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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高宗实录]》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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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十三年清光緒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高宗太皇帝實錄卷之十三〉初一日,癸巳。詣勤政殿,親上致詞箋文表裏,仍受賀頒赦。敎文若曰:

歲籥聿協於三元,壽先五福;寶算彌邵於兩殿,慶湊一時。欽淑化之齊隆,頌蕃釐之竝至。恭惟孝裕獻聖宣敬正仁慈惠弘德純化文光元成肅烈明粹協天隆穆大王大妃殿下,居軒轅應星之位,建媧皇補天之功。以聖女而配聖人,輔佐寧考至治;爲文母而誕文子,啓佑憲廟洪圖。大哉!天地其德,日月其明,基二南王道,考諸《詩》、《書》所載:『竹帛所紀,冠千古后妃。』念小子丕緖之是承,仰東朝巍烈之莫盛。畀以五百年列聖之垂統,社稷終賴靈長;逮夫一二日萬幾之釋勞,上載若無聲臭。方隆養克享於千乘,而遐齡將躋於七旬,海籌少一於稀年,殆符神堯在位之數。岡祝等三於萬歲,願至老萊服斑之時。瞻堂萱之恩光,欲報拊我畜我;駐階蓂之瑞景,俾爾昌而耆而。恭惟明純徽聖正元粹寧大妃殿下,頤神太沖,坤儀至靜。溯文簡而家傳道學,洙泗、洛、閩百世淵源,助哲宗而化躋雍熙,誠正修齊三王心法。穆淸高拱,命令不出宮闈;沈潛精硏,箴儆常寓經典。視寡躬以猶子,勖後嗣而思先推皇王繼序之嚴。大義莫尊於母道,顧沖眇仰庇之厚,聖德能盡乎人倫,旣懿範侔太任思齊。又寶曆屆宣尼不惑,和氣自臻於感召,四時之玉度冞康,景籙無疆於方來。八耋之璿紀已半,問寢有曰安之喜,洞洞如將不勝,作善降難老之祥,年年似今但願。肆二慶同萃熙運,宜一體誕賁彝儀。金泥倣泰山之封,尙鋪張之不盡;瑤觴挹東海之水,式頌禱之無窮。然慈念允執謙撝,伊縟典屢式豫大。禮其寧儉,至謂泰侈之靡安,孝曰無違,盍思將順之爲美。矧祈天永命之本,亶係陰功之諴民;以顯親致隆之心,宜彰徽衷之克讓。禋淸廟而虔告,御昕庭而孚號。華箋表誠,庸替琬琰之揚烈;短詞頌嘏,曷擬韶頀之播休。雖予情文之未伸,咨爾臣庶而共祝。靑陽叶左个之象,施仁政於明堂;彩雲捧南極之躔,膺茀祿於長樂。受天祐四方來賀,序屬泰亨;布德澤萬物生輝,惠覃解赦。自本月初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億兆願戴,八千爲春。推吾老以及人,化囿壽域;俾一國而興孝,恩覆慈天。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金尙鉉製〉親上致詞箋文表裏。及陳賀時禮房承旨李世宰,對擧承旨朴齊寬,宣敎官姜籫,竝加資。

敎曰:「今日卽元朝也。令都承旨雲峴宮問候以來。」

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賜老人歲饌。

命《璿源譜略》跋文,前前大提學製進。

議政府啓:「異舶之逗遛畿沿,已至幾日。而卽見別定任譯手本,則謂『以彼船隔在數三百里之間,姑未擧行,更待處分』云。邊情何等迅急?而如是稽滯,極涉疎忽。以此意行會畿營,使之直往于留碇處,消詳問情後馳告分付。且以地方官言之,尙無問情之修報,抑有何難愼之端而然乎?從當有論勘之擧,竝先嚴飭何如?」允之。

1月2日

初二日,東萊府使洪祐昌以「十二月十九日,日本使船七隻,來泊黑巖前洋,四隻發向江華,三隻姑留前處。而館守日人口陳書謄本上送」啓。館守日人口陳書謄本:「我朝廷派辨理大臣,前往貴國一事,前者我外務卿遣理事官,豫相告知。玆我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陸軍中將兼參議開拓長官黑田淸隆、特命副全權辨理大臣議官井上馨,自對馬將向江華島,前往會商于貴國。大臣不出接,須要直進京城。但時正嚴冬,風浪阻程,其達該島之期,或在七八日後也。右更轉申京城。明治九年一月十五日。館長代理外務四等書記生山之城祐長。」議政府啓:「卽見東萊府使洪祐昌狀啓謄報,則『倭館水門外到泊日本輪船之所謂口陳書字,與尋常問答有異。而去月二十三日封發之啓,今纔上來。』此等邊報,跨旬遲淹,揆以擧行,誠極疎忽。該府使,姑先施以重推之典,常時失飭之該道臣,亦爲重推,嗣後形止,火速飛報之意,嚴飭行會何如?」允之。

1月3日

初三日。敎曰:「當此邊報日至之時,備禦應變之策,不容不隨機講究。自今日,時原任大臣、政府堂上,來會本府,爛加詳確。」

以李時敏爲工曹判書,李源命爲藝文館提學。

前正言崔炳大疏略:「見今,內而郊坰,明火强盜,攘竊不戢,外而畿沿,駕海異船,碇泊有日。臣未知廊廟勝筭有何定策,而仄聽累日,尙未聞命一將、發一卒防守要害。倘或歸之不足憂而然歟?必無事而然歟?人情沸悶,巷議喧藉。伏願講明治平之道,商確備禦之策,以收先爲不可勝之效焉。」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1月4日

初四日。江華留守趙秉式以「日本國軍艦孟春號,爲測海深,來泊本府南洋。艦長海軍少佐笠間廣盾也。判官朴齊近與軍官高永周,入船問情。」啓。問情辭緣:「問:『向聞我國萊府傳報,則日本國船,去月二十七八日間,將向弊境云矣。貴船果是日本國船耶?當此嚴冬,遠涉大洋,一行平穩,而亦無柴糧匱笠之患耶?』答:『我船是大日本帝國軍艦孟春艦,而艦長卽海軍少佐笠間廣盾也。因我國派出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黑田淸隆,將去貴京城,會艦于南陽灣唐津浦,而先使該艦,測量水路矣。一行則俱爲泰平,所乏者只是飮水而已。柴糧實無不足之患。然厚意則感謝』云。問:『因甚事來此?而何日還去耶?』答:『自今日至再明日,限三日內尺量海水,盡揣深淺,然後更爲下往唐津浦,導特命全權辨理大臣所乘公事船一隻,與其餘四隻船以來,而竝此船則爲六隻矣。至於甚事,在於公事船到泊後,與貴朝廷商確之如何?而吾們則只是保護公事船而已。初未詳知,雖知之,不必言之』云。問:『來當何泊乎?』答:『待此船回報然後,在於公事船之止於止處,何可質言?』云。問:『今此酬答人,見居何官?而姓甚名誰?』彼答:『外務省譯官阿比留祐作矣。』彼譯日人,仍以艦長言,欲爲請入渠之居處木室,以致感謝之意。故不能排却,黽勉隨入,坐定寒暄後問:『此去江華爲幾里?自江華而去京城爲幾里乎?』我答:『江華則爲百餘里,自江華距京城爲二百餘里?』艦長使該譯傳語曰:『今此勞問,極爲感謝。將於貴官還去之後,下陸致謝』云。答:『汲水猶可說也。至於致謝次下陸,揆以格例,大爲不可。更勿以此掛念爲好?』仍謂彼輩曰:『此船雖至此境,卽我國內洋也。我國法意,外國船艦,不許闖入內洋。須勿更爲溯上爲好。』彼答:『此亦在於公事船上來後進退之如何,果非吾們之所質對』云。彼曰:『欲得野菜及鷄魚,而見有貴國常平錢,以此給價』云。答:『柔遠之誼,寧以些少之物,至於賣買乎?』彼曰:『欲爲空給,此是前例乎?又或因貴國朝令而然乎?』答:『奚暇有朝令?亦豈有前例乎?其在柔遠之誼,不可以論價。』彼笑而點頭。此外別無可問之端。故仍與作別而還歸本船。」

1月5日

初五日。議政府啓:「連接日本軍艦問情辭緣,則『期欲見我國大官』云矣。其在柔遠之誼,依其願一番接話,恐爲允當。判府事申櫶,使之出去,而接見處所,徒便爲之何如?」允之。又啓:「接見之大官,纔已啓稟蒙允矣。不可無副官,副總管尹滋承,使之同爲下去何如?」允之。

又啓:「今日會坐時,本府堂上姜蘭馨言辭不審,壞損體禮。施以罷職之典何如?」允之。

三軍府啓:「異船來泊於畿沿。此時戒嚴,不容疎忽。御營中軍梁柱台、禁衛中軍申橚,各率訓局步軍一哨、御營、禁營步軍各一哨、標下軍三十名,分守幸州項、鹽倉項,使之隨機應援,軍糧隨用輸送事,分付度支何如?」允之。仍命御營中軍梁柱台、總戎中軍李敏庠相換。

1月6日

初六日。以金性均爲成均館大司成,趙臣熙、金喆熙爲弘文館修撰,金興均爲副修撰。臣熙以下,中批也。

翰圈,金文濟、鄭寅性、吳益泳、金學洙、李壽榮、洪英植、尹相萬、李載完。

1月7日

初七日。以趙東弼爲弘文館副校理,鄭寅性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1月8日

初八日。詣宗廟,展謁,仍詣景慕宮,展拜訖。領議政李最應曰:「前銜陳疏,法禁也。前正言崔炳大,肆然投疏,疏辭張皇,顯有簸弄廟堂。事體所在,可謂無忌憚也。施以竄配之典何如?」允之。還至光化門外,命貢市堂上率貢市人入侍,詢瘼。

1月9日

初九日。接見大官以「臣等今正月初七日申時,行到江華府,而彼船旣爲下去云矣。連探消息」啓。

以金大根爲禮曹判書。

1月10日

初十日。奉朝賀柳厚祚卒。敎曰:「此大臣休退,凡幾年矣?逝單遽至。質厚之儀,今不可復見,予心愴衋。卒柳奉朝賀喪葬等節,照例擧行。遣道內守令中曾經承旨人致祭,祿俸限三年輸送。嗣孫待闋服調用。」

接見大官以「連探彼船消息,則留碇於八尾島內洋,尙無動靜。不可曠日遲待,故臣等今方發程,轉向仁川府。接見之節,約日擧行計料」啓。

1月11日

十一日。召見咸鏡監司李會正。辭陛也。

1月13日

十三日。以趙羲復爲總戎使。

江華留守趙秉式狀啓:「彼船通議次,發送訓導玄昔運、譯官吳慶錫于仁川地矣。回告內:『彼船已爲起煙上來,不得相接,追及項山島留碇處,見森山茂,則彼言以爲:「日前聞仁川地方官所傳,則貴國大官來留江華云。明日下陸入城,接見留守,講定相見大官儀節。而貴國兵民,若或有暴擧,俺亦有自當道理」云』爲辭矣。在我初不先犯,而任他下陸,則臣之接見,奚暇更論?若當此境,職縻防禦,不勝惶恐」啓。

接見大官以「今初十日午時,行到通津府,卽接該府使李奎遠所報,則以爲:『彼大船五隻,一齊上來,留碇於項山島前洋』云矣。彼船旣爲溯上,則臣等不可前進。故姑留本府,連探船信矣。今十一日寅時,接見問情官吳慶錫、玄昔運所報,則以爲:『本員等,本月初八日亥時,自草芝鎭發船,初九日卯時,到八尾島前洋,則彼船五隻,起煙上來。故卽欲向往,則彼船迅駛,不得相接。追及項山島住碇處,見森山茂,以我朝鮮派定接見大官、副官,將於貴使船所泊處,接見及講定日字之意通諭。則森山茂言內,「貴國已派大官,來留江華事,聞於仁川府地方官。而接見節次與日字,則俺等明日入江華城,見留守,面談後議定矣。以此往告于江華府留守,使之曉諭軍民,切勿驚動」爲辭矣。答以「接見節次與日字,方有我大官議定,不當就議於江華府。且入城一款,有我朝廷命令然後,始可擧論」爲言。然彼聽若不聞,更不接語,至於催迫下船,故不得已還歸本船。而臣等馳往江華府」啓。

承文院啓:「卽見中國禮部咨文出來者,則以『日本使臣到京,稱欲與我國修好事,奉旨飛咨知照』云矣。日本使船,今旣來到,稍竢商辦,詳述顚末,以爲回咨之意,撰咨付撥,下送灣府,轉致北京何如?」允之。

