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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剑》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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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头丐仙智珠既得,满布污垢的脸上,忽的展颜一笑,道:“癞叫化早已说过,本人一生行事,从不愿假手于人,再说,就凭你那两手,在我癞叫化动过手脚的位置,也不一定用得上!”说话之间,一面把全身功力,凝聚两臂,一面将毕生修为的一口元气,沉注在右脚足踝上。

  陈灵归嘴角微微一撇,笑道:“尊驾一帮之主,艺业超人,陈某这两手旁门左道,当然是狗尾不能续貂!”

  话到这里,忽然向秦一峰使了个眼色,故意扬掌作势道:“不过眼下之事,彼此势成水火,要是我们蹈隙而攻,乘危出手,齐帮就是武功盖世,只怕也有点应接不暇吧?”神光炯炯,注视对方神情变化!

  白头丐仙突然一声大喝:“少废话,接掌!”双掌一翻,分向二人当胸猛劈而出!

  这两掌乃他毕生功力所聚,又是势满而发,掌势劈出,狂飚陡卷,激荡的潜力暗劲,立时回旋成风,带动起地上的沙石断草,四散飘飞空际!直看得泰一峰身后的几名劲装汉子,暗自咋舌不已!

  陈、秦二人却是冷冷一笑,原势峙立不动,二人双手齐扬,各以十二成力道,狂推迎击过去!

  但闻“嘭”地两声暴响,三人四股内力凌空一触,高下立判!陈灵归站立原地,纹丝未动;秦一峰全身晃颤,马步动摇;白头丐仙是以一敌二,功力分散,当场被震得一连几个踉跄,从蒲逸凡身上踏身击过,倒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

  陈灵归目睹白头丐仙跄踉后退的败象,立时响起一声得意的冷笑,但他还未笑出声来,陡听白头丐仙一声大喝道:“好个不识好歹的野小子,人家正想要你的命,你却赖在地下装死卖活,还不与我爬起来!”

  他话声一落,蒲逸凡果然挺身站了起来!

  原来,他深知当着陈、秦两大高手面前,明着打通蒲逸凡的“生死玄关”,不论用何种高明手法,对方一定要伸手阻扰,绝难办到,除非是在对方不知不觉间,暗中施展窃门,或可侥幸得手!故在几度思酌之后,决定与陈、秦二人互饼一掌,借着掌力反震之势,故意装做功力不敌,踉跄倒退,就在从蒲逸凡身上踏身而过的霎眼之间,暗将凝聚右足踝的真力,极其迅速地传入他“气海”以内,冲开了“生死玄关”,再经白头丐仙大声一喝,蒲逸凡立即惊醒过来,挺身站起!

  陈、秦二人一见蒲逸凡挺身站起,知道又上了白头丐仙的当,不由眉头一皱,忖道:“适才合自己二人之力,与白头丐仙互拼掌功,也不过稍占上风;现在又加上个武功本就不弱,又经过打穴练功的小娃儿,看来眼下之事,只怕要落个乘兴而来,败兴而返!但眼前这娃儿身怀异宝,牵连本庄太大,若不设法把他擒回苗山,不但庄主面前交不了差,只怕七绝庄上上下下,此后将永无宁日了?”

  意念及此,立时把心一横,秦一峰暗哼一声:“今天纵然不能把你生擒活捉,也得要你尸横此地!”

  双手紧握灵蛇软锥,抢身向蒲逸凡欺去,陈灵归也接纵而上!

  忽见白头丐仙癞头微幌,破袖一摆,抢到蒲逸凡身前,挡住陈、秦二人的来势!

  秦一峰忽然高举右臂,手中锥绕头划了个半圆,几名随来的劲装大汉,立即呼啸一声,各自手持兵刃,抢奔方位,在白头丐仙与蒲逸凡身后,摆成弧形合围之势。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蒲逸凡目光炯炯,扫视了几名劲装大汉与陈、秦二人一眼,心头不由一怔,当下斜上两步,并肩站在白头丐仙身侧,问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片白头丐仙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话,心中却暗想道:“我这打穴练功之法,今天第一次施用,不知效验如何?何不叫这小子拿眼前二人来试试,看看究竟能增加多少功力?”

