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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红莲》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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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真相大白

  凉秋九月,塞外草衰。

  九月十三的黎明时分。

  祁连山千仞峰,祁连道观前面的大片石坪之上,雁字排开,肃立着十六名身披青色道袍的全真。

  在这两列道人的中间,并肩站着五个形貌衣式不同之人。

  为首的是玄鹤齐明,挨次下去便是冲云一鹤卫羽,黄鹤杜璧,瘦鹤施清,最后一人乃是个短小精悍,穿黑色劲装的中年汉子。

  此人正是祁连七鹤的第七鹤金奇,人称钢羽铁爪云中鹤,他独自一人潜居于敦煌石窟之中,苦研绝学,最近方始功成归来。

  祁连五鹤,个个面容严肃,十道隐含杀气的目光,凝望着千仞峰下,似乎有所等待。

  千仞峰下,燕元澜等一行六人,正自各展轻功,朝峰上飞纵……

  朝霞满天,那眩目的异彩,铺满了祁连道观前面的大石坪!

  六条人影,在朝霞中飞惊而至!

  “挡挡挡”!适时从观内传出了三声云磬清响!

  謦声尚自荡漾空际,燕元澜等人已抵达石坪,在距离祁连派的人一丈二尺之处,倏然停步。

  玄鹤齐明自从接掌了掌门之位以后,便改穿道服,这时见燕元澜停步现身,遂微一稽首,朗喧了一声“无量寿佛”!开口道:“燕朋友别来无恙!”

  燕元澜冷哼一声,道:“承蒙关注,在下有恙的话,也不会来了!”

  玄鹤齐明颔首道:“燕朋友说得对,我记得你曾经向敝派暂借三年寿算,以便弄清楚当年火焚黑森林的一公案,如今阁下提前光降,莫非仇已了?”

  燕元澜轩眉答道:“没有!”

  玄鹤齐明冷笑道:“然则阁下莫非觉得所借的时间不够,特来商请敝派再多借你几年寿算?”

  燕元澜大笑道:“贵掌门人好慷慨!好大量!”突地面色一沉,道:“我觉得那三年的时间实在太长,打算把后面的两年减去!”

  玄鹤齐明面色微变,冷冷道:“很好!那你就拿命来吧!”

  燕元澜轩眉道:“在下这条命,恐怕贵派要不成了!”

  玄鹤齐明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元澜冷冷道:“我不打算把这条命偿还贵派,所以贵派……”

  黄鹤杜璧厉声喝道:“我早就看出你是个食言背信的无耻之徒,哼哼!

  你不偿还我二师兄和六师弟的性命,难道我们就要不了你的命吗?”

  燕元澜哈哈大笑道:“你们自己的命都保不了,还要得了我的命吗?”

  钢羽铁爪云中鹤金奇勃然大怒,霍地上前两步,大喝道:“无耻鼠辈,我倒要看看你除了诡谋暗算的伎俩以外,还有什么惊人绝学,敢这般狂妄!”

  燕元澜冷然一笑,睨视着金奇道:“你是祁连派的什么人?”

  钢羽铁爪金奇厉声道:“大爷祁连第七鹤,钢羽铁爪云中鹤金奇,鼠辈,快上前纳命!”

  玄鹤齐明劝道:“七弟稍安勿躁,待愚兄向此人把话问清楚了再动手不迟!”面色一沉,转对燕元澜道:“燕朋友莫非倚仗人多,便打算将去年订下的诺言吞回去不成?”

  燕元澜摇了遥头,朗声道:“燕某顶天立地,言出如山,我和贵派的事,更用不着旁人来干预,贵掌门人此言未免太小觑人了!”

  玄鹤齐明冷冷一哼,道:“这样看来,倒是本座失言了,燕朋友既然不打算偿还我二师弟和六师弟的两条性命,本座倒要听听阁下有何道理?”

  燕元澜沉声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当年火焚黑森林之事,就是贵派所为,故此我不须负贵派白鹤腾飞和朱鹤阮西强的死亡之责!”