1月14日

十四日。三軍府啓:「當此備豫之時,詰戎之政,不可無先事講究。各道抄上砲手,總戎使趙羲復率領,使之專意鍊習,三營砲手,亦令各該營,一體操鍊事,分付何如?」允之。又啓:「各道砲手操鍊事,才有啓稟,而此時戒嚴,不容虛徐。總戎使趙羲復,率抄上砲手,明日出往楊花津,使之防守,軍糧亦令度支輸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卽見接見大官副官聯啓,則沁府重地,入城接見,不敢擅便,而旣稱修好,則亦難拒塞,請令廟堂稟處矣。向日草記,旣以從便爲之爲辭,則今不必更論。以此知委何如?」允之。

1月15日

十五日。以金炳㴤爲禮曹判書。

三軍府啓:「總戎使率抄上砲手,防守楊花津事,昨有啓稟矣。鹽倉項與楊花津,相距不遠,禁衛中軍申橚,使之移陣於汝矣島,以爲猗角相應之地何如?」允之。

總戎廳以「謹依三軍府草記批旨,本廳將官十員、將校二十九員、標下軍三百七名、牙兵一哨一百二十五名、槍手牙兵五十名、廣州別破陣五十名、哨官一人、差官一人、雜色軍九名、卜馬三匹、各道抄上砲手八百四十二名,總戎使趙羲復率領,楊花津防守次,今方出往。」啓。

1月16日

十六日。命金炳㴤館伴差下。以李根弼爲禮曹判書,趙性敎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在敬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基應爲弘文館提學。進士回榜人前都正李俊英、生員朴性筍,竝加資。

總戎廳啓:「出身李建九,兵學智略,可合參謀,軍機參謀士差下;前中軍崔敬善,兵學熟習,足以參謀,軍機別軍官差下。竝使之赴陣何如?」允之。

1月17日

十七日。以金炳㴤爲漢城府判尹。

1月18日

十八日。三軍府啓:「鹽倉項防守,已爲啓稟,移駐於汝矣島矣。卽聞其容接不便云,使之移定於傍近永登浦何如?」允之。

總戎廳以「嘉義黃道源、出身黃錫源,錢文一百兩、白米二十石、葉草二隻,來納本陣,願助軍需之意」啓。時,紳士、市民、吏校之來納軍需及他物品于軍前者,多焉。

1月19日

十九日。接見大官以「今月十七日,與日本國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黑田淸隆、副大臣井上馨,會見於營下鍊武堂,問答句語,開錄馳」啓。問答句語:「日本全權曰:『兩國各派大臣者,卽爲其辨理大事也,又爲其復修舊好也。』大官曰:『三百年舊好,今焉復尋,講信修睦,誠是兩國盛事。欽感!欽感!』日本全權曰:『今番使事,卽向者廣津弘信別函中事意也。交隣之道,何不合和,而若是阻絶耶?』大官曰:『交隣以來,每以格式相爭,便成久例。而旣違舊式,則邊臣只守舊例而然也。如此些少事端,何必張皇於復修舊好之地乎?』日本全權曰:『我船雲揚艦,昨年向牛莊,過貴境,貴境人砲擊焉,有交隣之誼耶?』大官曰:『入境問禁,《禮經》所載,而前秋來船,初不以某國船某事先通來由,直進防守之處,則邊戍之發砲,亦不得已之事也。』日本全權曰:『雲揚艦三帆,皆建國旗,以標我國船,何謂不知也?』大官曰:『其時船旗,卽是黃旗,則認以他國船故也。設令貴國旗號,邊戍容或不知也。』日本全權曰:『本國旗號,旣以某色先通,則何不關由於沿海各處乎?』大官曰:『凡事未及講定,故亦未及知委矣。其時永宗鎭戍,一切焚蕩,取去軍物,恐非交隣厚誼。於此得失,庶可見諒。今番先從萊府,通以使命,故待之以賓禮,又可見諒矣。至於漂船,亦以柔遠之誼,待之款厚,則何可轟擊貴兵船乎?』日本全權曰:『今番使事,兩國大臣面接講定,則事之可否,貴大臣可以擅斷否?』大官曰:『貴大臣奉命絶域,無以稟白施行,故有全權之職。至於敝邦,國內無全權之號,況於畿沿乎?我則只爲接見而來,當隨事稟達,以待處分矣。』日本全權曰:『向者廣津弘信,以我國派遣全權大臣事,有所報者,而貴大臣,旣爲來接,則豈不能擅斷乎?』大官曰:『敝邦本無全權之任,又未知有何事件,則何可豫爲稟定而來乎?』日本全權曰:『不接使臣,不受書契,至於六七年之久,是何故耶?願聞其由。』大官曰:『往在丁卯,中國送來新聞紙有曰:「貴國人八戶順叔所送新聞紙:『朝鮮王,每五年,必至江戶,拜謁大君而獻貢,卽古例也。朝鮮王廢此例久,故發兵責其罪』云。此後敝邦朝野,莫不以貴國厚誣我邦。又於萬國公報中有曰:「包茅不入,故貴國欲攻我邦。」包茅不入,卽齊桓之爲周室,責讓楚子之言,則復乖引喩之義。此實爲阻書之一大根由也。今此講好之地,不必追提往事也。』日本全權曰:『貴國之有如此曲折,我國何以知乎?此不過風聞之說,而屢百年交隣之厚誼,豈可以此爲疑阻乎?設有此等謊說,旣無我國政府之所報於貴國政府,則何足據信而有此阻絶乎?還爲貴國可慨。』大官曰:『新聞紙出於貴國人刊播各國,則豈可歸之於虛誕乎?』日本全權曰:『所謂新聞紙者,雖渠國郡州事,尙或無實。若信此紙,則干戈無寢息之日。只可一番笑看而已矣。』大官曰:『我朝野未嘗不疑怪者,久矣。而大抵交隣之道,誠信禮敬四字爲大。彼此復講舊好,此實兩國之幸。』日本全權曰:『其時眞假探問於我國,故答以無實矣。有何迄今可疑者乎?』大官曰:『從玆以往,設有可疑之事,彼此往復解惑爲可也。』日本全權曰:『前日相持之事,與年前新書契不受之事,皆悔悟否?』大官曰:『蔽一言,前事渙然氷釋矣。更何道哉?』日本全權曰:『無論得失,置之爲好云者,誠不當之言。假使與朋友有約,而不可背之。況兩國交好之誼乎?』大官曰:『七八年阻絶之由,已暴無餘矣。』日本全權曰:『雲揚艦,今知爲我船,則是非何居?其時砲擊之邊戍,何以處置乎?』大官曰:『此與知而故砲有異矣。』日本全權曰:『今已日晩,莫可盡話。大抵講定兩國約條,以爲永永不渝,然後可以爲修好。而若非兩大臣面接之時,則當使隨員相通矣。』大官曰:『任官自在,何必以隨員,往來相接耶?』日本全權曰:『我隨員各有奉命職任,皆參於公事者也。貴隨員,亦以可參於公事者相接好矣。』大官曰:『我隨員,非奉命,而使臣之自辟者也。』日本全權曰:『然則我隨員與貴副官相接,似好矣。』大官曰:『相接雖不相當,若有往復事,使之來往,似好矣。』日本全權曰:『無妨矣。』大官曰:『略備茶果,請暫啜也。』日本全權曰:『厚意感謝,置之甚好。』大官曰:『旣爲準備,幸須下箸也。』日本全權曰:『勤意至此,不敢固辭。』」

1月20日

二十日。接見大官以「今十八日,與日本全權,會見於鎭撫營執事廳問答之語,一一開錄上送。至於條約冊子,有難擅受,將以謄本上送于政府。」啓。問答句語:「日本全權曰:『今當更續昨日未了之意矣。以八戶順叔事及新聞紙等事,貴國臣民,莫不懷憤。由是而三百年隣誼,至於阻絶云,誠未曉處也。新聞紙,初非我政府往復於貴政府,則憑何爲信乎?自戊辰以來,我國制一變,不得不通報隣國。故遣使䝴書請接萊府,非止一再,而森山茂、吉岡弘毅、廣津弘信,往于萊府,亦未得見接。至於年前,有許外務省新書契修來,然尙未見容接。其在復修舊好之地,豈可無辨明乎?』大官曰:『新聞紙事,昨已酬酌。今不必更提其間事狀,不可一一領會。及今講舊之地,但和好而已。』日本全權曰:『今此修好之意,旣爲諒悉。而我國使臣,屢次出送,未得見接,欲問其委折於貴國,故不可不有此使命。以貴國擯斥使臣之故,我朝廷議論紛紜。至有大臣四員之遞罷,又一員之見戮。且水陸軍民屢萬名,屯聚於肥前州佐賀縣等地,必欲加兵於貴國,卽再昨年事也。使內務卿大久保,往佐賀縣,鎭撫軍民。如此厚意,倘或諒燭否?貴大臣以往事,不須更論爲言。然則我之使事,無歸奏之辭。其悔悟與否,詳細質言之可也。』大官曰:『貴國衆心拂菀,而不爲加兵云者,極爲感謝。然我等只爲接見而來,則何可質言於此乎?悔悟二字,昨亦言之,而此非迫問於使臣之辭也。』森山茂出坐曰:『戊辰年分,我國派送使臣,要呈書契之事,詳細知之乎?對馬島主與萊府往來文蹟,自戊辰至于庚午十二月,非止一再。且俺與吉岡弘毅、廣津弘信,辛未年,從萊府,欲呈書契,亦未得呈,副本謄及於前訓導,則想在貴政府也。其時不得已以口陳書本,置之而還歸矣。貴國則但尋古例,我國則一變舊制,對馬島主旣已革罷。自此憑問無處,與外務大丞花房共來,又未得呈。雖有漂流之民,亦不顧恤,而傳令守設門之辭,亦有拶逼句語。俺等猶不忘交隣舊誼,逗遛於館中矣。至於甲戌秋,始知阻絶之故,苦待使事之順成。新訓導下來後,以年前䝴來書契卽納事、外務省新書契修來事、騁使東京事三件中,指一處分之意,有訓導仰稟朝廷。及其回報,以第二件新書契修來事爲定云,故果以外務省新書契修來,而尙未見接,空留客館。實無善策之際,別遣任官下來,亦以服色相持,未得相接,不得已還歸,至有今日辨理之擧矣?』大官曰:『略可領會矣。』日本全權曰:『必得貴朝廷的當文字而歸,卽我職分事,願達朝廷,以爲有辭復命,幸甚。』大官曰:『第當稟達朝廷矣。』日本全權曰:『今與貴國,復修舊好,實爲兩國之幸。講信修睦,別有一件事,可以商定者。抄錄條約十三件,須詳覽,而貴大臣躬進朝廷,面達稟處,竊爲仰望。』仍出示條約冊子。大官曰:『條約是何事也?』日本全權曰:『開館於貴國地方,與之通商也。』大官曰:『三百年間,何時不通商?而今忽以此,別有所請,實所未解也。』日本全權曰:『今天下各國通行之事,而日本亦於各國,已多開館矣。』大官曰:『我邦僻在海左,濱海蘆葦,荒寒斥鹵,一無財貨溱集之地。土産則穀綿而已,絶無金銀珠玉之富、綾羅錦繡之侈。國俗儉嗇,狃於舊習,厭苦新令,雖或朝家强令行之,必不樂從。今若貨利相交,到處行走,則愚民犯法,必從此而繁。安知今日永好之計,易致他時失和之階乎?在貴國,不足爲利,而於我邦,所失大矣。言念來後利害,可見不如依舊交易於屢百年已行之萊館也?』日本全權曰:『兩國之這間阻隔,卽條例不明故也。不可不講定約條,以爲永久不渝之章程,則兩國必無更阻之端。而此皆萬國公法之不可廢者也。以此決定爲可。』大官曰:『今此開館通商之論,卽我邦所未有之事,我民所未聞覩之擧,則此等大事,豈可不聽之於民而許之乎?雖自我政府,有難卽以自意許之,而況在外之使臣乎?』日本全權曰:『貴大臣旣不能全權,則大事論定,必致遷延矣。貴國執政大臣來接然後,可以決定也。』大官作色曰:『我亦大臣,則旣見大臣。又何更請他大臣來接乎?決非可聽而可行之事,更勿出此言也。』日本全權曰:『此事從何議定乎?』大官曰:『此不可不稟達朝廷後,可否間回報矣。』日本全權曰:『然則兩公躬進面達,以爲商確回報,亦自好矣。』大官曰:『旣受命矣,亦難擅離,第當以文字往復矣。』日本全權曰:『往來間,將費日字,我等事勢,實爲難堪。數日間,可以回報否?』大官曰:『去來論難之際,自費多少日矣。』日本全權曰:『俺等奉命出疆,亦已久矣。又有一船專爲促我復命而來,一時可悶。若又遷延,何可遲待於此乎?必須速圖,以爲行人速還之地,顒望。』大臣曰:『亦當以此往復矣。』」

