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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⑦》第二六七回 玉虎吐灵音警禅心降魔凭定力 毒龙喷冷焰伤恶怪却敌运玄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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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运用玄功,将手一指,将佛光飞向光层外,压力果然减轻了些,心中微喜。正欲以全力施为,妖似觉佛光威力较大,当中两首便不再争,一齐狂喷绿气,裹定光幕,朝口猛吸。阿童试出那绿气不似预料那等厉害,心便放宽许多。见此情形,正合心意,便不再强抗,反把佛光连同光幕一起略为缩小,表面故作不支。等缩小了十之一二,光幕已经迫近众人坐处,冷不防突用全力施为,佛光、宝光同时暴长,本意想将妖丹气震破。只见数十百丈金光、宝霞暴长急涌中,耳听妖连声怒嗥,绿气首被震破,脱了束缚,一片碧光闪过,妖全身忽隐,不知去向。

  阿童自以为得计,心想:“众人不该胆怯谨慎过度,一味防守,不敢反攻。方才如若合力抵御,或将光围缩小,索性任其吞入口内,再照前策,合力施为,当中怪头必有一个震成粉碎,给妖一个重创,岂不也好?如今妖逃去,必又是逃向平台养伤,复原再来,未必再肯上当。似此相持,真不如趁其负伤未愈,乘胜赶去,合力与之一拼呢。”

  越想越觉有理,正要告知众人吉凶有数,株守无益,不如试上一试,不行再说。忽然发现光幕加大之后,并未缩小还原,四外一片混茫,先前所见仙山楼阁,翠峰琼树,以及对面妖所居的金庭玉柱,宫殿平台,全都不知去向。仅看出连人带光幕,落在一个极大的山顶之上,地势十分平坦。同伴九人,相隔均在十丈以外,仍按九宫方位跌坐,每人身前神香多已点燃。细查人数,只有钱莱不知去向。

  阿童正在惊疑,忽听金蝉用传声急呼道:“小神僧,你适才已为妖所愚,我们此时身入危境,形势比前更加凶险,多半自顾不暇。处境更是艰难。所幸我在光幕暴长之际,突然警觉,防备尚早。灵峤三仙所赠玉虎甚是灵异,在危机一发之间,忽吐人言。才知甘碧梧仙子早已算就今日之事,虎口内藏有仙符留音,到时自生妙用,将妖元灵隔断,只被乘隙侵入一些,不能尽发它的凶威。而那毒龙香专制这类前古精怪。休看妖玄功变化,邪法极高,一闻此香,便昏昏如醉,有力难施。只须挨上十多日,救兵一到,立可无事,化凶为吉了。无如此香少了一枝,上来错了主意,不该令灵奇镇守中宫,你又轻敌,未与合坐。钱莱虽然无香,但他家学渊源,又服过玉莲仙实,尚可无害。

  就这样,为防万一,已在妖暗用大挪移法分化我们之时,看出破绽,行法藏起。我们十人,只你处境最险。幸仗各人法宝、飞剑,连同你那佛光,均具极大威力,防御严密。妖仅能用那一丝真元之气,里应外合,不能全身入内为害。只要不为它幻象所迷,便可渡此难关。此时外层宝光万万不能再行移动变化,以免又中暗算毒计。等我说完,速将佛光收回防身,运用佛家金刚天龙禅功入定。不论有何身受,全置度外,自可无害;否则,就不免吃它大亏了。此时谁均不能分神他顾,我这次说话也是万分危险。只为你我患难至交,誓共安危,此虽是你应有魔难,但我弟兄蒙你纤,尊下交,数十万里同舟相助,宁遭苦难,也无坐视之理。也许本门千里传声之法,全凭心灵运用,不致为此数言受害。即使不然,陪你受罪,也较心安。为此犯险相告,望小神僧千万留意才好。”

  阿童闻言大惊,当时醒悟过来。因听金蝉说到未两句时,似颇惊慌,料他为了自己受累,关心着急,回间已无应声。只听石生传音急呼。叫、神僧急速自顾。此时妖初闻神香,灵奇防你准备不及,又将宝鼎内的神香大量发出,妖骤为所中,以致邪法尚未发动。我也不能多说了。”

  阿童知金、石二人以前情分最厚,未下山时,灵感便自相通,石生必听自己发问不已,恐其两误,也学金蝉犯险警告。自己已为妖邪法所乘,危机四伏,如何还敢大意?心中一动,忙把佛光收转。刚把全身护定,忽然机伶怜打了一个冷战,知道不妙,忙即按照师传运用禅功。满拟金刚天龙等禅功一经运用,万邪不侵。哪知妖一丝丹元真气,已在阿童先前收发佛光之际乘隙侵入,附向身上。不特阿童本人,连众人也同被幻象分隔,满布危机。道心稍不坚定,立即飞出光幕之外,自投陷阱,连元神也休想保全。不过众人防御得严,当妖现形,用幻象愚弄诱敌时,紧守师言,置之不理,未为所乘,比较好得多罢了。阿童邪气已经上身,禅功怎能如意运用。如非金、石二人为友忠义,犯险警告,有了戒心,又仗佛光紧护本身元灵,直是万无幸理。就这样,阿童身受已是痛苦万分。

