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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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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一顿,接道:“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也别想让我说出一点秘密来,我刘瞎子眼黑心不黑,事先说明白,我这把匕首通体有剧毒,见血封喉,原来留作为我那左大哥报仇之用,但你们既然找上门来,那是更好不过,如若我打你们不过,这把毒刀,就是我自裁之物!”

  左少白道:“老前辈请放下兵刃,咱们推心置腹开诚布公的谈谈。”

  刘瞎子道:“不用谈了,我已知你是谁。”

  左少白暗暗忖道:这人双目难见景物,偏是又这么认定死理,当下说道:“老前辈认为我是谁呢?”

  刘瞎子道:“我虽不知道你的姓名,但却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哈哈,想从我刘瞎子的口中,掏出什么消息,那是白费一番心机了。”

  高光双笔一顺,怒道:“好啊!瞎老儿!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胡涂的人。”正待出手,突听左少白叹息一声,道:“高兄,此事怪他不得,不用逼他了,咱们走吧!”

  刘瞎子冷笑一声,道:“你们再去多请些高手来吧!就算是来上一百一千人,我刘瞎子也是一样的不放在心上,哼哼,大不了是一条命。”

  高光愤怒退出,招呼黄荣,一齐离开了荒凉茅舍,说道:“这瞎老头子,老的胡涂了,硬是不信盟主的身份,他不想想,天下哪有冒充别人儿子之理?”

  左少白道:“适才听他之言,似是和先父交谊甚深,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知白鹤门下的武功,那是难怪他要怀疑了。”

  高光道:“难道咱们就这般罢手了不成?”

  左少白道:“唉!眼下他已把咱们看成了不世之敌,如想取信于他,实是困难无比,别说他是先父的故友,就是和先父毫无交情,咱们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逼退死他,何况此事屈不在人,想不到一日之差,竟造成这大憾事!”

  黄荣道:“盟主见解精辟,调查细微,胸襟气度无一不使人心折;但人心难测,难道不会故意装作么?”

  左少白又道:“看他形色的激忿,决不似伪装做作,只有另行筹思一个法子……”

  高光突然接道:“我瞧那瞎老头老奸巨猾,八成是假装的。”

  左少白道:“江湖险诈,咱们固然是不得不防,但那刘瞎子却不是险诈之人。”

  他幼小饱经难险苦难,流亡天涯,小小心灵中历尽了悲欢离合,酸甘苦辣,这些磨折苦难,使他有了较常人为早的成熟,也使他养成过人的辨识善恶之能。

  那高光为人看上去奔放粗豪,不善心机,但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摇头说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那遗物既然对盟主重要无比,岂可就此放手,不如咱们在附近隐藏起来,暗中查看那刘瞎子的举动,再作决定如何?”

  沉默了很久的黄荣,接口说道:“此计虽佳,只是大耗时间,兄弟愚见,不如先使他失去反抗之能,生擒了他,然后再设法迫使他说出经过,那时,他纵想一死了事,也是有所不能了。”

  高光一挑大拇指道:“高见高见,这法子当真的不错……”

  忽然一皱眉头,又道:“不行,不行,兄弟和他动过手,实是一位劲敌,黄兄和兄弟都无法擒得住他,盟主武功虽高,也是难在一招之内,点中他的穴道,使他失去反抗之能。”

  黄荣接道:“不错,那刘瞎子的武功,虽然难是盟主之敌,但决不在咱们兄弟之下,但左老前辈的遗物,又和盟主的关系重大,咱们势在必得,说不得只好随机权变了。咱们三人调匀真气,闭着呼吸,重行潜入那刘瞎子的茅草棚中,各自选择一个方位,藏起身来,然后出其不意点了他的穴道。”

  左少白道:“兵不厌诈,手段虽然有欠光明,但也算不了什么,只是他乃先父故友,如何能这般对他?何况他颇有风骨,如他坚不吐露,又当如何?”

  黄荣沉吟了一阵,道:“如若此策不可行,那就只有软求一途了。”

  左少白道:“先父昔年,不肯传授我白鹤门下武功,至使我不知本门中救命三招,自是难怪他生出疑心,眼下紧要的,是如何让他相信于我?”

  高光道:“我瞧是没有法子,那瞎老头固执得很。”

  黄荣忽然一拉左少白,低声说道:“有人来了,咱们快些藏起身子。”

  只听得得蹄声逐渐行近,一匹白色高大骏马,缓缓放步而来。

  马上是一位身着华衣的少年,二十四五的年纪,面如冠玉,眼似朗星,马鞍上挂了一柄长剑,红色的剑穗,随风飘飞。

  只见那骏马行到刘瞎子的茅舍外面,突然停了下来,四面望了一眼,缓缓下了马背,直向茅屋中走去。

  黄荣低声说道:“这人华衣骏马,一派富家公子气质,何以会光临那刘瞎子的茅屋?咱们瞧瞧去吧!”

  左少白道:“行踪确有可疑,但他神定气足,分明是个身负上乘武功之人,咱们如若追踪而去,只怕要被他发觉。”

  高光道:“盟主如此多虑,岂不是永无成事之日,在下之见,纵然被他发现,也不要紧,还是过去瞧瞧的好,也许这人就是那骗取刘瞎子保存遗物的人?”

  左少白道:“好!有劳两位在此相候,我去瞧瞧,如若我被发觉,甚至闹翻动手,两人亦不要过去相助,想法子追查他落脚之处就是。”

  黄荣道:“好,但我和高兄也分开去,设法查他的落足行踪。”

  左少白一提真气,疾掠而出,落在路中,又缓步向那茅屋走去,将近茅屋,突然转身一跃,斜斜飞出了一丈多远,伏身在竹篱之下。

  探首望去,只见那华衣少年正和刘瞎子站在厅中说话。两人似是在商讨一件事情,左少白凝神听去,隐隐可辨语声。

  只听那华衣少年说道:“……既已交出遗物,何必还要守住这一片荒凉的茅屋?”

  刘瞎子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请上覆令师,就说我活的很好!”

  华衣少年道:“此事一旦泄露出去,整个武林上,都将和你结下了深仇大恨……”

  刘瞎子摇头接道:“令师虽出于一片好心,但我已过惯了这等清淡生活,如若迫我离去,还有些不便之感。”

  那华衣少年还待开口,却被刘瞎子推出了厅外,呀然一声关上了木门。那华衣少年望着木门,长长吁一口气,缓步退了出来,跳上马背,放辔而去。他来的很慢,去势却快如飘风,眨眼之间,走的踪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