  想到这里,忽地一声怪笑,道:“野小子,你少在我癞叫化面前装聋作哑,人家老远从苗山赶来此地,为的就是找你亲近亲近,你反倒问我是怎么回事?……”

  蒲逸凡听得心中不解,接道:“晚辈生性愚笨,老前辈有话敬请明讲,什么人家从苗山赶来找我,晚辈一概不知,说到装聋作哑,更是晚辈不耻为之事……”

  他在荆州城郊被七绝庄中人劫走之时,当时因穴道受制,失了知觉,是以陈、秦二人虽然认识他,他却不识陈、秦二人,对于眼下之事,也因身受“打穴练功”未醒,故而一概不知。

  白头丐仙瞧了陈、秦二人一阵,侧头对蒲逸凡陡然一沉脸色,问道:“你果真一点也不知道?”

  蒲逸凡肃容答道:“明知故问,晚辈不敢!”

  白头丐仙道:“告诉你……”

  他刚刚说了“告诉你”三字,陈灵归突然大声插言,接道:“齐帮主,对于眼下之事,你又何必多费口舌?方才已领教过你的内功掌劲,那是我们倚多为胜,现在这小娃儿业已醒转,你也再无牵顾,何不放手见过真章,彼此早作了断!”

  他生恐白头丐仙信口开河,乱说一通,讲出些尖酸刻薄的话来,令自己哭笑不得,故而出言叫阵,一乃阻止他再往下说,再则目前之事,也不能再事拖延,以免夜长梦多。

  那知白头丐仙对他所说之言,恍如未闻一般,却对蒲逸凡继续说道:“七绝庄威震天下,雄踞亩山,眼前二人,便是那里来的,他们一个叫陈灵归,一个名泰一峰,前是护法,后为院主,本领大的不得了,都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神惊鬼怕的高人。小子!今天你可得好好地接着,只要他们一高兴,随便给你点什么,保险你这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尽……”

  忽然想起了打穴传功之事,陡然加重语气,沉声又道:“癞叫化怕你福薄量小,消受不了,所以刚才乘你睡觉的时候,帮你打了点‘底子’!”

  这番话,像读经书一样,听起来虽然含含糊糊,不明不白,但用意都极深刻,他怕蒲逸凡不知二人的来历及来意,更怕蒲逸凡不知自己替他打穴传功;增加了功力,但他却又不愿明说出来,为的是要借这番含混不清的话,来考考蒲逸凡,看他的悟性怎样?

  蒲逸凡何等聪敏,闻言略一寻思,已自了然大概,只对他末了那句“我帮你打了点底子”的语意,还不十分明白。当下星目闪光,瞧着陈、秦二人,暗中微一运气,只觉得血畅“天地”,气通”玄关”,凝聚在丹田的真元之气,宛如蒸气沸腾,热流周身,心神爽朗,精力充沛……

  他本颖悟过人,这种感应一生,立时彻悟过来,不由感激地看了白头丐仙一眼,恭声说道:“老前辈传功大恩,此生永铭肺腑,对于目前的事情,晚辈敬听吩咐!”

  白头丐仙闻言,污垢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是欣喜但却极不好看的笑容,大嘴一咧说道:“什么大思大德,癞叫化听不懂,人家要怎样收拾你,你要怎样对付人家,那是你们双方的事情,癞叫化管不着!”

  神光忽转,面向陈、秦二人道:“二位觉得怎样!……”

  秦一峰脸上红光一冒,怒声喝道:“齐癞子,你暂且不要得意,事情只怕没你想像的那么轻松!现在废话少说,要想看热闹,就赶快站远些,要想露你讨饭的本钱,我们也有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