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七
方秀梅道:“姊姊没有这样说,不过,那蓝家凤的确是美,这些年来姊姊看到过无数的美人,但知从未见过像蓝家凤这这样的美人,她不但美,而且是美中带媚绝世姿容,男人很少有抗拒的力量,而且她媚力天生,不用做作,只要是一颦一笑,自然就流露出那股动人的力量。”
江晓峰道:“姊姊不点破,小弟还有些想不明白,姊姊这一说,小弟亦有此感,不论她是喜是怒,似乎是都有着一股动人的力量。”
方秀梅神色肃然说道:“所以,咱们要设法应付,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蓝天义如若利用女儿作美人计,以逐谋霸江湖之愿,咱们亦可用美男计对付了。”
江晓峰道:“美男计?”
方秀梅道:“不错,蓝天义用女人,咱们用男人,这才能锋芒相对,以决胜负了。”
江晓峰缓缓说道:“古往今来,只听说有个美人计,还未听说过有美男计的。”
方秀梅道:“唉!那有什么法子?他们有美女,而且绝世无伦,但咱们却有一个能使美女动心的美男子,只好使用美男计,和他们一决胜负了。”
江晓峰道:“那人是谁啊!”
方秀梅道:“就是兄弟你呀!”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我?”
方秀梅道:“不要菲薄自己,蓝家凤是我所见的第一美女,但兄弟你却是我所见的第一美男子,你们两人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对手,那要用意志力,和方法去分胜负了。就我所见,你该是最为适当的人,只要你能念念不忘武林正义,不但不会为蓝家凤娇媚所迷,而且大义私情,都有成就,就大义而言促使蓝家凤由邪恶的迷失中清醒过来,也无疑斩去蓝天义一只臂膀,就私情而论,兄弟亦可赢得美人芳心,为武林留珠联壁合的佳话。”
江晓峰道:“世事无常,只怕事难两全,那时,兄弟何以自处?”
方秀梅神情肃然的说道:“果真是事难两全,自当以大义为先,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争千秋美名。”
江晓峰道:“多谢姊姊指教。”突然间,他觉着胸中块垒尽消,数月来,蓝家凤那萦绕胸禁的音容笑貌,顿被一股磅礴之气淹没。
只见方秀梅嫣然一笑,接道:“我想兄弟你一定可以做到。”
江晓峰叹道:“姊姊不要说笑了……”方秀梅道:“我没有说笑,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这一战,关系武林正义的存亡绝续,姊妹只能提供方法,那意志力,却要你自己何主了。”
江晓峰道:“姊姊所谓的意志力,由何而来?”
方秀梅道:“那该是一种精神力量,和一种浩然气度,姊姊也无法把它很具体的说出来,只要心中一直不忘武林正义,自会有一种镇静清明的胸怀,虽和蓝家凤日夕相处,也不会为她所用了。”
江晓峰轻轻吁一口气,道:“姊姊之意,需大智慧的人物才能办到,小弟只怕无此能耐和定力。”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武林正义和兄弟你的儿女私情,合而为一,你们这一场搏斗中,必然是有胜亦有败,正邪不并立,不是你征服他,就是被她迷惑收用,兄弟啊!好自为之。”
江晓峰豪气奋发的说道:“姊姊身为女流,胸怀坦荡大义,小弟如若为女色诱入歧途,而为邪恶所骗,当真有愧堂堂七尺之躯了。”
方秀梅略一沉吟,笑道:“话虽如此,但在过程之中,还有讲求手段,姊姊要慢慢告诉你一些谈情说爱的方法。”
江晓峰回顾了方秀梅一眼,笑道:“听姊姊口气,好像是此道能手。”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别忘了,姊姊是女人啊!自然了然女人心理,蓝家凤艳媚绝代,但我不信她才智、聪慧能强过姊姊好多。”