召見時原任大臣、政府堂上。敎曰:「與日本三百年修好之地,今以書契事,有此多日相持,甚可叵測。自政府,豫爲講究,以爲停當之策,似好矣。」領府事李裕元曰:「臣等日日來會政府,商確久矣。而見今彼人之情狀,似不歸順矣。」領敦寧金炳學曰:「彼人雖云修好而來,許多情狀,非修好,卽搆釁也。未知竟當如何,而臣等方日會商確矣。」判府事洪淳穆曰:「敵國外患,何代無之?苟是朝廷處置得宜,衆心成城,自然歸順矣。」判府事朴珪壽曰:「日本稱以修好,而帶來兵船,其情叵測矣。第念三千里封疆,如果盡內修外攘之方,致國富兵强之效,則豈敢來窺畿甸,恣行恐嚇?誠不勝憤惋矣。」領議政李最應曰:「臣等見狀啓之登聞者,而彼人情狀,極爲叵測。日會政府,商確措處之方矣。」右議政金炳國曰:「彼人情狀,果其修好而然乎?下去大官,連日相接,待其所報,當有講究之策矣。」敎曰:「今日時原任大臣入侍者,卽爲此事而然也。諸大臣爛加商議,善爲停當。」又敎曰:「今見沁都狀啓,則『彼人有約條十三件』云矣,而姑未來報。雖未的知,第一設館通商者,旣有萊館之開市,則有何更設乎?」炳國曰:「見今憂虞之會,莫此時若也。第其備豫之方,惟財用是矣。而公納愆滯,玩日愒月,中外儲蓄,到處罄竭,凡係緩急,策應無路。公私事計,莫知攸屆,誠亦岌岌乎殆矣。且無恒産、無恒心者,因此有事之際,小而穿窬,大而刦掠,自京師遠至鄕鄙,在在騷擾,景色危悖,貧富俱困,顚連在前,都是紀綱不立,無所顧畏故耳。夫紀綱不能自立,必有所繫而立。黜幽陟明,立朝廷之紀綱,信賞必罰,立四方之紀綱,此在殿下一轉移間事也。伏願懋哉!懋哉!」敎曰:「諸般豫備之策,惟在廟堂之商確措處,而今此勉戒,又如是切摯,敢不服膺。」

前持平李學年疏略:「方今宗社之危,迫在呼吸,異舶遍滿沿海。沁都猶人之咽喉,而無難入據,防兵鍊卒,不敢發一矢鳴一砲,有險金湯,爲渠巢穴。伏乞聖明赫然斯怒,命將選兵,不日攻討」云云。批曰:「廟堂自有措處,爾不必如是煩聒矣。」

1月21日

二十一日。接見大官以「十九日,與日本全權,會見於昨日會所,其問答之語,開錄于後,而所謂條約冊子之任譯謄本,上送于政府矣。該冊子捧納與否,及其所要與我政府年前書契不捧事由之說明文字事,竝請令廟堂稟處。」啓。問答句語:「日本全權曰:『我政府送火輪船促還使命,來泊濟物津矣。歸期一時爲急,昨所云云之書契事、條約事,遠卽稟達,無或遲滯是望。』大官曰:『俱可稟達,而未知朝家處分。至於通商事,不可無爛商於盈庭之論,深察於擧國之情,其所議論可否,豈容易於數日之間乎?』日本全權曰:『條約冊子謄書,此乃貴大臣分付訓導者耶?』大官曰:『原本不敢擅受,俄使訓導謄來矣。貴大臣靳許謄出云。然則有何憑據而可以往復者乎?』日本全權曰:『貴大臣之言如此,卽使任譯謄去。而貴朝廷,以此條約商確後,果若許施,則速卽還歸。萬一不如意,使事已矣,似無更面之道矣。』大官曰:『第當稟達,而朝家處分,何可豫知?』日本全權曰:『今又言之者,爲欲舊好相保之意也。此事不能歸正,兩國之不幸,恐或有後悔也。若至失和之境,則必當有我兵下陸之弊矣。以此豫諒,不渝舊好是企?』大官曰:『昨已說破,何庸更提?復修舊好之地,何必以稱兵之說,向人輒道,甚非誠禮,亦非善與人交之義。其失何在,庶可諒悉。至若悔悟二字,屢次迫問,亦非相敬之道也。』又曰:『向聞貴船後至之兵,將欲下陸於仁富等地云。其說雖不盡信,旣有言之者,此何可輕易發口乎?濱海荒村,旣不可駐兵。民若見兵,將有驚駭離散之慮。況入人之國,不問其邦禁,輕自下陸,其咎誰執?且或近防守處,若有彼我意外之患,豈非可念者乎?另飭貴船,俾無生事之患,是所望也。』日本全權曰:『向有云云,已聞貴大臣之意。故已下令禁止,似不至此矣。』」

蔚山府使張錫龍疏略:「卽伏見副護軍鄭墧疏下者,以臣爲臣先祖文康請下板疏,誤引鄭文穆請廡疏批事,追罪焉。第臣先祖,與鄭文穆,生竝一時,故躋廡之請,每爲合疏。正廟批旨若曰:『兩先正經術行誼,予所欽尙』爲敎。哲廟朝,始爲分疏。而先批鄭文穆疏若曰:『先正問學淵源之正,士林此論之發久矣。』爲敎。批臣先祖文康疏若曰:『纔已批諭於鄭文穆疏』爲敎。以臣愚迷之見,先正字爲蒙上文,而向疏中援引矣。噫!彼鄭墧爲此格外之疏,欲爲擠陷者,抑獨何心?臣久居慊悚之地,因此據陳,乞勘當律焉。」批曰:「無論本事之如何,此非煩聒者矣。」

1月22日

二十二日。詣慕華館,迎勅。

召見遠接使鄭基世。

還御勤政殿,仍接見上副勅。

以曺錫雨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李豐翼代之。

1月23日

二十三日。幸南小館,接見上副勅。

前參判崔益鉉疏略:「臣聞賊船之報,意謂廊廟,當有定論,側聽屢日,尙無所聞。外間喧傳,意在求和,萬口同憤,四境洶洶。此說施行,殿下之事去矣。和出於彼之乞憐,而强在我,足以制彼,其和可恃也。畏怯而求和,則爲目前姑息,向後溪壑之慾,何以充?所以亂亡者一也。彼之物貨,皆淫奢奇玩,而我之物貨,民命所寄,通商不數年,無復支存,國必隨亡。此亂亡者二也。彼雖託倭,其實洋賊。和事一成,邪學傳授,遍滿一國。此亂亡者三也。彼欲下陸,往來築臺而居,財帛婦女,惟意所願。此亂亡者四也。倡爲此說者,引丙子南漢事曰『丙子講和後,彼此交歡,至今若磐石。今日何獨不然?云。彼徒知貨色,無復人理,與彼和好,不知其何說。此亂亡者五也。異日秉春秋筆者,大書其事曰:『某年某月,洋人入朝鮮,盟于某地』云,則是箕聖故疆,一朝沒於腥塵也。我純祖時,洋人潛入,譏捕誅鋤,亦我憲宗,凡入譏詗者,悉加顯戮。此非殿下之家法乎?今倭之來者,服洋服,用洋砲,乘洋舶,此倭洋一體之明證也。柰之何爲其所瞞哉?敢用麗朝禹倬、先正趙憲故事,持斧伏闕。伏願亟正大策,而朝紳之間,一有主和賣國,率獸食人計者,置之大辟焉。如其不然,乞以此斧,加臣顯戮,亦朝廷之大恩。」

敎曰:「崔益鉉方在臺啓未停之中,而謂以言事,無難投疏,持斧來伏於蹕路之傍,事極駭然。令王府拿囚。」

前司諫張皓根疏略:「醜類闖入沁都,下陸者數至四百,幾百年保障之地,開門納賊,此何事也?彼之約束講定,有十三條件者,尤極叵測。到此地頭,君臣上下,固當以一部義理,誓死擯斥。而朝紳日會政府,未聞施發之擧。或有論奏,旋蒙罷黜,以塞忠諫之路,未有拔本之策。目下急務,惟在嚴束營制。另擇人才,要害緊防,則異舶之蕩掃,期於時日矣。柰之何『以不先』犯三字,把作玩愒之長策乎?砲軍上來,無不感憤效死,大小人情,不謀而同。速下哀痛之音,激起軍民,背城一戰,轉危爲安」云云。敎曰:「原疏還給。」

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金世均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李昇應代之。

議政府啓:「卽見接見副官謄報,則以『日本使臣修好通商事,謄上條規冊子,而請令廟堂稟處』矣。我國之與日本三百年信使修睦,設館互市。而年來雖以書契事相持,然今於續好之地,不必牢拒其通商。而至於修約等節,不容不爛加商確,兩相便宜。先以此意,知委於接見大官何如?」允之。

1月25日

二十五日。幸慕華館,送勅。

召見伴送使金炳地。

議政府啓:「昨以修好通商事,啓稟發關矣。條規講定,每煩公移於廟堂,自致日字之淹延。而有可以便民利國,則專之可也,古訓卽然。以委任便宜,隨事裁斷之意,請知委於接見大官。」允之。

政府以敍述冊子,由接見大官,送于日本國辨理大臣。

敍述冊子:兩國修睦,行且三百年矣。情若兄弟,遵守舊制,各安人民,無相爭嚇。交聘之儀,不越其限;慰賀之訊,互恤其弊。有往必復,有贈必酬。馬島接信,以達事情;萊館開市,毋踰疆界。論其隣好之永保,卽不出『禮義誠信』四字耳。豈意近年以書契事,兩相疑阻之端?寔有曲折。兩國書契自謹嚴,雖一字不中規式,則斷斷執辨,此爲兩國舊例然也。東萊守臣及任譯之不敢遽受,亦照此例而然也。曾在丁卯春間,中國禮部咨文專來,據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天津、上海通商大臣送呈新聞紙,內云:「有日本客人名八戶順叔送來新聞原稿云:『近來日本國現有火輪軍艦八十艘,有討朝鮮之志。』又云:『朝鮮國王,每五年必至江戶,拜謁大君獻貢,是卽古例也。朝鮮王廢例久,故發兵責其罪。』又云:『現有興師往討朝鮮之志。因朝鮮五年一朝貢,至今負固不服,此例久廢故也。』」大抵八戶順叔旣是貴國之人,則宜解貴國之事,而做出虛罔之言,加以衊辱之辭,拜謁朝貢,誣之於交隣相敬之邦可乎?興師往討,施之於修好無釁之地可乎?譸張如此等語,流布海內海外,是誠何意也?弊邦臣民,安得無訝怪乎?又安得無憤惋乎?戊辰至庚午,書契之不敢遽受者,不惟規式之有礙,諒由誣說之致疑。然弊國之所守者,卽禮義誠信,故傳令拶逼之萊守,竄以邊遠,雍蔽欺罔之訓導,施以梟殛。而貴國外務省新書契修來之後,聞以禮服正門許久相持,故自弊國政府,關飭於萊守,不拘瑣細儀節,俾卽受納于朝廷矣。適値外務省官之還入,未及公幹,旋聞貴大臣辨理之行臨境矣。今聞貴大臣與我國使臣相問答,則以弊國擯斥貴國使臣爲辭,而書契遲滯之由,悉陳如右。豈或有擯斥使臣之意哉?兩國之互相疑阻,以至於此,慙愧痛歎,有不可勝言。朝廷之議論紛紜,則罷戮相繼;軍民之欲爲加兵,則遣使鎭撫。貴國厚意,何可忘也?萬萬感謝。但弊國則旣竄萊守,又誅訓導,務盡在我之道矣。未審貴國將八戶順叔虛罔衊辱之事,如何以處之邪?貴大臣與弊國使相接,見辭氣之忠厚,辨理之坦白,兩國猜疑,一朝開釋。有以見大人君子秉心和平,爲國勤藎,竊不勝欽仰。若其書契禮物,重尋和輯,只當遵依三百年舊規。而大事則貴國政府與弊國政府,小幹則貴國外務省與弊國禮曹,比等往復,永以爲好。或有約條之新定者,則其在痛癢相關之地,必究兩相便宜。倘有彼利而此害,此通而彼窒,則事理之在所當念,惟願推以仁恕,爛加商略焉。朝鮮國議政府照會日本國辨理大臣。大朝鮮開國四百八十五年丙子正月。

兩司聯箚〈大司諫李在敬、執義李晩燾、司諫愼錫九、掌令吳麟泳〉略:「崔益鉉敢以駭妄之言,肆然發口,請設鞫得情焉。」批曰:「崔益鉉之悖疏,無非誣逼君上之語也。況渠名尙在罪籍,而無嚴如是乎?今此聯陳,眞得臺閣之體,而可見忠憤。當有處分矣。」

1月26日

二十六日。敎曰:「張皓根疏之譏訕廟堂,已是無嚴,末端句語,尤極絶悖,恐動脅持,無所不至。此輩情態,寧不痛惋?張皓根施以島配之典。」

敎曰:「予於趙秉昌事,欲爲一番處分者久矣。渠以世祿之人,位躋崇顯,圖報宜倍餘人,而嘲訕朝廷,尙懷憤怨,便作窩主,眩惑朝象,是豈人臣所敢爲也?趙秉昌楸子島安置。妖子趙采夏,陰助其父之惡。父其凶悖,子其妖慝,不可置於朝列。趙采夏渭原郡竄配,以戒爲人臣不敬之罪。」

