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湾自康熙二十年始入版图,其时诸公劳心草创,于郡志未遑修辑。令人心已正,文治渐敷;欲同车书,莫有大于此者。但新辟殊方,事多荒昧。虽博采群言,较诸郡守蒋公毓英所存草稿,十已增其七、八;而才愧三长,仍虑挂漏。爰集守令、师儒,分曹校订。上自星野、下至物产,分为十卷,为目八十。中间规制、官常,一遵王制。言期取乎文,事必综其实;获免贻讥幸矣!敢云得体乎哉?
一、山川、形胜,所以设险固圉,亦以领异标奇;分野之后,例首及之。台湾为新辟,海疆流峙,异于中原;虽词客骚人,未多登临游泛之作。而扞卫四省,屹立大洋;笔之于书,匪特观美,故于海道三致意焉。
一、规建官师衙署、学校、街坊,类皆草创因仍。至于城池,虽载志目,尚未肇建。盖域民御暴,藉百雉而益安;崇墉长濠,非数人所能任。业已请之当事,尚俟经画。
一、名宦、乡贤,原以酬庸尚德。台虽新造,后先君子,人念甘棠。但名位方隆,功勋未竟;欲崇畏垒,俟以他时。
一、人材之兴,由于学校。科名者,学校之所为光;忠孝者,科名之所由立也。然士各有志,而贤不一途。长孺以赀郎显、酇侯以刀笔相、安世以门荫侯,肤功伟业彪炳天壤,又岂尽出帖括乎哉?台之人物,十年前无所表见;故今所载,自国朝设科始。先记其名,徐观其用。
一、仲雍居吴,断发文身,裸以为饰。则自江以南,古皆是俗也;况台湾乎?及今观之,风俗人文,惟南为盛;固不得以其陋而限之也。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作风土志,以畀夫转移风化之人。
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子于役,不日不月。租、庸、调者,贡、助、彻之别名也。台之赋役与内地均,别无希奇可以入献;亦曰无总于货宝,生生自庸云。
一、志载艺文,务关治理;苟有裨于斯郡,宜无美而不收。然考献征文,前此远在殊域;掞天华国,十年生聚方新。今惟先集所见,上自宸章、下逮新咏;后有作者,当俟之踵事增华。
一、兵燹、灾祥,古今多有。台湾孤悬海外,始属倭奴,一变而为红彝、再变而为郑成功,今归一统。前此灾异,传闻者,聊书其概,以备观鉴;非如「齐谐」志异也。
一、纲常长留天地;忠义节烈者,正以立天地之纲常也。台湾未入版图之先,蠢尔诸番,曷知伦纪!其自内地来此者,始于明季之通商,继以伪郑之俘掠;前后生聚七、八十年,间有奇行可书、大节难泯者,得之传闻,务为采入;亦表扬幽隐、风励来兹之意。
一、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所以消反侧、靖人心也。故居安虑危,有备无患。台之武备,设有十营、水陆官兵万人;总干山立,壮哉军容!至于军器,不登此书;盖示以圣天子耀德不观兵,暗藏其用于神武而不可测。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志亦然。
一、从来郡乘,皆取裁于邑乘,集其大而略其小。台系新创之区,邑未有乘;凡所收辑,已觉无遗事。分之,愈觉其少;合之,不见其多。故因地制宜,捐俸自梓;藏版于郡,聊尽使者之责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