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6月9日
○乙亥,〈九日〉上,卽位仁政門。嗣位時具冕服,〈禮房承旨與來侍,詣大王大妃殿閤門外請出大寶奉安殯殿。〉受大寶於殯殿,出御仁政門,百官行禮。仍頒敎,還廬次。
○大王大妃殿,召見時原任大臣于熙政堂。〈領府事趙寅永,判府事鄭元客,院相權敦仁,左議政金道喜,判府事朴晦壽,都承旨洪鍾應,記事官洪鍾雲、徐翼輔、南秉吉〉大王大妃殿曰:「今日主上,誕受大命,卽宗社無疆之福。且主上之厥初也。君德成就,惟在講學,人君不學則何以爲政事乎?君臣上下,一心交勉,期於輔導德性,深有望於諸大臣矣。予屢經喪戚,精力澌綴,今又當不忍見之境,何以强作,而宗社至重,主上新嗣,又此召卿等布諭。此後輔導之責,惟在諸大臣矣。」寅永等齊聲曰:「臣等固當殫竭誠力,以爲一分裨補之地,而亦惟在太母殿下,自內提撕之如何耳。」大王大妃殿曰:「今日,主上御極之一初也。予以愛民勤學節儉禮群臣敬大臣諸條,先爲敎諭,而召諸大臣傍聽者,主上他日一動一事,若有違於此訓,則大臣,須以予言,責難可也。」元容曰:「慈聖,今又有重安社稷之功,而又此勉戒君德,飭諭臣等者,爲國一心,惻怛懇摯。主上豈不敬受而力行乎?」敦仁曰:「伏覩諺敎,伏想聖衷,亦必淬勵警惕,而治法政謨,不啻若湯盤之『日新,』臣不勝慶祝萬萬矣。」寅永曰:「臣謂只以此一編諺戒,銘心常目,慥慥力行,則此可以仰答慈意矣。」上曰:「謹當依此奉行矣。」元容曰:「殿下此答,宗社生民之福也。」道喜曰:「卽伏覩慈聖殿下內下諺敎,所以訓戒我殿下者,字字懇惻,言言切當,臣奉讀未半,而自不覺感淚之橫流也。至若諺敎中『愛民節儉,』與『討論經史,孜孜聽從,』首尾三四件,無非我殿下所宜服膺而力行者也,亟取此諺敎而紬繹之,體行之,則他日之聖神功化,其基於此矣。」元容曰:「古人論早諭太子,之道曰:『左右前後,罔非正人,日聞正言,日行正事,』此則指朝臣而言也。今必新置左右服事之類,亦爲愼擇好矣。」大王大妃殿曰:「果然矣。夫人,無論上下貴賤,各自有賦性,雖微賤之人,亦不無愚忠正直者矣。士大夫則輒稱賢士大夫,而其中亦或有以非道導其君,而竟使歸過於君上,豈不可歎哉?此所以人無貴賤,惟在擇用而已。」元容曰:「臣陪從二日,而雖欲知前日之魯讀何書,然路次不敢仰問,今可以言矣?」敦仁曰:「自今諸大臣仰奏之後,必爲賜答焉。」上曰:「曾讀《通鑑》二卷,《小學》一二卷,而近年則無所讀矣。」寅永曰:「讀書講理,固爲作聖之基。若於此已學之數編中,常加溫繹,力行而不倦,則自古聖賢千言萬語,豈有外於《小學》一書乎?上曰:」然而兒少時泛忽讀過,今則黯黯不能記憶也。「大王大妃殿曰:」若始讀則當自何書爲可乎?「元容曰:」始讀則自《史略》,而稍鮮文理後,繼讀經書好矣。「又曰:」今下諺敎,使承旨翻繹一通進覽,又頒布於朝紙好矣。「大王大妃殿曰:」依此爲之。「
○大王大妃殿,以諺書,下敎于上曰:
「當此罔極之中,今幸五百年宗社,付托有人。主上,卽英宗血孫也,往事多難,雖久居鄕外,古昔帝王,有生長民間,故民生疾苦,無不知之政令之際,每以愛民爲主,遂爲明主,今主上,亦應習知民間之事。愛民之道,莫如節儉,雖一粒飯一尺布,皆出於民,若不節儉,則其害必歸於民,民不聊生,則國不爲國,必須一念慥慥,不忘愛民二字。雖不知旣往工夫之如何,而人不讀書,則昧於故事,昧於故事,則不能治國,雖於悲遑之中,亦宜常接儒臣,討論經史,聖賢心法,帝王治謨,漸次學習,然後可以處事得當,上以念宗社之重,下以顧生民之困,克敬克愼,克儉克勤,以副萬姓蘄顯之意。人君雖曰極尊,元無輕視朝臣之法,大臣所當禮待,雖於奏事之間,必無不是之言,孜孜聽從而銘肺焉。」