三軍府啓:「永登浦防守之禁衛中軍申橚,身病沈重云,改差;行護軍鄭雲龜,禁衛中軍差下,使之當日出去,依前防守之地何如?」允之。

玉堂聯箚〈應敎李載德、副應敎金九鉉、校理金晩植、副校理金德均、修撰趙臣熙、金喆熙、副修撰尹升求、鄭寅性〉:「崔益鉉,乞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崔益鉉之疏,罪在誣逼。明章之討,烏可已也?當有處分矣。」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府事李裕元、領敦寧金炳學、判府事洪淳穆、朴珪壽、領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崔益鉉之疏下款一二句語,有非北面之臣所可萌心發口。請亟允臺請焉。」批曰:「崔益鉉之悖疏,不徒構陷卿等也。其所以誣逼君父,無所不至。卿等痛惋齊討,出於忠憤,當有處分矣。卿等其諒之。」

1月27日

二十七日。敎曰:「制日自制日,斥洋自斥洋,則今番日使之來,何以的知其與洋合同乎?藉曰日爲洋之前茅,亦各有應變之道矣。崔益鉉之投疏,以予爲闢邪之不嚴者然,倡爲熒惑一世之計,做此誣逼君父之說,肆然指斥之。指斥之不足,至於恐動之;恐動之不足,至於詬罵之。其中數三句語,是豈今日北面之臣所敢道、所忍言者乎?情狀之閃忽,包藏之陰慝,固當斷以典刑,而自有斟量者存。崔益鉉特貸一縷,黑山島圍籬安置,三倍道當日押送。」

院議啓〈右副承旨徐正淳、同副承旨李容元〉:「崔益鉉特貸一縷,黑山島圍籬安置之命,伏乞亟許反汗,夬允三司之請焉。」批曰:「如此無嚴叵測之類,自當有夬正典刑之日。而姑先特貸島置,予有所斟量而然,卽爲頒布。」

玉堂聯箚。批曰:「已有前批矣。何可如是煩聒?」

兩司聯箚,請崔益鉉、張皓根、趙秉昌、趙采夏,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焉。批曰:「諸罪人事,爾等之如是聲討,可見公憤。而予豈無斟量而處分者乎?更勿煩聒。」

右通禮吳尙鉉疏斥邪敎。批曰:「省疏具悉。」

1月28日

二十八日。以金世均爲判義禁府事。

以任憲晦爲司憲府大司憲,曺錫雨爲工曹判書。

命文科回榜人丁載榮加資。

副護軍尹致賢疏略:

伏聞日使入境,一國騷擾,浮言胥動,三傳市虎,此實存亡危急之秋也。縉紳投章,接踵而起,寔出於憂國直諫之志。而糢糊說意,不能格回天心,至有昨日嚴處分。臣愚以爲言路從此枳塞,誠爲殿下惜之也。大抵朝野騷擾之本,在於『日洋』二字、『戰和』兩端而已。今日也洋也,設或的知其肺肝相連,若以洋人而通好,則斥之可也,戰之可也,旣稱日使而來款,則只以日使而待之可也。洋是戊辰以來我國臣民不共戴天之讎也。日是三百年交隣之國,這間七八年,抱書契叫館願呈之餘,先通來奇,奄泊畿沿。其在柔遠人之道,以禮接見,捧覽書契,可許則許之,可斥則斥之,此是大經法也。彼無先失,而我遽然加兵,則烏得免他國之譏議乎?今日民情,皆願一戰,若出令行陣,則都下五軍門精銳甲士數萬,八道、四都監兵營騎士恰滿五六萬,丙寅以後新設砲軍亦不下三萬,傳一檄而四方雲集,則殄滅小醜,便如千斤之重壓於鳥卵之上。況兼主客之勢,則有何畏避而不戰哉?顧今續舊講好之行,設或有叵測之情,未現露形迹之前,我不可先加兵刃也明矣。所謂約條,裁其便否,惟設館行商,嚴立科條,俾不得違越,與萊館開市同。而若係洋國物貨,勿許交易於我國,則彼爲彼,我爲我,無損於交隣之厚誼,庶息愚夫危疑之慮。外雖續日之好,而內實斥洋之邪。伏願殿下詢于廟堂,以與日續好匪洋伊和之意,製一文篇,明白昭詳,布告四方,使訛言自熄。又下斥邪綸音,家諭而戶曉,內而太學,外而校院,日誦孔、孟之書,申明列聖朝設科取人之本意,則邪學焉敢窺售哉?臣觀近年世態,自朝至野,依服什物,皆洋國中出來,互相誇美,愈出愈奇,此實病民亡國之本。若不痛禁,則其害甚於洪水、猛獸之患,三千年禮義之邦,必爲禽獸之域,豈可無防杜之策哉?且陰雨之備,所欠者,屯田也。山郡邑砲軍,移置於沿海邊,各給屯田,使自耕食居生,一有氛祲之動,則不待朝家之發關,使地方官率軍防禦,則庶無擧國騷擾之弊,永絶異舶覬覦之患矣。伏乞深思,勿以人廢言。

批曰:「近來訛言煽惑,公車日積,而其爲說也荒雜叫嚷,至于崔益鉉誣逼之說而極矣。今爾之疏,不能明張懲討,而反以爲言路枳塞,惜哉!爾言之不審也!統論全篇辭意,則剖析明白,條理通暢。『與日續好匪洋伊和』八字,尤是切要之言。綸音之布告,洋貨之禁售,亦爲不易之論,可見斷斷憂愛之誠。深庸嘉尙,當留念矣。」

贊善任憲晦陳疏,辭米肉之頒。賜優批。

1月29日

二十九日。大官申櫶疏辭使事隨宜裁斷之命。批曰:「使命之重,何時不然?今番日使之來,雖稱修好,不無安危攸關。卿以文武全才,夙著重望,故朝論咸以爲非此莫可。而臨機應變,不得不委任專管,雖非出疆,援照古例矣。卿何巽辭之至於此乎?覆議廟堂,籌度寅協,使事今旣竣完,豈非國家之幸乎?予恃卿屹若長城,卿須體予至意。」

議政府啓:「近有一種贗造文字,眩惑一世,故令捕廳譏詗,轉及於出身趙秉穳、訓鍊判官張志庸等,而分付秋曹詳査矣。趙哥所招模糊,仍又隱避,令秋曹,期於捉得,而趁未跟捕之。刑曹判書金始淵,施以罷職之典何如?」允之。

給金堤郡渰死人恤典。

1月30日

三十日。都政。以李升洙爲司憲府大司憲,趙秉恒爲司諫院大司諫,申應朝爲藝文館提學,鄭岐源爲刑曹判書,金翼鉉爲吏曹參判。

義禁府以「崔益鉉羅州牧黑山島圍籬安置三倍道,當日押送」啓。

議政府以「謹依下敎批準文字,竝與修好條規,成冊子以入,待還下䝴去之意。」啓。

京各司、各營,進乙亥會計簿。戶曹、餉廳、兵曹、訓局、禁營、御廳、總廳。〈時在黃金一百五十一兩二錢四分零、銀子十二萬二千二十兩零、錢文二十四萬二千八百六十兩零、淸錢一萬三千九百二十七兩零、木一千八百二同七疋零、布子一千一百六十五同三十六疋零、米二十二萬三千三百三石零、太二萬七千六百八十一石零、田米五百四十六石零、皮雜穀九石零〉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四人。〈江原道通政趙宅永、咸鏡道通政朴興春、李泰弘、金亨三〉

二月

2月3日

初三日。接見大官以「今三日辰刻,與日本國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黑田淸隆、特命副全權辨理大臣井上馨,修好條款二冊,互相署名鈐印,仍宴饗于營下鍊武堂,其隨員亦與焉。宴罷午刻,該一行出發歸船,宮本小一以下及餘兵七十餘名,姑留於前住處。而修好條規譯漢文日本文各一冊、批準原本一冊、日本全權擬案批準一冊、條規原本一冊、日使贈書一本、宮本小一手錄一本,䝴上于議政府。」啓。修好條規〈準據譯漢原本〉:「大日本國與大朝鮮國,素敦友誼,歷有年所。今因視兩國情意未洽,重修舊好,以固親睦。是以日本國政府簡,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陸軍中將兼參議開拓長官黑田淸隆、特命副全權辨理大臣議官井上馨,詣朝鮮國江華府,朝鮮國政府簡,判中樞府事申櫶、副總管尹滋承,各遵所奉諭旨,議立條款,開列于左。第一款,朝鮮國自主之邦,保有與日本國平等之權。嗣後兩國欲表和親之實,須以彼此同等之禮相待,不可毫有侵越猜嫌。宜先將從前爲交情阻塞之患諸例規,一切革除,務開擴寬裕弘通之法,以期永遠相安。第二款,日本國政府,自今十五個月後,隨時派使臣,到朝鮮國京城,得親接禮曹判書,商議交際事務,該使臣駐留久暫,共任時宜。朝鮮國政府亦隨時派使臣,到日本國東京,得親接外務卿,商議交際事務,該使臣駐留久暫,亦任時宜。第三款,嗣後兩國往來公文,日本用其國文,自今十年間,別具譯漢文一本,朝鮮用眞文。第四款,朝鮮國釜山草梁項,立有日本公館久,已爲兩國人民通商之區。今應革,除從前慣例及歲遣船等事,憑準新立條款,措辦貿易事務。且朝鮮國政府,須別開第五款所載之二口,準聽日本國人民往來通商,就該地賃借地基,造營家屋或僑寓所在人民屋宅,各隨其便。第五款。京畿、忠淸、全羅、慶尙、咸鏡五道中,沿海擇便通商之港口二處,指定地名。開口之期,日本曆自明治九年二月,朝鮮曆自丙子年二月起筭,共爲二十個月。第六款,嗣後日本國船隻,在朝鮮國沿海,或遭大風,或薪糧窮竭,不能達指定港口,卽得入隨處沿岸支港,避險補缺,修繕船具,買求柴炭等,其在地方供給費用,必由船主賠償。凡是等事,地方官民,須特別加意憐恤救援,無不至補給,勿敢吝惜。倘兩國船隻,在洋破壞,舟人漂至,隨處地方人民,卽時救恤保全,稟地方官,該官護還其本國,或交付其就近駐留本國官員。第七款,朝鮮國沿海島嶼巖礁,從前無經審檢,極爲危險,準聽日本國航海者,隨時測量海岸,審其位置深淺,編製圖志,俾兩國船客,以得避危就安。第八款,嗣後日本國政府,於朝鮮國指定各口,隨時設置管理日本國商民之官,遇有兩國交涉案件,會商所在地方長官辦理。第九款,兩國旣經通好,彼此人民,各自任意貿易,兩國官吏,毫無干預。又不得限制禁阻,倘有兩國商民,欺罔衒賣貸借不償等事,兩國官吏,嚴拿該逋商民,令追辨債欠,但兩國政府,不能代償。第十款,日本國人民在朝鮮國指定各口,如其犯罪,交涉朝鮮國人民,皆歸日本國審斷,如朝鮮國人民犯罪,交涉日本國人民,均歸朝鮮官査辨,各據其國律訊斷,毫無回護袒庇,務昭公平允當。第十一款,兩國旣經通好,須另設立通商章程,以便兩國商民。且倂現下議立各條款中,更應補添細目,以便遵照條件,自今不出六個月,兩國另派委員,會朝鮮國京城或江華府,商議定立。第十二款,右十一款議定條約,以此日爲兩國信守遵行之始。兩國政府不得復變革之,永遠信遵,以敦和好矣。爲此作約書二本,兩國委任大臣各鈐印,互相交付以昭憑信。大朝鮮國開國四百八十五年丙子二月初二日,大官判中樞府事申櫶、副官都總府副總管尹滋承。大日本國紀元二千五百三十六年,明治九年二月二十六日,大日本國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陸軍中將兼參議開拓長官黑田淸隆、大日本國特命副全權辨理大臣議官井上馨。」本國批準冊:「丙子二月初一日,判中樞府事申櫶、都總府副總管尹滋承奏。『將於本年二月初二日,大日本國特命全權辨理大臣黑田淸隆、特命副全權辨理大臣井上馨與臣櫶、臣滋承,會同江華府,互換條約一摺。』逐款允當,已予批準,行諸久遠,益敦親睦。其條約內應行各事,凡爾官民,悉奉此意,一體接照辨理。大朝鮮國主上。」日使擬案批準冊:「保有天佑踐萬世一系之帝祚大日本國皇帝,以此書宣示汝有衆。朕良友大朝鮮國君王,固厚隣交。玆今欽命全權大臣某,往大朝鮮國,與全權某所締約之條款,朕閱覽之,逐款允當,已與批準。汝等百官,奉朕此意,一體遵照辨理宣。神武天皇紀元二千五百三十六年,明治九年月日,於東京皇宮親鈐國璽。大日本國皇帝奉勅,外務卿某、外務大丞某、外務權大丞某。右擬案也。」議政府照會于大日本國辨理大臣:「議政府爲照會事。兩國修睦,行且三百年矣。使幣往來,情若兄弟,各安人民,無相爭嚇。戊辰以來,因未審貴國革新狀由,所以有種種疑端,貴國屢次使書,未遽接受,終爲隣誼阻隔之地。昨秋,會貴國汽船抵江華島,又致有紛擾。迨此次貴大臣,奉使臨境,與敝國使相接,得領盛意,從前猜疑,一朝開釋,曷勝痛歎?如承示立約各款,我朝廷旣委敝國使會商。戊辰以來,兩國往來公文,應均廢爲故紙,庶永遠親睦,共謀兩國之慶,亦足以昭我國善隣之誼矣。」日本全權贈書:「我國與貴國,在亞細亞洲東洋中,疆土隣近,海岸相對,使幣往來,玆三百祀。但因中間有齟齬,以致情意之不洽。今本大臣等,奉使貴國,會同于貴大臣等,重修舊交,議立新約,昭兩國共守之信威,萬代不易之典,寔爲國家無疆之福矣。本大臣等,亦與有榮焉。謹祝貴國君王及諸有司之康寧,竝謝貴大臣等誠心協和,令本大臣等,全我使命之厚誼云。明治九年二月二十七日。」宮本小一手錄:「凡日本國商船,因貿易等事,進往他國,莫不領帶,政府所付之船牌及航海公證。旣到港口,不出二十四時〈貴國二十四時〉,該船主呈船牌公證于駐在該地日本領事官驗明,然後報狀于該地方官。其報草內,必有領事官印記,故其爲日本國船隻也,確乎有憑據。又每船必立國旗,國旗是至貴至重之物,若有甲國船假冒乙國旗號,則視與海賊同,乙國兵艦緝拏懲罰。朝鮮政府禁鴉片進口,與日本人民無礙。現今不聞日本人奉耶蘇敎。朝鮮政府爲豫防日本人民,或有傳耶蘇敎于朝鮮人民,欲禁止之事,日本政府應無不允。別國人民,在朝鮮國通商各口,假日本人之名籍居住貿易事,是日本政府所不許也。右各件,蒙申大官詢問,故陳鄙見如此。外務大丞宮本小一。」

