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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高宗实录]》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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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二十三年清光緒十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

初一日,乙未。詣勤政殿,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大王大妃殿。王世子隨詣,行禮。以將躋八旬稱慶也。仍受賀、頒赦。敎文若曰:

萱闈迓慶,添海籌於來歲八旬,芝函頌休,騰山呼於正月上日,庸亶告於八域,徧爲德於群黎?恭惟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文光元成肅烈明粹協天隆穆壽寧禧康顯定徽安大王大妃殿下,厚坤德貞,慈天仁覆。密贊我寧考代聽,以聖女而配聖人,遹追純元后徽音,若太姒之嗣太任,國以永賴,四載抗裘冕之尊,史不勝書,群生被帡幪之化。顧小子承艱大之業,自初服荷庇護之恩。惟撫育眷愛之仁,偏蒙寒暑節宣之貽念,亦義方敎誨之道,每在晨昏省定之奉歡。元良膺四重之歌,莫非餘慶攸曁,長樂致千乘之養,猶懷報德將何。迨歲籥方屆於三元,伊遐籌將躋於八耋,允矣天與長而地與久,其命用申,譬之月如恒而日如升,方進不已。符我惠慶宮癸酉盛典,稽玉牒而景戌今年,想昔英廟朝壬辰舊儀,瞻璇闈而孝子愛日,此誠萬億年無疆之慶,抑亦九五福嚮用之期。寸草之心無窮,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南榠之壽是祝,千歲爲春,千歲爲秋。式至今日休,祐命實荷於天保,亦有我家禮,彝典宜擧於昕庭。慈旨是順於沖謙,縱緩豐呈之涓吉,嘉會載屆於回泰,詎無賁號之揚徽?肆當曠千古威儀,乃思與百姓同慶。草木皆有以自樂。漢詔克寬,松柏無不爾或承,周祜有秩。覃恩廣惠,天地之德曰生,蕩垢滌瑕,雷雨之作爲解,自本月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王母受玆介,得其祿而得其名,翼子詒厥謨,俾爾昌而俾爾熾。騰遐祝於南山、北斗,囿晟化於壽域春臺,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尹滋承製。〉敎曰:「今日卽元朝也。令都承旨雲峴宮問安以來。」

賜老人衣資、食物。

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放輕囚。

1月2日

初二日。肇慶廟、慶基殿修改時,地方官以下,施賞有差。

敎曰:「內司、各宮房、各司奴婢之罷其貢、燒其案,卽我純祖朝恤隱之盛德、至仁也,孰不感戴洪恩?而予常欽誦,思欲繼述。以私家言,一有奴婢之名,終身服事,而至於世世仰役,不得改其名者,有欠於仁政,而亦足爲傷和之一端。名分自有典式之嚴,使役只可一身而止,更毋得世役之義,京兆堂上就議總理大臣,成節目頒示中外,以爲導迎祥和。」

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池象範等四人。

1月7日

初七日。敎曰:「壽至耋耄甚稀貴,其在優老,合有示意。上護軍許傳,特授正一品;護軍趙在淳,知義禁除授。

1月8日

初八日。詣勤政殿,親上大王大妃殿冊、寶、致詞箋文、表裏,受賀、頒赦。王世子隨詣,行禮。敎文若曰:

邦籙永鞏,萬億休式至今休,母儀彌尊,十七冊更加一冊,願上龜蓮千壽之祝,特宣鷄竿肆赦之綸。恭惟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文光元成肅烈明粹協天隆穆壽寧禧康顯定徽安大王大妃殿下,尊太上之德、之功,在女中爲堯、爲舜。坤元配乾元之大,贊寧考而助之者深;母道兼君道之嚴,勖小子而詒厥有則。明德昭儉於衣練,克著濯龍門懿規,宣仁敷化於御簾,迺有儀鸞司舊典。推心仁而被闈澤,使兆民已願戴歟,媺女史而鏡古圖,由百世未有盛也。肆以皇天必報之理,誕膺永年克享之祺。符神人降檀之祥,毓慶沙麓,邁壽毋俾艾之頌,獻祝岡陵。南極之瑞輝長留,寶算漸卲,北堂之靈春不老,玉度益康。猗歟!孔夫子從心之年,又添周文王與齡之夢,柔兆之古幹載屆,政仰七十九靈長,遒百之慶祿方臻,若爲萬一分報答。沖挹之慈衷是順,豐呈退定於來秋,慶忭之私忱少伸,賀儀先行於元日。于差八日之爲穀,乃闡二字之揚徽,與合日與合天,覿彷彿於摹畫,式如金式如玉,備物采於檢泥。乃於本年正月初八日,謹奉冊寶,加上尊號曰:『欽倫』。出自誠敬工夫之中,帝典百揭,譬若方圓規矩之至,人紀肇修。惟大德必得其名,亦我家自有舊制。禮爲貴於熙號,淳懿旣彰,孝莫大於知年,喜、懼交切。引翼黃耉,昭受其上天,滿室丹心,但願似今日。禋淸廟而虔告,御昕庭而頒音,翕受敷施,允矣五皇極錫厥,廣恩覃惠,宜其一人慶賴之。自本月八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壽域再興,籌屋十滿,靑陽左闢,个布春澤。萬物生輝,彩雲高捧,星受天祐,四方來賀。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尹滋承製。〉親上致詞箋文、表裏時及陳賀時上冊寶時及陳賀時兩次坐堂受賀時,各差備以下,上號都監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金宗漢、對擧承旨朴鳳彬、宣敎官宋道淳、禮貌官輔德吳俊泳、對擧兼輔德徐正淳、左通禮洪炳一、右通禮朴奎燦、相禮閔京鎬、都廳金宗圭、鄭寅興,竝加資。

命將躋八旬稱慶,慶科合試於今番庭試。因禮曹啓也。

1月9日

初九日。以吳俊泳爲刑曹判書,洪祐吉爲弘文館提學,鄭夏源爲侍講院輔德,閔丙肅爲兼弼善,申泰熙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特擢徐曾輔爲工曹參判,洪秉僖爲同知敦寧府事。

1月10日

初十日。奉朝賀金炳國疏略:

臣以廢疾無柰,竟遂乞骸之願,仰感仁恩,宜亟叨謝,而蟄未能蠢,舁亦難擔,閱旬朔而悚悶。不意月前,命臣子貞圭入侍,下詢臣病狀,至紆特例宣麻,又復諄諄筵敎。臣子退而傳宣,臣方伏枕,扶起祗承,不覺感淚之被面。且以臣周甲日,特頒內府之藏,我東宮邸下,亦遣宮官而存問,另侈賜物。如臣無似,何以得此?歷數古今,殆臣一人焉耳。闔門百口,聚首攢頌,受而拜謝,禮則然矣。而況値罕有之慶,宜參朝賀之班。而冥然若木偶無知,臣分都隳,臣情愈惶。噫!臣今退矣,退則憂其君,宋有范文正焉。臣雖不敢妄議,誠則不能自已,僅玆潟腔濡毫,猥塵乙覽,幸勿以人廢言焉。人主一身,上承宗社之重,下係黎庶之望。凡於保嗇自護,不宜造次少忽,最是寢興之適時,尤爲節宣之有裨,所以夙興夜寐,古有良箴。蓋夜不寐則晝必寢,自然氣血燥而精神昏,故一日之息在夜,《易》曰:「嚮晦宴息,」夙不興則朝必晏,易致萬幾滯而庶事隳。故一日之事在朝。《書》稱「昧爽丕顯,」以我殿下聰明睿知,豈不念玆在玆?而恐於學問上,未造十分,或忽保嗇之道,節宣之方也。若稽我英陵盛際,三講之外,又多夜對,在宣廟朝,雖干戈搶攘,頻御經筵,在英廟朝,八耋倦勤,猶不停講。亦粤正宗大王,凡天人性命之源,皇王帝霸之術,靡不得於學問,斯皆爲殿下家法之所遵述者也。恭惟殿下,自在沖齡,多讀經傳,至于緝熙光明,固無待乎加勉,而溫故知新,莫如日對方策。且今春宮英睿之姿,知思夙就,溫文日章。及此時薰陶涵養,專在我殿下以身敎之也。至於一寢、一興、保嗇、節宣,亦在乎我殿下以身先之也。目下民國艱虞,非無急務,而悠悠萬事,莫急於此。此皆由於講聖賢之書、學聖賢之道,伏願聖明,懋哉懋哉。臣之病中之語,近譫而不知裁,冞增惶恐。

