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126
“你干什么?”
“有人来了。”赵辛一蹦而起:“希望来的是杭教主。他如果不来,浑天教可以休矣!吊着的九个人质全是他的亲友子弟,他必须来和我结算清债务。”
“他知道贡船的下落吗?”她跟在赵辛身后做鬼脸:“知道却仍在扬州被牛鬼蛇神追杀擒捕。他会是名动江湖的浑教教主吗?太笨了吧?”
“我猜不出他在弄什么玄虚,当然他不笨。反正我掌握了两三条线索,必须逐一求证。他和陈门主,就是重要线索之一。”
“你向盐务署走狗,透露贡船改装偷渡扬州……”
“那是最重要的线索,得利用走狗追查。无论如何,必须向杭教主追查,着手逼他,看他怎么说。”
杨林枝叶摇摇,果然有人出来了。
赵辛向前迈步,轻拂着短枪,虎目中神光炯炯,嘴角呈现冷笑的线条。
果然是杭教主,打扮像穿了道常服的在家道士,但佩了杀人的剑而非撵鬼桃木剑,百宝囊特大,鹰目冷电森森,气势极为慑人。
“把里面的人叫出来好不好?”赵辛逼近至丈外,流露的慑人气势更为强烈:“让你的门人弟子,目击你这位教主大显神通,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也许会保住你的老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不但欠谋杀我的命债,更欠我贡船我该分的一成三万两银子钱债。”
“我的债也要一起算,快叫花花太岁和赤练蛇出来清债。”赵英华不甘寂寞,拔剑与赵辛并肩一站:“不要躲在林子里,找机会突然偷袭。出来吧!你们不是见不得人的下三滥。”
没有人出来,她的激将法无效。
“该死的孽障,贡船被转手夺走,本教主正要找你,你要负全责。”杭教主反咬他一口,剑一举阴风乍起,衣袍飘举脸色渐渐变成淡青色,显得狰狞如鬼怪:“本教主的心血白费了,而且枉死了不少门人弟子,你……”
“你这狗东西已经疯了。”赵辛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浑天教本来口碑不差,不是男盗女娼的组合,你身为教主,竟然卑贱像不要脸的贼王八,可耻!对付疯狗,唯一可做的事是杀。”
他真的愤怒了,新仇旧恨诱发出无穷杀机,杀声中一掠而至,短枪的光芒淡弱,枪的形状似已消失,他的身影也依稀难辨,速度之快之猛,无与伦比。
人的轮廓已扭曲变形,旁人所看到的是:一个似人非人的怪影一闪即逝,呈现时便传出震耳的金鸣。
重现时也难看清形影,满天灰雾乱了视线,怪异的风声和涌发的气旋,把附近五丈方圆空间罩住了。
雾影气旋中,各种奇异的流光急剧旋舞飞腾。
杭教主庞大的身影,因衣袍飘举而增大了一倍,但闪动太快太急,也难以清晰地分辨实体。
响起三声狂震,庞大的人影破空排雾而出,青黑色的道袍破裂,像一面久经风霜快报废的旗帜,接着像是响起一声晴天霹雳,一道奇光追上了外飞的杭教主。
杭教主居然能挥剑招架,剑与枪接触电光飞射,霹雳声震耳欲聋。
人影在半空急分,各向疾落。
浑身破碎似的杭教主,摔落两丈外,连滚三匝,挺起上身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起。
剑出现五处豆大的缺口,这把剑报废了。
赵辛远在三丈外作势掷出短枪,但也及时放弃。
雷霆一击,石破天惊,原处地上的野草,像被牛群所摧残。
迷烟毒雾袅袅飘散,草下散落了不少金铁木石所造的小法器。
杭教主把压囊的法器全用上了,大白天没发生预期的作用,发挥不了多少威力。
最具威力该是迷烟毒雾,这玩意不是武功所能抗拒得了的。
如果杭教主知道赵辛有解药,就不会浪费宝贵的药物了。解药是从花花太岁处获得的,赵英华是第一个受益的人。
第一个人从林内冲出,第二个……
杭教主摔倒、吐血,浑身衣袍破烂,脸色苍黑,披头散发形如厉鬼,躲在林内的人,怎敢不冒险冲出抢救教主?该是拼命的时候了。
第一枚正德喜钱飞出、第二枚……
第一个摔倒、第二个人……
鱼贯冲出六个人,没有一个能接近杭教主两丈以内,六个人的左或右膝,各有一枚寸大的正德喜钱切入。
“不要出来枉送性命了。”赵英华大为不忍,赵辛曾经请求她不要伤害一教一门的弟子:“你们面对的人,是威震江湖的鬼见愁,他可以杀掉你们一百个超等高手,你们有一百个人吗?”。
她的嗓门高,百步内也可听得一清二楚,林内的人当然听了个字字入耳,没有人再出来了。
杭教主像是挨了当头一棒,惊得几乎再次摔倒。
赵辛冷然迈步,阴森、狞猛、杀气腾腾,像一头发怒的猛兽。
“你……你你……”杭教主举起缺口斑斑的剑,一步步后退,剑不住抖动,脚下也显得虚浮,脸色加厉鬼,气势像是见猫的老鼠。
“我,鬼见愁。”赵辛也一步步跟进,亦步亦趋,短枪随时可能吐出。
“你……你想……怎样……”
“当初我答应你筹划劫皇贡,确是诚心和你合作,原因是你答应释放李传奉官的妻小与船夫,我曾经亲见他们平安。你守信,我也遵守承诺。我劫船成功了,你却迫不及待杀我灭口。我被打落水中,丢了半条命养伤得以不死。现在,你把夺获的船丢了,这些事,你否认吗?”
“我……我怎知道你……你是鬼见愁赵……”
“闭嘴,这与鬼见愁的名号无关。”赵辛沉喝:“我只问你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成功后杀……杀人灭口,事属平常,天下的各方人士都……都在做,我不是做……做这种事第……第一个人,只……怪你……”
“那么,杀人偿命,这也是天下各方人士,人人都公认的平常事,我有杀你回报的理由。”
“你……你并没死……”
“是你勾结外鬼,把贡船转手弄走的。”赵辛另起话题:“告诉我,那些神秘水怪是何来路?’”
“天啊!你……你不要血……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灭绝天良的事。”杭教主厉叫,欲哭无泪:“教中的门人子弟,十之七八是我的亲朋好友,你知道损失了多少门人子弟?贡船的财宝,值得我先后牺牲三十余名亲友子侄?今天你……你残害了十几名亲友,我……我不要活了……”
一声厉叫,杭教主咬牙切齿挺剑冲刺。
“铮”一声暴响,剑断了尺余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