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刀》11
“都是――”沈胜衣剑眉一舒:“你们莫非就是孪生兄弟?”
欧阳立却道:“不过,你既然将我当作欧阳立,无妨叫他欧阳卧。”
话声一落,那个欧阳卧已在三丈外停下。
沈胜衣看得更清楚,他们的确完全一样,只不过表情有异。
这个欧阳卧的表情比欧阳立更冷酷。
沈胜衣又左右望一眼。“两位到底打什么主意?”
“你应该知道。”欧阳立冷笑。
“冷血欧阳,据说一生中只懂得一件事――杀人!”
“不错!”
“我却是不晓得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两位。”
“你既然知道冷血欧阳,亦应该知道,冷血欧阳从未为自己杀过一个人。”
沈胜衣反问:“是谁要你们杀我?”
“这句话不是你这种聪明人问的。”
沈胜衣再问:“是为了南湖的事?”
欧阳都没作声,沈胜衣又问:“抑或是为了怡红院,为了我追踪方直的事?”
欧阳立、欧阳卧相顾一眼,仍然不作声,沈胜衣等了好一会儿才道:“两位怎样才会回答我?”
欧阳立即时回答道:“在你要断气之前。”
沈胜衣“哦”的一声,欧阳卧那边突然问道:“你是否愿意立即离开嘉兴,完全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不愿意。”沈胜衣断然拒绝。
欧阳卧摇头。“那就真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杀我?”沈胜衣替他们说出来。
“不错!杀你!”欧阳卧的手落在剑柄上,“铮”的一按剑簧,那支剑立时弹出了三寸来。
先出击的却是欧阳立,在“铮”的那一声同时,欧阳立的身形就离弦箭矢也似的射出。
他的剑也就在那一刹那无声的出鞘。
拔剑的动作固然迅速,地出剑的动作更加迅速,灼目的剑光一闪,那支剑就像是闪电也似,直刺向沈胜衣的咽喉。
剑与人成一直线,快而准。
沈胜衣本是望向欧阳卧,霍地回头,左手拔剑,立即一剑削出。
剑光与目光几乎是同时到达欧阳立那支剑的剑尖上。
“叮”一声急响,剑尖相撞,火星闪逝,欧阳立人剑倒飞而回。
欧阳卧的剑与人同时到了。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剑,出手却不一样,欧阳卧的剑法飞灵变幻,飞刺沈胜衣二十六处穴道。
沈胜衣身形急转,闪十剑,接十六剑未及回攻,欧阳立人剑已从后飞射过来。
这一剑亦是闪电一样。
沈胜衣目光一闪,身形一矮,反手一剑,间不容发的将来剑接下。
他随即倒踩七星,前闪欧阳卧的剑,手中剑也竟就缠着欧阳立的剑,倒攻了回去。
欧阳立连退两丈,竟然摆脱不了沈胜衣那支剑的纠缠,他一面退,手中剑一面毒蛇一样吞吐,连刺沈胜衣十七剑,但都被沈胜衣全接下。
欧阳卧同时迫进两丈,连连进击,二十四剑出剑,竟没有一剑刺中沈胜衣。
沈胜衣踩的是七星步,欧阳卧也是踩着七星步攻前,偏就追不上。
他大怒,一声长啸,身形步法一变,一步一标,剑与人毒蛇一样标向沈胜衣。
剑剑都是刺向要害。
沈胜衣仍踩七星步,身形已变,鬼魅般飘忽,剑偶回,间不容发之差以剑柄将刺来的剑撞开。
欧阳立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内,可是达一分可乘之机也没有。
沈胜衣虽然背着他,脑后却长着眼睛也似,出剑恰到好处,非独及时化解他的攻势,而且隐约已牵制住他的人与剑。
欧阳立没有作声,眼瞳中却已透出惊惧之色。
沈胜衣是同时应付他们两人,若是只应付一个,将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实在不难想像。
欧阳卧的眼瞳中同样透出了惊惧,剑势身形步法再一变。
这一变他的身形如毒蛇一样翻腾,脚尖一沾地立即弹起,剑势更刁钻,每一剑都是刺向沈胜衣的咽喉。
沈胜衣身形更迅速,突然发出叱喝声,剑势也不知是否有叱喝声助威,更显得急劲。
他竟然还能够说话:“灵蛇门的武功据说早已失传,想不到今天从阁下的身上再现!”
这句话是对欧阳卧说的。
欧阳卧的面色应声彷佛又白了几分,手中的剑再一急,十三剑连刺沈胜衣的咽喉。
沈胜衣“哦”的一声,身形一偏,突然贴着右面墙壁拔起来了。
他身形的变化,简直就像是一只壁虎也似,贴着墙壁挪移,眨眼间已经上了墙头。
欧阳卧双剑追击,急如电闪。
双剑那刹那合共剌出了三十九剑,没有一剑追得及沈胜衣的身形。
好一个沈胜衣。
墙壁上那刹那出现了三十九个剑洞,白垩纷飞,每一个剑洞的深浅都好像一样,但仔细一看,不难发觉欧阳卧剌出来的比较深,大小也都不一样。
欧阳立则相反,非独浅,而且大小都差不多。
这也就是说,欧阳立的出手要比欧阳卧轻灵,而且每一剑用的力都恰到好处。
沈胜衣看不到那些剑洞,却早已清楚这两人剑法的高低。
他身形才上,剑已经护住了全身的要害。
欧阳立并没有追击,并肩齐退,却只是退出了一丈。
欧阳卧目光一闪,道:“这个人的身手比你我高出很多。”
欧阳立冷冷的道:“合你我之力,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他说得很肯定,绝无疑问,他临敌经验也比欧阳卧丰富得多。
欧阳卧竟还说了一句废话:“你真的能够肯定?”
欧阳立没有回答,只是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之中竟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欧阳卧深看了欧阳立一眼,一声叹息。“我应该相信你的判断。”
欧阳立又一声冷笑:“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离开。”
欧阳卧瞳孔暴缩。
欧阳立手中剑突然一动,一蓬剥光出,在他头上约莫三尺的一条树木的横枝在剑光中碎成无数片。
欧阳立左手一探,抄住了其中两片,往右手剑锋之上一转。
那两片树枝立时被削平。
欧阳立出手的迅速非独欧阳卧看不清楚,就是沈胜衣,也一样看不清楚。
他诧异的望着欧阳立,他立即便想到欧阳立的用意。
欧阳卧也显然想到了,那张脸刹那间彷佛又白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