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铃》二一四
江堂道:“我也不敢,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忍气吞声。”
何玉霜道:“听说天皇教中人手,大部分都为你掌握,此事是真是假?”
江堂道:“表面上看去,我确然控制了大部分天皇教中人,但真正的高手,却又不在我控制之下,所以,我只是表面好看而已。”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这股力量,也算极为庞大,人手众多,这也是司马宽不敢杀我的原因。”
白天平道:“江副教主,眼下,咱们要如何对付飞龙八煞?”
原来,两人谈话之间,飞龙八煞已然行近到六七丈处。江堂道:“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打他们的双眼,一个是凭借深厚的内力,震伤他们的内腑。”
洪承志突然睁开双目,道:“他们真的能刀枪不入吗?”
江堂道:“是!在下亲眼所见,他们一个人,可以对付一个武功比他们高过五成的人,但如他们两人合起来,威势又增加一倍,八个人结合一处,大约可强过他们十数倍的力量。”
洪承志道:“这真是很难相信的事。”
江堂道:“在下这袖中飞刀,绝不会输给你洪少兄的刀势,曾经劈中他们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伤在刀下。”
洪承志道:“就算他们穿的是铁甲、钢衣,贯注内力的刀势,也该把他们斩断洞透了。”
江堂道:“唉!洪少兄,很快咱们就可以证明了。”
洪承志没有再多说话,却凝目望着逐渐接近的飞龙八煞。白天平低声道:“江前辈,咱们要如何对付他们?”
江堂道:“咱们守在一处险要所在,不让他的冲过来就是。”
何玉霜道:“这么说来,我的飞铃对他们也没有用处了?”
江堂道:“姑娘的飞铃,是由一种机簧的暗器,激射而出,才会伤人,是吗?”
何玉霜道:“是!”
江堂道:“除非你能射中他的眼睛。”
何玉霜摇摇头,表示不能。洪承志挺身而出,道:“在下去会他们一阵。”
江堂冷冷接道:“这不是逞强的事,咱们四个人中,以你目下的伤势最重,你必须利用机会调息,须知咱们四个人,任何人也不能损失。”
白天平道:“在下伤已复元,我去试他们一阵。”
何玉霜道:“你外伤还未全好,动手难免使伤口迸裂,由我去吧!”
江堂道:“我知道他的们剑路,还是由我先打头阵,诸位请观察一会再说。”
大步迎了上去。这时,八煞已然逼到丈余左右。
白天平低声道:“洪兄,江堂说的不错,你应该保重身体,这一场决斗中,你是主要的人手,不能逞一股豪强之气,造成不可收拾之局。”
洪承志不再多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白天平、何玉霜同时拨出长剑,挡在石洞口处。江堂已和八煞接触,打在一起。原来,八煞一见江堂,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两把剑分由两侧攻上。江堂双手左右分出,指刀如风,直袭两个黑衣人的脉穴。但见左首黑衣人身子一侧,整个身躯直向江堂怀中欺去。这等打法,可算绝无仅有的打法,似乎把全身都当作兵刃,用身体直向江堂身上撞去。江堂一闪身避开黑衣人,双袖挥动,两道寒芒由袖中射出,斩向另两个向前逼进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勇往直前,似乎是全无顾虑,对那寒光闪闪的兵刃,也似是完全不敢在心上。
但闻波波两声,江堂袖中飞出的两道寒芒,分斩在两个黑衣人的身上。但两个黑衣人对那中身寒芒,竟似全不理会,右臂挥击,震开了中身弯刀,双剑并进,迎头劈下。江堂一挫腕,收回袖中弯刀,左右双手,迎面挥击,封开了两柄长剑,右脚飞起,踢向左首黑衣人的小腹。那黑衣人明明有机会闪避开去,但他却不肯闪避,身子一侧,用左腕硬承受江堂一脚,右手长剑,却像闪电一般,劈了下去。这等不顾自身安危的打法,不但给了敌人很多困扰,而且,也可使自己的武功增强了一倍有余。江堂飞出的一脚,踢中了左首的黑衣人,凌厉的一脚,震得那黑衣人向旁侧退了两步。但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仍然划中了江堂,剑锋及处,划开了江堂前胸的衣服,衣裂、肉绽,鲜血涌出。
