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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剑双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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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子彤奇计已售,哪里还肯容他走开?真气再提,单掌一扬,“七步追魂”,宛如石火电光,劈空击到。

  那烈火神魔,自轮剑相搭,虽觉上官子彤盛名之下,不应如此,但做梦也未想到,在这大敌环伺之前,上官子彤竟敢断剑毁轮。金轮一毁,双手震伤,念头还未及转,劈空掌力,已到胸前,只觉千万斤重力,当胸撞到,气血上涌,心口发甜,自知此命已休,钢牙一挫,不退反进,力贯右臂,也向上官子彤尽命一掌。

  上官子彤招势未收,不想烈火神魔临死反噬,想避亦自无及,遂让过当胸要害,将全身功力,聚向左肩,硬接一掌。

  只听掌风过处,砰然巨响,烈火神魔七窍狂喷鲜血,尸横就地,上官子彤亦被震出六七尺高,丈许远近。

  阴阳判吴涛,及百毒蜈蚣马一飞二人,哪里想到动手一招,便分生死,欲救已自无及,正待扑向上官子彤,忽听“格登”一声,峰壁大石之后,突现人影,七八点寒星,比电还疾,分朝二人当头打到。

  这时上官子彤身方及地,强忍伤痛,一个风落花,回头望月,也将那一粒夺魄冷光珠,杂在自己十二把回龙偃月飞刀之中,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吴、马二人漫空打去。

  连出不意,饶你绝世武功,亦难施展。吴涛功力,毕竟较高,在这生死关头,竟然临危不乱,连施劈空掌力,震飞了上官子彤六把偃月飞刀,又用内家绝顶的铁板桥功,全身一仰,平卧倒地,脚跟再一用力,向后窜出丈许,躲过了三支七星神弩,但左腿肚上,仍被一支神弩,穿肉而过,顿时微感麻木,心知箭上有毒,忙嚼碎一粒自炼冷云丹敷上,并运真气,行功闭穴。

  那百毒蜈蚣马一飞,也是作恶太过,数运当终,江湖中闻名丧胆的夺魄冷光珠,他竟连中两粒,被吹蚺毒液,打了个满头满脸,身上又中了四把飞刀,哪里还有生理?好个百足之虫,真是死而不僵,就在这尽命之时,还出手招呼了上官子彤五枚白虎丧门钉,和三支蛇头白羽箭。

  上官子彤适才搏杀烈火神魔,用力过度,又受了烈火神魔绝命一掌,落地打出暗器后,已真气将脱,趺坐在地。钉箭打到,欲待闪避,已是力不从心,勉强就地一滚,右肩后背,连中三钉一箭,心知百毒蜈蚣暗器,件件俱喂奇毒,绝无生望,只是适才已见石中英,在石后现身,而对方尚有一个武功最高的吴涛未死,想必难逃毒手,可怜自己毁剑舍命,费尽苦心,而良友这点骨血,仍难保存,叔侄二人,只落得同归于尽,心方一惨,肩背伤毒已发,眼前一黑,人便晕去。

  原来石中英在石后藏身,耳听双方问答,已知来人竟是罗浮第三煞,及烈火神魔,另一人虽不知名,听吴涛口气,亦非庸手,上官叔父以一对三,如何能敌?偏又嘱咐自己,不准妄动,方想至此处,上官子彤与烈火神魔已相交手。中英暗忖,上官叔父为自己舍死忘生,拼斗强敌,纵受责骂,也无坐视之理,把牙一咬,右手紧握七星弩筒,左掌中却扣了一粒夺魄冷光珠,由石后长身起立。

  他哪知战场实况?只见上官子彤兵刃已毁,人被震起半空,吴、马二人,作势欲扑,不容转念,右手绷簧一按,七星神弩打向吴涛,左掌中的一粒夺魄冷光珠,却招呼了那百毒蜈蚣马一飞。