敎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也。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以洪澈周爲吏曹參議。

2月4日

初四日。江華留守趙秉式狀啓:「日使有進獻物種,自接見大官申櫶處,替傳于臣營。故姑爲封留於營庫,物目開錄于後。回旋砲一門、彈藥二千發、前車一輛、六連短銃一挺、彈藥一百發、七連銃二挺、彈藥二百發、緋縐二疋、縐二疋、袖珍裝金時辰表一箇、金鍊一條、晴雨鍼一箇、磁鍼一箇。」

議政府啓:「日本國全權旣有進獻物種矣。不可無贈與之節,卽令該曹,措備下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接見大官以「內下賜給日本全權之《四書》各一袟、詩、箋紙五卷、色筆一百柄、彩墨五十丁、白細苧十疋、白綿紬十疋,使訓導玄昔運傳送。」啓。

2月5日

初五日。敎曰:「政府會坐撤罷。」

召見時原任大臣、政府堂上、領府事李裕元、領敦寧金炳學、判府事洪淳穆、朴珪壽、領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俱有自引。最應曰:「日人之來,旣稱修好,則我國亦當以修好待之而已。朝議之不先犯不啓釁,亦盡在我之道而已。何意悖疏迭出,忽以主和通洋之說,捏做誣謊,欲爲網打朝著之計?然主和云者,本不近似,卽悖疏之譸張也;通洋云者,尤無影響,卽悖疏之興訛也。臣以無似,冒據是職,在平日,旣無能見孚,臨事會,亦未能鎭服。彼疏之眩惑構陷,一至於此,臣雖欲恬然居位,董飭百僚,其可得乎?顧今日船已退,府坐纔撤,伏承前席引接,故不避猥越,玆敢仰陳。伏乞聖明俯諒臣等危蹙之情,亟賜斥退焉。」敎曰:「今番事卽不過修舊好而已,賴有卿等之措劃得宜。今旣妥帖無事矣。今以挾雜之悖疏,謂以人言而追作可引之端,豈非萬萬意外?而亦豈非反損國體乎?更勿以此相聞,是所深望也。」

三軍府啓:「日本船今旣退去矣。楊花津、幸州項、永登浦防守將卒,竝除標信解嚴,各邑防守,亦一體解嚴事,分付畿營、沁營何如?」允之。

以徐承輔爲藝文館提學。

2月6日

初六日。召見大官申櫶、副官尹滋承。敎曰:「今番多有勞勩矣。」櫶曰:「王事靡監,臣等何敢言勞乎?」敎曰:「見其問答狀啓,則果善爲說辭矣。」櫶曰:「幸仗王靈,仰成廟籌,免于辱命矣。」敎曰:「今番勞苦,予有知之矣。」櫶曰:「溫音至此,不勝惶感。」敎曰:「狀啓外,亦有接見酬酢之可聞乎?詳奏之可也。」櫶曰:「彼人以爲:『當今天下各國用兵之時,以貴國山川之險阻,戰守有餘,而兵備甚疎虞。』富國强兵之術,屢屢言之矣。」敎曰:「此言似出交隣誠心也。我國軍數甚不敷矣。」櫶曰:「臣今待罪御營,正兵無多。禁營如之,訓局雖稍大,若出正兵,亦無幾多,外方則又無節制之兵。以此用兵,雖有智者,何以爲將兵?力之不振,已在虜目中。臣武將也,旣見可虞,不以實陳,臣罪萬死。顧今天下大勢,各國用兵,前後受侮,亦已屢矣。兵力之如此,若或播之各國,臣未知其所慢侮又將如何。臣實甚憂。兵志『攻則不足;守則有餘。』天下寧有以其國不守其國者乎?所以滕、辥之小,亦一以事大交隣,一以備禦守國,能全保於戰國之世。伏祝殿下以三千里封疆,亦豈無守禦之良方乎?此所謂不爲也,非不能也。伏願殿下奮發聖志,亟降備虞之處分,則軍國幸甚,臣已耄且昏,不足備數於將兵之列,躬閱目見,有不能自已者。故敢此冒悚仰達矣。」敎曰:「卿言甚當矣。」

2月8日

初八日。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春桂坊、承史、玉堂。以東宮誕辰,承候也。

敎曰:「今日卽仰供嘉悅俯祈永命之日也。其在同慶之義,當有覃惠之擧。京外百歲以上老人,米肉依歲饌例題給,曾經實職年八九十、士庶年九十,亦依歲饌例題給。卿宰、侍從、文、蔭、武、朝官徒流及罷削以下罪名,竝蕩滌。士庶徒流輕罪,竝放。儒生停擧,分揀。」

設館學儒生應製于泮宮。賦,生員金裕成、幼學李秉緯,竝直赴殿試。

2月9日

初九日。召見全羅監司鄭範朝。辭陛也。

御光化門外,犒饋出陣各營將卒及各道抄上砲軍。各營將臣,以軍禮見謁。敎曰:「各道各邑頭領,自殿庭犒饋矣。其餘竝令各營犒饋。」又敎曰:「內下白木,亦令各營分給。」

敎曰:「近來科試果秉公乎?不秉公乎?前後飭敎,果明聽乎?不明聽乎?苟有不秉公者,則不明聽予言矣。不明聽予言,則君綱將不振,臣節無可言矣。今日會圍試官,卽上卿也,近臣也。其所以精白對揚者,豈或有忽於此箇道理耶?所謂秉公,不在多言,惟在科文工拙之定其高下而已。若有一毫私心,參錯於其間,物色之論起,而終歸於分排,偏係之意生,而不均於遐邇。則外雖掩考,內實非公,竟使十年拾螢之人,四方歌鹿之士,含恨抱屈而歸。此足以上干天和也。爲試官者,其可不悚然內疚,惕然汗出耶?予所恃者,試官也;所望者,秉公也。以士子言之,立身一有不正,則他日何以事君乎?無敢奔競鑽刺,而惟當盡力於程文之意。將此傳敎,揭于一二所會圍。」

議政府以與日本國續好立約事,發關于八道監司、四都留守、東萊府使曰:「今番日本使臣之專來沁都,亶由於交隣續好而然。而彼我講定之批準冊子條規冊子,與彼人手錄冊子各一件下送,以爲留置憑考。今後彼船之過去或到泊也,詳察其旗號,若以白質紅心爲標,則明是日本人也。且有路引之書,以航海公證,雖火輪船,必以旗號爲準的,切勿徑犯。務存和好之道事,沿海各邑,翻關知委於所管,而三冊子一體謄布,咸使知悉。」

2月11日

十一日。以金奭鎭爲成均館大司成,李敎獻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2月13日

十三日。命北道道科文科道臣試取,武科南北帥臣試取。以議政府啓也。

2月14日

十四日。敎曰:「卽見捕廳合坐文案,則『前兵使申哲均,接置火賊,旣出於賊招,爲先令王府拿囚。」

2月16日

十六日。翰林召試,金文濟、吳益泳、尹相萬、李載完。

2月17日

十七日。以李載元爲侍講院左賓客。

直閣圈:金興均、鄭寅性、趙臣熙。以金興均爲奎章閣直閣,鄭完默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鄭雲星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2月19日

十九日。議政府啓:「捕廳合坐罪人鉤覈時,前學官丁善敎,出於火賊之招。請削去仕籍,令該廳一體嚴覈得情。」允之。

2月21日

二十一日。特擢趙寧夏爲知經筵事。

三軍府以「各道招上砲手四千三十四名及追後上來砲手七百八十四名等回糧錢,計其道里,每十里一錢,合爲二萬六千八百六十兩四錢六分,分給。」啓。

2月22日

二十二日。議政府啓:「向者日本使船之來,專由於修好,則在我善隣之意,亦宜及今專使,以爲修信使號。稱以修信使,應敎金綺秀特爲加資差下,隨帶人員,以解事者,量宜擇送。而此是修好後初有之事,今番則特以堂上官,持書契入送,此後書契,依前下送萊府,轉致江戶何如?」允之。

又啓:「修信使,今旣差下矣。禮曹之抵外務省書契,以奉命耑使復舊好之意,令文任措辭撰出,而起程日字,令該曹擇定後,自萊府通知彼館,外他擧行,豫爲整待之意,分付該府使處何如?」允之。

2月24日

二十四日。議政府啓:「修信使,纔已差出矣。彼國贈物與禮單,令該曹參酌措備,使行盤纏,一體磨鍊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2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此兩家之一時榜聲,事甚稀貴。淸衍郡主宗孫金喜洙,賜樂;淸璿郡主祀孫鄭履源,賜樂。瓜近初仕作窠,令該曹擬入。」

以曺錫輿爲刑曹判書,李根弼爲漢城府判尹,金尙鉉爲禮曹判書,徐堂輔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後善爲司諫院大司諫。