○禮曹啓:「嗣位後內三殿位號加上事,詢問大臣,在外儒賢館閣堂上,領府事趙寅永以爲:『謹按我朝大王大妃之尊稱,寔昉於古昔太皇太后之號,而外此無加隆可據之文,何敢妄議於莫重之典禮乎?無已則有一事之或可傍照者,古史未嘗無單稱太后處,或稱某太后處,以爲別焉。然則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徽稱,不必有增於前,只就中宮殿加上曰大妃殿,未爲無據云。』判府事權敦仁以爲:『成廟朝三殿位號,雖若可以旁照,而亦興今日事面,大有不同,亦無以擬議。』云。」大王大妃殿,命依領府事議施行。
6月10日
○丙子,以徐箕淳爲禮曹判書。
6月11日
○丁丑,成服。
6月13日
○己卯,以趙秉駿爲弘文館副提學。
6月14日
○庚辰,詣殯殿成服。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左議政金道喜曰:「殿下光登寶位,私親封爵,一依德興大院君例擧行,而其外君銜應封之人,亦令擧行似好矣。」大王大妃殿曰:「傳敎當下之矣。」大王大妃殿曰:「俄者承旨:『以傳香時御押奉出』之意入稟,故以封君時御諱爲之矣。」寅永曰:「下敎後,諸臣會賓廳,議定御諱,而今日,卽大殿成服日也,又以諡號廟號殿號陵號議定相値,明日會議,未爲不可矣。」又曰:「御諱當隨行列字議定,而翼廟朝御諱日字下大字矣。兩字間,從何邊議定乎?」大王大妃殿曰:「從日字頭議定,御字亦一體議定好矣。」
○賓廳,以大行大王諡號,廟號殿號陵號議定書入啓。王謚經文。「〈道德博聞曰文。〉緯武〈保大定功曰武〉明仁〈昭臨四方曰明施仁服義曰仁〉哲孝〈繼志成事曰孝〉廟號憲宗〈博聞多能曰憲〉章宗〈法度大明曰章〉和宗〈柔鄕遠能道曰和〉首望敬依,殿號孝定、孝景、孝僖,首望敬依,陵號肅陵、熙陵、睿陵,首望敬依。
○命別歲抄書入。
○命京外殿最,公除後磨勘。
6月16日
○壬午,禮曹啓言:「東朝位號加上之節,大臣館堂上,已爲獻議,儒賢收議,今纔來到,而祭酒洪直弼以爲:『伏念國朝往例,三大妃殿同時竝臨,惟成宗朝爲然,而各加徽號二字於大妃殿位號之上,而無別之殊稱,至宣祖朝稱仁聖大妃,以恭懿殿,肅宗朝稱莊烈大妃,以慈懿殿,是亦擧徽號而云爾,見于公私文字者也。西漢有皇太太后之稱,而恐涉無稽,靡足以爲稽也。』副司直成近默、宋來熙,皆以爲『進號之節,旣重且大,則淺見蔑識,不敢仰對。』云矣。」
6月17日
○癸未,召見左議政金道喜,吏曹判書李若愚,戶曹判書金學性,請對也。道喜曰:「日前大殿私親封爵事,以『國有大院君故事,令廟堂,詳考已例擧行。』之意,旣承下敎矣。今將擧行,而曾無君號,大院君上二字,不敢自下擬定,不得不更奉下敎,然後卽當擧行矣。』大王大妃殿曰:」予,婦人也,豈知以何字爲好也?大臣定入也。「道喜曰:」常溪君、豐溪君,俱有溪字,則便同行列。今此大院君爵號,亦於溪字上加一字定入乎?「大王大妃殿曰:」果好矣。「道喜曰:」大院君三位夫人爵號,當以姓貫擬定,姓貫亦承下敎然後,可以擧行矣。