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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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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天奉眉头一皱,望望左少白手中长剑,道:“老夫已十年未动兵刃了,愿以一双肉掌,接阁下几剑试试。”

  左少白道:“那位兄弟先亮兵刃,在下也只好亮剑奉陪了。”

  谭三成道:“好!那就由在下先来领教。”双轮一错,猱身而上,左轮一晃,幻起一片轮影,右轮却疾快的点了出来。左少白长剑一绕,洒出一片寒星,逼开双轮,“唰”“唰”连攻两剑。

  须知姬侗那王道九剑,乃剑法中至高无上的奇异之学,剑势一展,立时如长江大河一般,汹涌澎湃,绵绵不绝,谭三成只攻了一招,第二招还未及出手,已被圈入了一片重重的剑光之中。

  一间客房,能有多大地方,两人一动上手,立时占去了大半空隙,闪闪剑光,满室飞旋,室中尽都是森寒的剑气。迫的黄天奉、高光、黄荣,齐齐退到壁角观战。

  左少白的剑势,愈来愈见凌厉,谭三成手中金轮,已无反击之能。黄天奉冷眼旁观,越看越是寒心,在不足十合的搏斗之中,左少白最少有两次刺伤谭三成的机会,不知何故,左少白竟然轻轻放过。又斗了数合,左少白剑势突然一圈,封开了谭三成的双轮,剑光一闪,刺向前胸。

  黄天奉旁观者清,暗道一声完了,只要左少白剑势一沉,斜里推出,不论谭三成使用何等身法,也是难逃这一剑之危,却不料左少白剑势竟然向上撩去,又放过了谭三成一马。

  这一招,明白至极,不但黄天奉看了出来,就是黄荣、高光,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谭三成亦是武林成名人物,左少白数次手下留情,哪还有颜面再打下去,大喝一声:“住手!”收了金轮,向后退开三步。

  左少白怔了一怔,道:“怎么不打了?”

  谭三成道:“左兄剑术精绝,在下不是敌手,承蒙手下留情,伤我门人之事,就此一笔勾消,咱们后会有期。”

  黄天奉自目睹左少白的精奇剑招,用尽心机,也想不出如何去破解方才刺向谭三成的几招剑式,心知自己出手,恐也是徒招羞辱,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左少白收了长剑,道:“在下等兄弟三人初入江湖,对江湖上的过节,或有不知之处,但却和那‘仇恨之剑’确实无关。”

  黄天奉看他说的十分诚挚,心中忽然动了怀疑,暗道:“凡为那‘仇恨之剑’所伤之人,大都是一剑致命,深入心脏,但此人明明可把人伤在剑下,却几度手下留情,看来不似穷凶恶极之辈。这其间,只怕真有误会。”当下接道:“自从那‘仇恨之剑’,出现于江湖之后,短短数月的功夫,已然传遍了江湖,震动了黑白两道,目下正有着无数武林高手,向此地集中,不论那‘仇恨之剑’的首要人物武功如何高强,机智如何惊人,也是难逃公道,不出三个月,不被生擒,亦将被杀!”

  左少白道:“一个人能用出这残酷的手段,如非天生恶性,必将别有隐情,诸位既是要管此事,希望能先查个明白,不可冤枉好人!”

  黄天奉暗暗忖道:“眼下情形,不利于我,如若再停留下去,他或将改变主意。”

  心念转动,沉声说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转身向外行去。

  高光大声喝道:“站住!”大步跟了走去。

  黄天奉陡然回过身子道:“高兄还有什么指教?”

  高光道:“你们平白无故把我抓了去,又追踪我来此地,闹了半天,说走就想走么?”

  黄天奉道:“如以高兄之见呢?”

  高光道:“留下点什么再走!”

  黄天奉道:“好!老夫就领教高兄的武功……”高光被黄天奉拿话一挤,无法下台,只好答道:“那是最好不过。”说话之间。人已攻出一拳。

  黄天奉一招“拒虎门外”,封开了高光的掌势,右掌连续拍出两掌。

  突然间,寒光一闪,左少白手中长剑,斜里伸出,手腕微微一摇,幻起了两朵剑花,迫退两人,说道:“这位黄兄要找那‘仇恨之剑’,咱们既和‘仇恨之剑’无关,自不用再打下去了。”

  黄天奉道:“在下相信左兄就是。”转身出室而去。

  黄荣眼看那黄天奉背影消失不见,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心地仁慈,明明几次可把那谭三成伤在剑下,但都手下留情……”

  高光接道:“这两个人可恶至极,无缘无故,把我捉了去,该给他受点教训才对,尤其是那姓谭的,这般轻轻易易的放了他们,岂不太过便宜两人了?”

  左少白茫然道:“我哪里手下留情?”

  黄荣微微一笑,道:“我等亲眼看见,大哥也不必太过谦逊了?”

  左少白摇头说道:“我按照剑路施展,哪里剑下留情了?”

  高光道:“明明有一招,可把那谭三成伤在剑下,若非如此。那姓谭的岂肯认输?”

  黄荣道:“龙头大哥这份气度,实叫我等佩服的很,动手相搏之中,仍是不肯随便伤人。”

  左少白心知难以解说清楚,索性不再答话。高光突然想起放在那关王爷的兵刃,说道:“听那黄天奉的口气,正有着不少武林高手,齐来岳阳,咱们只怕难免受人误会,有得几场架打,得早些设法把兵刃取回来才是。”

  左少白点头道:“好!那女子既是不肯派人送来兵刃,咱们只有自己去了取了。”

  黄荣道:“咱们连日跋涉,该好好休息一下再去不迟。”

  左少白缓缓把长剑还入鞘中,道:“高兄弟最是辛苦,还望好好休息一会。”

  高光道:“我很好,不劳大哥挂心。”

  左少白道:“此番再去关王庙,只帕是难免得有几场恶战,还望两位兄弟多多保重。”

  两人应了一声,各自选了一处座位,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起来。直到四更左右,左少白才挺身而起,取了些散碎银子,放在桌子,叫醒了黄荣、高光,低声说道:“天下群豪,都把咱们和那‘仇恨之剑’连在一起,在未确实找出那‘仇恨之剑’的真凭实据之前,只怕咱们很少有解说的机会。谭三成虽是败在我的剑下,但他仍是误认我们和‘仇恨之剑’有关,临去之际的两句话,已隐隐指说我是主持那‘仇恨之剑’的首脑人物。”

  黄荣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大哥说的是,看来这些误会,已不是口舌所能解释的了。”

  左少白道:“误会咱们的,并非是一二江湖人物。影响所及,整个武林同道,都将和咱们为敌作对,唉!我害怕泄露出身世之密,用心也就在未查明真象之前,不愿和天下武林作对,想不到这番心机,竟又是白费,为了那神秘莫测、诡奇、飘忽,但却与咱们不相关连的‘仇恨之剑’,竟又把咱们牵入了天下皆敌的是非漩涡之中。”

  高光道:“大哥不用生气,天下有这么多胡涂之人,大哥又何苦多存那恻隐之心。”

  左少白道:“不论一人武功如何高强,也不敢唯吾独尊,傲视天下无敌……”

  他不容两人接口,又道:“因此,要使两位兄弟,多多辛苦一些。”

  黄荣道:“大哥叫咱们赴汤蹈火,也是该万死不辞,如何说得‘辛苦’二字?”

  左少白道:“从此之后,咱们兄弟,不能再在客栈之中落足。”

  高光道:“为什么?”

  左少白道:“因为客栈之中,耳目混杂,其间必有武林之人物派的眼线,咱们如果住在客栈中,行踪自是难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