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你说说经过?”
“我听见惨叫声,奔了去看,结果一无所见,回头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你杀人,然后,见你走向小姐那边,我正在考虑该现身还是暗中配合,忽然发现那姓蓝的小子出现在尸体旁边,弯下腰不知做了什么,接着,人又迅快地离开,我……”
“慢着!”蝴蝶姑娘抬了抬手,止住彭大姑的活,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马庭栋急问。
“那戴头套的怪人是老人声音,如我猜测的不错,那怪人便是白发老者,蓝石生是他的同路人,他提供了天玄公子的线索,老者却扮演了天玄公子,明里要替你解毒,暗中又做了手脚,使你心神不属,几乎杀了珍珠……”
“啊!”珍珠叫了一声。
“真的会是这样?”马庭栋皱起了眉头。
“事实巳很明显!”蝴蝶姑娘眸光闪动。
“易树生死后变形是他的杰作?”
“恐怕不会有别的原因。”
“他如何使死人变形呢?”目光扫向尸体。
“这是想不通的地方。”蝴蝶姑娘微摇着头,横移两步,弯下腰,仔细观察尸体,好一阵子,才又直起身来,吐口气:“如果我是姓鬼的人,那我会说真的是碰到了鬼,一剑穿心而亡,死人就是死人,没有任何特异的地方,要不就是……”
“就是什么?”
“你杀人时看花了眼。”
这句话,马庭栋当然不会承认,他并非盲目出剑杀人,他还跟对方讲过话,讲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尤其对方那恶毒的言词,深深刺进了他的心。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好,这一点以后再证明,目前我们要对付的是蓝石生和那老怪物,我有个意见……”
“什么意见?”
“篮石生的意图不明,但他并不知道彭大姑已窥破了他的隐秘,现在人都在山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碰上,你不要动声色,必须等他进一步自露破绽,此人年纪不大,但心机深沉,我早就说过的。”
“嗯!”马庭栋点点头。
“记得在鬼宅花园里,他和那老头初次现身,大姑曾偷听到老者对他说的几句话,你还记得么?”
“这……哦!我几乎忘了,记得,老者说:打马崤山、笑傲公侯之期己不远,端看你的作法了……”
“对,就是这几句,目前我们不明白这几句话的含义,但相信其中大有文章,从言词的表面判断,这似乎是一种预期的,或是一种承诺。”
“唔!”马庭栋又点头,心里着实佩服蝴蝶姑娘的见地,她说的是有道理。
“眼前我们该怎么办?”珍珠开了口。
马庭栋心念疾辩:“入山之时,怪事接连发生,先是杜寡妇被杀,后是赵大娘母子失踪生死未卜,白衣女子和另一人曾经现踪,照现在所知的情况判断,那伴随白衣女子的应该就是蓝石生,之后,又有人传声催自己入山,看来易家的别业就是对方的巢穴,如果……”想着,出声道:“我们应该采取主动,不能让对方牵着走!”
“如何主动?”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怎么说?”蝴蝶姑娘抢先问。
马庭栋低低说了几句,然后放大了声音道:“我们立即出山,在此地耗下去没什么意义。”
“马大哥,你先请便,我在山里还有点事要办。”
“有什么事要办?”
“我到山里来本是为采药,跟你不期而遇只算是巧合,药还得要采,咱们洛阳再见吧!”
“那么,我就跟珍珠先走一步了,洛阳见!”说完,抱了抱拳,朝珍珠偏了偏头,转身举步。
珍珠立即跟上。
蝴蝶姑娘与彭大姑各就石头上坐下。
马庭栋走了一段,依依地回头扬扬手,然后加快速度,两条身影迅速地消失。
蝴蝶姑娘手指山潭边的岩头道:“大姑,那株药你去挖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会。”
彭大姑会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岩壁有石洞的这一面难以攀援,彭大姑绕向侧方,不久也告消失。
现场只剩下蝴蝶姑娘孤零零一个人,另外是一具尸体,她怔怔地望着尸体,始终无法相信马庭栋的话,他杀的易树生,但转眼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轻微的沙沙声传了来,她故作不知。声音到了身侧,停止,她扭转身,故作惊惶地道:“是你老阁下?”
