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手》117
邝真真声音中透出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什么?”
小朱像长舌妇般咦叨,道:“我心意若不起这机会说个清楚,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所以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啊……”
这回邝真真那边寂然无声,想是心中烦厌,做得答腔了。
小朱又道:“师妹,咱们好久不见了,你可知我这些日子在于什么?”
邝真真不理不睬,小米等了一会儿,才又道:“好,你不信的话,我告诉你。这些日子来,我走遍天下,访寻那暗中杀死咱们师父的凶手。”
过了一会儿,邝真真慢慢道:“找到了没有?”
小朱道:“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是何原因?”
邝真真道:“我当然知道啦,因为你就是杀师的凶手。哼,你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假装要捉凶手,真是天大笑话。”
小朱道:“你老是爱冤枉我,唉,不跟你讲这事了。师妹你深知道明风洞中的黑煞阴风对咱们毒门中大大不利,你多困一天,毒功便减弱一分,何不赶紧想脱身之计?”
邝真真道:“这不是废话么?我若能逃走,你还在这儿找得到人么?”
小朱道:“但据我所知,你是自愿被囚此地,现下你身既无铐锁,也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只不知你为何不赶快逃出此地?”
邝真真冷哼一声,道:“你想知道我怕的是谁,嘿,嘿,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小朱道:一这一层你放心,其实我早已得知,只不过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
邝真真冷淡地道:“反正我不会说的,作休想骗我讲出来。”
小朱道:“你直到此刻,还是那么倔强,怪不得你要吃亏了。咱们言归正传,那个人命我来问问你,为何杀死他几个得力手下?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邝真真道:“要我回答不难,但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小朱道:“算你精明厉害,那个人就是银老狼银帮主。”
邝真真道:“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小朱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就在咱们旁边,听咱们说话。但昨天他老人家环在去河口。”
万家愁忽然听到仇人消息,耳朵都竖起细心聆听。
对于小朱所说那银老狼可能已在洞内一说,他也不敢疏忽大意,认为无稽。
因为这阴风洞地方党大得令人难以置信,洞内又到处都是石柱,阴风啸号,就算有千儿八百人隐藏在此,亦不易察觉。
当然以万家愁的武功而言,一般的武林高手极难躲得他的耳目。
但如果是银老狼,又熟知地势,情况自是两样了。
邝真真道:“你们在老河口?在那儿干什么?难道武当派的人都死光了?”
小朱发出得意的笑声,道:“武当派有什么了不起?遇到银帮主的话,算他时运转。喂,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邝真真道:“你分明胡说八道,如果真是银帮主差你来的,他绝不会叫你问这一宗。”
小朱讶道:“为什么?明明是他交待的呀!”
邝真真道:“胡说,胡说,别人不知内情,但他却清清楚楚,哪须差你来问?”
小朱道:“他真的晓得么?”
邝真真道:“自然是真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得知内情。”
小朱沉吟一下,道:“这就怪了,莫非是尤胖子这位老兄假传圣旨。”
邝真真道:“说不定,你自己琢磨吧!”
小朱喃喃道:“假传圣旨亦大有可能,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再说他另外传达的命令,显然是银帮主的意思呀……”
邝真真问道:“还有什么命令?”
小朱道:“银帮主对你很有意思,假如你不反对的话,他打算娶你为妻。是正正式式的妻子,不是小妾偏房,你听见没有?”
邝真真哼了一声,道:“听你口气,好像能做他妻子很光荣似的,嘿,嘿,你别让人家笑掉了大牙,亏你还是毒门长老,也不怕失了身份。”
“失了身份?”小朱声音提高,尖锐刺耳。“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残花败柳之身,能嫁给银帮主为妻这将是轰动天下的大事
邝真真怒叱道:“放屁,谁是残花败柳?嫁给了他又算得什么轰动天下的大事?”
小朱叹了一声道:“师妹,你这一生已经阅人无数,难道还不是败柳残花?”
邝真真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万家愁心中讶然想道:她曾亲口透露说,她虽是外表放荡,但其实守身如玉,还没有男人碰过她。
此事关乎名节,非同小可,她为何不为自己辩护?
黑暗中只听小朱又道:“你虽然花容月貌,美艳如仙,而且肌肤似雪,蜂腰袅臀,真是我见犹怜。但是银帮主身份何等尊崇,将来就算不是君!伤天下的皇上,最少也是裂主分茅的开国功臣。你能嫁与他为妻,岂不是轰动天下的大事?”
邝真真又哼,声,道:“谁希罕,银老狼样子难看死了。如果换了是你,情形或者不同。”
她忽然格格而笑,声音中含有荡意,又道:“你不是也认为我够漂亮么?你要不要我?”
小朱道:“你名列武林三艳之中,这漂亮二字是不消说得的了。但我一向对女人没有兴趣,你不知道么?”
邝真真道:“什么?你对女人没有兴趣?我实在想不到你对武功专心致志到这等地步,失敬,失敬……”
小朱笑了几声,黑暗中听来宛如十八九岁女孩子的娇笑。
“师妹呀,我可不是对武功着迷,我本就不喜欢女人,只喜欢和男人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提什么武功不武功,嘻―……嘻
万家愁恍然想道:“原来此人喜男色而不喜女色,无怪声音言语都与常人不同,呸……”
他心中大觉鄙视,因而对那玉洁冰清的邝真真暗增好感。
邝真真冷冷道:“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长得那么大个儿,偏偏设一点男人气概。”
她停了一下,又道:“我有时会奇怪师父为什么收录你,他讲过几次,说你不配承他的衣钵,但却定要把你留在身边。”
小朱默然半响,突然尖声恨恨地道:“那个该死的老狗,许多本门心法不传我而传你,真该死……”
邝真真谈谈道:“他人都死了而且又是被你所杀,何必还在背后骂他。”
小朱厉声道:“老鬼偏心,你又越长大越漂亮,我不杀死他怎么行。哼,我当然要杀死他……”
邝真真道:“好,你总算亲口承认了。从前我问你时,你都不肯认帐。”
小朱歇了一阵,才开口说话,语声已恢复常态。
“你那时有意替那偏心老鬼报仇,我当然不肯承认。现在情势不同,我认了,谅你也不会怎样对我。”
邝真真道:“你错了,我除非出不了这阳风洞,否则我绝不放过你杀师之罪。”
小朱纵声笑道:“你算了吧,自从你出道以来,我一直很注意你所作所为,你跟我是同一类的人,是一丘之貉,杀师之事在你眼中并不是滔天大罪……”
邝真真道:“这话怎讲?”
小朱道:‘称自从踏入江湖,所作所为与你从前的为人完全相反。从前你对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更不轻易限男人讲话来往。对什么人恩怨分明,极是死心眼。但在江湖上,你艳名四播,而且很多跟你有过一手的,后来反而死在你手下。你变得没有一点感情,男人是你的玩物或在需要时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