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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剑》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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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的是万一三月无成,不但辜负了南奇一片苦心,而且殃及中原武林上数千生命……

  喜的是这五手掌法,四式剑招,既从“玄机遗谱”中精选择萃而出,想必是旷古绝今的奇妙武学,自己何幸,能习得此等奥秘?……

  八月中旬的一个晴空朗日,约莫午晌时分,在贵州苗区的山道上,出现了四个服装迥异当地苗民,看去特别打眼的奇异人物。

  四人行状匆匆,风尘满面,显然是远道兼程而来。

  四人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匆匆疾行,显然崎岖的山径陡险异常,但举步落足之间,却仍是轻灵巧快,身法飘逸,显然,每人俱有一身极好的武功,脚程!

  这四人是二男两女,前面领头带路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儒士,走在最后的一位须发霜白的渔装老者,在他们俩中间并肩行着两个美艳绝俗的少女,一穿玄色劲装,一着白色衣裙,缟袂迎风,裙带飘飞,疾行在境折的山道上,宛如两只掠空云雀,轻灵至极!

  转了几条山弯,又走过一段危崖,这时已来到一处两山对峙的狭谷前面,那中年儒士首先停步,纵目打量了一下山谷形势,转身对后行的三人道:“如果无我大师月前送来的图示不错,通过眼前这道狭谷,就算到了七绝山庄,现下已近敌人巢穴重地。”

  说着目光流动,投注在那白衣少女身上,道:“倩儿……”

  一语未毕,蓦闻左面山腹上响起一声嘿嘿阴笑,随着笑声,飞跃下来一条人影。

  定神瞧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停立在山谷三尺之处,背插单刀,左手拿着弓箭,嘴角露着不屑的阴阴笑意,冷冷地说:“既然害怕,何必前来送死!”

  那中年儒士闻言剑眉一轩,怒容立现,但目光一触中年大汉这身劲装,刹那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呵呵一笑,抱拳说道:“尊驾可是奉命在此,接待赴会的朋友的么?”

  劲装大汉冷哼一声,答道:“不错!”。

  中年儒士又是朗朗一笑,道:“那就劳驾通报一声……”

  劲装大汉忽然冷笑一声,接道:“先把姓名、派别报出来,看看是不是本庄的生死簿上,下了注脚的该死之人,否则请走,过了明天再来!”。

  几句话说的甚是冷傲,难听至极!。

  那中年儒士仰脸一阵大笑,笑罢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七绝庄接待客人的礼数么?”

  劲装大汉冷然不耐的怒道:“罗嗦!要送死就快把姓名……”

  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娇叱道:“闭嘴!”

  眼前但见人影一闪,那玄装少女已疾如一缕轻烟,掠过中年儒士,抢到劲装大汉面前,素手挥动,劈拍连响,左右开弓地两记耳括子,打的他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流血!

  这不过霎间的事,那中年儒士,似未想到她出手打人,乍然来不及阻止,但当那劲装大汉看清打自己的竟是个二十左右,如花似玉的姑娘时,不禁脸色铁青,心腑欲炸,右手拔下单刀,气的哇哇大叫道:“贱婢找死!”举手一刀,兜头劈下!

  在他想来,这一刀纵然劈她不死,起码也要她受点伤,找口一点挨耳光的面子,那知玄装少女确有过人的身手,眼看他单刀迎头劈下,却是动也不动一下,只在刀锋堪堪触及头额之时,才自倏然伸出两个纤纤玉指,不偏不倚,惊险无伦地挟住猛劈而下的单刀,接着一声娇喝道:“熠火萤光,也能耀眼?还不给我撒手!”

  “撒手”二字才出,劲装大汉只觉一股奇强无匹的暗劲,循着刀身弹震过来,右手一阵麻痛,再也把持不住,不得已虎口一松,单刀已脱手飞出两丈多远!”