  此言一出,祁连五鹤中,除了玄鹤齐明,其余四鹤无不勃然大怒,同声怒喝道:“鼠辈含血喷人,你若不还出个道理来,今天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玄鹤齐明摆手止住四个师弟,目注燕元澜,缓缓地道:“燕朋友,你说当年黑森林纵火之事,乃敝派所为,不知有何证据?”

  燕元澜沉声道:“我当然有证据!”

  玄鹤齐明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是什么证据?是人证?抑或物证?”

  燕元澜道:“是人证!”

  玄鹤齐明面色又是一变,微带迫急地问道:“是谁?”

  燕元澜冷冷地说道:“是你!”

  玄鹤齐明蓦地仰面大笑道:“妙极!妙极!妙极了!”倏地面色一沉,沉声道:“阁下此言,真是匪夷所思,试问,你怎样证明我能够证明当年黑森林纵火之事,乃敝派所为?”

  燕元澜面寒如水目注玄鹤齐明,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当年纵火之人就是你!”

  此言一出,冲云一鹤卫羽以下的祁连四鹤,脸上俱不由露出难以形容的神色,不知是惊,是怒,是愕,是诧,一个个目瞪口呆……

  陡地,黄鹤杜璧爆出一声巨吼:“鼠赃!食言背信,无的放矢,已太下流,太爷先毙了你!”纵身而出,双掌猛挥,照准燕元澜劈去……

  同时――

  “哈哈哈哈”!玄鹤齐明忽地仰天狂笑起来……

  黄鹤杜璧被这阵狂笑之声,扰得心头一怔,顿地止住劈出的掌势,回首愕然望去,叫道:“大师兄!你为何发笑?”

  燕元澜也被玄鹤齐明笑得莫名其妙,瞪目大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笑?”

  玄鹤齐明倏然止住笑声,面孔一沉,冷冷道:“我笑你蠢,笑你无知,更笑你像疯狗一般,情急乱咬!”

  燕元澜冷哼一声,道:“我怎样蠢?怎样无知?又何以见得像疯狗一般情急乱咬?贵掌门人何妨略为解释!”

  玄鹤齐明冷笑道:“去年此日,你到祁连来寻仇之时,我似乎记得你有一位师妹,她不是说过已查出了真正纵火之人,而你也相信了她的话,如今你兜了个大圈,居然又跑回头路,这不是蠢是什么?其次,你既与‘邛崃双奇’同来,难到他弟兄不会告诉你,当年黑森林火起之时,我已知他二人以及中条一叟等人俱在林外吗?你既愚蠢,且复无知,当然便会在无法完成师命之下,倚仗人多势众,恃强乱加人罪,这种行为,不是像疯狗是什么?”

  燕元澜静静地听完,冷笑了一声,道:“你这番话儿,说来似乎颇为有理,但我若将你当年的阴谋揭穿时,嘿嘿!恐怕你就要骂你自己愚蠢无知了!”

  玄鹤齐明“哦”了一声!嘲弄地说道:“我当年有什么阴谋,燕朋友何妨说出来听听!”

  燕元澜面寒如水,目注玄鹤齐明,沉声道:“十六年前的某一个黎明时分,在云、贵边境的七星山脊上,你和一个人所说的话,和所做的好事,大概不会忘记吧?”

  玄鹤齐明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再变,最后,神色一整,冷冷地说道:“请恕本座年纪老迈,记忆力差,倒记不起来什么时候会到过云、责边境的七星山脊,更记不起曾经和一个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以及干过些什么好事了!”

  燕元澜冷笑道:“尊驾倒推得干净,你在十六年前的某一个早晨,在云、贵边境的七星山脊上,曾对一个黑衣蒙面人,教他如何在黑森林中纵火,但这些话语,却被一个路过之人听得,尊驾为了灭口,竟和那黑衣蒙面人联手将那人击毙,这些事,你敢说不记得了吗?”

  玄鹤齐明脸色又是一变,强自嘿嘿冷笑道:“燕朋友可算得是个会编故事的能手,真教本座佩服得很!”

  燕元澜沉声道:“你还敢狡赖?你可知道那个被你击毙之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