「大王大妃殿曰:」從當書下矣。「道喜曰:」墓道封築及守護設置等節,令禮曹擧行何如?「大王大妃殿曰:」依爲之。「道喜曰:」大殿外宅,例以議政追贈三位,本宅贈職應施之人,亦承下敎然後,可以擧行矣。「大王大妃殿曰:」予亦未能詳知,而廉氏本家,無可施處,崔氏本家則似聞有之,而亦當更探矣。「道喜曰:」廉氏本宅,尤有別焉。誕育聖躬,當先爲贈職矣。「大王大妃殿曰:」崔氏本家,與廉氏本家,亦詳細知之,然後更當下敎矣。「若愚曰:」大院君追尊一節,大臣俄已仰達,而封爵事,其在事體,難以先擧於大院君追尊之前,勢將日字遷就矣。「大王大妃殿曰:」日字之稍遲,顧何妨乎?「道喜曰:」大院君夫人,當以府大夫人追尊矣。「大王大妃殿曰:」事勢然矣。「學性曰:」建祠之節更爲下敎後當擧行矣。「大王大妃殿曰:」以恩信君家爲定。「道喜曰:」俄者所仰達墓道封築守護設置祠宇修改等節,今若不出簾敎,則難以擧行。大院君府大夫人追尊後待其擧行,以簾前定奪頒布似好矣。「
○賓廳啓:「大院君追上爵號全溪。」
○大王大妃殿,命常溪君內外復爵。
○禮曹啓言:「殿下嗣位後,宗廟祝式,當爲釐正,純宗室,似當稱以皇考殿下,稱以孝子。而謹稽謄錄,則英廟於景廟,稱皇兄稱孝嗣,今於翼宗室祝式,似當援以爲例,而莫重禮節,不敢以臆見硬議,魂殿與徽定殿祝式,亦當磨鍊,而禮經謄錄,俱無顯出可據之文,請問議于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在外儒賢處之。」允之。
6月18日
○甲申,以李景在爲司憲府大司憲,任百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19日
○乙酉,島配醫官卞鍾浩等。
6月23日
○己丑,常溪君湛嘉德爵贈,豐溪君瑭昭義,追贈永平君昱,益平君曦昭義封爵。〈口傳也〉追上崔氏完陽府大夫人,廉氏鈴原府大夫人〈辛酉改號龍城府。〉 ○命總衛營錢穀甲兵句管,依各營例爲之。
6月24日
○庚寅,以尹義儉爲陪往大將。
6月27日
○癸巳,命全溪大院君、完陽府大夫人、龍城府大夫人守墓軍,令兵曹定送。
6月28日
○甲午,大院君府大夫人祭需,命依例磨鍊。
○命總衛營號,依前稱摠戎廳,軍校員役,令各營各司區處。
○徐相五仍付摠戎使。
秋七月
7月1日
○丙申,詣殯殿,行朔奠。
7月3日
○戊戌,召見時原任大臣。〈領事趙寅永,判府事鄭元容,權敦仁,左議政金道喜,判府事朴晦壽。〉大王大妃殿曰:「聞御諱字,與彼中諱字,字樣雖異,以章相似,自外有不一之論云。此字字邊與字義,俱是不當於彼諱,而遠外之事,或有未可知者,此不可不存商,又不可不審愼。御諱改定似好,以副望改定,御押,亦自當改定,御字亦改定可也。」
○命御押,自內書下。
7月5日
○庚子,領府事趙寅永上疏略曰:
「向日御名會議,臣居班右,尤宜敬謹,而乃因字音之或近彼諱,至有望單之還入改定,大聖人深思遠慮,臣實欽仰贊歎。果以及今忌定仰奏,而其惶懍靡措,容有極哉?目下病形最妨步履,山陵看審,專藉脚力,左右思量,只有控實乞解之一條路也。特遞臣摠護之任。」
批曰:「御名改定,慈聖所以慮慮外之事,欲其萬全無慮之意,而筵中所敎,又復丁寧開釋,則於卿有何舒錯乎?今此爲引,誠萬萬過中矣。以卿老成,何不諒此。且摠護之任,是終事之地也。在卿情禮,何可辭爲?卿其安心勿辭。」
