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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令》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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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这玄门至宝,终就硬生生的毁在两人手中,从这一方面也能看得出来这一道一俗的内力造诣了。

  清净子心魔外侵,狂喷两口鲜血,勉强提一口真气,冷冷对那松陵老人道:“素闻松陵老人大名满天下,哼!哼!今日一见――”

  松陵老人何尝不是血气翻腾,气喘如牛,但闻言忍不住想答道:“怎么了――”

  清净子嘴唇一偏,强忍住一口即将喷出的鲜血,冷然道:“今日一见,却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敢请他对这一点,最是不能释然于怀。

  松陵老人一怔,忖道:“他这话倒也不错――”

  于是呐呐说道:“老朽虽然当时一时不察,道长正值天神合一之际,这一点老朽至此仍觉万分不安,不过――

  清净子在他发言之际,略略试着调息一下,却觉真气上逆,心中一荡。长叹一声忖道:“唉,瞧你这模样,我今日要入万劫不复之地。”

  松陵老人说到这里,搭微一顿,又道:“不过,青城派对于老朽所施的手段,却未免太过毒辣一点!”

  清净子心魔外侵,性子甚是暴燥,怒道:“你别胡说,咱们――”

  松陵老人冷然一笑,平静了太急的喘息,插口说道:“明人不作暗中事,赵兴安赵老镖头――”

  他这一提到赵兴安表弟,心中不由联想到赵表弟一家数口血流满地的惨状!怒火猛然上升,说话也有点激动起来。

  清净子陟然听到他提到赵老镖头,心中也是一怔,蓦声道:“啊,赵老镖头,他――他是施主什么人?”

  “松陵老人冷然一嘿道:“他是我表弟!”

  清净子一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上来,说道:“那很好!不过赵施主在个把月前命丧江北,贫道是亲眼目睹的!这个――”

  松陵老人斗然怒哼道:“那当然了,感谢道长相告,老朽早已知晓。嘿……嘿,老朽不但知道他老弟命丧江北,而且也探知陪同他一齐死的,尚有他一家老少数口,嘿,老朽不才,倒也查明是谁所为,今日踏破铁鞋,总算找上青城贵派了――”

  清净子一怔,说道:“什么――”

  心中却恍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会事,仰天长叹,喃喃自语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清净子啊,你择徒不慎,青城派由你而绝,难道果真是上天有意促使你万劫不复,以谢滔天大恶么?”

  松陵老人一旁冷眼见清净子面上表情复杂,越以为自己所念不差,是以嘴带冷笑,静坐一边。

  清净子心中百感交杂,忖道:“原来乃是如此,今日贫道虽是必死,但错本在己,不可怀恨欺瞒他,让我……让我告诉他吧…”

  这得通全真虽然身陷死境,但内心仍是一片澄然,他明知告诉松陵老人其中原委,便是大大示弱,但本着玄门宗旨,仍决心如此作,就凭这一点,便可知道这道人巳证玄门大道了!

  心念既定,仰首一瞧,但见松陵老人,面色漠然的对着自己冷然而笑,一怔之下,不由微怒道:“老施主把贫道看成什么人了!好在贫道尚知其中原委,否则今日施主可是大大造孽了哩!”

  松陵老人冷然一哼,方想开口反驳,蓦然瞥见清净子面色凝然,不由收下口来。

  清净子对这些如不闻不见,冷冷把一切经过说了出来,一说到他大义灭亲时,声调已自微弱,但又值这时说得甚是冲动,是以断断续续,喘气连连。

  松陵老人越听越惊,直到听到清净于说到抱那赵家仅余的赵合飘然而去时)不由心中惭愧亿万,泪流满面,说道:“道长大义灭亲,天神共尊,可恨老朽今日恩将仇报,唉!唉!当老朽进来时,道长为什么不说明哩?”

  清净子此时已是真力全散,摇摇头苦笑,却发不出一声,只用手指指自己当胸。

  松陵老人恍然大悟,道:“原来道长方才正值运功要紧之处,有口难言――”

  清净子微微点点头,松陵老人忖道:“松陵啊!人家道长千里迢迢,大义灭亲,又帮你照顾表弟之后,你――你竟狼心狗贼,恩将仇报,而且人家在你入洞一时便要入境,你――你竟恬不知耻,仍然全力反对,今日道人只要一死,你也决不能苟活――”

  他思念一定,满脸痛苦之色,反而变成坚决之状,清净子何等经验,巳洞悉他心中所思,摇摇头,伸手在蒲团前一阵子刻镂,好一会才停下手来。

  松陵老人一惊,上前一瞧,却见刻的是:“错不在你,此乃天意,那盒儿……”

  松陵老人暗中一叹,不能回言。

  抬头一看,却见清净子双目凝然,“那盒儿”下面的字还没有刻下去便自死去。

  松陵老人心头一震,长叹一声,默祷道:“清净子道长,今日老朽一念之差,阴阳差错,道长之死,皆由老朽所致,道长安息吧――”

  默默祷毕,仰天一呼,但觉周身无力,想是方才和清净子拚斗时费力太多所致。

  山洞中,石室里,森森然,松陵老人静静坐在一旁,思潮起伏,暗暗忖道:“我年近古稀,独影只身,无友无亲,不,亲戚虽是有的,但也已命丧江北,亲人后代,又承清净道长千里迢迢照顾他,虽然道长至终未及说出幼儿赵合现今所在,但必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我还有什么挂虑?

  思索间,猛一抬头,蓦地他瞥见石室四周陈列着的一尊尊青城先辈,个个栩栩欲生,道貌岸然,不禁打心底里生出一丝敬意,忖道:“古人道,一心向佛,百缘俱了,一点也不错――”

  他象是猛然领悟了这出家人入门的最浅道理,但对他来说,却不啻是当头棒喝,迷津引渡!

  六十多个年头了,松陵老人虽然问心无愧于天,但却只有这一刻,他的心中是一片清凉与平静。

  他至死也不能遗忘这自己一手造成的滔天大错,是以他虽然决心一死,但仍不能释然于怀。

  他聊胜于无的用血修了一封血书在衣袂上,并同自己一生赖依成名的“定阳真经”放入一个铁盒中,挂在自己胸前,目的乃是想要给一个后世的人巧入山室发现此盒,对于松陵老人失手之事清清楚楚的明了,而这本宝书也一并赠送给他,也好让早已长眠地下的自己,心灵上的负担,能够减少一些!虽然他知道有人再发现这石缝的希望是玄之又玄的事,但这是一种对于内心上唯一措施。

  于是,他永久坐在石室中,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