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56
贺迎祥大喝一声,蹬蹬蹬直退出碧玉杯影圈,面色极是难看。
原来他为了解救此厄,拼着一臂残废,硬挡了一下,竟被龙碧玉好一杆敲断了臂骨。
龙碧玉消消胸中之气,傲然一笑,回眸去看孙伯南。
却见他直眉瞪眼,直瞧着来路赶快转头一看。
但见小岗后转出两人,却是一男一女,男的身躯位硕,眉粗口大,步履者甚而轻健有力。
女的那个年在花之间,上面穿着一件短袖露臂的白罗衣,下面则是淡黄色的长裙。
光是这一身打扮,已使人眼目一新,更何况黛眉如柳,丹唇似楼,端的一副风流模样,惹人还思。
她和龙碧玉一样,身上都没有佩带环佩之类的装饰物品,故此走动之时毫无声息。
来人正是石头婆门下徒孙郑境和乔佑两人。
他们本来是走得既稳且快,但是一折出小岗,陡然瞧见这里三人,便立刻缓慢下来。
乔信眼睛发直,前南道:“师姐上瞧啊,怎的又是一位绝色仙姝……”
郑珠梯呸了一声,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既使当真,也应存在心里。”
两人的话言虽底,却被这边三人听得一清二楚,孙伯南迈开大步,走到龙碧玉面前一站,挡住乔佑的眼光,心中想道:“你这厮可恨之极,见一个想一个,这回我可不能放过你……”
两相距尚有两丈许,郑珠娣斗然一停步,“哟”了一声,道:“怎么这个人扮成如此模样?倒有点像祭神时的苗人。”
郑珠娣矫声问道:“喂,你们可曾见到一个少年走过?”
跟着如此这般地描述江上去形貌。
孙泊南见到乔佑那副在着眼睛的样子,不禁心头火发,竟然迁怒于她,不由冷冷道:“有倒是有个少年走过,但我没有瞧清楚他的模样……”
他道:“吓,他往哪走的?”
他又道:“我听他哺哺自语,说什么江上云啊上云啊……”她立刻插嘴道:“对了,他姓江,名字就是上云。”
孙伯南正待哄她走回头路时,猛被龙碧玉一杆戮在腰眼上,他一时急了气说不出声来。
在后面伸头出来,尖声道:“我只是听到他说什么他不想活了,接着他便走到那边江边,好像是要跳下江去……”
郑珠娣叱道:“胡说八道。”
说完,她的眼光便转到那满面泥土的人脸上,只见他猛一点头,她不禁大大愣住。
乔佑大声道:“岂有此理,他上午还和我们怪好的。”
龙碧玉纤拿一伸,拍在孙伯南背心,孙伯南不禁咳了一声,低下的头颅才抬得起来。他猛一旋身,带着愠着低声道:“你点我的穴道干么?”
她一翘嘴,悄声道:“我要你点头。”
孙伯南斜睨一眼,只见丈半之外的贺迎群正在运气行功,一以真气受伤光景,不觉皱皱眉,想道:“她的手底太辣了。”
耳中听到郑珠梯道:“他们沿江看看。”
龙碧玉向他吐吐舌头,孙伯南霎时觉得她可爱已极,那手辣心毒的观念,立从心中剔除个干净。
身畔风声飒然,郑乔两人相继走过。
贺迎祥蓦地叫道:“姑娘可是姓郑?”
郑乔两人闻声齐齐止步,乔佑纵到了他身旁,伸手拿往他左肩,两指搭在“云门”、“气户”两穴之上。
贺迎样立刻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说的不是真话。”
郑珠娣立刻移步走回到孙龙两人的旁边,星眼中的光芒,如同两把利刃,监视着他门。
贺迎祥得到乔佑的帮助,解被闭住要穴,只觉一时痛苦俱失,精神一振,便急急继续道:“在下贺迎祥,本和阴阳笔褚兆渡江来拜晤两,路上误以为那个碧玉仙子冷如霜的女徒乃是郑姑娘,但好言探询,哪知此女脾气十分乖僻,冷不防先伤了同来一位朋友,诸兄如今正在打点那伤的朋友,贺某则和他们先走一步,来此决战,只是贺某无能,终于被伤在碧玉杆下……”
乔佑阴沉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贺兄你没有见到有人走过?”
他不必再等候贺迎祥的回答,便已自横目的院视那边三人一眼,锁在听到他厉声道:“他们怎知那厮名字江上云?”
三言惊醒梦中人,郑珠娣登时柳眉倒竖,显眼圆睁,向孙伯南迫近一步,剩下四尺不到的距离。
孙伯南也自知不幸露出马脚,正知如何回答才好时,只听龙碧玉冷笑一声,道:“谁叫她形容得那么详细呢?”
她指指郑珠娣,随即变得咄咄迫人地反诘道:“你们打算要怎么样,我们可不像燕云三太保的后代那般没出息,还要找人帮助。”
孙伯南此时不甘示弱,大声道:“我是南江门下……”
他的眼光,挑战似地迫视面前的郑珠娣。
这是因为他听过郑珠娣大言大惭地地夸说过石龙婆如何厉害,言语间伤及武林四绝之故。
郑珠娣怎么知道他在想他在想些什么,只听她笑盈盈地“哟”了声以后,回头向乔信道:“师弟你瞧瞧,这位南江高弟好生骄傲,敢情碧玉仙子冷如霜已走通了南江路。”
龙碧玉不明白石龙婆的唯一女徒郑红红,和碧玉仙子冷如需之间曾有一段恩怨难分的牵缠.
故此对于郑珠梯的嘲讽,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贺迎祥又道:“那厮已经练成了南江“六丁开山”的绝艺,刚才贺某便是从他的掌力上认出来的。”
原来孙的南早先和阴阳笔褚兆动手时,使出的那路越繁越凶猛的掌法,正是“南江”在剑拐以上的两种指掌绝技之一。
指上功夫称为“金刚弹指”,以前已曾述及,另外一样掌上功夫,便是这“六丁开山”的绝艺。
这“六丁开山”全凭一口特别练成的丹田真气,劈出第六掌之后,掌力便能发挥到极端。
凌厉无区,真有神话中六丁开山裂岳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