  这一来,直把个劲装吓的魂飞魄散,呆若木鸡的怔在当地。

  要知这次中秋大会,不但是中原武林中的黑白两道之争,而且还有西域神蛛教在里面,无异是当今天下正邪间的总决战,胜败之分,关系武林大势,也影响着各大门派的生死存亡,是以这次中秋大会,不论正邪双方,莫不精锐尽出,全力以赴。

  七绝庄经过半年处心积虑的准备,不仅将庄中原本就无殊龙潭虎穴的各种布置,加强得直似铜墙铁壁,即在守望戒备方面,也是严密异常,而分布在各处的明桩暗卡,更是庄中挑选出来的好手,眼下这守在谷口的劲装大汉,虽然不是庄中主要人物,但在武功上却也有十年以上的精纯火候,适才被她打两记耳光,那可以用疏神、大意,骤不及防来作解释,但此刻在一招之内,竟被她以两个指头把兵刃震的脱飞出手,如许年龄?如许武功?说得简明一点,玄装少女要将他毙命手下,那可是有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之事,那能不教他吓的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这时,那中年儒士缓步走到玄装少女身边,轻声说道:“云姑娘,何必同这等人一般见识,算了吧!”

  只听玄装少女冷笑一声,指着面前的劲装大汉道:“乖乖的带我们进庄,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劲装大汉早已吓的死去活来,那里还敢顶嘴,当下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即便转过身子,左手执弓,右手拈箭,正要身出传讯响箭,谷中蓦然传来一声冷冷的长笑道:“即是应约赴会的朋友,谅非无名之辈,这等对待一个马前小卒,不觉着有失身份么?”

  话声甫落,谷中已奔出来一条人影,来人身法疾快,刹那之间,已到谷口八尺之处。

  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着灰布长衫,背插一柄铁骨折扇,瘦脸削腮,精光如电,阴沉肃杀之中,露出一抹冷冷地笑意,一望便知是个阴险人物。

  劲装大汉一见来人,脸色陡然大变,恭身抖颤的说道:“弟子无能,有损庄威,请徐院主格外施恩,从轻发落!”

  来人正是七绝庄大院主之一的笑面阎罗徐寒武。

  徐寒武微微一笑,道:“看在贵宾们的份上,你就自行断去五指吧!”

  言来轻轻松松,笑容不灭,而那劲装大汉却已面如死灰,但又如奉到圣旨般的奔至两丈以外,拾起地上单手,手起刀落,断去了左手五指,痛得冷汗直流,连哼也不敢哼一声。

  此情入目,那中年儒士不禁眉头一皱,渔装老者摇头,玄装少女似是不忍卒睹的别过头去,白衣少女却两手蒙住眼睛一声尖叫。

  徐寒武脸上始终挂着一份微微的笑意,连那断去五指,痛的冷汗滚滚的劲装大汉,连看也不看一眼,这时一抱拳,向那中年儒士笑道:“属下无知慢客,徐寒武当面谢罪,但四位赐下名号,好随兄弟入谷,以便派人接待进庄。”

  中年儒士双手一拱,朗声道:“在下管云彤,同道而来的,是海上三仙之一的瀛壶钓翁。”

  接着一指两女道:“这位穿白衣的是小徒李兰倩,那一位便是今春在荆襄地面,生擒冷桂华,惊走紫衣神童的薛寒云姑娘。”

  他已看出徐寒武不但心地阴狠,而且武功颇高,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危险人物。眼前这道两山对峙的狭谷,接近敌人心脏重地,里面难免没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埋伏,己方同来四人,若在通过狭谷之时,一旦遭遇袭击,对方则前面领头带路,地形熟悉,可以及时趋避,自己却跟在后面前进,无异置身暗处。

  俗语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自己一行四人个个武功不俗,但也防不胜防,而自己与瀛壶钓翁虽然昔时誉满武林,但已二十年未涉江湖,出道较晚的人,大都讳莫如深,是以,他在报出名号之时,特别把薛寒云在荆襄地面生擒冷桂华,惊走紫衣神童的事迹说出,令对方心有所忌,打消弄诡使奸,暗箭伤人之念。

  真个是人儿的名号,树的影儿,管云彤这一着棋算是下对了,徐寒武,闻言之下,脸上笑容忽敛,代之而起的,则是一抹似惊似奇的诧惧神色,瞪着一双精光如电的眼睛,不住向薛寒云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