批曰:「自卿致政,朝野之缺望,當如何?而以予悵惘之懷,知卿戀結之忱矣。際讀來章,滿幅陳勉,無非肝膈中流出來者,可見忠愛之眷眷,實所感歎,敢不佩服?予之所以勉卿者,春候漸暢,益加調嗇,遄復常度,以副予耿耿至意。」

1月11日

十一日。以朴容大爲吏曹參判,趙翼永爲參議。

1月13日

十三日。以閔應植爲侍講院右副賓客,許傳爲判義禁府事,李載完爲弘文館提學,丁理燮爲校理。理燮,中批也。

1月14日

十四日。敎曰:「景祐宮移安時及誠一軒御眞移安時,都承旨尹用求奉審以來,南寧尉尹宜善、戶曹判書沈履澤,一體進去奉審。」

1月15日

十五日。宣惠廳啓:「昨年諸道穡事,豐歉不均,而京畿給災,爲三千六百結;嶺南給災,爲一萬八百結之多。參考前總,已有減分之例,今年兩道營、官需各樣價,依近例減分磨鍊何如?」允之。

1月16日

十六日。以趙在淳爲禮曹判書,趙康夏爲工曹判書,尹滋悳爲判義禁府事,閔應植爲藝文館提學,閔京鎬爲成均館大司成。

領敦寧金炳德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護軍李敦夏疏略:

人君致治之要,不過曰「法堯、舜,」堯、舜之道,寔在乎法祖宗。今殿下之所當法者,捨祖宗而何以哉?治道有八,曰明聖學、曰敎冑子、曰用人才、曰立政令、曰興儒化、曰恤民窮、曰修戎務、曰崇儉約。何謂明聖學?我太宗大王,常諭侍讀曰:「精一執中,」帝王之學,可不休哉?夫人君,臨兆民之上,處九重之內,心術之微,若不可自外推度,而其著於外者,有不可掩。惟殿下時常警惕,終始毋怠。何謂敎冑子?我世宗大王,常諭宮僚曰:「予平居未敢有過,欲令世子無過。」今殿下動靜言行,無非爲世子法者。大禹之不自滿假,衛武之九十誦詩,實殿下所當法者也。伏願益加警勵,極簡宮僚。何謂用人才?我世宗大王,東方聖主也。用人之規,惟賢惟才,不問其類,任用旣專,一朝奬擢,不限階級。以殿下之明睿,臨御已久,若其用捨不均,而名器日賤,賢愚無別,而人才曰壞,竊恐殿下好惡之心,或不得其正也。殿下苟加意於爲官擇人之義,勿以同異爲用舍,愛惡爲進退,惟才是擧,惟賢是用,而猶曰:「眞才不出,官方不淸,」則臣未之信也。何謂立政令?我宣祖大王,嘗以紀綱未振,爲憂歎。先正臣李珥曰:「紀綱之在國家,若浩然之氣在一身。」今日萬事之源,都在殿下一心公正,養之以義理,持之以莊敬,使一政、一令,發而得中,痛自省察。何謂興儒化?我孝宗大王,日御經筵,晉接儒臣,時則有若先正臣宋時烈,起自韋布,翊贊帷幄。引進善類,布列朝班,五百年撐拄維持,至於今日,而浸浸然名節漸喪,元氣易衰。伏願專尙文敎,衛正斥邪。何謂恤民窮?我英宗大王,敎王世孫曰:「何如可以富民?」對曰:「不爲無益之事,以奪民時也。」顧今事勢,如久病羸弱之人,再有所傷,元氣必耗。伏願先施懷恤,以養民安民爲務。何謂修戎務?我國軍制,至孝宗朝,稍稍成樣,而海晏日久,墮窳不振。及至近者,革三軍、創五營,而猶不中度。見今新設兵丁,雖若精銳,殆同烏合,面晳腰纖,衣鮮襪白,依樣是花房悖子,此不可謂國之大軍矣。夫正軍者,疤以條脈,着其根基,不有厚薄,無相愛惡也。我國有山河之固,多韎韋之才,苟能馴其性而養其藝,一心響應,海內無敵矣。伏願亟整軍簽,務得軍心,使中外有所恃。何謂崇儉約?我翼宗大王。嘗作自警文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一粒、一絲,非民何生?」扁之堂曰:「務本。」又以靜心室,爲燕居讀書之所,制僅五間,所御衣襨,常用紬屬,非上衣,不近緞綺。嗚呼!人主一心,萬化之原,政貴效古,事要務實。所以臣不敢創奇謨而自衒,乃於是蒐古訓而爲鑑。伏願殿下,率循由舊之政,復啓維新之命,深體繼述,克圖垂裕焉。

