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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令》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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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父子重逢的喜悦之情,已为这一连串的事故所冲淡,岳多谦皱着眉,额上的皱纹象是密网一般,他背着手踱了两个圈子,一言不发。

  他踱到司徒丹的面前,凝望司徒丹娇小可爱的面容,司徒丹睁着一双大眼睛,稚气地看着岳老爷子的白胡子,岳多嫌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最后岳多谦停身转了过来,沉重的道:“现在我想你们也知道,咱们已经面临―个空前的大危机,一方面青蝠剑客已经公开下了战书,另一方面,铁骑令的谜终于揭开,这两者都是岳家的一大考验――”

  岳多谦换了一种豪性遄飞的口吻道:“青蝠剑客,尽管他胆敢下书同时向武林七奇挑战,但是―一凭着我三十年前一战的经验。嘿嘿,我可不怕他,倒是那光头的老儿,连爸爸都觉没有把握……而青蝠约战是在春分之时,我们总不能说是巳探知了铁骑令的下落而不立刻去一拼,这样我们何以对岳家列祖列宗于黄泉之下?”

  孩子们都懂得岳多谦的意思,那就是说与光头者人之战在前,而青蝠之战在后,岳铁马担心他将没有把握活到与青蝠一战!

  他们万分惊奇地注视着爸爸,不可一世的岳铁马竟生出这等想法,怎不叫人震惊?

  岳多谦叹了一口气道:“岳家铁骑令失踪的内幕,你们并不详悉,今天我不得不对你们说个清楚了――”

  芷青等了精神全是一凛,就是司徒丹这小姑娘也凑近来聆听。

  岳多谦道:“当年你们祖父威震武林之时,当其是成了整个武林的北斗泰山,后来他突然隐没,武林中人只道他是厌倦了武林俗事,告老归隐,事实上谁知道祖父他老人家在垂暮高龄竟栽了一个跟斗,而且栽得如此之惨――”

  苍青等人噤口不敢发声,岳老爷子续道:“那年,大概是你们祖父五十大寿,他正和几个老友在饮酒欢渡,忽然有人送来一张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画了一个老人把一面小旗扯成两半,脸上露出嘲笑之色,那小旗的模样正是祖父威震天下的铁骑令旗,象指名挑战这等事祖父可碰得多了,但是象这等公然侮辱的倒是头一遭遇见,他老人家飞跃出去,只见门上刻着一行字:‘武林盟主该换人啦’。”

  岳多谦顿了一顿道:“你祖父一转身,瞥见屋角人影一幌,他飞身扑去,那人长笑一声而去,屋瓦上又留着一行字:“明日午夜芦山筷子峰候教。’”

  祖父依时赶到芦山,早见那人在峰上踱方步,祖父问他姓名,他说胜得了他他才说。他要以性命和岳家的铁骑令旗相搏,祖父笑道:“我也不要你的性命,你输了只要把姓名告诉我就成啦。’结果两人便动了手,那知道这个不见经传的怪老儿竟然厉害得紧,以祖父之功力竟在千招之上输了一着一―”

  芷青等人虽然早知道这是必然之结果,但是仍然忍不住惊叫起来。

  岳多谦道:“试想你祖父之盛名,能胜千次,却不能败一次,到了这等地步竟让人打败,祖父的心情你们可想而知,他咬着牙把铁骑令递给了那怪老人,他要求道:“你说得对,武林盟主是应该换主儿,但是百年之内,必有姓岳的能把令旗夺回来。我要求你等我百年。”

  那老儿傲然道:“好,我就等你百年。“

  他们说百年,那自然是指两家子孙之斗的了。

  那怪老人临走忽然道:“姓岳的,如果你要知道的话,我告诉你我的姓名也不妨。”

  但是祖父终究没有问他的姓名,因为,祖父打败了。

  芷青插口道:“那么,这光头老人必是那怪老头的后代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爸爸竟兴出没有把握制胜的原因.

  岳多谦点头道:“纵使这光头老儿比他先人更强十倍,咱们既然探知了,能不舍命一拼么?”

  一方道:“爸爸岂会输给那老儿?”

  岳多谦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象是在说:“可是祖父当年就输给了怪老头!”

  一方懂得爸爸的意思,他大声道:“就是因为爷爷输给了怪老头,所以爸爸一定会胜!”

  岳多谦想起这些年来自己虽然隐居,其实练功之勤,更胜昔日,父亲当年功力只怕着实不及自己此时高深,一方的话也未始没有道理。

  一方再强调道:“爸爸一定胜。”

  卓方故意道:“那光头的掌力我也见着,虽然极高,我瞧最多和范叔叔差不多。”

  君青学着岳多谦那天豪壮的口吻道:“世上能胜过爸爸的人,还没有诞生。”

  司徒丹也红着脸道:“没有人能打败岳伯伯!”

  岳多谦轮流望了望几个孩子,他骤然朗声大笑起来,他挥了挥大袖,大声道:“咱们走!”

  芷青道:“去那里?”

  “嵩山!”

  嵩山,又到嵩山了。

  这路儿岳家兄弟是走熟了的,那蜿蜒盘旋的黄士山径,一旁巨大的岩石,一旁萧索的林木,然而这一次是声势最浩大的了。

  岳多谦侧首问了问:“芷青还有多远?”

  芷青指了指前方,低声道:“小在前面,顶多只有里许。“

  里许的路程飞快地就过了,前面出了那向内斜弯的草坪,芷青和一方同时指着道:“就从这下去,下面有一栋百屋。”

  岳多谦丝毫不犹疑,大踏步就往下走去。

  走在最后面的司徒丹,忽然快走两步,轻扯了扯君青的衣袖,君青低头问.“什么事?”

  司徒丹俏声道:“我……我有一点害怕。”

  君青道:“害怕什么?”

  司徒丹道:“这也说不上为什么――”

  君青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别孩子气啦,看爹爹已下去了。”

  前面地形陡斜,芷青照记忆,那该是一道狭窄的小路从两岸石壁间伸过去,那知走到临头,竟然是一块庞然巨石迎面挡住径中,两边都接住石壁,象是天然塞堵住的一般。

  芷青咦了一声,上前推了推巨石,那巨石动也不动,真象是天然阻塞的。他不禁怀疑地四面望了望,周围一景象依旧,确是上次所来之地.

  岳多谦忽然冷哼了一声,一方道:“爸,是怎么一口事?”

  芷青道:“爸,你是说这巨石是光头儿移过来的?”

  岳多谦指了指巨石的上方道:“你们自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