7月6日
○辛丑,召見山陵看審都監堂上以下。大王大妃殿曰:「看審諸處中,何處爲最吉乎?」都監堂上趙鶴年曰:「取其坐向吉利處,合十三處,一一看審後,其中五處,以相地官山論,修別單入啓矣。」大王大妃殿曰:「五處中何處爲最吉乎。」鶴年曰:「五處中景陵陵上奉審,則十全大吉之地矣,而崇陵右岡,亦是大吉之地,似爲次於景陵矣。」大王大妃殿曰:「諸相地官奏之可也。」相地官梁鍾華、朴大熙等奏曰:「景陵龍勢穴證豐厚,爲十全大吉之地,而崇陵龍穴法度,亦是大吉之地,比諸景陵,猶爲之次,故定以副望矣。」大王大妃殿曰:「景陵第一十全大吉之地,故爲首望乎?三看審後當完定,而再看審何日爲之乎?」鶴年曰:「再看審日字,摠護使當有草記矣。」
○左議政金道喜疏略曰:
「御名單子會議,臣忝居時任,其責尤別。手書者臣也,封進者亦臣也,苟求不審,臣實爲首。」
批曰:「此豈卿可引之義,而如是爲引乎?萬萬過當,萬萬不可。卿其諒之,卿其安心焉。」
○判府事鄭元容、朴晦壽聯疏略曰:
「御名改定,臣等俱是會議參聞之人,則惶恧靡措之忱,豈有異同?玆敢聯陳自劾。」
批曰:「此果不可已之義諦乎?一日二日,次第引咎,有若僨誤者,究其意而不能得也。卿等亦必仰揣慈意之攸在矣。』卿等其諒之諒之。」
7月10日
○乙巳,召見山陵看審諸臣。
7月12日
○丁未,藥院入診于熙政堂。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公除翌日承候也。
○召對,講《小學》第一卷。
○以金蘭淳爲水原府留守,尹義儉爲右邊捕大將。
○執義金基纉,疏陳十條曰:
「敦聖孝、保聖躬、奮聖志、勉聖學、招賢俊、開言路、崇儉德、立紀綱。」
批擇守令嚴科規批曰:「十條陳勉,眷眷憂愛,深庸嘉乃。當體念矣。」
○以金左根爲漢城府判尹,李觀熙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奉迎大臣判府事鄭元容以下,施賞有差,承旨洪鍾應加資,注書韓敬源,檢閱尹定善陞六。
○禮曹,以魂殿徽定殿祝式,儒臣大臣議啓,領府事趙寅永以爲:「純宗室之稱皇考,殿下稽孝子,謹稽明嘉靖時禮論有曰:『兄武宗,考孝宗,』可以援用。翼宗室之皇兄殿下稱孝嗣,卽我英廟於景宗室祝式,爲我爲已行之禮也,竝不必更論。若魂殿徽定殿祝式考諸先儒之論,多以繼統爲重,不拘序次。然而歷代未有能行之者。惟唐宣宗,於敬、文、武室,本以叔繼侄,而只稱嗣皇帝,臣某昭告于,則其直書廟號,可推也。旣稱嗣旣稱臣旣稱某,而不書敢字,無是理也,或史有闕文然歟。第我朝祝式,高曾以上,只書廟號,而不書屬稱,或可爲旁照之例歟。」判府事鄭元容以爲:「帝王以繼統爲重。雖以弟後兄,以叔後侄,其生時旣盡臣其諸父昆弟矣。諸父昆弟之入繼者,又爲之子爲父之服矣。故魯文公事之《春秋》三傳所論及宋眞宗時《尙書省集議》,皆以不當拘世次爲說。此禮家所謂不以親親,害尊尊之義也。然稽攷歷代行典,皆以天屬爲序。且以我朝禮言之,英廟之於景廟,稱皇兄稱孝嗣,今以從先之義,於翼宗室,援用此禮,則於純廟,當以禰位事之矣。大行朝叔侄之序,唐宣宗時禮院祝式,於敬文武,但稱嗣皇帝臣某昭,告以但稱二字觀之,其不加屬稱,可知矣,似當爲今日可據之例,而禮節甚重,不敢質對云。」判府事權敦仁以爲:「今此禮曹所請祝式之議,非但國朝創有之事,亦歷代之所絶罕也。