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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令情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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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死里逃生

  管天发哪里肯舍,纵身扑起,追到附近,立即伏下身子,又目环扫,但见院落深沉,哪里还有人影?

  正在打量之际,忽听北首下,有人压低声音叫道:“管镖头,快请下来吧!”

  那是一个女子声音,管天发猛然一惊!注目低声喝道:“什么人?”

  那女子低声道:“小声些!婢子是紫鹃。”

  管天发心中暗道:“原来方才那人,竟是二公子身边的使女,此女一身轻功,分明还在自己之上,她把自己引来作甚?但人家既已出声招呼,自非下去不可!”

  当下一提真气,飘落地面,果见檐下站着一个苗条人影,迎着自己招招手道:“管镖头请随小婢来。”

  管天发略一抱拳道:“姑娘把在下引来,不知有何见教?”

  紫鹃低声道:“时机已迫,小婢有事相托,二公子就在书房中,你快随我进去!”

  说完,一个转身,当先穿窗而入。

  管天发方才只顾在屋面上追踪飞掠,黑夜之间,分不清房舍,此时仔细探视,原来已追到书房后院。

  跟着紫鹃穿窗而入,她说得又如此郑重,只好双足一点跟着从窗户中跃入。

  书房中一片黝黑,也没点灯火!

  管天发飞身落地,凝目瞧去;窗前月色映照,只见江寒青倚几而坐,脸色苍白,似是十分气怒!

  紫鹃低声道:“管镖头,时机急迫,小婢也无暇多说,楚如风奉命三更时分,在书房四周纵火,小婢想奉托管镖头背着二公子,赶快离开此地……”

  管天发听得一怔,她口中说楚如风奉命纵火,那不是……

  只听江寒青嘶哑地道:“紫鹃,你快走吧!不用为我耽心,我倒要看看他不顾手足之情,真待把我怎的?”

  紫鹃急道:“二公子,小婢求求你,时机稍纵即逝,他早已不念手足之情,全府上下,又都是他的心腹,据小婢所知,除了纵火之外,楚如风手下还有八支极霸道的黄蜂夺命针筒,此时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寒青道:“我不走!”

  紫鹃流泪道:“小婢死不足惜,老庄主遗骸被盗,至今不知落在何处,二公子身为人子,自有追究的责任,岂能坐以待毙?二公子不肯走,于事无补,还要落个不孝之名!”

  江寒青听得动容,问道:“你要我到哪里去?”

  紫鹃道:“二公子只不过暂时离开此地,此刻先由管镖头背你出去。”

  管天发听两人口气,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连忙抱拳劝说道:“紫鹃姑娘说得极是,二公子还是暂时离开此地的好!”

  江寒青黯然道:“管兄,小弟真气难聚,纵然离开此地,也是一个残废的人,真想不到……”

  紫鹃催道:“二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些走吧!”

  管天发心知情势已迫,立即伏下身去,说道:“二公子,快伏到在下的背上,有话出去再说不迟。”

  江寒青点点道:“如此多谢管兄了。”说着依言伏到管天发身上。

  管天发背起江寒青,回头问道:“姑娘,咱们从哪里出去?”

  紫鹃道:“咱们仍从窗户出去的好。”身形一晃,已然穿窗而出。

  管天发不敢怠慢,跟着掠出窗外。

  紫鹃回身掩上窗门,低声道:“小婢替你带路。”当先飞身上屋。

  管天发跟着腾身纵起,翻出围墙之外。

  两人一路疾行,奔行了半里来遥,紫鹃忽然脚下一停回身道:“管镖头请背二公子先行,可在城外五里处一座茶亭中等候,小婢还得回去一趟。”

  江寒青道:“你还要回去作甚?”

  紫鹃微微一笑道:“小婢要回去略作布置,免得引起他们疑心。”

  说完,不待管天发回答,转身飞掠而去。

  管天发目送紫鹃远去,心中暗暗忖道:“名震江湖的江府,果然卧虎藏龙,连一名使女的武功,都居然如此了得。”

  他背着江寒青,一面回头道:“二公子,此地离府上极近,不宜久留,你若是不累,在下就背你出城去。”

  江寒青叹了口气道:“小弟不累,只是有劳管兄,小弟实感不安!”

  管天发道:“二公子怎好如此说法,在下身受府上大恩,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图报,些许微劳,算得什么?”

  说话之时,就展开脚程,赶抵城墙,举目向四周略一打量,一手往后托了江寒青身子,说道:“二公子小心,在下要上去了。”

  双足猛蹬,使了一式“鹞子穿云”,双臂一划,身如箭射,扑上城头,再一提气,飘然飞落城外。

  一路奔行,到得茶亭,远处正好传来三声更锣。

  管天发吁了口气,蹲身放下江寒青,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说道:“二公子快歇一回。”

  江寒青脸色苍白,目含泪光,感激地说:“家门不幸,先父尸骨未寒,就被贼人盗走,小弟又不见容于家兄,管兄仗义赐救,高谊不敢言谢,请受小弟一拜。”说完,突然拜了下去。

  管天发大吃一惊!慌忙把他扶住,说道:“二公子快快请起,你路上疲累,快歇上一歇,在下若非大先生,哪有今日?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江寒青热泪满眶,回到凳上坐下,虚弱地说:“小弟武功若废,被迫离家,前途茫茫,若不是先父遗骸被盗,人子之责未尽,当真是生不如死!”

  管天发笑道:“二公子大病初愈,体力未复,不要担心,只要静养些时候,自会痊好。”

  江寒青惨笑道:“管兄认为小弟真是大病初愈,体力未复么?”

  管天发心头一动,问道:“难道还另有原因?”

  江寒青微微闭目,落下两行泪水,仰面向天,黯然说道:“管兄说的极是,自从先父见背,小弟痛哭了几场,就感觉真气不畅,当时只当是伤心过度,有此现象,那知道这三个月来,竟然日甚一日,真气涣散,终至行动都需人扶持……”

  管天发吃惊道:“二公子,那是运岔了气!”

  江寒青摇摇头道:“先前我也只当是运岔了气,直到今晚,小鹃向我跪地痛哭,说是奉楚如风之命,暗中在我身上下了慢性散功毒药……”

  管天发愤然道:“哼!好一个狠毒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