现身的是那戴头套的怪人。
“不错,是老夫!”
“阁下不是已经逃走了么?”
“逃走?哈哈哈哈,可人儿,老夫还用逃么,只是不想把事情弄糟而已。”
“什么事情弄糟?”
“这你先别管,可人儿,老夫一见你就投缘了……”
“投缘……怎么说?”
“老夫一生在花丛里打滚,但使老夫倾倒的只有两朵,一朵叫‘无情天女’……”
“无情天女?”蝴蝶姑娘惊叫一声,从石头上滑了下来,睁圆眼望着怪人。
“怎么,你认识无情天女?”
“听说过,她是江湖上百年来罕见的夫人。”蝴蝶姑娘的粉腮突然变白,牙齿咬了又咬。
“可人儿,你是怎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
“嗯!老夫知道你不舒服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不久之前,你在水潭边曾经与老夫以毒对抗,但老夫所用之毒天下无双,你的道行还差些,除不了毒根,不过不要紧,老夫是惜花之人,不会让你遗恨的。”
蝴蝶姑娘竭力平衡情绪,不久,脸色又恢复正常。
“这么说,我是遇上用毒的高手了?”
“可以这么说。”
“阁下还是继续谈花吧,无情天女怎样?”
“天生尤物,造化的杰作,只可惜老夫无福消受。她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有了主,老夫引为终生憾事。”
“噢!”蝴蝶姑娘微微一笑:“另一朵花呢?”
“就是你!”
“我?”蝴蝶姑娘以手指鼻。
“对,你跟她一样美,而且竟然长得很相像,哈哈哈哈,这叫时光倒流,当年名花重现。”
“你阁下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老夫要跟你打个赌。”
“打什么赌?”
“咱们交换毒药,各自服下,看谁的能耐高,老夫如果抗不了你的毒,死了心甘情愿,如果你输了,就得伴随老夫,作衣钵的传人,这公道么?”
“阁下认为我发了疯会答应这种赌博?”
“你会的,可人儿,因为你除了接受没别的路走,哈哈哈哈……”怪人似乎相当得意。
“何以见得我没路走?”
“老夫当场给你证明……”明字声中,一个弹步,右手五指箕张,诡厉无伦地抓出。
蝴蝶姑娘扭动娇躯,挥掌反切对方抓来的右手,怪人的左掌一亮,迎上了反切而来的玉掌,另一只手没停,一下子扣住了蝴蝶姑娘的左腕。
“啊!”蝴蝶姑娘惊叫了一声,失去了抵抗力。
怪人左掌变爪,罩上蝴蝶姑娘的脸孔。
“怎么样,可人儿,老夫的五指只消轻轻一抓,你这副造物主得意杰作的玉貌花颜将变成什么样子?”
“你……”蝴蝶姑娘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哈哈哈哈,赌是不赌?”
“你……把手拿开!”
“先说赌是不赌?”
“赌!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好!你说说看!”
“我有个奶娘现在岩头采药,如果我打赌输了,你阁下可不能为难她,放她走路。”
“可以,老夫答应,决不食言。”说着,收回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丸子,用食中二指钳住,道:“把你的毒药拿出来。”
蝴蝶姑娘用右手摸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药粉!”
“很好,你先把药粉倒在老夫口里!”说着,张口吐舌,准备承受。
蝴蝶姑娘用嘴咬开瓶塞,把整瓶药末全倒在怪人的口舌之间。
怪人收舌,毫不迟疑地吞了下去,然后把药丸塞进蝴蝶姑娘的小嘴道:“吞下去!”