她这一段话固然说的是真实之言,但其中却也最别有作用,想激励起江晓峰的斗志,和解脱蓝家凤撒在江晓峰身上的柔情之网。
眼看江晓峰果然为自己言语说动,豪气奋发,心中暗自欢喜。
她见过江晓峰的武功。就她十数年江湖上的阅历而言,江晓峰实已是武林中顶尖高手,再加“夺命金剑”的利器,和那变化莫测的“金蝉步”,只要不是蓝天义亲身临敌,足以应付变故了。
忖思之间,行到了一处林木环绕的庄院前面。
抬头看去,只见一盏红灯,高高挑起。在夜风中不停的摆动。
方秀梅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低声说道:“兄第,这地方有古怪,若是平常人家,不管他多么豪富,也不会在夜晚中高挑起一盏红灯,咱们得仔细瞧瞧才成。”
江晓峰四顾了一眼,也发觉这座庄院有些奇怪,除了那高挑的红灯之外,用一座很高围墙,把庄院围了起来,而且只是孤零零一个大庄院,附近再无住家。当下说道:“姊姊说的不错,小弟也觉着有些奇怪。”
方秀梅打量了四下形势一眼,道:“那庄院大门旁侧,有一棵大树,咱们先爬上大树,瞧瞧庄院内的景物,再作计较。”
江晓峰道:“如是那庄院中确有名堂,必然会有着很森严的戒备,小弟先去瞧瞧。”
方秀梅知他的武功,强过自己甚多,那奇绝一代的“金蝉步”,纵然陷入敌人围困之中,也是不难脱身,当下微微一笑道:“小心你这身装扮。如今你是又老又丑的土财主,别要被人家瞧到,以后,这付面目,就无法再在江湖上出现了。”
江晓峰笑道:“小弟心中有一个念头,不知当是不当?”
方秀梅道:“你这样问我,那念头定然是很奇怪了?”
江晓峰道:“小弟忽发奇想,咱们为什么不用各种不同的身份,搅乱蓝天义的耳目呢?使他莫测高深。”
方秀梅略一沉思,道:“你想利用这一身土员外的装束,和蓝天义的属下较量一下么?”
江晓峰道:“姊姊的化妆术十分精绝,咱们如是经常变换身份,再和他们动手捣乱。使他们觉着武林道上,还有很多人敢和他们作对,也可稍戢那蓝天义提早发动之心。”
方秀梅道:“这法子不错,不过,这中间,还得修改一下,咱们不可经常如此,一两次,也许真有莫测高深之效,但如闹的次数太多,那就要露出马脚了。”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一切悉凭姊姊作主,小弟先去探探那庄院中的形势。”语声一落,突然一振双臂,疾如流矢划空一般,激射而起,一跃两丈多高。起落之间,人已到三丈开外。
方秀梅暗暗赞道:“难得他小小年纪,练成了这样身一轻功。”
只见人影闪了两闪,飞登一株大树之上,迅即不见。
方秀梅为人慎细,打量四周的景物,选举了一条后退和藏身之路,然后再凝神望着那大树上的举动变化。
这当儿,突闻得一阵马蹄奔行之声,传了过来。
方秀梅听那马蹄声来自身后大道之上,立时快速的闪入了一片深草丛中。
她早已选好了进退之路,是以动作奇快,目未回顾,人已滚入了草丛中。
拨开丛草望去,只见两匹快马,并辔而至。
左首一匹快马之上,竟然是老管家蓝福,右首一匹马上,却是太湖渔叟黄九洲。
方秀梅心中一动,暗道:“黄九洲隐居太湖,已然久年不问江湖,浩瀚烟波,一叶小舟,经年在湖中游荡,武林同道,也难得见他一面,但他却和蓝天义同时出现于寿筵之上,那说明他和那蓝天义交非泛泛了。大厅群豪之中,他又是唯一未中奇毒的人,此刻和蓝福并辔而来,那蓝福又是追随蓝天义数十年的老仆,两人名虽主仆,情同手足……”心念一转,只觉太湖渔叟黄九洲,不但是蓝天义第一知己,而且也可能是这次江湖大变的主谋人物之一。
凝目望去,只见两匹快马,直入那庄院中去。
庄院大门开启,迎入两人之后,立时又关闭了起来。
方秀梅心中虽想跟上去混入那庄院中看个究竟,但她自知这点武功,决然无法逃过那许多高人的耳目,轻举妄动,必然要破坏大局,强自忍下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