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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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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是我在扬子茶社传出的,那只是我的猜测。走狗们返城调兵遣将,这期间竟然查的有头有绪,未免太神乎其神了吧?可能吗?他们查了好些日子,出动了大批人手也毫无所获,竟然在短短的半天中,连被劫贡船的踪迹也找到了。只差搜出贡船而已。”

  “你的猜测……”

  “有人在暗中主持大局,有计划地散布各种谣言,逗引所有的人团团转,以掩护真正的目的。我猜,必定是贡船真正得主所弄的玄虚。当初我看到悬赏榜文时便满腹疑云,贡船出事的次日,主犯便查得一清二楚,未免太不可思议,消息从何而来?”

  “湖广走狗早就知道一教一门的劫船大计,主力在事发当天,还在高邮北面的老鹳嘴布伏,当然知道主犯是些什么人啦!”

  “可是……可是理由不足,不足以解释其中秘密。他娘的!杭教主可能真的一无所知,糊胡涂涂丢了贡船,不甘心而冒险进行追查,脱不了身。”

  “你打算……”

  “等待,先看这里的事结束。我想,黑吃黑转手夺走贡船的人,仍在扬州兴风作浪,避免让牛鬼蛇神们查出他们的踪迹。哼!我会挖出他们的根柢的。”

  “好,我拭目以待。”英华的脸色有点异样:“也许你真有神机妙算的才华。”

  “那就等吧!他们该有所行动了。”

  ***

  南人屠范一信携同赤练蛇出现在农舍前,抬头看看天色,眉头皱得紧紧地。

  天色不早了,即将红日西下。西面天际,已可隐见晚霞的光芒。

  向前看,两个劲装中年人,远在三四十步外的林影中走动,看不真切,但依然可以感受到无形的压力撼动,那股杀气相当强烈,敏感的人老远便可感觉出压力。

  另一侧的竹丛前,也有两个穿长衫的人走动。

  农舍四周,每一栋农舍皆在四周栽了花木,因此从外面观察,不易看到农舍的动静,更不易发现潜伏准备截击防守的人。

  西北角,是草木丛生的河流,不可能接近,除非备有船只竹筏;东北是田野,难隐形迹。

  因此东南与西南,是封锁者与突围者必守或必走的地区,也就成为决战的主战场,只等决战的时刻光临。

  当然农舍会成为主战场,但想攻入需付可怕的代价。

  已知的准备攻击人马有三拨;绝剑的一群江湖龙蛇,扬州钦差府走狗,贡船失主湖广钦差府的走狗。可是,没有任何一拨人,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打头阵,正应了一句俗谚:三个和尚没水吃。

  固守在农舍绝地,可说非常愚蠢,必须制造生机,打破困局才有希望。

  两人观察片刻,向穿青衫的两人走去。

  “樊老兄,咱们谈谈,如何?”南人屠远在二十步外止步打招呼。

  两个青衫中年人之一,是心术最阴毒的点龙一笔樊人杰,绝剑的心腹臂膀,也是笼络江湖龙蛇的军事谋士,江湖威望名头皆高人一等的超级高手。

  “好,樊某愿和你谈。”点龙一笔淡淡一笑,离开竹丛移至空旷处:“你是浑天教的副教主,够谈的分量,樊某的地位不低,足以代表徐老弟全权处理问题。”

  这一面有动静,立即吸引附近的人高度注意。

  左侧踏草声入耳,两个劲装中年人到了,在十余步外止步,摆出看热闹的旁观姿态,无意接近。

  中间不远处,又出现三眼邪龙童杰,和另一名铁塔身材中年人。

  三眼邪龙是盐务署身分甚高的爪牙税丁,名头相当响。上次押解月华门的男女返府城,被绝剑杀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俘虏也丢掉了。

  从此,走狗们恨透了江湖龙蛇,江湖龙蛇也从此不敢在城内外逍遥,有些无故失踪的牛鬼蛇神,很可能遭了走狗们的毒手。

  三眼邪龙也不接近,狠盯着点龙一笔两眼冒火,那天晚上惨烈的突袭中,有几个走狗,是丧身在笔中追魂毒针下的。

  黑夜中突击搏击,点龙笔内射出的毒针,足以击毙武功强十倍的强敌,幸好混乱中重装毒针相当不易,针虽恶毒,但威力并不大,不可能连续杀人。

  “能不能请徐老兄来面谈?”南人屠首先提出要求,对站在远处的四个人暗加提防。

  “徐老弟是主事人,不便前来。”点龙一笔断然拒绝:“杭教主自己也没来呀!”

  “敝教主希望与徐老兄当面谈,时地由徐老兄指定,如何?”南人屠采取低姿态,主事人面谈由对方主导,以表示谈的诚意,目下一教一门是势弱的一方,势弱的人无权主导情势。

  “那是不可能的,问题必须在这里赶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我说过,我是全权代表,你所要谈的问题,除非天大的事故,不然我都可以作主,肯定地答复你。你说吧!要谈什么?我在听。”

  “这……”

  “希望你所谈的,不要脱离主题,其他的问题,没有谈的必要,刀光血影才是咱们江湖朋友的最爱,风花雪月只是消遣的余兴而已。”

  点龙一笔的姿态,可就高得令人倍感屈辱了:“阁下,不要浪费在下的时间,何况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谓主题是什么?”南人屠强忍怒火,手本能地搭上刽刀靶:“当然不会是天大的事故,因为天大的事故你作不了主。”

  “贡船,你同意吗?”

  “在下本来就谈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

  “对,彼此心知肚明。阁下,你愿把贡船完整地交出来吗?贡船改装之后,最后看到的人,在镇上河仓码头看到的,此后就没有人看到了;依常情论,船上的财宝不可能搬走,船藏在何处湾港,不久一定可以找到的,你们如果愿意说出,岂不皆大欢喜?”

  “你们居然相信这毫无根据的谣传?”

  “证据确凿,阁下。你们在湾头附近河道,丢弃的船板是改装的确证,接着你们回到府南一带游窜,已明白表明你们要加快将贡船的财宝运走。咱们的条件是,分给你们两成,你们应该满足了。”

  “这是什么话,硬栽赃?贡船到底在何人手中,咱们毫无所知。分两成,这是什么规矩?劫贡船的人是从我们手中劫走的,假使贡船在我们手中,徐老兄也只能按照协议分一成。”

  “不要再耍花招不好不好?我作主,分给你三成。船藏在何处?”点龙一笔的言词咄咄逼人。

  “他们肯吗?”南人屠一咬牙,向远处的四个人一指。这四位仁兄,已经接近了好几步。

  “那是你我两方的事,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