歷代則有唐宣宗故事,國朝有英廟朝已例,而若其折衷古今,備成一代典禮,則非臣蒙蔀之見所敢妄論云。」左議政金道喜以爲:「純宗室稱皇考殿下,稱孝子,翼宗室稱皇兄殿下,稱孝嗣,旣有禮曹援據之啓,無容更議,而若魂殿徽定殿祝式,無他旁照之例,惟有唐宣宗時祝式於敬、文、武,但稱嗣皇帝臣某,此或爲可據之禮耶?且太廟祝式,高曾以上,只書廟號,不書屬稱,則今亦只書廟號,不書屬稱,似或合宜,而係是莫重典禮,無以的定云。」判府事朴晦壽以爲:「禮家所論之說,以承統爲重,歷代已行之典,以世次爲定,今當從已行之典,則純廟當爲禰位,翼宗當稱皇兄。大行朝祝式,旣有唐宣宗時可據之例,臣亦無他見云。」奎章閣提學金學性,知春秋尹定鉉,奎章閣直提學趙秉駿,同春秋洪羲錫、李源益、李經在,幷以爲不敢臆對云,祭酒洪直弼以爲:「以叔父繼侄,歷選載籍,推周孝王之於懿王,唐宣宗之於武宗,我殿下之於大行大王已矣。先儒有云:『孝王,叔父也,臣也,懿王,兄子也,君也。親親,不害於尊尊,君臣之分,固在也。宗廟之禮,嗣君拜先君,非叔拜侄也。』先正文元公臣金長生又云:『帝王家以承統爲重,雖叔繼侄,兄繼弟,皆有父子之道,』斯爲萬世不易之正義也。雖云有父子之道,而至若屬稱,則當用兄弟叔侄之序,殿下之於孝定殿,恐當稱皇侄於徽定殿,恐當稱皇侄妃。叔侄之名,雖不見于古禮,已有程、朱兩夫子定論。逮皇朝憲宗皇帝,追復景泰帝謚冊,稱叔稱侄,是爲所遵述者,而又按《綱目》,唐宣宗紀禮院奏祝文於穆、敬、文、武四帝但稱嗣皇帝臣某,是亦可備今日援證也云。」副司直宋來熙以爲:「帝王入繼之義,至重至嚴,雖弟繼兄叔繼侄,只以承統爲序,有父子之義,無父子之名。凡於倫屬之稱,亦不可紊,故英廟之於景廟,稱皇兄稱孝嗣,則翼宗室祝式,似當援以爲據。至於魂殿與徽定殿祝式,果無的見於禮書,而第按唐宣宗時,於穆、敬、文、武四室褅祭祝文,但稱嗣皇帝臣某,宣宗之於穆宗,弟也,於敬、文、武,叔也,而通稱嗣皇,則今亦通稱嗣王,或爲可據,而我朝則特加孝字於嗣字之上,未敢詳其當初議定之意也。昔文元公臣金長生,嘗論此禮,以爲:『當依《通典》,自稱曰,嗣皇某於先君,亦當別稱號,而今未有先儒定論,不敢創說云,』與今日所値,實無異同,而先正之不敢創說者,尤何敢率爾論列耶?」大王大妃殿,命皇姪皇姪妃稱號,依儒臣議,嗣王臣稱號,依大臣議施行。
7月13日
○戊申,召對。
7月14日
○己酉,召對。
○別講。
○前正言姜漢赫,疏略曰:
「擧國同憤者,卽趙秉鉉是也。噫!彼秉鉉,竊弄咸福,貪饕貨財,脅制朝廷,眼無君父之許多罪惡,臺評俱在,斷案已成,寔繁之徒,以類相聚,其爲護法於秉鉉者,尹致英也。始豔秉鉉之勢位,甘受股掌之翫,終蹈秉鉉之作爲,莫負心膂之托,兩歲五資,驟躐無漸,一門三貴,勢焰可怕。其奸回情狀,竟莫逃於先大王日月之明,則或嚴加竄逐,或微示踈斥,而秉鉉則偃處於郊坰,窺探動靜,致英則蜚揚於館閣,淩轢朝廷,伏莾之戎,出柙之虎,誠非細憂。伏願仰稟東朝,亟將趙秉鉉、尹致英,施以絶島安置之典。」
批曰:「一是先王已罪之人也,一是先王近密之臣也,一紙臚列,有欠忠厚之風。」
○掌令李廷斗疏略曰:
「伏見前正言姜漢赫疏論趙秉鉉尹致英二人,其千罪萬惡,斷案自在,公議莫遏,而猶恨有未盡悉者,蓋以三四武弁之不幷擧也。噫!彼李應植、李能權,素稱蠢鹵之徒,專習諛侫之態,戎鈴總符,次第輪據,膴仕美職,一時都占,嗜利之徒,打成一套乃有奸黠之申觀浩,驕濫之金鍵輩,爭相慕效,益加縱恣,雄閫歷遍於數歲,而害專虽虽之氓,戎符兜攬於妙年,而蔭及哇哇之童。臣尤有所駭墳者,頃當沁邸奉迎之際,應植私自傳撥,飛報之騎,先於陪衛之行,其心所在,有不可測,群情疑怪,輿論沸騰。臣謂李應植、李能權、金鍵、申觀浩,竝施絶島定配之典,斷不可已也。」
批曰:「苟有公憤,何不言之於前,而乃於罔極之中,有此起鬧乎?下端事,眞如是也,極爲駭惡矣。」
7月15日
○庚戌,詣殯殿,行望奠別莾禮。
○召對。
○以洪在龍爲訓鍊大將,柳相弼爲禁衛大將,李景純爲御營大將。
○大司憲李景在,疏略曰:
「卽伏見前正言姜漢赫,掌令李廷斗疏本,則擧國之同憤,王法之當誅。噫嘻!趙秉鉉千罪萬惡,年前臺評,卽渠斷案,尹致英則奸狡根性,慧黠成習。惟我大行大王,顯示疏遠之意,而猶不自悛,公肆噴薄,擧世之戟手,識者之寒心久矣。至於掌憲所論,卽麤鹵無恥之武夫耳,誠不足滋筆擬議,而惟彼李應植、申觀浩輩,俱以韎韋,敢執朝權,觀浩則曲徑納醫,已犯罔赦之案,和室製藥,焉逭無將之律。苟究其源,事由於李能權金鍵之最先作俑,瓦相推詡。應植則廼者奉迎之日,和建撥騎,失送撥騎,失於陪衛,意有難測豈特駭惡而已哉?亟允兩臣所請焉。昨年徐相敎之論金興根也句,語中有云之『伺察宮闈,顯有締結之跡,』『宮闈』二字,旣犯莫嚴之地,締結云者,自干誣逼之科,主張者致英也,指使者致英也。臣謂尹致英、徐相敎,竝令王府,拿鞫嚴覈,亟正典刑。」
批曰:「諸人事,何必如是張大?下款所論,於渠何責,歸之沒覺可也。」
○以李敦榮爲司憲府大司憲。
7月16日
○辛亥,詣殯殿,行結裹後別奠。
○召對。
○大司諫任百秀,陳疏請趙秉鉉等,亟允臺請,尹致英等,拿鞫嚴覈。
○執義申佐模疏請趙秉鉉等亟施島置之典,徐相敎等拿鞫嚴覈。
○司諫睦仁培,疏請趙秉鉉等亟允臺請,尹致英等拿鞫嚴覈。
○判府事權敦仁,陳箚自引曰:
「春間大行大王玉候沈綿,全羅監司南秉哲,每對臣輒與之憂遑煎灼,仍伏聞聖意,思見方外,一精於醫者。臣家適有鄕弁之以軍門來留者,頗有術藝,臣果言之,而旣非名係內局,則亦無路擅進矣。其後幾時,大行大王,下燭其時帶禁營哨官,命禁將申觀浩率入,使之診候,本事則如是而已。臣不自首,則臺疏所論罔赦之案,臣乃倖免,而反使不當之觀浩,替受之,豈不倒置矣乎?亟議臣誅殛之典,使王法得當焉。」
批曰:「本事衆裏,今聞卿言,始知其所以然矣。於卿初無所干,而今此自引,萬萬過當。」
○敎曰:「才下大臣之批,而難免不審之奏,前大司憲施以罷職之典。」
○大司憲李敦榮,疏請趙秉鉉等,亟允臺請,尹致英等,設鞫得情。
7月17日
○壬子,召見告訃請謚兼承襲奏請三使臣,〈正使朴晦壽,副徒李根友,書狀官沈敦永〉辭陛也。
○召對。
7月18日
○癸丑,詣殯殿,進表裏,仍行朝奠朝上食晝茶禮。
7月19日
○甲寅,次對于熙政堂。左議政金道喜曰:「惟我殿下,以懿親之近,受慈聖之命,誕膺我丕丕基,慈聖殿下,光御簾帷,以身爲敎。天之命哲命歷年,罔不在初,可不愼哉?臣寸丹攸激,按住不得,謹就今日切要最急者而條陳之。一曰盡誠孝,二曰立大本,三日勉聖學,四曰恤民隱,五曰抑僥倖。」上曰:「陳勉諸言甚好,敢不服膺。」
○飭三都監吏隷作奸之弊。
○飭兩西支勑濫費之弊。
○命飭兩銓擇守令初仕。
○命摠戎廳北道參軍出六,依本廳例爲之。
○召對。