蝴蝶姑娘抿嘴伸颈,把药丸吞了下去。
怪人放开手,后退,目芒连连闪动,头套罩脸,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但蝴蝶姑娘却面露痛苦之色。片刻之后,怪人突地哈哈一笑道:“可人儿,你输了!”
蝴蝶姑娘没开口,粉腮现出了酡红,眸光收敛得近乎呆滞。
怪人急就涧边,掬水漱口,然后又回到原地,阴阴地道:“可人儿,现在你已经是属于老夫的于,哈哈哈哈,天从人愿。”
蝴蝶姑娘痴痴地站着,脸上没任何表情,一个聪慧放荡的少女,突然变成了白痴。
一条人影奔近,是个面目可憎的中年人,垂手肃立。
怪人趋过去,用手指了指潭边的岩头,低低嘱咐了几句。
中年人躬了躬身,迅捷地弹离,怪人朝蝴蝶姑娘招了招手,道:“可人儿,现在随老夫走。”
蝴蝶姑娘可真听话,默然举步。
× × ×
黄昏。马庭栋与珍珠走在山外的大路上,说是大路,其实只不过能容一骑通行而已,两人则可以并肩,好在这是来往山区的路,很少有骑马的人,而行脚的又基于“未晚先投宿”的传说习惯,所以入黑之后,行人也几乎绝迹。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赶路。
天色逐渐暗下来,路成了灰色的影子。
眼前是个岔口,路分成两条,朝不同方向弯了开去,马庭栋比了个手势,两人弯向左边,随即进人路边的林子,稳住不动。
工夫不大,又来了两个人,是两名短打扮的汉子,到了岔路口停住,观望了一阵,其中一个道:“不见影子!”
另一个道:“朝登封方向去不会错。”
原先的道:“为了把稳,我们分头跟踪如何?”
另一个道:“也好,登封会合。”
于是,两名汉子分路奔去。
林子里,马庭栋与珍珠并肩站着。
“马大哥,我们可以回头了。”
“多待一会,说不定还有人来!”
静待了一刻光景。
“回头的路不近,还是上路吧?”珍珠意颇不耐。
“好吧!为了以防万一起见,我们保持一段距离,我在前,你殿后,走在一起的话,你我的身形太明显了,老远就可以看得出来。”
“好办法,走!”
两人先后出林上路,反奔山口方向。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到了赵大娘的住屋之处,这一路倒是平静无波。
马庭栋先看看四周,又侧耳听了一阵,然后开口道:“珍珠,你进屋里去查查看。”
珍珠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然后进屋,不久又出来道:“空的,没半个人影。”
马庭栋道:“有样事奇怪……”
珍珠道:“什么事奇怪?”
马庭栋道:“赵大娘家原来养了两条山狗,很凶的,怎么连狗也失了踪?”
珍珠道:“也许是被杀了。”
马庭栋摇头道:“被杀得有狗尸,对方也不会好心得连狗尸也拖去掩埋,记得我们入山之时,回头发觉赵大娘母子失踪,那时使已没了狗。”
珍珠道:“会不会赵大娘母子带狗避到别处去了?”
马庭栋道:“也不太可能,小宝神智不清,而且他睡的床上留了血。”
珍珠想想道:“这档事暂时不必追究,只要逮到对方的人,一问就可明白,我们还是上山吧!”
马庭栋点点头,两人绕到屋后,从侧面爬登。
× × ×
易家别业,静静躺在山腰里。
马庭栋与珍珠悄没声掩到了屋外,旧地重临,对这别墅的形势已不陌生,马庭栋到窗口窥探了一阵,靠回到珍珠身边,以极低的声音开口:
“里面有灯光,证明有人。”
“我们如何行动?”
“老方法,从后门进去。”
“好!”
两人绕到后门口,先探下动静,然后由珍珠表演她的特技,用刀撬开了门。
“珍珠,还是上一次的方式,你留在外面监视,我进里面去行事。”
“看来我没有还价的余地,你进去吧!”
