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龙翔》222
他一咬牙说:“老伯早些说出,岂不省事?这是何处?”
“这是老汉的家,你身在后院仓房。”老人阴笑着说,轻拂着手中的木板。
“也是私刑室?”
“不错!”
“你……”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老人厉声问。
“小可姓周,名永旭。”
“真的?邻房你那位女伴的口供,如果与你不同,你两人都得死。”老人凶狠地说。
“小可没什么好瞒的。”
“好,就算你是周永旭,你那位女伴呢?”
“她姓冷,小名叫梅。”
“她一点也不冷,也没有梅那种孤芳劲节的情操……”
“老伯你偌大年纪,何必损人?”他愤然叫。
这时,半敞开的大门外,突然传来冷魅的尖叫声:“永旭!永旭,是你吧?你怎么样了?”
他心中一寒,大声叫:“冷梅,你可无恙?你……”
老人嘿嘿阴笑一声,木板一伸,抵住他的咽喉说:“她的处境要比你好一点点,人是捆上了,但是被捆在床上的。女人一撒起赖来,难缠得很,不捆起来就会像疯子一样乱跳乱蹦。”
冷魅焦灼的叫声连续传来:“永旭,快来救我,我……”
老人咯咯怪笑,笑得龇牙咧嘴,真像一只刚下完蛋的得意老母鸡。笑完说:“这里四面八方,前不沾村,后不近店,就我这一间闹鬼的孤屋,附近十里地,大白天连狗都不敢接近,没人会听得见你们的叫声,休想有人来救你们了。”
永旭长叹一声,问道:“老伯,你我无怨无仇,我一个外地流浪汉,身上银钱有限,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老人呸了一声说:“混蛋!你以为老汉要谋财害命吗?”
“难道你不是?”
“老汉最看不惯那些像你一样为非作歹之徒。”
“小可清清白白,老伯凭什么认为小可是歹徒?”
“难道你不是拐带妇女的恶棍?”
“老伯……”
“你这小子一脸精明相,眼神不正嘴有凶纹,脸色发青,显然色欲过度……”
“老伯住口!你可要留点口德。”他愤怒大叫。
“咦!你还凶?你不敢承认?好,老汉今天要不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就不姓……打!”
木板宽如手掌,面积大,打在身上并不太痛,但时间一久,那又当别论。
如在平时,就算是用铁鞭来抽他,他也受得住。可是,目下他成了砧上肉,毫无抗拒之力。
他感到奇怪,全身穴道并无受制之象,气机也未受损,体内的余毒也没有发作的征候,怎么浑身脱力,手脚无法运劲?
老人毫不留情地用力揍他,一板下去响声刺耳,皮肉猛烈地痉挛,五内翻腾,眼前发黑。
全身都在木板狂风骤雨似的抽击下抖动,一连百十下,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涅盘,痛得他天昏地暗。
全身都在冒汗,皮肉充血,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地充塞全室。
邻房,冷魅惊惶凄厉的叫声,也令他心向下沉:“永旭!永……旭……老伯,求求你,求……求求你不要再打……再打他!”
终于,他昏过去了。
一盆冷水泼醒了他,接着,老人捏住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问:“你从何处把人拐来的?招……”
他已奄奄一息,哪能回答?
老人并不因为他只剩下半条命而放松他,哼了一声阴森地说:“你不招?灌你一瓶脏水,让你尝尝滋味。”
鼻子被捏住,不张口怎成?
口一张开,硬而冷的铁壶嘴便插入他的口中,一道令他作呕的辛辣液体,硬往他的腹内灌。
他挣扎,他反抗,他拒绝……
可是,一切徒劳,浑身痛楚难当,挣扎的力道小得可怜。
铁壶挪开了,他想呕吐,却无法呕吐,因为老人的手抚弄着他的咽喉和肚腹,脏水无法呕出来。
他感到天旋地转,不知人间何世。
老人的话,像巨锤般在他的心头重重地撞击:“你招不招?这女人是从何处拐来的?”
“我……我没有拐带……”他声嘶力竭大叫。
他以为自己叫的声音必定够大,大得十里外亦可听得见;其实,他的叫声比蚊鸣大不了多少。
“你这小子皮肉生得贱,不打是不会招的。”老人恶狠狠地说。
“啪!”一声暴响,胸口挨了一记,不等他感觉到痛楚光临,第二记已经着肉。
又是一顿好揍,木板像暴雨般落向他全身的每一部位。
大概除了双目和下阴之外,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以体无完肤四字来形容,可说再恰当不过了。
邻房,冷魅的凄厉叫声已不易听到了:“老……老伯,饶……饶了他,求求你,我和他是……是朋友,不……不是被他拐……拐来的……”
第二次昏厥,第二次奇臭的冷水浇头。
他的皮肤殷红,肌肉逐渐肿起来,幸好木板无法击破肌肉,所以没有创口,不至于流血。
又是一阵好打,他已经完全失去动的力量,痛楚已令他麻木,仅在被打中胸腹时,尚能发出一两声虚脱的声音。
双脚已支撑不住身躯,他垂吊着任由老人抽打,身躯随木板的打击而晃动,成了个无意识无反应的木石人。
第三次昏厥,第三次苏醒,灌下第三壶臭水。
每一次灌下的臭水,滋味都有点不同。
老人拍拍他红肿的脸颊,怪叫:“清醒清醒,小子,你招不招?”
怪!他似乎有了些少元气,咬牙大声说:“没什么好招的,你……”
“从何处拐带来的?”老人掴了他一耳光大声问。
“我与她是朋友……”
“胡说八道!你这小子贼眉贼眼,一看就知道是个为非作歹的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