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龙翔》14
骆宝绿也失神地抬起螓首,风目中异彩涌现。
她看到的是他的侧脸轮廓,那神采奕奕的清澈大眼,挺直的鼻梁,健康的脸色,以及他嘴角涌现的一抹飘逸的微笑。所听到的语声是那么温柔,那么具有灵性。
她呆住了,久久,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反握住对方的手,轻轻地举至颊上轻抚自己发烫的粉颊,用抖怯的、痴迷的声调说:“周兄,你……你的话我……我懂,但是,我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我……”
周永旭像是突然惊醒,苦笑道:“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哦!你……你说得好美……”
“真的,也许我是失神了。”
“你说了一些……”
“哦!我说了一些蠢话,是么?姑娘,请不要放在心上。”
“哦!不,你的话令我觉得天地之间,好像真的有那么美……”
“呵呵!我大概说了些连我自己也不懂的傻话。”
“周兄,言为心声……”
“哦!是的,言为心声,但我的言语却是例外,有时我会说些无谓的白日梦呓,千万别当真。”
骆宝绿偎近他,深情地说:“我认为你所说的,是你心目中所希望的未来憧憬。我也是,我也有属于一个少女的梦想……”
他突然脸一沉,一字一吐地说:“姑娘,我想,你应该是一位具有灵性的姑娘……”
“咦,你……”
“请记住我的话,远离开刀剑、血腥……”
“阴谋和诡谲。”她像梦呓似的接口。
“是的,那样你就会感到心安,不至于白活一场,姑娘,珍重。”
说完,他挣脱骆宝绿的纤手,健步如飞而去。
骆宝绿如中雷殛,站在原地发怔,等到他已远出百步外,方失神地叫:“周兄,等我……”
他脚下一紧,势如星跳丸掷,片刻间便消失在小径转角处的树影内。
远出两里外,脚下一慢,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愤愤地说:“见了鬼了,我竟然平白地放了她,这……这从何说起?”
本来,他存了恶毒的念头,要将骆宝绿弄到手,以惩戒八爪蜘蛛父女,令这两父女受报。
可是,他却毫无理由地放弃了。
右面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小花子打扮的金贞姑一跃而出,笑道:“你放过了她,我还以为你是她的人呢,嘻嘻!”
他哼了一声道:“是你,你可恶。”
金贞姑拂着竹根鞭笑道:“是我,怎么啦?”
他恨恨地说:“那天你跑得真快。”
金贞姑笑道:“你叫我不要在大庭广众间生事,那天可是你先出头的。”
“但你先动手的。”他仍然薄怒地说。
“反正你也要动手的,没错吧?”金贞姑仍然笑问。“反正你早存了心,是么?”
“你也是。”他吁出一口长气道:“你可把我坑惨了。”
金贞姑撇撇嘴说:“说得多好听?哼!你该说我成全了你。要不,怎会两个郎才女貌的人……”
“胡说!你……”
“我跟在路右,你一双爱侣居然未曾发觉……”
“哦!我以为是条狗呢。”
“喂!你少骂人好不?”金贞姑似恼非恼地叫。
“好吧,不骂你,当然你值得骄傲,我确是发觉有后方有人跟踪,却被你装狗所骗,误以为是条狗。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
“不要说你姓吴。”
“不告诉你。”金贞姑诡谲地笑着说。
他突然伸手,擒住了金贞姑的右肩井。
金贞姑吃了一惊,想躲却力不从心,浑身发僵,惶然叫:“天!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他呵呵笑,说:“探囊取物手,在八尺内你绝对逃不掉。”
“放手你……”
“放手?呵呵!你说得太容易了,你在酒楼一闹,八爪蜘蛛找我的晦气,金银行囊全丢了,你得赔。”
“赔?我一个小要饭的……小花子,如何赔?”
“有多少你赔多少,不然……”
“我身上只有十余两碎银。”
“那天你出手便是十两金子押柜,十两金子赏琵琶六娘,不要向我哭穷。”
“我的金银都花光了……”
“好,那我就剥你这身八宝衣抵押。”他恶作剧地说,果真伸手剥衣衫。
金贞姑大惊,叫道:“住手!住手……”
“哈哈!我可不听你的!”
女孩子的衣裤怎能剥?衣襟一解,金贞姑只好认栽,可怜兮兮地说:“我是女孩子,不要……”
他放手,大笑道:“女孩子,不是狐狸?真想看看你的狐狸尾巴。”
金贞姑白了他一眼,嘟着小嘴说:“你为何不说给骆宝绿听?肉麻死了。”
他脸色一正,问:“你把琵琶六娘弄到何处去了?”
金贞姑一怔,问:“咦……你……你知道多少?”
他哼了一声说:“全知道。”
金贞姑一跺脚说:“坏死了!你已经知道我……”
他呵呵大笑道:“我要听你说,如果我不坏,怎会青天白日剥女孩子的衣衫?”
“哼!鬼!难怪你会到大风庄勾引骆宝绿。”
“呵呵!不要说废话了,说说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