马庭栋笑笑,拍了拍珍珠的肩膀,然后掩了进去,情形与上次相同,长长的通道,中段一道房门透出灯光,正巧是杜寡妇遇害的那间房,马庭栋夜猫子般迫过去,心里在想:不知里面是什么人,如果只是守屋的小角色,便暂时不打草惊蛇,退出来守伺。
快到门边,忽然听到房里传出人声,看来里面不止一个人,他不能再逼近,因为房里有灯光外射,很容易被发觉,左右顾盼之下,发现隔壁间的房门没关,于是他悄然闪了进去。
房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马庭栋伸手前探,慢慢挪步,他怕碰到东西而发出响声。摸索着,触到一张床,是空的,正挨着板壁,他坐了下来。
隔壁的声音清晰地透传过来。
“可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换了你,应该说是值万金,有了你这只小蝴蝶,老夫这只老游蜂从此要收敛了,你使所有的江湖女子都失去了颜色,啊哈哈哈哈……”
“吃吃吃吃……”女人的荡笑声。
马庭栋登时血脉喷张,每一根血管都似乎要爆裂开来,他听出隔壁是蒙头怪老人和蝴蝶姑娘,蝴蝶姑娘是着了他的道还是故意装作?幸而自己及时赶到。
“可人儿,这里不配你,太粗陋,等老夫事了,要建造一座像皇宫一样的金屋,把你藏在里面,好么?”
“好!”这一声好,嗲得使人骨软筋酥。
在马庭栋而言,这简直是在烈火上泼油,但他要尽力忍耐,现在已面对阴谋仇家,必须步步为营,绝不能让对方有逃脱的机会,这令人发指而又不可思议的太阴谋行将揭晓,真相即可大白。
“可人儿,告诉老夫,你的真名实姓?”
“小蝴蝶!”
“你……”
“是真的,从小人家就这么叫我。”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师父把我带大的。”
“噢!你师父是谁?”
马庭栋立即屏息凝神,注意倾听,他对蝴蝶姑娘的来路可以说一无所知,仅仅知道这个人的表面而已。
“我不敢说。”
“你不敢说?”
“唔!是的,我那师父太凶,她曾经一再交代,不许说出她的名讳,要是违反了准死无疑,她老人家睁眼就会杀人,闭着眼睛也能杀人,总归一句话,她杀人是家常便饭,像捻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可人儿,听清楚,你在山中打赌输了,已经可以算是老夫的衣钵传人,而且老夫也一样喜欢杀人,所以你必须说出来。”
“要是我不说,你……也会杀我?”
“正是这句话!”
“你真的舍得杀我?”
“可人儿,天下有许多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有时候人你必须做你极不愿意做的事,明白吗?”
“不太明白,既然极不愿做就不要做,我就是这样的,从来不免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我所做的,都是心甘情愿,而且是非做不可的事。”
“也有道理,是你的理,不是老夫的理,所以,你还是赶快说出来吧!”
“好,你一定要逼我说,我就说,我师父她老人家叫超生婆婆,听说过么?”
沉默了片刻。
“哈哈哈哈……”怪人狂笑起来。
“你……为什么要笑?哎!你……放开我!”
“可人儿,你为什么不扯别人,偏偏扯上超生婆婆呢?老虔婆没有传人,而且已经入土了,老夫早看出你并末受制,一切都是装的,不过,这并不打紧,你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桌椅碰掩的声音。
马庭栋心头一紧,行动的时候已经到了,迅速地起身出房,缓缓前移,停在侧避着灯光的位置,视线所及的角度,正巧是房里人置身的方位。
怪人仍蒙着头,一手扣住蝴蝶姑娘的腕脉。
“可人儿,我们现在上床。”
“不!”蝴蝶姑娘似乎欲挣乏力。
“不要说不,只消一忽儿工夫,你就会自动脱衣服都来不及,嘿嘿嘿嘿……”另只手伸指在蝴蝶姑娘身上轻轻一点,然后抚向鼓绷绷的酥胸。
马庭栋七窍冒了烟,正待……
蝴蝶姑娘一抬手,自然的反抗动作。
“啊”地一声,怪人缩手后退了两步,面罩眼孔里射出了栗人的厉芒:“小娘们,你还真的有那么几套?”
