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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一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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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造奇用手扶住夏佩芝。鹫岭一怪冷酷地笑了一声,身形一动,双掌击出,一股阴柔的掌劲向他们俩击去。

  燕造奇逢此巨变,心中悲痛至极。千手神君不但对他有传艺之恩,而且是夏佩芝的父亲,他焉能不动情?他目含泪水,一手抓住了冷电玉尺剑,怒啸一声,冷电玉尺剑含着三昧神功,一道剑光飞绕,向鹫岭一怪圈去。

  鹫岭一怪双掌才击出,突然感到一股凌厉似刚似柔的劲力反击过来,他被迫退了三步。不由心中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娃子的功力竟如此出神入化。

  燕造奇含愤出剑,一剑逼退了鹫岭一怪,他一手抱着夏佩芝,再次出剑。

  鹫岭一怪不敢怠慢,连忙抽出长剑,一圈一横,奋力迎击。

  燕造奇抱着夏佩芝,功力难以充分发挥,鹫岭一怪新伤未愈,也不敢强攻,二人交手,正好势均力敌。

  燕造奇心中虽怒,但更担心着夏佩芝。

  鹫岭一怪见燕造奇抱着一个人还威猛如此,自己不但不能取胜,而且被迫处于下风,他心中惊怒交集。千手神君虽死,但此人不除,自己也将食寝不安。千手神君恪守昔日誓言,无法找他报仇,而燕造奇却可随时上鹫岭,以他这种声势,谁人能敌?他不由低啸一声,巨鹫俯冲下来,向燕造奇攻去。

  燕造奇挥剑过处,巨鹫纷纷旁闪。

  但鹫岭一怪冷笑一声,立即趁势反攻,剑势反向燕造奇围去。

  燕造奇心中正是悲怒交集之时,他想不出以鹫岭一怪的武功怎能制千手神君于死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除非他用诡计。

  突然他一瞥眼,见怀中的夏佩芝面色惨白,他心中大急,长啸一声,挥剑逼退了鹫岭一怪,身形闪动,飞也似地向前奔去。

  鹫岭一怪突然收剑,他知此时追上去也没有用,燕造奇神勇如此,自己即使追上也占不到便宜。他呆立当场,扫目四望,一下手又看见了千手神君的人头。他冷笑了一声道:“千手神君都丧命在我手中,焉惧小小玉尺书生,难道他受得住千年桃花瘴吗?”

  说完他又冷笑了两声。

  燕造奇抱着夏佩芝向前奔去,一直奔了十余里。看见远处有一道小溪,他奔了过去,放下夏佩芝,急急轻声叫道:“芝姐!芝姐!你醒醒!”

  夏佩芝突然醒转,燕造奇高兴得泪水都流了出来。

  夏佩芝睁开了双眼,呆呆地望着天空,不言不动。半晌,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燕造奇又叫了声,“芝姐!”

  夏佩芝好似充耳不闻,口中轻轻叫道:“爹爹!”

  燕造奇见夏佩芝如此,他无法可想,只有陪着她一齐流泪。

  夏佩芝突然起身,茫茫然地向前走去。

  燕造奇一惊,急忙叫道:“芝姐!你要去哪里?”

  夏佩芝一停,回头望着燕造奇奔了过来,夏佩芝倒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燕造奇搂着夏佩芝,缓缓走至溪旁坐下,道:“芝姐!你现在不要哭,我们现在还没有资格哭,要先替他老人家报了仇才有资格哭啊!”

  夏佩芝抽泣了一会儿,收泪坐起,呆呆地望着溪水。

  溪水潺潺地流过,她抬头望着天空的白云,白云在空中缓缓飘移。

  她低头默默无言。

  燕造奇道:“芝姐!你在想什么?”

  夏佩芝突然奇怪地笑了笑,道:“是呀!白云和流水都要去的呀!”

  燕造奇默默无言,半晌道:“是的!”

  夏佩芝望着溪水道:“有一天我也会去的,那样我会再和我爹在一起了!”

  燕造奇心中一震,凝视着夏佩芝。

  夏佩芝扭头望着燕造奇又道:“不是吗?”

  燕造奇缓缓低下头,半晌才抬头凝视着夏佩芝。

  夏佩芝轻轻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泪水自两边秀腮流下。

  燕造奇望着她,轻声道:“芝姐!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夏佩芝频频地摇着头,落泪道:“不!”

  燕造奇道:“为什么呢?你讨厌我吗?”

  夏佩芝收泪,凝视着溪水,缓缓说道:“你和我不同,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还有师长、母亲、还有未婚妻……”

  燕造奇急道:“芝姐!你怎么这样说呢?”

  夏佩芝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环境和我不同,我俩不能在一起,我说的是实话。”

  燕造奇眼中含着泪光,仰首望着天空,恳切地说:“芝姐!有生以来,我自己还没有想做一件事!我要替我父亲报仇,因为他被人所杀,我要替你父亲办三件事,这都不是我主动要求做的呀!”

  夏佩芝默默无言。

  燕造奇停了―会儿,继续道:“我有生以来只有一个自己的希望,我希望能与你永远在一起,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不能,我以后将怎么办?难道我一生只是报仇吗?”

  夏佩芝扭头望着燕造奇,见他眼中也闪动着泪光,她缓缓地低下了头。

  燕造奇也缓缓低下头,道:“我说的是我心里的话。”

  夏佩芝抽泣着,双手掩面而哭。

  燕造奇道:“我只要能见到你,与你相厮守,我就满足了,其余的事,对我只是责任而已。”

  夏佩芝轻声道:“我也愿意永远与你在一起。”

  燕造奇面上现出笑容,望着天空上的白云,轻声叫道:“芝姐!”

  夏佩芝抬头道:“什么事?”

  燕造奇缓缓道:“如果我们没有这些磨难,丝毫没有牵挂那多么好啊!”

  夏佩芝默默无言。

  燕造奇又道:“我现在才明白‘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道理了!”

  夏佩芝忧郁地一笑,道:“奇弟!你还是小孩子的脾气,发么尽想些不可能的!”

  燕造奇叹了口气,道:“芝姐,难道你不这么希望吗?”

  夏佩芝赧然一笑,她自己心中清楚,她想得比这些还多,比这些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