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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戟公侯》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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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剑平颔首说道:“这项认定,无疑可以成立。”

  公孙璇微笑说道:“她既然是非常之人,便可能作出非常之事!”

  侯剑平惑然问道:“什么非常之事?”

  公孙璇语音略扬,双轩秀眉说道:“侯兄请听,我的大胆假设,又要来了,我认为你庶母或许是想‘名实双收’,也就是‘鱼掌兼得’!”

  侯剑平苦笑说道:“公孙姑娘,你可否解释得详细一点?”

  公孙璇道:“我以为她会做‘两面人’,也就是‘身外化身’,一面在‘百年庵’中享名,青灯黄卷,节烈千秋……一面在‘天魔派’中享利,胡帝胡天、双飞双宿……”

  侯剑平接口说道:“公孙姑娘的这桩假设,虽有可能,但却需要极高明的易容枝术……”

  公孙璇笑道:“你以为你庶母办不到么?”

  侯剑平皱眉说道:“我从未听说过她精于易容……”

  他边自说话,公孙璇却边自不住摇头。

  侯剑平诧道:“公孙璇如此摇头,莫非有不同看法?”

  公孙璇嫣然答道:“我不是有不同看法,只是觉得侯兄忘了一嫌疑人物轩辕斌了,他的外号叫做‘千面小天魔’呢!”

  侯剑平恍然大悟,“呀”了一声说道:“对了,‘千面小天魔’的易容之术,冠绝宇内,则我庶母慢说作个‘两面人’,便是‘三面’‘四面’,也不会有甚难处!”

  公孙璇向他流注秋波,娇笑扬眉叫道:“侯兄,我们的大胆假设,工作至此为止,以下便要开始‘小心求证’工作!”

  侯剑平也向公孙璇投过一瞥又爱又佩目光,含笑说道:“公孙姑娘,求证比假设更难,你有何妙策?敬乞指教?”

  公孙璇娇笑说道:“侯兄,你当真肯与我合作?听从我的指挥?”

  侯剑平站起身形,向公孙璇深深一揖,正色说道:“公孙姑娘放心,侯剑平,永为不二之臣!”

  这一句双关之语,侯剑平说时无心,但话出门之后,才发现语病,深恐恼了公孙璇,不禁俊脸通红,低下头去。

  公孙璇倒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一轩双眉,向侯剑平含笑说道:“侯兄,你既然愿意听我指挥,我便初步拟定了今明天的两个计划。”

  侯剑平见公孙璇未加嗔怪,赶紧恢复了正常神色,赔着笑脸,低声问道:“公孙姑娘,你今天打算怎样?”

  公孙璇笑说道:“我们且去‘恶鬼峰’及‘恶鬼滩’左近走走,看看‘天魔派’,把侯兄旧业,发扬光大到了什么地步?”

  侯剑平表示同意地,应声点头说道:“好,我们便走趟‘恶鬼峰’,但不知公孙姑娘的‘明天计划’,又是怎样打算?”

  公孙璇道:“常言道:‘定法不是法’,‘明天’的计划,应该是根据‘今天’的收获,再复拟定。”

  侯剑平道:“要不要等候杜兄一同前去?”

  公孙璇因知杜丹是故意避开,遂摇头笑道:“他游兴颇浓,恐怕一时不会回来,我们不必等他了。”

  侯剑平自然尊重公孙璇的意见,点头笑道:“既然不必等待杜兄,我们就走吧!”

  公孙璇向他看了一眼,扬眉问道:“侯兄,你……你就这样去么?”

  侯剑平略觉一怔,目注公孙璇道:“公孙姑娘此话怎讲?我……我应该怎样去法?”

  公孙璇笑道:“如今的‘天魔别府’,原是侯兄旧业,侯兄似应略加改扮,暂时莫让那群穷凶极恶之辈,认出你是侯家少主才好。”

  侯剑平“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公孙姑娘顾虑得真是周到,但在‘天魔’群凶心中,侯家少主早死,加上十年久别,我已由孩童长为成人,纵有先父旧属,也不至于认识我了!”

  公孙璇道:“侯兄之意,是觉得不必加以改扮?”

  侯剑平投过一瞥含蕴深情的柔和目光,低声笑道:“我就这样陪侍公孙姑娘同行,已觉有点自惭形秽,若再改扮成不三不四样,岂不更唐突了你这位神仙人物?”

  公孙璇白了侯剑平一眼,佯嗔说道:“侯兄怎么拿我取笑来,既然一别十年,音容已异,你便不加改扮也好。”

  话完,两人便相偕步下“和合峰”向那“恶鬼滩”前缓缓走去。

  举步之间,公孙璇忽又想起一事,向侯剑平叫道:“侯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皇甫青’?”