江堂疾退三步,望了望身上的伤势一眼,大声喝道:“飞龙八煞,如果配合了司马宽的武功、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先除去这八个人,咱们就算掌握了一半致胜的机会。”
口中喝叫,人却挥刀攻上,尽展生平所学,两把弯刀,雷掣芒飞,全力拦阻七煞攻势。但冲过江堂的一个黑衣人,已和白天平、何玉霜等动上了手。白天平剑招奇幻,连换了三种剑势,刺中那黑衣人三剑。果然,锋利的剑芒,无法伤得那黑衣人。只听江堂接道:“我挡住他们七个人,你两人早些想法子先杀了他们一个,咱们不能力歼八煞,只有分别取他们的性命。”
白天平也觉着事态严重,这等全身不畏刀剑的人,实是不好对付。如让他们八煞连手,那等威势,又何止增强八倍。江堂说的不错,必须要及早除去八煞。心中念转,低声对何玉霜道:“姑娘,他们有护领保护咽喉,全身只有两处,一是双目,一是双手,你稳住他的剑势,我专攻他的双目。”
何玉霜应了一声,剑势忽变,长剑专找对方的剑势,和握剑的双手。这一来,果然把那黑衣人的剑势封住。白天平长剑翻飞,点点剑芒,专找那黑衣人的双目。黑衣人的长剑,完全被何玉霜缠住,无法护救。白天平剑势灵活,连攻了十一剑,都是刺向那黑衣人的双目。黑衣人避过了十剑,但却无法避过第十一剑,被白天平一剑刺入右眼。剑势深入半寸,痛得那黑衣人惨叫一声,丢了手中长剑,向脸上掩去。何玉霜长剑左右转折,又斩下那黑衣人的双手。白天平飞身而起,一脚踢中那黑衣人的前胸。这一脚力道奇猛,那黑衣人身不由己的滚落悬崖。他连受重创,再经这一摔,虽然奇衣护身,也难保住性命了。
两人合力收拾了一个黑衣人。但江堂在七人的围攻之下,却是连受重伤,全身浴血。白天平目光一转,发觉江堂整个变成了一个血人。吃了一惊,暗道:他身上至少被斩伤五剑,才会流出如此多的鲜血。心中念转,人已飞扑而上。长剑疾展,幻起了一片寒芒,接下了五个黑衣人。和这些人动上了手,白天平才知道厉害。原来这些黑衣人,身着刀枪不入的衣服,不畏本身受伤,白天平一剑斩去,他们只要一侧身,或是一偏,仗身上奇衣,刀枪不入。硬接下长剑,手中的兵刃,却疾如流星一般,硬向白天平攻去。这等打法,三分武功,能发挥十成威力。白天平封开了两人剑势,躲开了一侧,却无法避第四人的剑势,左腿被刺中了一剑。幸他武功高强,身法灵活,及时让避,左腿只是受了皮肉之伤。伤势虽然不重,但肉绽皮裂,鲜血淋漓而下。这就是使白天平心中明白了江堂何以在全身鲜血时,还能苦撑下去。他身上的伤口虽多,但都不是足以致命的轻伤。但这时不顾失血的苦战下去,自非良久之策,白天平一面挥剑抢攻,一面说道:“咱们退入山洞,守住洞口。”
江堂这一次,确然全力以赴,但他心中明白,绝无法再苦撑下去。过多的失血,已使他感到真力不继。听得白天平的招呼,立萌退意,弯刀疾攻三招,封开了三把近身长剑,闪身进入山洞。白天平大奋神威,长剑疾展如幕,接下了七煞剑势,人却缓缓向山洞边退去。洞口狭窄,两侧都是坚石峭壁,白天平没有了受敌人侧攻之忧,长剑忽然一变,专攻敌人的双目。这一招,果然非常有效,立刻把七煞强猛的攻势给阻止。何玉霜很恨江堂,但此刻,却又帮他拭去身上的血迹,替他敷上药物。忽然间,响起了一个很沉重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还年轻,这世间有着太多的事物,你还没有见过,为什么一定硬要拚命!”
那声音有点熟悉,不但是白天平熟悉,何玉霜、洪承志,都熟悉的很。是天皇教主司马宽到了山洞外面。他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全身已看不到受伤的痕迹。就是这样一分心神,白天平又被刺中了一剑。
忽然间,司马宽打出了一个手势,喝令他们住手。攻向白天平的飞龙七煞(八煞死了一个),果然停了下来。司马宽轻轻叹息一声,道:“玄支下院的剑士们很勇敢,而且,在剑术上确有根深的造诣,只可惜,他们中毒之后的体力,还未完全恢复,所以,他们的功力,打了很大的折扣。”
白天平一直静静的望着司马宽,不说一句话。司马宽接道:“天皇教有很多的高手,所以,玄支下院的武当剑士们,破围而出的希望不大。”
白天平仍然忍住,不说话。司马宽道:“因此,你们不要期望玄支下院中,有人会来救你们,你们只能凭着自己的力量,江堂伤的很重,洪承志也伤的不轻,你也有很多的伤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