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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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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元山默然无语,过了一阵,才道:“朱大侠果然有过人之能,贫道自问平生素未谋面,又自问化装手法尚无破绽,如何瞒不过大侠慧目?”

  朱一涛道:“道长虽然有惊世骇俗武功,可是吃亏在出身正道,向来不太讲究这等诡诈手法,是以当初一开门出来,第一句话就露了破绽。”

  冯元山回想一下,道:“贫道第一句话是奉问大侠等诸位流连此庄门外,不知有何贵于,这句话哪有破绽呢?”

  朱一涛直到这时,才泛起一抹笑容道:“你指出我们流连门外,而不是停步在门外,可见得你早已窥看过我们的动静。但我们刚才曾注意查看过,居然瞧不出有疑,由此可见得道长不但身怀武功,而且是一流人物。”

  冯元山微吁道:“一句话就推论出这许多隐情,朱大侠果然名不虚传。”

  朱一涛淡淡一笑道:“道长还想不想知道朱某如何猜得出你是玄门中人这一点?”

  冯元山道:“当然想知道啦!”

  朱一涛道:“第一点道长你虽是衣冠楚楚,也不是剪栽不适体,但衣上折叠之痕犹新,一望而知是刚从箱子中取出穿上的。同时道长穿上这一身衣服,举止有点,、不大自然。这就使我想到这一身衣服,既非道长之物,平时又很少穿着一类的衣物。”

  他停歇一下,又道:“单是上述的理由,已足以猜到你不是俗世之人。何况第二点是你道气盎然,神字请朗,使人联想到道长若是率上了羽衣星冠,定必神仪外莹,如画中神仙一般。”

  冯元山趁他话声稍停之际,插口道:“朱大侠过奖了,贫道只不过是一个逃名遁世的练气士而已。”

  朱一涛道:“道长不要客气,关于对你的猜测,还有一点,那就是由于道长蓄发未剃,故此胆敢肯定你是玄门中人。”

  他分析至此,冯元山已无话说,点首道:“朱大侠乃是当世无双之士,只不知何事在此徘徊?”

  朱一涛道:“道长好说了,朱某在徘徊之故,乃是发生一件大大的烦恼,假如紫虚子真人肯指点迷津,不胜感激。”

  冯元山惊讶地凝视着这个一代,熔,有顷才道:“朱大侠如何连贫道的法号也猜得出来?”

  朱一涛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却是从陈仰白身上得知的,他若不是三仙四佛亲传之上,怎能安然出人秘寨的双绝关呢?”

  冯元山道:“陈仰白的性命,乃是幸获朱大侠赐救,与三仙四佛何干?”

  朱一涛道:“他能使我救他,这就是他的本事了。冯真人跟他怎么称呼?”

  紫虚子冯元山道:“他是贫道不成材的师弟。”

  朱一涛啊了一声道:“想不到陈仰白竟是冯真人的师弟,瞧来还是智慧门的丁天厚眼力高明。此人若然不除,将是莫大后患。”

  紫虚子冯元山道:“朱大侠言语之中.一片杀机,虽是为势所迫,却叫出家人听了不能无动于衷。”

  朱一涛微微一笑道:“冯真人纵想置身事外,恐怕已办不到了……”他向天上指一指,又道:“答案已在天上,冯真人不妨参参看,也许能参悟此中消息。”

  紫虚子冯元山仰首看时,但见天上只有几片白云飘浮,晴空蔚然,间有鹰鸽之瞩,在苍冥中出没,并无异状。

  他静静地瞧了一阵,神色湛然,可见得他不论参得透参不透朱一涛之言,胸中都不会有尘赐桂碍。

  朱一涛心下大为折服道:“冯真人可曾看出什么征兆没有?”

  冯元山徐徐道:“好像有一只鹞子,飞来与众不同。难道这就是贫道的魔难么?”

  朱一涛大力惊叹道:“冯真人的眼力,实是当世无双。不错,我们正在观测那只鹞子,我有理由相信这只鹞子,乃是监视我行踪的。当初诚恐冯真人不相信,所以不说出来。”

  冯元山道:“鹰隼之属目力至为锐利,如是特异品种,更是厉害不过。再经过特殊训练的话,能辨认某一特定之人,也不是奇怪之事。”

  朱一涛点点头,高声叫阮玉娇、韦通过来道:“韦通,现在是你施展才智手段的时机了,咱们不管那只鹞于是不是派出来的监视者,也要设法杀死。”

  韦通应声道:“朱大侠既然得遇高人,何不一并请教杀鹞之法?”

  阮玉娇惊异地向冯元山打量,她眼力也不是常人可比,这一注意,便瞧出冯元山神字旷朗,风度洒逸,无疑是风尘中的高人异士。

  韦通又道:“事不宜迟,如有办法,还是赶紧进行的好。”

  朱一涛道:“韦通你怎知这一位冯先生,乃是高人?”

  韦通笑道:“他三言两语,就能使朱大侠十分肯定那只鹞子有问题,错非身份特异,孰能至此?”

  冯元山见他年纪虽小,但谈吐老练,思路敏捷,观察锐利,不觉十分惊异,连连向他打量。

  朱一涛道:“你没办法诱杀这头鹞子么?”

  韦通道:“办法不是没有,但已来不及啦!”

  朱一涛等人闻言向天空望去,只见那头鹞子,仍在冥冥遥空之中,当下都暗感纳闷,不明韦通之意。

  阮玉娇道:“就算太迟了一点儿,也不妨下手。除去此鹞,日后总是有益无害。”

  韦通道:“小可如果没有猜错,则此鹞飞旋的姿态,正在把我们的位置告诉它的主人,所以咱们纵能诱它低飞,加以扑杀。但我们的位置已经泄露啦!”

  阮玉娇皱起眉头道:“那怎么办,若不扑杀此鹦,我们也逃不了呀!”

  韦通道:“咱们不是怕这头鹞子,而是怕它的主人,对不对?所以惟有除掉鹞子的主人,方有太平之日。”

  朱一涛等人都讶然相顾,但觉此子想法,实是唯一可行之道L商且的确可以利用鹞子诱来它的主人。

  冯元山道:“这位小朋友的看法很对,可是这是清净之地,不宜有杀戮之事发生,这一点希望朱大侠原谅才好。”

  朱一涛耸耸肩道:“使得,我等就此别过。”

  他向冯元山拱拱手,转身便行。韦通和阮玉娇心中纳闷。却不便劝问,只好跟他行去。

  走出一段路程,朱一涛停下脚步,回头一望,那座庄院已被树木阻隔。这才向阮,韦二人说道:“你们想不想开开眼界?”

  阮玉娇道:“当然想啦!”

  韦通道:“朱大侠想逼得刚才那位高手不得不出手么?”

  朱一涛道:”正是如此,但咱们头顶的鹞子可恶的很,须得想个法子。使它暂时找不到咱们。”

  韦通道:“这倒不难,难的是这只鹞子若是一直盘旋不走,则咱们便无法离开了。”

  朱一涛道:“只须瞒过一时,我相信鹞子主人定必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