○兩司聯箚〈大司憲李敦榮,大司諫任百秀,執義申佐模,司諫睦仁培,掌令李廷斗,持平趙光濬,獻納朴浚愚,正言安喜壽〉請亟允群請。
○玉堂聯箚〈校理徐堂輔,副校理尹行謨、尹堉,修撰李維謙,副修撰宋廷和〉請亟降處分。
○兩司合啓,請尹致英等鞫覈,趙秉鉉島置,李能權等島配。
7月20日
○乙卯,召對。
○別講。
○以洪鍾應爲刑曹判書,李嘉愚爲漢城府判尹。
○兩司合啓。
7月21日
○丙辰,召對。
○時原任大臣聯箚,請趙秉鉉等事,亟允臺。
○兩司合啓。
○三司合辭〈大司憲李敦榮,大司諫任百秀,執義申佐模,司諫睦仁培,掌令申泰運、李廷斗,持平趙光濬,獻納朴浚愚,正言安喜壽,校理徐堂輔,副校理尹行謨、尹堉,修撰李維謙,副修撰宋廷和〉請尹致英鞫覈,趙秉鉉島置,李能權等島配。
7月22日
○丁巳,三司合辭,請尹致英等鞫覈,趙秉鉉等依律。
7月23日
○戊午,大王六妃殿,命尹致英等減死島配,趙秉鉉島置,李能權等島配。
○三司詣閤請對。
○院議啓,請亟許反汗,快允三司之請。
○義禁府啓言:「前北兵使具信喜,試記虛冒賂物多數,」命定配于襄陽府。
7月24日
○己未,以成原默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在田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25日
○庚申,都政下批,以金左根爲議政府右參贊,李啓朝爲司憲府大司憲,金穰根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炳冀爲成均館大司成,鄭岐源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金吾聯疏〈判義禁李若愚,知義禁李鼎臣,同義禁李源益〉請尹致英等事,亟寢酌處之命。
○命金吾配所磨鍊,卽速擧行。
○金吾,以尹致英等,定配所押送,啓。
7月27日
○壬戌,召見守令邊將初仕人。
○以李魯秉爲司憲府大司憲,洪祐順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28日
○癸亥,以李啓朝爲司憲府大司憲,成遂默爲漢城府判尹。
○時原任大臣,聯箚請趙秉鉉等事,亟允臺請,賜批。
7月29日
○甲子,大王大妃殿,命趙秉鉉,施以圍籬之典,尹致英等,竝施安置之典。
○金吾以趙秉鉉圍籬,尹致英安置,啓。
7月30日
○乙丑,領府事趙寅永疏略曰:
「禮節之間,有不宜以草記稟定者,敢用短箚,仰塵睿覽。謹稽各陵合封之已例,則若厚、獻、英、明四寢,王妃葬禮在先,大王葬禮在後,而陵號皆仍用本陵之號,似合援用於今日,而惟宣祖大王穆陵時,合封於懿仁王后,而《譜略》,王后陵註曰:『初號裕陵,』裕陵之改爲穆陵,事係久遠,難以考定。且合封之陵,前後爲十八所,而表石則皆以一坐入設,惟英宗元陵貞純王后合封也,用親舊兩表石矣。此皆有關於禮文制度,不敢自下擅便。伏願收議於大臣及禮堂處,以爲敬遵。」
批曰:「收議事允從矣。」
○以閔致成爲司憲府大司憲,柳致明爲司諫院大司諫。
八月
8月1日
○丙寅,詣殯殿,行朔奠。
8月2日
○丁卯,以洪在喆爲司憲府大司憲,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