批曰:「引古證今,所陳多有切實,當留念矣。」

直講朴淇鍾疏陳時務。批曰:「苟利於民,合有時措,令廟堂稟處。」

1月18日

十八日。以李秉文爲判義禁府事。

1月19日

十九日。忠淸監司沈相薰以「匿骸賊崔學吉梟警」啓。

1月20日

二十日。以閔泳駿爲吏曹參議。

1月21日

二十一日。承文院啓:「卽見中國來咨,以爲『使臣所帶葠包,均照章程,量予免稅,以示體恤』云矣。徵稅蠲減,係是特例,則宜有稱謝之擧,撰出回咨,以爲入送何如?」允之。

1月22日

二十二日。竹山駐蹕軒、江華社閣、海防衙門修改時,監董都廳以下,竝施賞有差。

1月23日

二十三日。副司果權鳳熙疏略:

臣之所居道、所住邑目前時急剝膚燃眉之巨瘼,敢達于紸纊之下,伏乞聖明垂察焉。本道之地,西距兩湖,東南竝海。土肥而稼碩,氓淳而俗厖,號稱易治,爲諸路最。挽近以來,饑饉荐眚,貪饕斂怨,赤子化爲龍蛇,潢池愚弄戈兵,萑苻之嘯聚寔繁,梁泊之剽掠滋盛,閭閻絶積貯之望,商旅失居停之便。懍懍乎莫保朝夕,而其中尤無良罔不憝不欲竝生於天地之間者,掘塚賊是已。古之葬者,含以金珠,賑以寶具,錦繡珍玩,充牣窀穸,從韜璉伽之作賊,蓋利是也,非故與枯骸,作業冤也。我東純用《文公家禮》,送葬之儉,貧富同然。而彼乃恣行發掘,遺�散骼,狼藉草莽,斷頭截腦,藏胠囊橐,要索厚資,視居奇貨,爲孝子、慈孫者,豈不欲剚刃讎腹,以雪其憤?而猶且被髮徒跣,號咷哭泣而隨之者,誠以所重有在也。萬貲、千鏹,出口入手,橫行閭里,飽食無患。嗚呼!此誠二十一代史所無之變怪也。自上飭敎屢降,辭旨截嚴,而州縣省臬,因循恬嬉,略設科條,終無實效。間或有秉心稍强者,刻意勦捕,則賊必登山而呼曰:「汝今毒我,我必禍汝。」聞者皆魄褫膽慄,俯仰觀望,寢以解弛,所以匪類之日滋月盛,莫之敢攖也。軍誌曰:「耿耿不滅,炎炎柰何?涓涓不塞,將成江河,」安知無黃巢、自成之徒,潛作窩主,游魂睥睨,伺釁乘便,以釀成滔天之勢耶?頃者鎭海守之印符見奪,此其兆眹也。近聞兩湖、關東,皆與本道無異,此而不戢,則國之爲國,有未可知也。臣愚以爲,當依西漢故事,擇范昆、暴勝之之流,分遣直指,持斧南下,大則發兵勦討,小則跟捕殄殪,無俾易種,守牧之巽軟畏縮,漫漶弛墮者,施以重律,無少容貸。星馳電擊,雷厲風驅,則庶可收剗削之效,而終乃濟之以仁恩,摩之以敎化,拔之於塗炭之中,奠之於袵席之上。惟在朝廷處置之得宜,臣何敢有所云云也?臣所住宜寧縣,卽嶠南遠海邑也,介於三嘉、陜川、草溪之境,而三邑之稅,輸以綿布,宜寧獨隷漕運者。蓋以濚江之水,發源於晉州智異山,南匯東迤,過宜之南界,會于洛江,宜之稅,溯濚江而西達于晉之漕倉,地甚便近矣。中世以來,水道堙塞,船運不通,旱路赴昌原、馬山之漕倉,近者餘百里,遠者百里者二之。傴僂擔負,動經旬月,一石輸納,傭費夥然。民之殿屎愁歎,已不可言,而重以近來海山童濯,船材乏絶,臨時賃載,刻期裝發。人不習操舟,海常多大風,所以峽民,規避篙工,如就死地,撤家逃躱,無一出應,畢竟行賂自願者,皆是流來逋吏也。海路險遠,人災竝行,課歲臭載,欠逋山積。