当他们抵达雅典医院时,天已经快黑了,那是一栋维多利亚式建筑,位在积雪的山腰上,可以俯瞰俄亥俄大学(译注:位于哥伦布市的是俄亥俄州立大学,位于雅典市的则是俄亥俄大学,二者不同。)经过宽敞的大道,走上一条狭窄弯曲的小路时,丹尼开始发抖了,两位警官陪着他,登上石阶朝一座白色柱子配上古老红砖的建药物走去。
他们带领他到达三楼,当电梯门开启时,警官说道:「你真幸运。」
丹尼开始有些退却,但警官仍推他进入一扇厚重铁门,门上写着:「入院挂号与集中治疗」
这儿不像医院也不像牢房,长廊的一侧是一间接着一间像旅馆的小房间,地板上铺有地毯,天花板下有吊灯,而且还有窗帘和真皮座椅,两面墙上均有门,护士站看起来像服务柜台。
「天哪!」警官说道,「简直就像渡假中心!」
一位高个儿年长的女士站在办公室门外,仁慈的大脸有黑色的耳环装饰,似乎刚染过发。当他们进入办公室时,她露出微笑说:「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女士,我们已获准送他来这儿了。」
「是啊!」她说道,「在文件上我们必须登记是谁带病患来的。」
警官不太情愿地告诉她名字,丹尼站在一旁很不自然地将手指张开,因为手铐太紧,铐得有点儿麻木了。
郭大卫见状,便对警官说:「快把手铐取下来!」
警官依言将手铐打开,丹尼揉揉手腕,眼睛望着皮肤上的深刻痕迹。「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的表情颇哀怨。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郭大卫医生问道。
「丹尼。」
解开手铐的警官大笑道:「我的天哪!又来了!」
郭大卫起身把门关上,他对人格的再度分裂现象并不意外。乔哈丁曾告诉他,融合的结果并不扎实。而且,根据他自己以往治疗多重人格病患的经验,他知道像审判之类的紧张情境,可能会造成分裂的现象。目前首要之务是得到丹尼的信任。
「很高兴见到你,丹尼,」他说道,「你几岁啦?」
「十四岁。」
「在哪儿出生的?」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兰开斯特吧?或许。」
郭医师想了几分钟,当他看见比利疲倦的面容时,将笔放下。「往后再问你问题,今晚先好好休息,这位是凯莎琳太太,心理健康技师,她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可以打开皮箱,放好衣服。」
郭医师离去,凯莎琳带他走过大厅到左边最前面的房间,门是开启的。
「我的房间?不可能!」
「别逗了,年轻人,」凯莎琳走进房间将窗户打开,「这儿的视野很好,可以俯瞰雅典市和俄亥俄大学,现在天黑看不见,明天早上就能看见了,到这儿可别见外!」
她离去之后,丹尼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他害怕离开那张椅子,直到另一位技师将走廊上的灯关掉为止。他走进房间坐在床上,身体不断发抖,眼里直流泪;他知道,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必须报答那个人。
他躺在床上,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试着保持清醒,但因为太疲倦了,终于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