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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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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海天目注宝象法师、说道:“晚辈江海天,诚心向前辈高人讨教,请哪位赐招!”

  宝象法师不想便即接受他的挑战,眉头一皱,正自踌躇,不知要选派谁人出来应敌才好,忽听得一个人冷冷说道:“我再来会一会金世遗的高足,这次咱们可得分个胜负了。”

  只见一个身体魁梧,满面红光的喇嘛僧走出场来,宝象法师大喜,心道:“怎么想不起他。”

  原来这喇嘛僧正是青海鄂克沁宫白教法王的师弟孔雀明伦王。

  白教法王曾经和金世遗打过平手,宝象法师已经知道了的,心想:“孔雀明伦王武功纵然不及师兄,想来也不至于差得太远,说不定可以无需班栋,只是他就可以将金世遗的徒弟打败了。”

  他哪里知道,金世遗现在的武功,比起当年斗白教法王之时,已不知高了多少,而江海天的武功,也已差不多可以与师父比肩了。

  孔雀明伦王两个月之前,曾经与江海天在鄂克沁宫交过几招,随后唐经天夫妇到来,便即罢手,但在那几招之中,却是孔雀明伦王占了上风的,他心想只有两个月的距离,江海天武功如何精进也决不能胜过了他,因而也就不怎么把江海天放在眼内。

  江海天站在下首,双手贴着膝盖,这是以后辈自居,向前辈请教的意思,孔雀明伦王冷冷说道:“不必客气,你亮剑吧。”

  江海天道:“上人未携法杖,晚辈焉敢动用兵刃?”

  识得孔雀明伦王来历的人,听了江海天如此回答,都是大吃一惊,在他们心目之中,江海天年纪轻轻,虽然是金世遗弟子,但能有几年功力?当然是决不能与孔雀明伦王相比。因此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倘若他动用宝剑,或者还可以仗剑护身,不至于输得太惨,如今空手过招,这岂不是要自送了一条小命!”

  孔雀明伦王的教主法杖早已被师兄缴回,他离开鄂克沁宫之后,一气之下,连日常所用的九环锡杖也抛弃了,决心到尼泊尔之后,自立为教主,再觅玄铁精金,打过一条只有教主能用的法杖。其实,即算他的九环锡杖未曾抛弃,他也不愿意用来对付一个后生小子。

  江海天提及法杖,又触了他的霉头,更为愤怒,当下“哼”了一声,心道:“无知小子,狂妄如斯,不叫你当场出丑。你也不知我的厉害!”

  面色一沉,便即伸出食指,向江海天遥遥一戳。

  他们二人相距二丈有余,孔雀明伦王伸指一戳,只听得嗤嗤声响,劲风如箭,直射江海天胸口的“璇玑穴”。孔雀明伦王已练成无形的罡气,可以在数丈之外杀人,用来点穴,那就是最厉害的隔空点穴功夫!

  江海天神色自如,暗暗好笑,却佯作不知,仍然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不敢,请上人先出高招!”

  孔雀明伦王见他兀然不动,大吃一惊,连点十数点,遍袭他周身各处大穴。江海天默运玄功,他的罡气哪能侵入。

  江南嘻嘻笑道:“我的儿子请你指点,你当真就只是指指点点么?”

  姬晓风笑道:“我看你不必装模作样了,还是好好的请我的侄儿指点指点吧!”

  孔雀明伦王老羞成怒,大吼一声,身形疾起,到了江海天面前,一掌便劈过去。江海天翻掌一迎,只觉手心微微一烫。孔雀明伦王以罡气凝聚掌上,比欧阳仲和的霹雳掌和雷神指还要厉害得多,江海天从前和他对过一掌,当时只觉如触烧红的烙铁,但现在只是有点微烫的感觉,这是由于他服食了天心石之后,功力大大增强的缘故。

  江海天只是感到微微一烫,孔雀明伦王却感到对方的内力如潮涌来,竟把他罡气冲得倒退回去,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孔雀明伦王用了十年苦功,才练成这无形罡气,平时唯恨罡气练得还不够强,这时却唯恐它反而伤了自己,恨不得它越弱越好。

  在江海天内力催迫之下,孔雀明伦王的罡气如潮倒退,根本就由不得他作主。不过片刻,孔雀明伦王只觉胸口胀闷不堪,心房似乎随时都可爆炸!

  孔雀明伦王面色铁青,双眼火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大叫一声,忽地用力一咬,咬断舌尖,张开大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劲风疾起,血花溅出数丈开外!

  原来孔雀明伦王为了保全性命,只好自行散功,他咬破舌尖,罡气一泄无遗,这么一来,他的十年苦功虽是毁一旦,但五脏六腑,却不至于因受罡气的冲击而碎裂了。

  江海天避开正面,身形晃了一晃,随即一跃而前,扶住了孔雀明伦王,扫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内,左掌贴着他的胸口,一股真气从他的“璇玑穴”透进去,将他的瘀血化开,也将他的吐血止了。

  原来江海天并无意伤他性命,只是恨他恃强作恶,故而用这个法子,破他的罡气,迫他自行毁去上乘的内功。那颗药丸是金世遗留给他的碧灵丹,是用天山雪莲作主要药材制成的,他仅存一颗,这时也给了孔雀明伦王,免得他受伤太重。

  孔雀明伦王在咬破舌尖,将罡气与鲜血同时喷出来的时候,本来还存着与江海天两败俱伤的念头。哪知江海天的内功实在太高,只不过晃了一晃。孔雀明伦王毒计不逞,自认必死,却不料江海天非但不乘机毙他,反而将他救了。孔雀明伦王对他是又恨又怕又有一丝感激,无话可说,只有神色惨然,跄跄踉踉的下场。

  江海天只一举手,就把孔雀明伦王弄得如此下场,座中各国高手,都是耸然动容,连宝象法师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班栋走出场来,对江海天遥遥一揖,说道:“江小侠神功无敌,佩服,佩服!”

  江海天还了一揖,说道:“微末小技、贻笑大方,还请班大师多多指教。”

  两人相互一揖,江海天衣袂飘飘,头发散乱,身体却兀立如山,纹丝不动。但那班栋却似突然矮了半截。原来他是暗中和江海天较量内功,双方内力发出,班栋禁受不起,只好用重身法定住身形,以免震倒。这座大殿的地板虽然是用坚硬的花岗石铺的,却也经不起班栋的一踏,班栋的双足都踏入了地板之中,因而看起来就似矮了半截。他功力如此深厚,已是世间罕见,但比起江海天来。却又是相形见绌了。

  班栋拔起双足,一声长叹,神色黯然,说道:“不到高山,不显平地,今日来到贵国,始知天外有天。徒弟尚且如此,师父可知。我这点微末之技,妄图与金大侠较量,那真是米粒之珠,要与皓月争光了。”

  他这回是真正的口服心服,说了这话,便即离场。

  江海天连败两大高手,各国武士无不震惊,虽然江海天已经归座,他们也不敢单独出来,向中原豪杰挑战,他们心中均是如此想道:“这姓江的年纪轻轻,已然如此了得。看来中国的武学确是深不可测,难与较量。”

  尼泊尔的武士聚在一角叽叽喳喳的商量了一会,推出两个人来,一僧一俗,披着纯白袈裟的那个高瘦僧人,是尼泊尔旧王从波斯礼聘来的回教高手。法号景月上人;那俗家武士,则是尼泊尔本国的第一高手,名叫孟哈赤。

  这两人走出场来,向冰川天女施礼说道:“请公主出场,我等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