今於繡使之督刷也,萬室懸罄,一境失柚,而年又荐饑,民無甔石,餬口充腸。旣乏卒歲之計,剝肌椎髓,寧有竣稅之望?幸以得竣,其如更徵何?用是顚連四散,巷閭蕭條,哀此宜民,獨非我聖上涵囿中化育之物乎?若使鄭俠,發遞圖進,則臣竊伏想丙枕靡安、玉食忘味。穆然深省,必求所以變通而全安之也。臣謹按國典,土地之征有三:曰米,曰布,曰錢。量海路遠近而爲準,蓋取《禹貢》納總、納銍、納秸之義也。一定之後,若有不便,則必以特敎釐改,如追減竹嶺下五邑稅,依鳥嶺底七邑作錢例者是也。近者咸陽則變木爲錢,龍潭則以錢代米,賴以獲全。今以本邑事勢言之,則隣境接壤,宜無異同,一也。越舍重繭,疲勞擔負,二也。人不習水,連遭墊沒,三也。屢徵船逋,民不堪命,四也。繡題所謂「漕路若是絶遠,船弊又此層生,錢木代納,」第當留念。道題所謂「大關民隱,當圖更張,」蓋以此也。說者以爲「米納,民則病矣,而利歸於上,」此非知言也。米價今雖刁騰,豐年則賤如糞土,曷若錢木之椿定不移,而無贏縮之患耶?且賃載商船,初無梢手,破敗相繼,耗縮過半,惡覩其利歸於上乎?《大易》之象,損上益下,謂之益,損下益上,謂之損,有若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借曰:「有利,」且不爲,況初未嘗有利乎?繡使、道臣,旣深軫其弊,思欲釐革,第當恭俟矯捄之如何。而見今糴月載屆,漕期有限,狀聞、啓稟,動淹時月,則哀此殘氓,已入於枯魚之肆矣。玆將百里綴旒民情,冒死畢陳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特依國典與故事,亟下渙音,宜寧縣漕稅,以錢、木間代納,永作科條,俾民有蘇甦之望,稅無耗敗之患,公私有賴,民國俱便之地,不勝幸甚。

批曰:「戢盜方略、漕納便否,自當有營邑之講究矣。」

1月24日

二十四日。諭召贊善宋秉璿、書筵官金洛鉉、朴性陽,皆不至。

以趙秉鎬爲禮曹判書。

1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錢五萬兩當內下矣。景祐宮移建之役補用事,分付。」

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

1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凡係服飾,自有定式,所以別貴賤、節財用也。挽近汰侈之習,漫無紀極,閭巷之人,皂隷之輩,濫加紋繡,競着紬穀,貴賤無分,法綱隳矣。一衣之費,動過編民一家之産,如是而財用安得不窘,民生安得不困乎?其自朝紳以下一切衣式,第其等級,毋敢踰越,此是率由而申明之意也,令廟堂參考定式,嚴立科條,著成節目以入。」又敎曰:「愼擇庶官,何時不然?而矧今艱虞到極,尤當致愼於爲官擇人。守令,莅民而分憂者也,初仕,乃守令階也,苟非其人,民國之俱受其害,莫此之切矣。其所以痛祛淆濫奔競之習,克懋振拔恢張之責,專在於銓綜,而物論之愜不愜,自有公議之莫揜。京察不遠,先此提飭,其各惕勵,精白對揚,毋負予委寄之意事,分付兩銓。」

