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招饮,塞车迟到,端起面前的酒:“来晚了,我自罚一杯。”
这自罚的典故来自李明兄,也是于刘老师座上。先是文白兄:“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李明兄跟着:“我也罚一杯。”问:“你又没说错话干吗自罚?”答:“人总是会犯错误的嘛,说不定等会儿我就说错话了呢。”结果开了喝刘老师的好酒,找自我批评的机会,然后自我罚杯,大家也踊跃陪罚之风。
这次奇怪,没人陪罚?“看来这酒不是茅台。”
“旧藏张弓,浓香型,也是老酒啊。”指一下文白兄,“他们家的。”
“河南也有好酒?”我说。
“什么话!自罚一杯,我不陪!”文白兄佯怒,还是陪了这一杯。
酒真不错,只是入口后一股异香泛起,显得突兀。
“都自罚完了?轮到我了。”李明兄袖子一挽、手一伸,拿出的是刘老师的旧藏——一瓶1988年的茅台,倒出来透明无色。
刘老师开言:“这酒不能这么喝,你看这可是原酒啊。茅台酒是用不同年份、不同生产批次的酒勾兑出来的,老酒勾新酒那才好喝。”
问:“味道不一样么?”
“当然了,重要的是比例,老酒和新酒比例不同就会有不同的味道。”
结果身旁的同同给出了个题目,要求用新老茅台调出初恋的味道来。为何是初恋?原来她最初的藏酒正是茅台,1995年份的。
李明兄歪头想想:“这有点难。”初恋,毕竟太久远了点吧。往上再撸一撸袖子,拿起1988年的酒和一瓶新年份的茅台退到一边,要来两个酒杯、一把酒壶。酒倒出来,尝尝左手的杯,尝尝右手的杯,然后倒入壶中,再倒,再尝,摇匀,等一会儿,然后,嗯,可以了。
结果第一壶瘦削些,第二壶绵甜些。
扫一下席上众人。“茅台的勾兑比例可是不传之秘。”呼我,“这壶你来兑,我只告诉你。”
结果我调出来的酒更辛辣些。
“看来是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初恋啊,”同同笑道,“下次拿我的1995年茅台给大家喝。”举杯过来向我:“不过一定要你在现场才开。”
“谢谢。”
茅台酒如长江大河,历经风雨才懂得欣赏,倒是留到最后的这一杯张弓,细细地闻,有着岭南菠萝的清香和含苞玫瑰的温润柔致,在无可奈何与似曾相识的况味间。干了这一杯吧,那些早已射出去的箭,都不知失落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