御修政殿,行生進放榜。

2月26日

二十六日。以趙寧夏爲工曹判書,李源命爲弘文館提學。

命生進中年八十以上人,竝令該曹,五衛將加設,單付。

2月27日

二十七日。次對。敎曰:「相避之法,依舊例釐正可也。」領議政李最應曰:「以此下敎,甘飭於銓曹,以爲釐正矣。」敎曰:「此筵說頒諸朝紙。」最應曰:「國之財用,專藉乎供稅,而目下事勢,雖趁限準納,節而無濫,猶患其支繼之常絀。況戶惠廳、諸軍門封樁,在在告罄?念之及此,萬萬憂憫。而公納則一任積滯,朝令則徒歸弁髦,爲守令者,苟有畏法之心,豈或如是?令各司、各營,抄出其全不納最尤甚者,亟請罷勘,而常時失飭之戶惠堂、兵判、各營將臣及未納諸道道臣,捧現告,竝施重推之典何如?」敎曰:「國之正供,必待責納而後納之乎?責納而又不納,則烏可曰國有法乎?竝依所奏施行。」最應曰:「臣於昨年,以稅穀愆納船主及公貨犯逋吏屬鉤覈用律之意,筵稟申飭矣。拖序閱歲,訖無擧行之登聞。若此不已,則法綱無可施之地,奸猾無可懲之日。以此意知委於未納諸道,使之刻期嚴査,直施梟警,而更無敢玩愒時日,免抵重勘事,分付何如?」敎曰:「以此事,前後申飭果何如?而一向玩愒,是豈法綱乎?依所奏爲之。」最應曰:「才以公納淹滯事,連有仰奏,而近來外邑錢邊之駸駸積壓,非有他故而然也。京差出給,卽此弊之媒囮耳。所謂京差輩,罔念公納之重,徒懷肥己之計,百岐干囑,圖得幾千幾萬換買物貨,恣意射利。如或不然,從中消融,轉至蓄儲之空枵。如是而尙可曰國有法禁乎?自玆以往,京差出給之謬習,一切痛禁。而復或現發,至於入聞,則戶惠堂、各營將臣及諸道道臣,竝別般論警之意嚴飭。而仍令各司、各營京差未納者,一一査覈,杖囚督捧,無至遷延之弊事,一體分付何如?」敎曰:「此弊不可不禁斷。另加嚴飭可也。」最應曰:「臣以日本書契許捧事,啓稟行會,非止一再。又於昨冬筵奏承允,措辭關飭矣。其在邊臣道理,宜卽奉行朝令,惟俟處分而已,則有何戞戞之端?而不此之爲,專事觀望,荏苒捱度,致煩隣使之來擾,未圖邊事之周便。由前由後,烏可免關隳之失乎?東萊府使洪祐昌,施以罷黜之典何如?」敎曰:「依所奏爲之。」〈尋命分揀〉最應曰:「備禦之具,固莫如戎器,而此若朽鈍不利,則雖積峙如山,奚所爲用乎?十許年來,朝家陰雨之政,殆靡不庸極,劃財而頒之,論賞而奬之。惟其修繕之啓,未免虛張之歸,數目則一直爽實,器械則萬不成樣。而坐徼恩典,恬不知恥,欺罔之罪,孰有大於此者乎?從今以往,凡軍物修補形止登聞後,自臣府,另遣耳目,築底籌摘。如或有僅具名色,虛錄記簿之弊,則監留梱帥及該守令,直施加倍之律何如?」敎曰:「陰雨之備,莫如繕修戎器,而若是爽實,良覺駭歎。依所奏爲之,期有著效可也。」最應曰:「安邊鶴浦,還屬歙谷,向有筵奏,自當依行會擧行。而第今春務方殷,民邑事勢,不無窒礙之端。移屬一款,更待知委之意,分付兩道道臣處何如?」允之。又曰:「吏曹判書閔奎鎬資歷,非不崇顯,而聞望所推,宜進正一品之階。行護軍尹滋承、忠淸監司沈舜澤、護軍徐承輔,竝正卿陞擢。副護軍金益鼎三子二孫,俱爲登科,事甚稀貴。此與四子一孫,別無異同,特爲加資,恐好矣。」允之。又曰:「故相臣李景在祀孫,已蒙調用之典,而聞未及年限云。勿拘調用之意,請分付銓曹。」允之。

敎曰:「今之明經,雖非古之明經,儒生之竭聰明殫精力,反有加於兔園製藝之工。三年大比,以是取人,其義顧不重歟?爲試官者,苟不能秉公,則煤帳之咿唔,虀鹽之勤苦,終亦無補而已矣。試官之心,必如芒刺在背也。九重雖邃,亦當日聞其籤栍陞黜之公與不公。若有一毫循私之跡,則乃是欺天欺人,至于欺君也。精白對揚,以副予憧憧之念。而以士子言之,有挾雜營囑之入聞者,則典律至嚴,焉敢乃爾?以此傳敎,揭付式年文科一二所會圍。」

敎曰:「卽見捕廳合坐文案,則申哲均之爲火賊窩主,非但掀露無餘,嘯聚匪類,思亂樂禍,不可不嚴覈正罪。拿囚罪人申哲均,具格移囚南間。」

敎曰:「推鞫爲之。委官,洪判府事爲之。」

以金世均爲判義禁府事。

命珍山郡竄配罪人李承輔、中和府定配罪人金世鎬、古今島島配罪人李載晩,放逐鄕里。

敎曰:「訓局新南營,移設於北營,總戎聽策應所,移設於宣仁門外武衛所直房,訓局把總領率綽持軍,亦爲移直於光化門外武衛所直房。」

設人日製于泮宮。

2月28日

二十八日。義禁府以「捕廳在囚罪人丁善敎、張東根,有盤覈面質事,竝具格拿來。」啓。

2月30日

三十日。司譯院以「漢學堂上譯官李容肅、倭學堂上譯官玄昔運,修信行中別遣差送。」啓。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癸巳。承文院啓:「在前送使日本時,有移咨中國之例。今亦以修信使差遣之由,令槐院撰咨,下送灣府,傳給鳳城,轉致北京何如?」允之。

日食。

義禁府以「罪人哲均結案:『旣通武籍,且經梱帥,苟有秉彝,宜倍圖報,凶慝之心,鍾於賦性,陰譎之狀,發於處身。嗜雜術而成痼癖,聚匪類而作窩主。李觀一之邀置詡之,做百事,成大事,朴景良之勸送,托以聞彼言行其言,用術驚動,善敎之招辭自在。厥罪祕密,東根之所供莫掩。海船妥帖,切歎有才而未試,火藥暗投,終售思亂而樂禍,有口無言。斷案旣成,因心不良,謀叛不道的實遲晩,不待時,處斬。』罪人東根結案:『謀叛不道的實遲晩,不待時,處斬。』罪人善敎結案:『謀叛知情故縱隱藏的實遲晩,不待時,處絞。』」啓。

命推鞫撤罷。

3月2日

初二日。以行護軍李俊英爲工曹參判。進士回榜人也。

義禁府以「謀叛不道罪人哲均、東根,依律孥籍。」啓。

玉堂聯箚〈應敎趙漢益、校理吳麟泳、吳長善、副校理朴齊晠、修撰金喆熙、副修撰柳宗植、金興均〉,請哲均等三罪人,竝施極律。賜批不允。

兩司聯箚〈大司憲徐堂輔、司諫愼錫九、掌令洪正厚、持平方孝隣、趙龍九、正言李範九、金羽均〉,請施三罪人孥戮之典。賜批不允。

3月5日

初五日。以鄭順朝爲司憲府大司憲。

3月6日

初六日。御景武臺,行慶科庭試,文取金世鎭等五人,武取李敏奭等四百四十五人。

召見回還陳慰三使臣。〈正使李秉文、副使趙寅熙。書狀官鄭元和〉以洪承億爲開城府留守。

3月7日

初七日。以李豐翼爲判義禁府事,李鍾承爲三道水軍統制使,趙羲純爲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謝恩正使金炳雲病免,以韓敦源代之。

3月11日

十一日。京畿監司閔台鎬以「明火賊朴在植等坡州防禦營梟警。」啓。

3月12日

十二日。御景武臺,行文武科重試殿試,文取尹相賢等五人,武取李肯漢等二十三人。

3月13日

十三日。以李喬翼爲吏曹參判。

左通禮權魯淵、司諫鄭鍾學、軍器正柳在魯加資。以文武科重試入格也。

以李升洙爲刑曹判書。

3月14日

十四日。召對。

以李冕榮爲吏曹參議。

議政府啓:「外邑上納之全不納最尤甚者,令各司、各營,抄出請罷之意,筵奏申飭,非不截嚴。且有掌賦諸臣論警之擧,則其在奉行之道,固當倍加飭勵。而上納積滯之弊,一向任置,守令請勘之啓,尙此無聞,已極慨歎。外邑之徒事遷延,有若觀望者,苟究其本職,由於京司之不猛察而嚴督故也。揆以事體,尤不可無警。戶惠堂、兵判、各營將臣捧現告,施以重推之典,未納邑守令,直請罷勘,刻期督納事,更加嚴飭何如?」允之。

3月15日

十五日。以趙秉式爲忠淸道觀察使,成彝鎬爲吏曹參判,李喬翼爲江華府留守。

3月16日

十六日。召對。

特除尹用求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宣惠廳啓:「本廳各樣稅納愆滯最尤甚之密陽府使李泰鎭、前府使李敬稙、泰仁縣監李敏泰,竝爲先罷職,其罪狀,令該府拿問處之何如?」允之。

京畿監司閔台鎬以「强盜李元汝,竹山鎭梟警。」啓。

3月17日

十七日。諭經筵官任憲晦曰:「予每欲延接於廈氈之間,卿何乃牢守於嵁巖之中?予實惓惓乎求賢,卿則邁邁乎忘世。君臣情志,豈有所未孚歟?前後之誠禮,或有所未盡歟?春氣暄鬯,疇昔愼節,想已快復。空谷白駒,予凝佇望。須幡然趣駕,以贊經幄,以訓銅闈。」

諭經筵官金炳駿曰:「卿以忠藎世冑,《詩》、《禮》淵源。素志雖安於林樊,丹忱不忘於魏闕,自在先朝,恩禮特殊。間因守制,音聞寢闊,眷言宿德,曷日可諼?頃者秋堂之旣縻旋解,縱出記簪之念,未盡戔帛之誠。顧今春晷和暢,隻日經筵,天德王道之左右棐迪,捨卿其誰?賁然來思,以副予側席之心。」

召對。

式年文武科,文取朴魯參等三十三人,武取李贊熙等二十八人。

3月18日

十八日。召對。

御景武臺,行春到記。講,幼學兪致一,製述賦,進士李敎榮,竝直赴殿試。

召見前咸鏡監司徐堂輔、前全羅監司趙性敎、前江原監司尹秉鼎。皆遞來也。

議政府啓:「守令解由之趁速磨鍊,係是莫越之定式也。且昨秋筵奏,旣以三朔定限,申飭何等截嚴?而近聞此規之蕩弛,愈往愈甚,拖年閱歲,惟事遷就。雖以該曹言之,過限之後,宜有論勘之擧,而視若尋常,一向抛置者,亦難免不飭之失。該堂上施以推考之典,更令度支定限三朔。又或依前延拖,則毋論時任與前任守令,一一詳察,竝卽啓稟嚴勘事,另加申飭。亦以此意,行會諸道何如?」允之。

3月19日

十九日。詣北苑,行望拜禮。

敎曰:「今日北苑望拜,風泉之思,江漢之感,予所愾歎,有倍常年。嗚呼!丙子之事,尙忍言哉?其時忠臣烈士,有抗義斥和者,有殉身成仁者,有矢志自靖者,卓卓然永有辭於天下萬世,人紀由是扶植,國脈賴以維持,是皆諸臣之功也。每値舊甲之重回,列聖朝曠感崇奬之盛德至意,予可不仰體而紹述乎?諸臣祠版院宇之酹侑,嗣孫之錄用,謹依純廟朝丙子恩典擧行。」

設參班儒生應製于勤政殿。賦,進士金宗漢,直赴殿試。

戶曹啓:「癸酉條田稅大同米,尙此全數未納之務安縣監李雲夏、舒川郡守李澤永、前郡守李重億,令該曹竝拿問勘處何如?」允之。

3月20日

二十日。行日次儒生殿講于勤政殿,比較後,以製代講。律詩,幼學丁弘燮,直赴殿試。

3月21日

二十一日。召見回還陳慰三使臣。〈正使南廷順、副使李寅命、書狀官尹致聃〉敎曰:「直赴李重七、趙同熙放榜日,忠文公李頤命、忠翼公趙泰采祠版,遣承旨,致祭,故相臣趙斗淳祠版,一體致祭。」

敎曰:「此家科聲之適在是年,事非偶然。直赴金宗漢,賜樂,放榜日,文忠公金尙容祠版,遣承旨,致祭。」

贊善任憲晦陳疏,乞收頒錫之典。批曰:「予之欲致卿,思所以裨益治化,輔迪元良,而誠禮淺薄,遐心莫回,耿耿予懷,旋又慙歎。春日方和,晝接近開。日前別諭,開盡予意,想未及抵覽,而今見來章,卿意愈往愈邈。至若頒賜輸送之物,以古例美事,已悉於向日之批。卿庶幾諒之,而辭巽之章,尤是望外也。卿須賁然來顧,副予如渴之思。」