以徐夔淳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27日

二十七日。次對。領議政沈舜澤曰:「昔我成廟朝,建尊經閣,賜五經四書、八道書板,竝印以儲之,經史百家,爲數萬卷。粤我正宗大王,命館官掌出入,仍令峻選齋任,以嚴典守。挽近典守久弛,散失居多,令泮長入太學,博攷古今書籍,可以補完印備,出入申明,舊規典守,另定新式,則實爲繼述兩朝作成多士之道矣。」敎曰:「多士居齋,佔畢何資,藏修何事?聞甚駭歎,先令査覈,補其缺漏,嚴其典守可也。」舜澤曰:「蔭仕司果之淹滯,莫近日若,欲開疏陳之路,合有變通之道。肇慶廟、穆陵、元陵別檢,俱是參下文臣,計仕陞六之窠也。時帶別檢人,竝陞六,以此三窠,依已例陞作蔭令,以爲推移區處,而成均館典籍三窠,權作參下,準十五朔陞六事,永著爲式。尙瑞院,只有主簿別提二員,該院事勢,聞多苟艱。今若增設主簿、別提二窠,以員外郞差擬,則冗員自減,實務毋曠。而係是官方,下詢于吏判處之何如?」敎曰:「銓官之意何如?」吏曹判書金壽鉉曰:「大臣所奏切當,臣無容更達矣。」敎曰:「銓官之意如此,依所奏施行可也。」舜澤曰:「伏見特敎下者,以守令初仕愼擇事,諄複懇摯。凡在瞻聆,孰不欽誦?而大政臨前,兩銓臣今旣登筵,請另加申飭。」敎曰:「另加申飭,兩銓惕勵對揚可也。」舜澤曰:「久次擢用,旣古規,而資歷儲望之人,不可不進秩。行護軍金昌熙、韓章錫、拹辦內務府事趙秉式,竝正卿陞擢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全羅監司尹榮信所報,則『務安、全州陳結減稅,今已限滿,而昨夏添災,依舊荒蕪。南原、泰仁,災形甚酷,民情顑頷,上項四邑陳結,合一千八百五結二十六負,特許限五年減稅』爲辭矣。限年而更展,減稅而不復,則殊非則壤成賦之義。而災旣極備,土尙未墾,道牒爲民,實難白徵,務安陳結二百三十結十負,特許三年蠲稅,期於趁限復總,毋煩更請何如?」允之。又曰:「濬川,卽邦典攸載也。昔在英廟朝,五間水門、永渡橋石,俱刻出地之限,又刻『庚辰地平』四字,以表來後疏鑿之度,大哉聖功!萬世永賴,而挽近開濬,未能頻擧,沙淤之所湮塞,霖潦之所泛溢,生民受害,逐年滋甚,墊溺之患,亦云近矣。顧今經用甚絀,難辦巨役,然事關民隱,有不容已。令京兆尹、別營使,專管擧行,斯速經始,恐好矣。」敎曰:「深加疏鑿,期有實效可也。」

特擢閔泳韶爲同知經筵事。

1月28日

二十八日。特授朴齊純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金昌熙爲工曹判書,洪淳馨爲吏曹參判,李鎬俊爲藝文館提學,鄭洛鎔爲典圜局總辦,趙康夏、朴鳳彬爲協辦內務府事,閔宗植爲侍講院兼司書。

1月29日

二十九日。詣宗廟、永寧殿、永禧殿,展謁。仍詣景慕宮,展拜。王世子隨詣,行禮。春謁也。

命朴齊純差駐津大員。因內務府啓請也。

領府事宋近洙疏乞休致。賜批不許。

1月30日

三十日。特擢李應辰爲知春秋館事,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