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天女传》152
唐经天道:“是呀,那淡淡的幽香,非兰非菊,真是奇怪透了,我要在默运玄功之后,才察觉出来,你怎么一到狱中就闻到了?”
冰川天女道:“那是因为我自小居住的冰峰之上,就有这种花香。”
唐经天道:“这是什么花香?怎的如此奇特,能令人心神恍惚?”
冰川天女道:“这花叫做阿修罗花。阿修罗是梵语中魔鬼的意思。所以又名魔鬼花!”
唐经天笑道:“如此怪花,确是名符其实。”
冰川天女道:“这花的花香虽淡,但却能以久不散。在花开之时,人一嗅到这种香气,就像醉了一般,但觉心神迷乱,眼倦腿酸,魔鬼花的得名,想是由此而来,这种花只在极高极高的冰峰之上能生长,听说除了我所居住的念青唐古拉山之外,就只有喜马拉雅山的高峰之上才有。念青唐古拉山除了我们一家人外,并无其他武功特异的人隐居,所以我猜想这劫狱的飞贼,定然是从喜马拉雅山这边来的了。”
喜马拉雅山在中国和尼泊尔边境,唐经天失声说道:“难道这飞贼是从国外来的?看他那破壁的功夫,那绝不是中土的武功。”
冰川天女道:“我也是如此猜想,呀,若是从尼泊尔来的,只怕与我也有关连。就算不是为了龙灵矫,我也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了。”
冰川天女想起尼泊尔暴君意欲向自己迫婚之事,心中闷闷不乐,唐经天一路和她说笑解闷,走了一会,忽见雪地有一点血迹,但却又没有足印,血迹渐来渐密,好似两行珠串。
冰川天女叫道:“咦,这血迹是怎么来的?若是人血,除非他有踏雪无痕的功夫,但若有那样好的功夫,又怎能轻易被人打伤?”
两人急忙跟着那两行血迹追去,走不多久,唐经天叫道:“看!”,只见雪地上有两匹僵毙了的马,马鞍被远远的抛在另一边!看来乃是经过打斗,不是突然冻死的。急忙走上去看,只见那匹马的四个蹄子都被削去,遍寻不获,想是被积雪所覆盖了,冰川天女奇怪之极,若然是这两匹马受伤所流的血,雪地上又何以没有马蹄的痕迹?唐经天与冰川天女下马查看,在死马的周围,忽然发觉淡淡的足印,好像并不是一个人的,其中有一对足印特别短小,唐经天叫冰川天女将弓鞋印上去,与那足印的大小也差不多,唐经天道:“这定是女人的足印。”
再看看那倒毙雪地的两匹马,忽地叫道:“这足印是唐老太婆的!”
冰川天女道,“你怎么知道?”
唐经天道:“你看这两匹马比咱们的马矮小得多,但骨骼强健,能在这样的荒原奔跑,当然不是寻常的坐骑。这是川西所产的名马!”
中国的名马,除了西域大宛所产的之外,就以川西所产最为著名,能耐长途奔跑。冰川天女道:“不错,唐老太婆正是从川西来的,但这儿有两匹马,还有一个人是谁?咦,难道昨晚劫狱的是她?这怎么会呀?”
唐经天也有点怀疑劫狱的是唐老太婆了,但再想一想,唐赛花年老体衰,哪有这种破壁而入的功夫?而且狱卒们所说的飞贼体态,虽然人言人殊,但却并无一人说像女子。
冰川天女道:“而且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才现足印?”
唐经天道:“今日之事,怪异极多,我们还是再往前面瞧去。”
跟着那些凌乱的足印再走一会,只见在雪地上隆起的一个小阜,下面又有淋漓的血迹,唐经天叫道:“那是一个人。”
积压雪掩盖在他的身上,只露出半边头面,两人下马急忙将积雪拨开,登时惊得呆了,原来这人正是唐赛花的侄儿唐端。只见他衣裳破裂,肩上有一个血红的掌印,冻得发紫,被指甲掐破的地方,就像刀痕一样。
唐经天道:“心头还有点暖!快拿你那专解奇寒之药的阳和丸来。”
唐经天撬开唐端的牙齿,将两粒丸药和酒灌入他的口中,又以本身功力助他推血过宫,但冻僵已久,哪能实时苏醒。
冰中天女移目四看,忽地一声惊呼,叫道:“经天,你看!”
只见一块岩石上有一道鲜明的拐印,石屑满地,看得出是有人在此剧斗,那铁拐印是失手打在石上的。唐经天一看之下,也是诧异之极,失声叫道:“那是金世遗的铁拐!”
金世遗为何来到这儿?算来他的性命不够一月了,难道是因此而又疯狂?唐端是不是他打伤的?劫狱之事与他有否关连?这种种疑团都是难以解释!只有盼望能够将唐端救活,或者可以稍知端倪。
冰川天女叹口气道:“呀,他不去天山,反而向这边走,那岂不是背道而驰?咱们就是寻着他,也难以解救了。”
唐经天黯然不语,用心替唐端推血过宫,过了好久,才听得唐端喉头咯咯作响。
唐经天道:“成啦!”
西藏的长途旅客,多备有好酒在路上御寒,唐经天的马背也有一个装满马奶酒的皮袋,唐经天把酒徐徐倒入唐端口中,过了好一会子,唐端精力渐渐恢复,张开眼睛,叫道:“咦,原来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冰川天女微笑道:“暖和了一点吧?你受的只是外伤,可以放心。这位是天山掌门人唐晓澜的儿子唐经天。”
唐端一派迷惘的神色,望了他们一眼,有气没力的说道:“多谢你们啦。桂姑娘,这是你第二次搭救我们了,真不知该怎样向你道谢才好。”
要知唐端对冰川天女一向倾心,在川西之时,冰川天女为了保护唐老太婆,曾在他家住过几天,唐端就一直想法接近冰川天女,只因自惭形秽,始终不敢表露心事。冰川天女道:“你姑姑呢?”
唐端惊道:“你没见着她吗?”
冰川天女心头一震,道:“是不是金世遗又向你们寻衅了?唉!上次他在你家闹事,我也很觉内疚于心。”
冰川天女还以为是金世遗将他弄伤,心中惴惴不安。哪知唐端双眼一张,却急不可待地道:“你怎么知道金世遗到过这?你碰到他了?”
唐家姑侄,以往对金世遗恨之切骨,一提起金世遗,必然是“疯丐”,“毒丐”的骂个不休,而今却直呼“金世遗”的名字,语气中,也没有半点仇恨,冰川天女暗暗称奇,指着金世遗在岩石之上留下的拐印,道:“你瞧,这不是他使的铁拐?”
唐端惊道:“呀,打得这样激烈,但愿他能帮我姑姑打败那个胡僧!”
冰川天女叫道:“什么,金世遗帮你的姑姑?胡僧又是什么人?”
唐端道:“不错,要不是金世遗,我早已丧命在胡僧之手了。那胡僧就是劫走我师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