3月22日

二十二日。詣摛文院,親傳咸興、永興兩本宮衣襨、香燭。

3月23日

二十三日。以李根弼爲黃海道觀察使,尹滋承爲漢城府判尹。

3月24日

二十四日。命火賊李觀日出付軍門梟警。因捕廳啓目,有政府啓也。

3月25日

二十五日。御隆武堂,行內禁衛及西北別付料試射。

召對。

3月26日

二十六日。詣勤政殿,行宗廟夏享大祭受誓戒。

3月28日

二十八日。次對。領議政李最應曰:「每於使价往還時,兩西沿路之例待由馬,卽爲其擧行,而私卜之橫侵濫執,殆無定數。此專在於營邑之不能檢束而然。更或有似此之弊,道臣邑倅,糾察嚴繩,免抵重究之意,請另飭行會。」允之。又曰:「珍島牧官之當初移屬,亶出於隨時制宜之政,而移屬之後,不無窒礙之端。水虞侯之兼銜,減下,監牧官,依前復設,恐好。」允之。又曰:「故昌寧尉金炳疇,卒逝於上輔國資級定式之前矣。追贈上相,亦有近例,故仰達矣。」允之。又曰:「卽見京畿監司閔台鎬所報,則『西路撥站之難以支存,營下軍卒之無所接濟,合有矯捄。就道內各邑儲置米中,限五百石,自明年以本色永劃,本營執錢取用』爲辭矣。第其儲置米,曾以本色永劃者,而年來該廳之代錢責米,亦由不獲已之政。就其中限五百石,永爲劃付,請使之從長措處。」允之。又曰:「卽見京畿監司閔台鎬所報,則『道內各邑社倉還米,半分半留,以備不虞』爲辭矣。社還之年前許以盡分,蓋爲錢貨通變後,少補經費。而傾庫俵散,大爲疎虞,分留之節,請依舊式施行。」允之。又曰:「卽見平安監司趙成夏狀啓,則『備陳灣府還穀移轉難處之狀,仍請令廟堂稟處』矣。道臣論啓,不無斟量而然。請還寢。」允之。又曰:「向日,接見大官副官之下往沁都也。聞有不得不入用之費矣。以御營廳別置錢中,計數許減事,請分付。」允之。

以金宗漢爲弘文館校理,李敎榮爲修撰,竝中批也。

召對。

3月29日

二十九日。召對。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壬戌。召對。

交泰殿、慈慶殿、紫薇堂、鱗趾堂上樑文製述官以下,施賞有差,武衛提調金輔鉉、戶曹判書閔致庠、從事官李憲稙,竝加資。

以吳取善爲弘文館提學。

特擢徐有畬爲工曹判書。

4月3日

初三日。詣宗廟,齋宿。

4月4日

初四日。親行夏享大祭。

召見修信使金綺秀。辭陛也。敎曰:「此非但遠路渡海,乃初去之行。凡事須善爲措處,而彼地事狀,必爲詳探以來可也。」綺秀曰:「謹當依下敎奉承矣。」敎曰:「凡諸可聞之事,須不漏一一錄來也。」綺秀曰:「謹依下敎矣。」

4月6日

初六日。以申應朝爲司憲府大司憲,柳來駿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在顯爲藝文館提學。

4月8日

初八日。命景慕宮望廟樓增建始役日移安之節,令禮曹擧行。

4月9日

初九日。詣永禧殿,展謁,仍詣儲慶宮、景祐宮,展拜,歷拜南延君祠宇,仍覲本宮。

4月10日

初十日。敎曰:「王子墡,完和君封爵。」

完和君墡,單付領宗正卿。

議政府啓:「丙子殉節及斥和諸臣,已有致侑之命矣。此亶由於舊甲重回,追述曠感之聖意。而忠烈祠、顯節祠外外邑,則禮官下去,不無廚傳之弊,以施方官及道內守令推擇塡差,香祝則定曹吏䝴傳,俱有其例。今亦依此擧行,請分付該曹該道。」允之。

4月11日

十一日。宗親府以「王子旣已封爵,今番譜略修正時,子孫錄中,依例添錄之意。」啓。

4月12日

十二日。詣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展拜。

4月14日

十四日。敎曰:「今玆之旱,胡至此甚?立夏已過,雨意愈邈,言念穡事,誠極渴悶。夏至前禱雨,多有已行之例,初次祈雨祭,不卜日,虔誠設行。」

4月15日

十五日。召見忠淸監司趙秉式。辭陛也。

4月16日

十六日。召見統制使李鍾承。辭陛也。

行初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覓山、漢江。

給義州府爛死人恤典。

4月19日

十九日。行再次祈雨祭于龍山江、楮子島。

4月20日

二十日。以李承皐爲吏曹參議。

給興陽等邑渰死人恤典。

4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圭璧連擧,雨意尙邈。念及民情,一日爲急。三次祈雨祭,今日進定設行,當親傳香矣。」

議政府啓:「卽見關西道帥臣狀啓、謄報,則『慈城郡江邊彼人二名,招呼防將,越送公文,而其辭緣,則盛京將軍衙門,奉旨飭辦大通溝、渾江、迤東等處,以備設官立汛,而人馬寔難行走,要爲借途』云矣。鴨江兩岸,艱於通路,有此借過之請。且云奉旨之行,則尤不可時日遲延。卽以許往之意,令江界府使,措辭回移,人馬過去之際,亦自我境,著實瞭望,毋至疎忽之歎,行會何如?」允之。

以韓敦源爲工曹判書。

行三次祈雨祭于南壇、雩祀壇。

4月23日

二十三日。詣勤政殿,親傳社稷、北郊祈雨祭香祝。

4月24日

二十四日。行四次祈雨祭于社稷、北郊。

4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旱餘一霈,尙未周洽。念及民情,去益憧憧。五次祈雨祭祭官,以閣臣塡差,香祝,當親傳矣。」

次對。領議政李最應曰:「卽見咸鏡前監司徐堂輔所奏,則『開市支差各樣公用,皆以還穀例下,而駸駸減損,將至末如何之境。且各邑大同加下,積年未報。其措劃之方,請令廟堂稟處』矣。本道還簿,南北俱枵,言念事勢,萬萬悶隘。而營邑之還穀自備,卽從前已行之規,而一直廢擱,牽補之策,不思方便,輒煩請劃,已是難繼之政。而以今京司罄竭之事力,尤何可議到乎?以此意分付道臣,使之從長措處何如?」允之。又曰:「歲初詢瘼時,長興庫及小麥契貢人等所懷,啓下本府矣。兩貢事勢之十分難支,已所稔聞。其受價之變通者,限三年,依舊例,特爲上下事,分付戶惠廳。外他爲弊之端,自本府釐正何如?」允之。又曰:「故郡守李鎬臣妻淑人趙氏,纔過殯斂,雍容下從。似此烈節,合有表奬,施以綽楔之典何如?」允之。又曰:「驪城府院君、海寧府夫人、韓昌府夫人緬禮在邇云。禮葬等節,照例擧行,請分付該曹。」允之。

4月26日

二十六日。詣勤政殿,親傳宗廟祈雨祭香祝。

4月27日

二十七日。以沈舜澤爲刑曹判書。

行五次祈雨祭于宗廟。

4月28日

二十八日。以沈履澤爲成均館大司成。

4月29日

二十九日。設咸鏡道道科于咸興府,取韓白奎等六人。敎曰:「今番道科之設,異於他年,而試券之豫差,卽咸興、慶源之人也。咸興雖有實券之入格,此府與他自別,慶源則本道之最遠處也,不可無別般慰悅。豫差二人魏道源、朴壽昌,竝付之榜末,以示予惓惓此省之意。」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辛卯。行六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覓山,漢江沈虎頭。

詣勤政殿,親傳景慕宮夏享大祭香祝。

召見黃海監司李根弼。辭陛也。

5月2日

初二日。敎曰:「繡衣可合人,令廟堂抄啓以入。」

5月3日

初三日。議政府啓:「東萊府使洪祐昌,因任譯手本以爲『留館日人,出示森山茂所送書,仍以「今旣罷島主之職,廢送使之例,則曾前所用圖書,卽爲收還後成給文字爲要」云。此不可自本府擅許,請令廟堂稟處』矣。因彼官制之變更,有此圖書之還納,則不必靳持,依請許施事,令萊府成文字答送,三顆圖書,姑爲收置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給谷山府燒戶爛死人恤典。

5月4日

初四日。以李寅卨爲吏曹參判。

行七次祈雨祭于龍山江、楮子島。

5月5日

初五日。吏曹參議李承皐疏略:「今番祭享,獻官金鶴根、鄭海崙,謂以差祭,捉去該吏,一則拘留,一則捉打,莫非臣不能見孚之故。乞賜斥罷焉。」批曰:「祀典之重果何如?而宰臣有此乖當之擧可乎?塡差之際,爾之不能審愼,亦可知矣。獻官竝施以罷職之典,爾亦罷職。」

5月7日

初七日。行八次祈雨祭于南壇、雩祀壇。

敎曰:「薦璧已過八次,而涼風甚乖,甘霔猶邈,穡事民情之轉益渴憫,不啻錦玉靡安。社稷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5月8日

初八日。詣勤政殿,親傳社稷祈雨祭香祝。

5月9日

初九日。行別祈雨祭于社稷。

5月10日

初十日。咸鏡監司李會正以「咸興府民家失火。」啓。敎曰:「當此方農憫旱之時,倉猝火警之如是延燒,尤極驚慘。人雖無傷,哀彼失所顚連之狀,森然如在目前,不覺丙枕靡安。自營縱有顧助於恤典之外,此省此府之民,有所自別,特下內帑錢二千兩,以示眷顧之意。道臣量宜俵給於被災民戶,結構奠接之方,卽速措處,俾無一民棲遑之弊。」

以尹滋承爲工曹判書,徐承輔爲漢城府判尹,曺錫雨爲藝文館提學,李玄瑞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申奭熙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5月11日

十一日。召見輪對官。

5月13日

十三日。以曺錫雨爲判義禁府事。

給兔山縣燒戶恤典。

5月14日

十四日。咸鏡監司李會正以「咸興府民家失火,人命爛死」啓。敎曰:「向日失火之報,已極驚慘。而今未幾日,此啓踵至,許多人命之爛死,民戶之燒蕩,又在於一府之內,不覺怛然而起,無以定情。死者已矣,被爛而叫楚,失所而呼號者,其地雖遠,其聲若聞。念彼情景,錦玉靡安。元恤典外,雖已有自營救助,其在若保之意,不可無示意之擧。特下內帑錢二千兩,道臣量宜俵給於災戶,以爲斯速結搆,俾無一民棲屑之弊。爛死人生前身還布,竝蕩減。掩埋及救護之方,亦須另加操飭。」

5月16日

十六日。召見進賀兼謝恩三使臣。〈正使韓敦源、副使林翰洙、書狀官閔種默〉辭陛也。

5月17日

十七日。全羅監司鄭範朝以「龍潭縣民家失火,人命爛死」啓。敎曰:「民戶延燒之若是夥多,已極驚慮,而人命之至於爛死,尤庸慘惻。當此方農之節,許多災民之失所棲遑者,其愁苦呼號之聲,如聞於丙枕之傍。自營顧恤,雖加於元典之外,其在如傷之意,不可無另施之擧。特下內帑錢一千兩,道臣量宜均俵於災戶,以示眷念之意。結搆奠接之方,趁卽措處,俾無人民渙散之弊。」

給鳳山郡爛死人及燒戶恤典。

5月18日

十八日。御景武臺,行日次儒生殿講。

召見前忠淸監司沈舜澤、前黃海監司鄭泰好。

命薦望復舊例,令政府以入,捕將望,令武衛所擬入。

議政府啓:「全羅監司鄭範朝以『龍潭縣被燒民戶、公廨、軍器什物,趁今經紀,其措劃之方,請令廟堂稟處』矣。第今事力,到底艱匱,區劃之方,非所可議。令道臣某樣措辦之道,爛商裁處後,形止鱗次登聞事,分付何如?」允之。

以沈能翼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金箕弘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沈東臣爲吏曹參議,李奎奭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5月21日

二十一日。給任實縣爛死人及燒戶恤典。

5月24日

二十四日。副司果呂善驥疏陳四條:一,勉聖學。二,振綱紀,正風俗。三,崇節儉。四,信法令。批曰:「所陳諸條。無非切中,甚嘉尙矣。」

5月25日

二十五日。次對。領議政李最應曰:「挽近邑倅之縱恣鄙瑣,下吏之夤緣舞弄,土豪之武斷肆虐,聽聞攸及,極多可駭。際伏承繡衣抄啓之命,未敢知何時發遣。而雖以各道道臣言之,諸條不法之事,果不聞而不禁乎?抑聞之而掩之乎?於斯二者,責居其一,先以此奏,行會諸道,不待殿最,亟行懲癉之政。而黜陟臧否之間,反有遜於來頭繡論,則是豈仰體分憂之義哉?此意一體提飭何如?」敎曰:「按藩之地,惟事伈泄,則是豈全省委毗之意哉?依所奏各別提飭,俾有實效也。」最應曰:「近日咸興、龍潭之燒戶被災,尤爲偏酷,宸念惓惓,恩恤備摯。而撫摩懷保之政,專在於營邑,著意賙恤,無一夫不獲之歎事,更加關飭於兩道道臣何如?」敎曰:「兩邑被災之偏酷,甚所憂悶。向日行會之後,慰撫奠接之方,營邑似當盡心,而如是更飭,果又不可已者。依所奏爲之。」最應曰:「享祀所重何如?而祭官塡差啓下之後,惟意圖免,煩稟付標。且於受香之時,趁不等待,種種有駭然之擧。苟存嚴畏之心,焉敢乃爾?如是仰奏之後,復或有無故規避者,直施竄配之典,煩稟付標之該堂上,從重論警之意,揭付曹壁,以爲恪遵何如?」敎曰:「身爲朝臣,凡他公役,猶不可規避,況享祀之重乎?依所奏施行。從今以後,每於塡差時,前期受香前五日,修單入啓,而若或有臨時,衆所共知實病實故,自該曹,來告政院,政院啓稟後,付標以入之意,定式。」

