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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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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无法委决,陈仰白也不催他,径自转身走开,走到路旁的甄小苹身边。

  甄小苹投入他怀中道:“啊,仰白.我有一阵子以为永远见不到你啦!”

  陈仰白安慰她道:“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啦!”

  甄小苹自责地道:”我应该对你多点儿信心才是,唉,我实在太愚蠢了。”

  陈仰白道:“你何必这样说呢!”

  甄小苹又悔恨又欢喜,问道:“你怎会先挖掘好这么一个坑洞的?”

  陈仰白道:“我一直跟踪这辆马车,算来算去,除了丁天厚之外,谁敢舍弃了许士元逃走?于是全力猜测他的下一步行动,直到他停车在大路中,脱去车把式的衣服时,才触动了灵机,深信他一定是命你暂作车夫,尽快回返京师,就拿你向智慧国师交差。”

  甄小苹赞叹道:“你真了不起。”

  陈仰白笑一笑道:“你心里有没有骂我?”

  这句话自然是暗指当她遭受轻薄之时,他居然忍受得住而没有现身。

  甄小苹玉面一红道:“不,我怎会骂你呢!”

  陈仰白道:“我深信丁天厚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因为车子停在大路上,纵然没有人经过,但在心理上来说,总不是欢合的地方。所以我舍下你们,先赶到这边,挖个合适坑洞。这个坑洞也不是容易挖的,既要牲口越得过,又要马车能急剧地沉坠一下。”

  他们突然不再说话,互相凝视着,四道目光纠缠在一起,说不尽多么的缠绵和热烈。

  他们心中的情意,已经完全从目光中交流,用不着言语表示。这是一种成熟的,深刻了解的爱情,大多数历经患难,有了丰富的人生经验的人,方能达到这种境界。

  甄小苹找回自己的衣服,就在陈仰白面前,只略略背转身子,便换上了。

  然后他们合力将马车弄出坑外,把牲口解开,马车推到路边,任得了天厚的尸体在车上,迅即离开。原来了无厚被陈仰白的纫棒戳了一下,不一刻就气绝身亡。

  在路上甄小苹打算和他远走高飞,但陈仰白却认为不可,他的理由有二,一是戒刀头陀杀死了许士元之后,将会到庄里与他们碰头。二是她穴道尚受制,这是智慧门的独门手法,不易破解还须求助于紫虚子等高手,方可解决。

  甄小苹已经十分信服他的才略智谋,顺从地跟他走,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道:“仰白,当时丁天厚曾经使情势弄得十分紧张,万一他真的占有了我,你怎么办?还理不理我?”

  陈仰白想了一阵,才道:“老实说,丁大厚虽然没有真个占有了你,可是他对你所加的轻薄,我已经感到万分痛恨了。”

  甄小苹吓一跳道:“那么若是我被他污了,你焉能还要我?”

  陈仰白笑一笑道:“心中痛苦是一回事,但你被污的情况又当作别论。我不会舍弃你的。”

  甄小苹道:“唉,多可怕.幸而我还是清洁白白的,不然的活,我们这一辈子休想有快乐的日子好过了。”

  陶中白道:“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那就是大师兄何以走得那么远,我们本来约好保持在十里方圆之内的距离的。”

  甄小苹耸耸肩,忖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我只想到一些切身的问题。而他呢,思路就不知飘到哪儿去啦!”

  她可毫无怪责之意,反倒觉得男女间这一点区别,非常有趣,当下问道:“你不可以等见到大师兄之面时,再间间他么?”

  陈仰白沉吟一下,才道:“不是不可以,如果这是大师兄有意走远,情势便大不相同,例如他此举已显然使许士元,丁天厚放心回转来对付我,而又突然出现四佛之一的戒刀头陀前来相助,这分明是一个高明巧妙无比的圈套。”

  甄小苹问道:“这个圈套,对我们有利抑是有害?”

  陈仰白道:“当然有利啦!”

  甄小苹坦白说出心中的意见道:“既然有利,我们就不必伤脑筋啦!”

  陈仰白道:“话不是这样说,假设这是一个圈套,目的是消灭许,丁二人,则目的是既达到之后,我们这一部份的力量,便须善为利用,必定可收奇效,因为那位设计诱回许士元、丁天厚的人,事前无法推测我们要多少时间才得手,所以我们这一份力量,包括戒刀头陀在内,定然不予打算使用。但是我们岂可闲着而下助他一臂之力?”

  甄小苹温柔地笑一下道:”偏偏你就想得出那么多的道理来,好吧,我们会见了成刀头陀再商量就是。”

  她这话说完不久,便已抵达庄院,但见戒刀头陀已比他们早一步到了。

  甄小苹也不假手下人,亲自泡冲香茗,以示感激和尊敬之意。

  戒刀头陀和他们寒喧了几句之后,便道:“你们两位一定会怀疑那灵鹊阿喜到底飞到哪儿去了,对不对?”

  陈仰白颔首道:“正是,还望大师指迷透露。”

  戒刀头陀道:“这话说来就长了,简单的说,洒家曾经假扮朱大侠诱敌。”

  他向甄小苹瞪了一跟,补充道:“可不是和阮玉娇在一起的那一次。”

  甄小苹连忙敛去笑容,装出正正经经的样子。

  “智慧门使个手脚,用一头训练过的小黄犬,嗅过洒家气味,其后洒家不管躲到天涯海角,智慧门也将毫不费力的找上门来啦!”

  陈仰白道:“既然大师已得知,这便不难解决啦!”

  戒刀头陀道:“谁说不是,可是我不久以前,碰上朱大侠,方知原委。朱大侠随即托我来助你们,他说:令师兄紫虚子真人的通灵鸟鹊阿喜,可以很快找到那头小黄犬,并且予以扑杀。”

  陈仰白恍然大悟道:“是了,除了朱大侠之外,谁能布置这等不露痕迹的圈套?许士元,了天厚虽然是诡计百出之人,但这一回遭遇惨败,连性命部丢了。”

  戒刀头陀不大明白.间道:“你说的是什么圈套?”

  陈仰白道:“朱大侠为了使许士元、丁天厚决定全力对付我,深知那许、丁二人,当时只忌惮家师兄,又推测那许、丁二人必有专人跟踪监视我师兄弟,故此叫家师兄远远走开。果然许,丁二人毫无忌惮,便来捉我。而朱大侠却已请到了大师这等高手赶来维护,许士元,丁天厚一着之差,满盘皆输,终于连性命都赔上了。”

  戒刀头陀连连点头,道:“朱大侠的智略武功,字内无双,洒家也深信这种种部署,是出自他的安徘。不过,陈施主你也很了不起,居然能诛除了天厚。老实说,洒家赶到此地,不见你们,那时心中着实担忧呢!”

  陈仰白道:“只不知咱们目下该怎么办?”

  甄小苹也奋然道:“是啊,我们总不能白白坐在这儿呀!”

  戒刀头陀道:“洒家只有赶来相助的任务,这个任务达成以后,也不知该怎样做,咱们何不去找朱大侠?”

  陈仰白道:“大师和我们原本是在许。丁二人手下监视网中的,如今许,丁二人一死,蛇无头而不行,这个监视网不攻自破。也就是说,咱们目下已不在智慧门的耳目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