  侯剑平说道:“当然记得,那厮不是曾冒打我师门旗号,对公孙姑娘等,欲加暗算的么?”

  公孙璇道:“侯兄不妨猜猜,那皇甫青是谁?”

  这句话儿,问得有点没头没脑,侯剑平愕然说道:“皇甫青是谁?皇甫青不就是皇甫青么?”

  公孙璇失笑说道:“皇甫青若是皇甫青,我还要你猜?这三个字儿只是化名,不是他的真名实姓。”

  侯剑平苦笑说道:“公孙姑娘,你问得太笼统了,人海茫茫之下,教我李赵张王,从何猜起?”

  公孙璇嫣然笑道:“侯兄不必多费神思,我来告诉你吧,那皇甫青就是‘千面小天魔’轩辕斌!”

  侯剑平略吃一惊,向公孙璇讶声问道:“公孙姑娘,你……你是怎样确定此事?”

  公孙璇遂把“紫云厅”中,自己等弄巧成拙,几乎一败涂地的那段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侯剑平静静听完,双眉紧皱,默默不语。

  公孙璇道:“侯兄,你……你在想甚心事?”

  侯剑平皱眉说道:“我觉得那‘筱铁口’,和‘无影夫人’的身份极为可疑,正在试加盘算猜测。”

  公孙璇流波笑道:“侯兄,你猜出端倪了么?”

  侯剑平连连摇头,苦笑一声说道:“猜出端倪,谈何容易?我只觉得那位‘筱铁口’,定是位前辈奇侠,并与公孙姑娘有点特别渊源,才会不惮艰烦地,于一路上,对你不时关怀暗助。”

  公孙璇点头说道:“我也是这般想法,但我除了母亲和恩师以外,根本别无渊源深厚长者,那位‘筱铁口’,究竟是……”

  侯剑平在她沉吟之际,又复扬眉说道:“至于那位‘无影夫人’的言谈举措,却听来有点像是我庶母模样!”

  公孙璇摇手叫道:“不是,不是,那位‘无影夫人’,决不是‘百年庵主’!”

  侯剑平诧道:“公孙姑娘为何如此肯定表示……”

  公孙璇接口说道:“我在见了‘无影夫人’之后,确实起过同样猜疑,但等见了‘百年庵主’之后,却又把这猜疑,完全推翻!”

  侯剑平神色郑重地,目注公孙璇道:“为何完全推翻,公孙姑娘若以为面貌不对……”

  公孙璇接口笑道:“我知道面貌可以由人力改变,或用精细面具遮掩,但侯兄真要忘了,你庶母‘百年庵主’,缺了一只手儿,那位‘无影夫人’却没有这桩缺陷!”

  侯剑平叹道:“我是在想,倘若她一面以‘百年庵主’身份享名,一面以‘无影夫人’身份享利,岂不恰好符合了公孙姑娘所作的‘鱼掌得兼’推测?”

  公孙璇正色说道:“此事关系你庶母的一生名节太大,我们务须于求证之际,特别小心,除非获得确切不移证据以外,决不可仪凭臆测,轻作结论!”

  话方至此,目光偶然瞥处,不禁玉颊微红,赶紧偏过头去。

  侯剑平见她神情有异,注日看去,却看见有一老叟,站在一座坟头之卜,正在解裤小便。

  他瞥见此事,不禁剑眉双挑,朗声叫道:“这位老人家,太无礼了,你如此作为。岂非对墓中死者,大大不敬?”

  那老叟便毕,束好中衣,笑嘻嘻地答道:“相公有所不知,我是故意如此……”

  侯剑平“咦”了一声,悄向公孙璇道:“公孙姑娘,这老叟名叫侯义,也是自幼跟随先父的多年忠诚老仆。”

  “既是你家老仆,侯兄不妨和他谈谈,但仍暂时不可透露身份,才比较容易听得真话。”

  侯剑平点了点头,向那老叟抱拳说道:“请教老人家高名上姓?”

  老叟笑道:“我叫侯义,相公,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侯剑平含笑说道:“在下姓平,贱名天仇,一向生长于川黔等处,与侯老人家,似乎尚是初见?”

  侯义又对侯剑平细一打量,点头笑道:“平相公有何见教?”

  侯剑于指着那座坟墓,向侯义问道:“这墓中所埋之人,是否侯老人家深仇……”

  话犹未了,侯义便接门说道:“不单不是仇家,并且是我的多年同事老友。”

  这“多年同事好友”语,听得侯剑平心中生疑,遂转到坟墓正面,欲想观看墓碑。但他心念才动,公孙璇却先已有了动作,目光一注墓碑,向侯剑平扬眉叫道:“平兄,墓中死者,名叫‘侯忠’,与这位侯义老人家,似乎是排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