  原来阿童所习乃是上乘佛法,功候虽还不到,毕竟名师传授。本身福缘根骨既厚,用功又极勤奋,差不多已得白眉真传十之七八。平日一经入定,便如一粒智珠,活泼泼地返照空灵,心如止水,不起一丝杂念。这时却是不然。先是心乱如麻,不能返虚人浑,物我两忘。等到勉强将心定住,身上又起了诸般痛苦,疼痛麻痒,同时交作。再试往外一看,先前所见同伴一个不在。跟着,现出奇异微妙景象:不是眼前珠茵绣榻,美女横陈,玉软香温,柔情艳态,秋波送媚,来相引逗;便是赤身玉立,轻歌曼舞,皓体流辉,妙相毕呈。舞着舞着,忽然轻盈盈一个大旋转,宛如飞燕投怀,来相呢就。随闻一缕极甜柔的肉香,沁入鼻端。那又凉又滑的玉肌更是着体欲融,荡人心魄。面红体热,心旌摇摇,几难自制。如在方才,阿童必当妖幻化美女,必以法力抵御降魔,中它圈套无疑。此时已知身人危境,一切见闻身受全是幻景,稍一镇压不住七情,立为所算,只得任其偎倚,不去理睬。不料对方得寸进尺,竟把丁香欲吐,度进口来,立觉细嫩甘腴,不可名状。香津入口,又起遐思,心神一荡,抗既不可”

  守又不能。自知危机瞬息,稍懈即败,哪敢丝毫大意。没奈何,只得听其自然,只把心灵守住,运用玄功,勉强压制心情,不为所动。总算以前根基扎得稳固,有时居然在万般为难之下,入定起来。心智刚一澄清,幻象齐化乌有,越知只有定力诚毅,可以战胜邪魔,越发加紧用功,不敢丝毫懈怠。

  无如邪气附身,虽仗佛光法力,不曾侵害真灵,但是妖神通广大,诡诈百出,所用邪法变化无穷,女色不能迷惑,又生别的幻象。由此起,又变作大风扬尘,罡风刺体,吹人欲化,七窍五官皆被堵塞,几乎闷死。跟着,又是骇浪滔天,海水群飞,身陷汪洋万顷之中,压力绝大,身子几被压扁,海水如百万钢针一般满身攒刺,奇痛无比。刚刚忍受过去,又是千百火球当头打到,互相一撞,纷纷爆炸如雷,化成一片火海,人陷其内,毛发皆焦,周身皮肉烧得油膏四流,焦臭难闻,痛苦更不必说。阿童定力本强,已经醒悟前者俱是幻象,先还咬牙忍受。后来索性拼受诸般苦痛,千灾万难,认作当然,只把本身元灵牢牢守定,一毫不去理会。

  每经一次苦难,无形中道力随以加增,只一入定,便即化解。可是每换一次花样,所受也更残酷。先还要受上好些时苦痛,才能躲过一难,刚刚安宁,心神又把握不住,禅功稍一失调,危害立即上身。最厉害是一面受着苦难,心神还要摇荡,似欲飞扬出窍,不知要费多少心力,才得脱险。总是宁息时少,受苦时多。到了后来,痛苦虽然逐渐增加,解除却比先前容易,渐渐安宁之时较多,痛苦之时越少。虽幸最危险的关口已渡过一大半,但是这类风火炮烙之刑,虽然是个幻象,事过境迁,人还是好好的,若无其事,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但当其入幻之时,那罪孽也真不好受。似这样百苦备尝,也经过了好几天,除本身元灵未受动摇外,心身实已疲惫万分。

  妖见阿童小小年纪,连经邪法侵害,毫不为动。到了后来,元灵忽然出窍,由命门中往上升起,被一股祥霞之气冉冉托住,跌坐其上,离头只有尺许。以为对方肉体受不住幻景中磨折,元神已受摇动,离开本身,不过根器道力尚还深固,未受迷惑。立意吸取到口,正在加功施为。哪知阿童千灾百难之余,竟然大彻大悟,已超佛家上乘正觉,物我两忘。元神出窍以后,便静静地停在头顶上面,仿佛具有金刚降魔愿力,一任妖邪法危害,千变万化,直不能动他分毫。妖素性凶横刚愎,想到的一定要做。虽看出阿童元神宝相庄严,神仪莹朗,并且元神已经离体,痛痒已不相关,情欲十三魔头全都无法侵害,但到口馒头,心仍不死,正以全力运用,志在必得,哪知上来便遇见这么一个定力最高的对头。这一耽延,便经了好些时日。等到发现事不可能,转向别人进攻,余人已悟出毒龙神香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