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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神卜》夺命神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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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事已经点明,武骐也豁开了,坦然冷笑一声道:“先生好眼力,不错,小可心中确有疑难之事,现在不妨就以小可心事请先生指示迷津,顺便猜上一猜!”

  铁算子阴沉的脸色微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感到得意,点点头道:“好,山人不妨把公子心事猜上一猜,看看是否猜中!”

  说着,目光在武骐脸上转了两转,接下去道:“公子天庭开阔,双眉入鬓,隆准似山,以你这副相貌,生于官家,至少一品,生于庶屋,也可称一方名士,照说不该有什么困难,若有心事,必是为了别人之故,对么?”

  武骐暗暗冷笑,心想:“你既然把话点明了,我也索性明着来,看你如何回答?”

  忖着,口中已冷冷回答道:“不错,在下确在寻人!”

  铁算子接口笑道:“现在请问公子,是找亲人,是寻朋友?”

  武骐心念一动,道:“朋友。”

  铁算子一指桌上放着的一小盒字卷,笑道:“若公子不嫌山人故意卖弄,何妨抽抽两个字,或许山人能猜出公子找的是谁?”

  武骐冷冷一哼,随手抽出两个纸卷,他倒要看看对方搞些什么名堂。

  只见铁算子把纸卷依次打开,一个是“秋”字,一个“南”字,立刻哈哈一笑道:“秋令肃煞,万木萧萧,南方为郑之土,公子连抽二字,是表示在找两个人,一人姓萧,一人姓郑,山人猜对了么?”

  武骐脸色一沉,道:“先生果然高明,现在小可要请问先生,二人的死因了!”

  四周围围观的人一见“铁算子”说得这么准,俱都睁大了眼睛,人人现出惊奇之色,他们哪里知道二人皆在避免惊世骇俗,打上了哑谜。

  但武骐那番话等于挑明了,说话间紧张地已暗暗提气,防御对方有什么意外举动,哪知“铁算子”神色一愕道:“公子说什么?令友死了?”

  武骐反问道:“先生既知道这么清楚,就该知道敝友此刻生死,何必故作懵懂!”

  “铁算子”闭目掏指,似在推算,顷刻,睁目大笑道:“公子说笑话了,令友并没有死!”

  武骐几乎按捺不住,冷冷道:“你是故意把话说反……”

  “铁算子”似乎不解武骐语意,瞪目道:“山人怎么会故意说反话,依先天八卦判断,令友绝非早夭之命,山人说没有死,绝对没有死!说不定立刻来找你!”

  武骐情不自禁脱口骂道:“放屁!”

  铁算子双手按桌,霍然起立道:“这算是什么话,山人以卜推断,公子怎可出言骂人!”

  武骐冷笑一声起立道:“若你的话不准怎么办?”

  铁算子狂笑一声道:“山人的话,若有一丝不验,任凭公子如何处置!依刚才推断,令友不出明晨,自会找你,正应了一句俗话: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

  武骐暗暗忖道:“这岂非睁着眼说瞎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交代!”

  口中冷笑道:“若是不准,你明天一走了之,要我到哪里去找你?”

  铁算子想了一想,笑道:“依公子该怎么办?”

  武骐星眸一转,觉得大庭广众下,实不宜弄僵,笑道:“其实小可是考验先生断言是否正确,若是真灵,小可还有疑难请教哩,今夜区区就请先生同宿对面客栈中如何?”

  铁算子想了一想,笑道:“公子是个好主顾,山人非常清楚,生意上门,岂有推却之理,只是在下有个怪癖,不习惯与人同房,不如折衷一下,分房而睡如何?”

  武骐暗暗冷笑道:“这家伙大概习惯与死人同房!”

  表面却沉思着道:“好,就这么办,先生现在可以收摊了,所有损失,全由区区包了!”

  说完掏出一锭十两纯金,放在案上。

  铁算子竟连连答应,毫无犹豫地收下,忙着收拾,就在众人啧啧私议下,同武骐进了茶楼对面的“万盛客栈”,由武骐要了后院二间隔邻雅房,那铁算子竟抢先进了右边一间,向武骐道:“承蒙盛情招待,明天再谢了,现在山人亟欲休息片刻,公子请便!”

  说完话,反手把门阖上,??嚓一声,竟落下了锁。

  武骐暗暗一哼,索性故作大方,进了左边一间,把前后窗户全部大开,门户虚掩,也到床上盘膝而坐,阖目运功起来。

  难道武骐真的毫无防范对方有逃遁之心?

  不,他所以前后窗户大开,垂帘阖目,正是以内家听风辨音之术,暗察隔壁动静。两间客房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板墙,武骐觉得只要隔壁一有动静,自己不难发觉,立刻采取必要的措置。

  但是,他下意识的感觉,那铁算子绝不会逃,依铁算子刚才便把死了的人,说成活的,显然在故作惊人之笔。

  那么,他那番故弄玄虚,真正的用意何在呢?很简单,对方显然在自己身上怀有绝大的阴谋。

  问题是在对方有什么阴谋?以对方入房立刻落锁之举,显然对自己采取了严密的防范。那么,他将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对自己下手呢?

  桌上的油灯,被窗外呼呼吹入的寒风,吹得摇曳不定,微弱的火光似明似暗,正如武骐的思绪一样,激烈的起伏不息。

  可是,武骐却忽略了计谋上的要点,由主动反而陷入了被动。

  这也难怪,一方面是时候尚早,前院不时传来喧哗之声,在这夜市方殷之际,万一一举制不住对方,难免惊世动众,反而不妥。

  二方面,他估量不出对方功力深浅,动手实在没有把握,故也想用奇谋,能出其不意,一袭得逞,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先盯住对方,苦候机会。

  夜色渐渐深了,人声静寂,街上已传来初更的梆子声。

  可是隔壁却静悄悄地,一丝动静都没有,这情形竟与在城外茅屋中一样,那铁算子似乎与武骐又干耗上了。

  武骐此刻暗暗决定,一过二更,若仍无动静,自己定凭一身艺业,闯进去拼一拼再说。时间如水一般流过去,街头又梆梆响了二下,二更天终于到了!

  武骐脱下银色披风,按一按腰际长剑,身形一长,正欲窜出窗旁,蓦地,一丝轻微的衣袂飘空之声,自窗外传入耳中。

  方自欲动的武骐,心中暗吃一惊,忖道:“这夜行衣袂声来自院外,莫非是铁算子约好的帮手?”

  这一想,长剑立刻出鞘,身形嗖地一声,立刻激射而起,哪知人刚到窗边,窗外蓦地出现两条人影,直挺挺地站在窗外,武骐想不到对方来的这般快,一凛之下,身形疾速顿住,凝神一视,心头不由一阵悚栗,忍不住骇极而呼。

  在幽暗的灯火照耀下,窗外二人脸色更为苍白,一男一女,正是他亲自在茅屋中看到的,气息全无,钉死于棺中的郑璜及萧媛云二人。

  这刹那,他的血液和骨髓,都像是凝结住了!

  武骐用力眨了眨眼睛,灯火虽暗,他自信并未看错人,但是这二人明明死了,怎又复活了呢?难道是冤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