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成功人士的命运因为单一事件的发生而骤然改变……”
艾伦·麦考伊在她所写的《葡萄酒教父罗伯特·帕克:全球品位的制定者》第四章“1982年的波尔多”中,开篇如此言道。
“1983年3月21日,他从法国回美,与平常搭机的安逸不同,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飞机失事,生平遭逢的第一件葡萄酒盛事将永远无法公之于世。”
因为对1982年波尔多葡萄酒的品质判断,帕克一举成名,1982年的波尔多葡萄酒也便成为20世纪为数不多的最佳年份之一。当然,我知道,这样说是又抛出了一个鸡和蛋孰先孰后的问题,我也不想在此做出解答。
帕克在飞机上的心情或许是后来者的臆测居多,那时节他大概也想象不到将来自己在葡萄酒世界的影响力会达到那么高的高度。
好年份真的那么重要?有时候是,有时候不;一些产区是,一些产区不。
其实任何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经济问题,葡萄酒作为商品,“价格与买卖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甚至扭曲,包括年份的优劣、收成的好坏、单一国家强劲的市场需求、全球的经济强弱、特定酒庄的名声、特殊市场的喜好与流言蜚语等等”。
帕克只是出现在关键时刻。
20世纪80年代美国经济腾飞,美金与法郎的汇率达到一比七的高峰,带来强劲的购买力。经帕克和他自己出版的《葡萄酒倡导者》杂志的大力鼓吹,1982年的波尔多葡萄酒被美国人疯狂抢购,令波尔多人叹为观止,于是1982年被称为“美国之年”,而听从帕克的酒商和葡萄酒收藏家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1982年您出生了么?如果恰好也是葡萄酒爱好者,不知道送过或者收到过这个年份的葡萄酒作为生日礼物没有?喝到过、收藏有自己年份的酒,是每一个葡萄酒发烧友都会有的念想。如果刚好是这个被葡萄酒界人士称作“世纪佳酿”的年份,酒可是很值钱的。
对于这个年份的波尔多一级酒庄,帕克给出了50年的陈年潜力。一直听从帕克判断而没有把这些酒打开喝掉的人,在20多年之后再次把荷包填满。另一个高峰期在2008年出现,1982年的拉菲大量涌入中国,然后被喝掉。
有幸从1997年时的4000港元,到2008年时的8万元人民币,见证了1982年的拉菲神话,在这两个阶段都喝过此酒,我还是认为1981年和1983年的拉菲其实更典雅、更好喝。
1983年初在波尔多,拉菲并没有接待帕克去酒庄试新酒,这让他很生气。但是热情欢迎帕克的酒庄也不少,帕克在文章中对于二级酒庄的迪克律博卡尤堡赞誉有加,谦逊的庄主打开1975、1976、1978与1981年的产品让他与1982年的互相比较。
最近刚喝过两瓶1982年的波尔多酒,其中一瓶就是这1982年的迪克律博卡尤堡:木香,结构宏大、均衡,细致紧凑,香气也细腻,持久、优雅的酒。96分。比较之下,同时喝的一级庄1995年的木桐,香气被压制,口感不平衡,如粗俗的村妇。94分。
另一瓶1982年是五级庄的靓次伯:焦糖、烟熏,香气粗放了些,入口质感亦粗犷,相比之下紧凑、细致度都不够,等级确有差别。93分。分数赢在年份,相比于同时喝的另一瓶二级庄1986年的巴顿:木香,蘑菇,入口柔和,结构均衡,但余味稍短,回味中果味很好,甘草,薄荷,两口之后略显苦感。92分。
1986年和1995年也属波尔多酒的上乘年份,但和1982年的相比确实香气和口感皆示弱了,世纪年份还是有其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