  等吴涛中箭后退,石中英心挂上官子彤安危,纵身近前一看,上官子彤已双目紧闭,奄奄一息,自己又无法施救,不由一阵心酸,凄然泪落。

  那吴涛嚼药敷伤,行功闭穴已毕,只见马、褚二人,双双毙命,上官子彤亦倒地不起,那在石后现身用暗器伤自己的,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心知必是石钰之子。老贼阴险已极,因自己中箭受伤,功力已减,乃乘中英察看上官子彤伤势,垂泪伤心之际,潜行两步,猛聚全身功力,双掌一推,一股奇劲无比的卷地狂飙,打向中英及地上的上官子彤。老贼先待掌力出手,然后才断喝一声:“上官穷酸与石家遗孽,还不纳命!”

  上官子彤与石中英,一个重伤垂毙,一个急痛神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说也奇怪,那股卷地狂飙,已近二人身前,陡然似遇无形坚壁,中途折转,吴涛猛觉真气大震,两眼金花乱闪,一连几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这时石中英身后石壁的最高之处,一声极清宏的“无量寿佛”,语音未落,一位清癯全真,已在眼前飘然而立,手中拂尘扬处,一指吴涛说道:“天理昭彰,循环不爽,种因得果,如影随形。我妹素云,杀孽只重不妄,虽有辣手仙人外号,但生平所杀,尽是些神奸巨恶,其罪难容之人。即结怨潇湘,曲亦在尔,何况自当年南天门后,潇湘三侠已携眷归隐六盘,不问江湖恩怨,尔等竟然乘其势孤力薄,倚众乘仇,又不凭真实武功对敌,却仗毒药暗器埋伏群攻。可怜石、索二氏满门,除英珠侄女青城从师,及我这石中英甥儿,被上官大侠舍命所救之外,直接间接,全都命丧你等之手,衡情论理,委实难容,但贫道既已稽首三清,对俗家恩怨,不愿亲手过问,今日烦你传言当时参与之人,石、索两门血债,五年之后,由两氏后人,自来清算,但这五年之内,尔等若有人能痛改前非,回头向善者,只须有事实可凭,贫道当命门下,到时略减刑诛,稍体上天好生之德便了。”

  吴涛闻言,微一打量老道,只觉得此人宛如苍松古月,潇洒出尘,双目神光湛湛,不可逼视,遂慨然答道:“听你之言,想是清虚道长,但我罗浮三煞,向来作事是睚眦必报,只凭好恶,不论是非,彼此既已成仇,毋庸再谈仁义,今日我既不敌,杀我最佳,否则异日与石、索后代相逢,莫怪吴某依然心辣手狠。”

  清虚道长微微一哂道:“莲花舌灿,难度痴迷,既然如此,你已内外有伤,必然难下此峰,命我座下灵禽,抓往山下,五年之后,静待我门下行诛便了。”说毕将手向空一招。

  吴涛方觉被鸟抓走,过于丢人,犹待逞强,一股疾风已自当空压到,未等腾挪,即被一只硕大无朋的金眼黑雕,夹背一把,凌空抓起。

  那雕抓起吴涛,两翼再微一扫动,把马、褚二贼遗尸,打落万丈悬崖,便即飞往山下。

  这时上官子彤亦已悠悠醒转,双眼微开,突见清虚道长,顿觉一愕,口角一动,欲言无力。

  清虚道长移步近前,微笑道:“潇湘一别,瞬刻廿年,老弟侠肠骨道,舍命全交,为舍妹保全这点骨血,贫道委实钦佩感激不尽,你所受毒药暗器,贫道尚能医治,只是真气断丧过度,非待今夜子正,开壁取宝,不得复原。现且暂服我护心丹一粒,稍减痛苦,以作别后长谈便了。”

  说着自怀中取出朱红色丹丸一粒,命石中玉服侍上官子彤咽下,慢慢扶他坐起,自己伸手肩头,替他起下所中钉箭,又掏出一个长约三寸的白瓷小瓶,倾出白色药粉敷治伤处,然后席地盘坐,伸出两掌,与上官子彤掌心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