5月27日

二十七日。召對。

閏五月

閏5月1日

初一日,壬戌。詣勤政殿,親傳宗廟祈雨祭香祝。

閏5月2日

初二日。宗廟別祈雨祭,遣大臣,設行。

閏5月3日

初三日。以李熙訥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具完植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閏5月4日

初四日。詣勤政殿,親傳南壇祈雨祭香祝。

閏5月5日

初五日。南壇別祈雨祭,遣大臣,設行。

閏5月8日

初八日。北郊別祈雨祭,遣宗親,設行。

閏5月9日

初九日。以李秉文爲司憲府大司憲,李世宰爲司諫院大司諫。

閏5月10日

初十日。詣景武臺,行北苑望拜禮。

閏5月11日

十一日。先農壇別祈雨祭,遣儀賓,設行。

戶曹以「完和君墡第宅折受供上等節,令該曹照例擧行事,命下矣。法典,王子翁主房免稅爲八百結,而其中二百結,以元結劃送,六百結,待本房望呈擧行。」啓。

又以「完和君田庄買得價銀子二千兩,依定式輸送,第宅價銀子一千五百三十兩及田庄未備前需用次,本曹太一百石、宣惠廳米一百石,限五年亦爲輸送」啓。敎曰:「銀子代錢輸送。」

閏5月12日

十二日。召對。

敎曰:「雩祀壇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崇品閣臣,虔誠設行。」

議政府啓:「私屠禁令,前後何如?而閭里之間,一直狼藉云,故另飭兩捕廳,使之這這偵捕矣。聞自左捕廳,捉得一漢,旋卽放送,違拒朝令,擅自闊狹。揆以事體,萬萬駭然。左捕將白樂貞,施以譴罷之典。且以右捕廳言之,詗察之政,甚涉慢忽,頭目捕校,略施棍治矣。該捕將,謂以情蹤難安,昨夜不爲發巡云。挽近法綱漸弛,朝體一壞,前所未有之習,乃至於此。右捕將金箕錫,亦施譴罷之典何如?」允之。旋因廟啓,分揀。

以李敦相爲吏曹參判。

閏5月13日

十三日。召對。

閏5月14日

十四日。雩祀壇別祈雨祭設行。

命領敦寧金炳學爲扈衛大將。

閏5月15日

十五日。詣眞殿,行移安禮。

閏5月16日

十六日。行九次祈雨祭于北郊。

遣從二品武臣,蜥蜴童子祈雨設行于慕華館池邊,三日而止。

閏5月18日

十八日。修信使金綺秀以「四月二十九日,自釜山浦發船,五月初七日到東京,駐遠遼館二十餘日。同月二十七日,離發東京,閏五月初七日辰時,還泊釜山浦。日本外務卿答書契及公文一度,譯漢文一度,上送于該曹堂上,譯官玄昔運,落留任所。」啓。

閏5月19日

十九日。敎曰:「春夏以來,一直亢旱,圭璧遍擧,靈應愈邈。穡事之卒痒,民情之如焚,到此而日甚一日矣。民之所爲命者稼穡,而予之所恃者民也。赤子之焦遑如是,而予豈暇豫度日,不思所以盡誠之道乎?明日,當詣社稷壇,躬行祈雨祭矣。

敎曰:「減死安置罪人崔鳳周、減死島配罪人金俊文等,竝減等定配,安置罪人李承澤、島配罪人李有信等、竄配罪人崔炳大、充軍罪人李敏德、遠配罪人裵翊承,竝放逐鄕里。」

敎曰:「輕囚放釋。」

院議啓〈都承旨尹秉鼎、左承旨李敦夏、右承旨朴定陽、右副承旨金永穆、同副承旨趙秉弼〉:「乞收減死安置罪人崔鳳周等定配之命。」批曰:「諸罪人處分,有所斟量者存卽爲頒布。」

玉堂聯箚〈應敎金九鉉、副應敎趙漢益、校理吳麟泳、李錫弘、副校理柳宗植、金玉均、修撰尹升求、尹祖榮、副修撰金喆熙〉,請崔鳳周等減刑處分,亟賜反汗。批曰:「已諭於院,議之批矣。」

閏5月20日

二十日。兩司聯箚〈大司憲李秉文、大司諫李世宰、司諫金斗淵、掌令金玉來、持平朴宗鉉、李範九、正言李會龍、李肯宇〉,請崔鳳周等減等處分,亟收成命。批曰:「諸罪人酌放,予意攸在,不必如是煩聒矣。」

測雨,水深二分。

閏5月21日

二十一日。測雨,水深二寸七分。

詣社稷,行別祈雨祭。

給祥原郡燒戶恤典。

閏5月22日

二十二日。禮曹啓:「聖心憫旱,親禱社稷,圭璧纔陳,靈應如響,甘霔霈然,夜以繼晝,慰滿三農,民事萬幸。祈雨祭停止,親禱得雨後報謝,不待立秋設行,旣有已例,卽爲擇日擧行何如?」允之。

命驪州牧田稅米、太合九百石、大同米、太合一千三百石,竝以限十年詳定代納,成川浦落陳結,依舊蠲頉。因判府事洪淳穆入侍時,以「該牧陵寢所奉之地,而供煩賦重,吏民俱困」爲奏也。

議政府啓:「昨日社壇親行禱雨,寔由於憂民重農之聖意,而至若代以步輦,簡其侍衛,煩民之事,一切蠲除,逈出常格。瞻聆攸曁,孰敢不悚惶而欽歎乎?凡在廷之列者,宜其濟濟趨造,思效祗敬之義,而陪從與參班,全不成樣,未滿若而員而止。苟能怵惕於此日盛擧,則占便之習,豈至於是也?其在事體道理,不可旦以慨然爲言。耆社及衆所共知實病實故元在外外,不參之文蔭武三品以上,令政院捧現告,竝施譴罷之典何如?」允之。

以李奎憲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閏5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日前躬禱,粗伸盡誠之義,而將事之後,甘霈適降,久旱之餘,雖未周洽,足以紓渴悶切急之情。如非靈佑,何以得此?報謝告喜之擧,不容不更爲躬將。當於再明日,詣社稷壇親祭矣。」

閏5月24日

二十四日。議政府啓:「卽見修信使狀啓,則『日本理事官,將匪久出來』云矣。住接館宇,以京畿中營爲定,斯速修理,禮單物種,亦卽參酌磨鍊,措備以待之意,請竝爲分付度支。」允之。

議政府啓:「忠淸監司趙秉式以『公州居前都事申洛均,本以悖類,侵虐窮民,而旣有前職,自營有難推治其罪狀,請令廟堂稟處』矣。道啓論列若是,前都事申洛均,令該府拿問,以爲照法嚴勘何如?」允之。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府事李裕元、領敦寧金炳學、判府事洪淳穆、朴珪壽、領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略,請寢報謝祭親行之命。批曰:「躬行報謝,欲重其典,而告其喜也。其在盡誠終始之道,何憚暑熱乎?然而卿等之苦懇旣如是,雖不得已勉從,予心蹙蹙,有不能自已者矣。」

閏5月25日

二十五日。議政府啓:「日前社壇親禱時,不爲陪從與參班之文蔭武三品以上,捧現告,竝施譴罷事,啓稟蒙允矣。卽見現告之頒布者,則不過是亞卿一員,文蔭堂上十餘員而止。挽近占便之成習,已極萬萬慨歎。伏況伊日之夙夜勞動,孰敢不仰體祗懼之宸念?而設有无亡之疾,不能趨班聯,及夫論警之後,自現自劾,乃分義也,道理也。而泛稱有病,恬若無辜,一甚逋慢,愈往愈甚。至於武臣之初無一人現告,而尤爲駭然矣。除衆所共知實病外,竝施刊削之典。雖以喉院言之,捧納之際,致煩下詢,其不善檢察之失,烏可免乎?當該承旨,施以罷職之典何如?」允之。仍敎曰:「日前論啓之循例允從,第觀現告之無隱,欲使之自悔自警矣。及夫捧告之日,占便之習,轉成欺瞞,竟至於不病者鮮矣。國綱臣分,寧容若是?今番躬禱之擧,卽君臣上下一體憂悶之日也,不可但以事體爲重。而其安閒居家,無意於殫誠趨班者,果能安於心?而終又自欺而欺人乎?反而省之,必當怵焉而背汗也。」

閏5月27日

二十七日。詣眞殿,行還安禮。

眞殿修理時戶曹判書閔致庠,加資。

以曺錫雨爲侍講院左副賓客,特擢金輔鉉爲判義禁府事。

閏5月28日

二十八日。景慕宮望廟樓增建時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庚寅。召見回還修信使金綺秀。敎曰:「善爲往返乎?」綺秀曰:「王靈攸曁,無頉往來矣。」敎曰:「電線火輪與農器,得無所聞耶?彼國以此三件爲第一急務云,然否?」綺秀曰:「果然矣」敎曰:「器械皆何處所出?而日本今皆學得云耶?」綺秀曰:「各國器械,皆已學之云矣。」敎曰:「才旣精敏,學又勤孶,若是其易得耶?」又敎曰:「其外風俗之可聞者,備陳可也。」綺秀曰:「風俗槪以富强爲務矣。」敎曰:「今番日使,何時當出來耶?」綺秀曰:「似不出此月旬間矣。」

6月2日

初二日。議政府啓:「前月社稷親禱後,靈應斯捷,甘霈卽降,至行報謝之擧。見今暵乾又復孔酷,民情穡事,十分渴急。一年再祈,厥有已例。祈雨祭不卜日,更爲設行何如?」允之。又啓:「日本國理事官,將匪久來到矣。行護軍趙寅熙講修官差下,行護軍黃鍾顯伴接官差下,副司果李喜元延接官差下,差備譯官等,令該院定送何如?」允之。

戶曹以「完和君房免稅結八百結,自本曹錢米已捧上者輸送事,命下矣。米五百二十二石十二斗五升、錢二千八百七十七兩五錢二分,依本房望呈邑數磨鍊輸送之意。」啓。

6月3日

初三日。敎曰:「今玆之旱,胡爲而若是復酷也?向日躬禱,雖得一霈之靈應,誠未盡格,不能周洽,未紓我民情之切急。自顧慙歎,繼以憂懼。予聞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苟執厥咎,此豈非在予一人乎?圭璧今旣復擧,限得雨,避正殿,減膳撤樂,粗伸一分修省之義。而大臣若或有因此引章之擧,決非君臣上下以誠弭災之道。須諒悉予至意。」

6月4日

初四日。領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等,聯箚陳勉,仍自引。批曰:「災異之來,職由於涼德不能仰答天心。故昨有所一分修省之擧,而欲卿等之勿引,恐或近於應文者也。今此聯章,豈非望外乎?至若勉戒申申,今日急務,果莫先於此。謹當書紳服膺,卿等其安心。」

玉堂聯箚〈應敎李晩燾、副應敎趙漢益、校理趙東弼、李錫弘、副校理李秀萬、修撰李弼鎔、尹祖榮、副修撰李敎榮等〉,陳勉。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以李源命爲刑曹判書,徐相鼎爲漢城府判尹。

行初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覓山、漢江。

6月5日

初五日。藥院口啓,請復膳。批曰:「此不過少伸恐修之義而已,何乃至有此煩請乎?卿等之一體憂悶,庶諒予意也。」

藥院再啓,請復膳。批曰:「已悉於前批,何必更煩乎?予心去益渴悶,卿等其諒之。」

6月6日

初六日。時原任大臣聯箚〈領府事李裕元、領敦寧金炳學、判府事洪淳穆、朴珪壽、領議政李最應、右議政金炳國等〉,請復膳。批曰:「蘊隆之若是太甚,何可但以憂悶言哉?今玆之擧,卽兢惕自警而已。藥院之連日煩請,已是不諒予意,而卿等之聯章,又奚爲至也?以不必張大之事,如是相持,反涉彌文,不得已勉從,而憂懼之心,有不能少弛矣。」

6月7日

初七日。議政府啓:「隣使之來到也,設宴致款,自有古例。今番理事官下船上船之日,不可不設行宴饗於館所矣。講修官、伴接官,自當應參,而政府堂上徐承輔、南廷順,特令出往接宴,禮曹三堂上,亦使之參宴何如?」允之。

行再次祈雨祭于龍山江、楮子島。

6月8日

初八日。議政府啓:「日本理事官上下船宴饗處所,以司譯院爲之事,分付何如?」允之。

以閔致庠爲判義禁府事,金輔鉉爲弘文館提學,李敏應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6月9日

初九日。京畿監司閔台鎬狀啓:「隣國使价之來到我境,不待廟堂知委,遽爾借船,至於直達京江,揆以事體,萬萬疎忽。仁川府使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