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龙翔》65
“上一代的人绝迹江湖,下一代岂甘雌伏?那三个娃娃两姓李一姓周,如果两个姓李的是千幻剑的子侄,咱们奉命罗致江湖高手的大计,可能受到干扰呢。”
“老道,你在杞人忧天。”不戒魔僧冷笑:“即使千幻剑亲来,也讨不了丝毫便宜,哼!我不戒魔僧早就想闯一闯碧落山庄,看千幻剑是否浪得虚名呢,我希望他来。”
“你知道个屁!”五灵丹士不客气地说:“和千幻剑拼有何好处?能将他罗致到宁王府咱们岂不光彩些?”
“你……”
“如果是千幻剑的子侄,咱们在旁偷窥他们与魔邪的人拚命,千幻剑术一出,便可知道他们的身分了。届时,哼!宰了飞天大圣报仇雪恨,再把三个小的弄到手交给天师,便可将碧落山庄的人引出来了。”
“如果不是……”
“不是再作打算,如果他们不支,咱们再出面帮助他们,他们就会死心塌地跟我们走了。和尚,记住咱们的协议,我要收那姓周的娃娃为门人,两个姓李的给你。”
“当然当然。哦!老道,要不要先禀明天师?”
“见鬼啦!如果不是碧落山庄的人,那老家伙又不是飞天大圣,在天师面前,咱们岂不落人笑柄?”五灵丹士慎重地说:“快走吧,找魔邪的人出面动手。”
望江亭中,永旭有点困惑地向靳义说:“靳叔,那妖道似乎认识你,他的眼神好怨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可能认识我。”靳义不安地说:“我看,我们还是下山好了”
“靳叔……”李驹焦的地叫。
“贤侄,如果暴露身分,你知道后果吗?”靳义凛然地说:“这千斤担子愚叔承担不起,咱们必须早些离开。愚叔做梦也没有料到会遇上了十余年前的死对头。贤侄,咱们必须在妖道传出讯息之前,远离九华山,走!”靳义断然地说:“本庄的对头,皆是黑道中凶残恶毒的歹徒,消息一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永旭一看靳叔的表情,便知事态严重,心中虽希望李驹兄弟能助他一臂之力,但听靳义说得严重,也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念头,李驹兄弟初出道,便与大群魔字号人物结怨,日后哪会有好日子过?
“好吧,下山。”他无可奈何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沿途必将危机四伏。不能沿路下山了,跟我来,咱们越山而走。”
翻过一道岭脊。右面是下沉百十丈的峭壁,无法下去,左面是不算峻陡的山坡,下面是一条小山谷。
沿溪而走并不容易,有些地方是崖壁,有些地方草木太浓密,因此统来绕去攀上降下,走了许多冤枉路。
不久,到了一处稍平坦的溪谷,不远处出现一座茅舍。
茅舍四周有树林,仅可看到一角屋影。
正走间,右方山坡的树林中,传来吱吱喳喳一阵叫啸,树枝摇摇,接着猴群出现,百十头青猴迅疾地向右下方涌去。看去向,正是下面的茅舍。
九华和黄山的猴群是有名的,像一群强盗,登山的人少,便会受到猴群的洗劫。
寺庙的僧人因为经常施食,因此在登山大道附近的猴群甚少伤人,在偏僻处碰上,是相当可怕的。
永旭一怔,止步说:“猴群的叫啸声急促躁乱,不是好兆头,好像是寻仇呢。那间茅舍有点不对。”
“你是说,猴群会袭击农舍?”李驹问。
“通常是不会的,恐怕那儿有猴类的死对头。我们且隐起身来瞧瞧。”
果然不错,茅舍附近的树林传出数声虎吼,三头白额虎把青猴赶上了树,叫啸声震耳欲聋。
猴群在树上窜跳不已,不时折树枝向下面咆哮的猛虎抛掷,双方保持僵局。
不久,茅舍传出一声异啸,有异物出现,树上的猴群一阵大乱,噪音更急,向东急逃而散。
原来有五头大豹出现,有几头青猴被大豹赶跌坠树,被下面的虎豹撕裂而毙。
豹可以上树,难怪猴群溃逃。
“靳叔,可想起能役使虎豹的人吗?”永旭向靳义问。
“山君解彪,地灵郁庆,都是十余年前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役兽人,以虎豹狼熊敲诈地方乡镇的高手。”
靳义说:“看光景,这里好像是他们的盘据地呢。这些畜生并不可怕,但头数一多就不易应付了,我们绕道走。”
“如果我所料不差,恐怕四异都来了。”永旭沉吟着说:“这四个家伙很难缠,避之为上。”
“四异?哪四个人?”李驹问。
“役虎的山神曾刚;豢豹的鬼面城隍崩超;玩蛇的真武使者游天容;以装神弄鬼颇具神通害人的勾魂鬼使公羊无极。四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号称江湖四异,很可能是大邪请来的人,住处附近列为禁区,谁也休想秘密接近,将是大邪强而有力的臂助。走,我们从西面绕过去。”
攀上西面的山脊线,沿山脊向下走。
李驹一面走一面问:“旭弟,四异的真才实学可怕吗?”
“论真才实学,与大邪不相上下。讨厌的是那些畜类,畜类是不怕死不知厉害的,一拥而上爪牙共施,陷入兽阵大事去矣!最可怕的是真武使者,他所带的异种毒蛇有大有小,防不胜防,不小心被咬上一口,有死无生。勾魂鬼使可能是白莲会的妖孽,定力不够的人毫无抗拒之力,十分可怕。”
“旭弟,你和他们交过手吗?”
“呵呵!大哥,你以为我是为名利而闯江湖的亡命吗?不错,闯荡江湖必须耳聪目明,多见多闻消息灵通,但并不需要见识所有的知名人物,小弟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非必要不与江湖同道冲突。这四个家伙我没见过,闻名而已。”
山势峭拔而起,不能再沿脊而行,左面山腰有峭壁,他们只好从右面下降,那只可回到先前溪谷的下游,山势挡住视线,按地势猜测,过了前面的两座小山,便可能抵达山脚丘陵区了。
降下山腰,进入绵绵无尽的竹林。
竹林尽处便是溪谷,眼前展开一片起伏不定的岗阜,林荫蔽天,飞禽走兽见人不惊,居然发现溪右有一条羊肠小道。
“快出山了,喝口水歇歇脚。”李骅吁出一口气笑说,下了山心中定啦!”
众人皆蹲在溪旁以手捧水解渴,洗净脸面。
溪宽四五丈,乱石泻奔流,清澈见底,水声影响了听觉,草木挡住了视线,谁也没发现身侧有警。
永旭蹲在下游,先喝了几口水,正想捧水洗脸,却又不经意地扭头解带上的汗巾,想用汗巾洗脸。
就在他扭头俯视的 那间,身后负责偷袭的人以为他要转身而起,心中一急,本能地站起发射暗器。
眼角发现有人影移动,他便知有警,大喝一声向下一仆,顺势滚出丈外,奇快地挺身斜掠而起。
在这电光石火似的 那间,共有五枚打穴珠间不容发地掠过他身侧,危极险极,他应变的反应力委实骇人听闻。
同一瞬间,噗通通一阵水响,李骅和靳义栽下溪流,浑身像是僵了。
李驹也够幸运,鬼使神差在紧要关头,不用手捧水改为伏下以头浸水想喝个痛快,头向下一俯的瞬间,打穴珠光巧不巧地擦后脑而过,伤了肌肤。
如果不俯身,打穴珠必定击中脊心穴。
头上挨了一擦,李驹岂有不知之理,本能地顺势扑入水中,侧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