“好说!”蝴蝶姑娘脸上又有了笑容。
马庭栋本来准备现身出手,一看这情况,反而为之一愕,他更深切地体验到蝴蝶姑娘的确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子,很多行为,常常出人意表。
“可人儿!”怪人似是怒极而笑:“你是在迫老夫使用不愿用的强烈手段,也好……”脚步前挪。
蝴蝶姑娘闪身倒退到房门边。
“别想打任何主意,蝴蝶虽然长了翅膀,但绝对飞不出去。”怪人步步进迫。
蝴蝶姑娘再退,到了房门之外,眼角瞥扫到马庭栋,不由“嗯”出了声,娇躯往侧方一挪。
怪人已到门边。
马庭栋一个大跨步,正对怪人,两眼是赤红的。
“啊!”怪人惊叫出声,向后疾退三步,马庭栋的现身,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把头套取下来,让本人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小子,你在对谁说话?”
“此地还有别人么?”
“你还不配对老夫大呼小叫!”
“你遮头盖脸,是见不得人,而你所作所为是对不得天,今晚本人 要你见人对天。”举脚跨进房门,霜刃同时出了鞘。
怪人再退,背贴板壁。
马庭栋跟着迫进,保持出剑距离。
“再说一遍,取下你的头套!”
“嘿!嘿嘿嘿嘿……”怪人阴笑起来。
马庭栋气极欲狂,寒芒乍闪,霜刃划出,臂长加上剑身之长,恰恰够上部位,不是劈刺,是斜挑,至高无上的剑法,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
头罩应剑而落,怪人显出了庐山真面目,一点不错,对方正是与蓝石生一道的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阴狠地瞪着马庭栋,上次在鬼宅花园,只是远远照面,印象并不深切,现在是面对面,情况便不同了,这老者脸色呆滞,红而不润,唯一怕人的是那双眼睛,跟受伤的野兽完全一样。
“你现在可以说出来路了?”
“时辰还没到。”
“你要等躺下去才说?”
“小子,你办不到!”
马庭栋心念疾转:“这老者除了在洛阳鬼宅乍现之外,可以说素昧生平,而他施展阴谋的动机是报仇雪恨,这从何说起?现在对方可以说已在掌据之中,杀他很容易,但必须乘他能开口的时候把真相弄明白……”
“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
“不错!”
“跟本人?”
“对!”
“我们彼此素昧生平,这仇从何结起?”
“时辰到了你小子就会明白。”
“可是你的最后时辰已在本人掌握之中,你不怕没再开口的机会?”
“这种事下会发生。”
“意思就是说,你现在什么问题也不回答?”
“你小子完全说对了!”
“那好,本人给你一个证明!”手臂一振,霜刃闪电划出,用的是铁匣血书所载的那一式无敌剑法,霸道无伦,但马庭栋有所保留,他希望能留下活口。
“哇!哇!”
咋是板壁劈裂的声音,惨叫却发自女人之口,而且是在板壁的另一面,剑身嵌在裂缝里,刺目的红色从缝里渗了出来。
马庭栋胆裂魂飞,人顿时呆住,蝴蝶姑娘在房外,很可能转到板壁之后,这里面没有别的女人,这一剑八成已要了她的命。
同一时间,数丈之外的壁板一开一合,白发老者已失去了踪影,如果马庭栋决心要他的命而没有保留,他说什么也没逃脱的机会,更想不到的是房间板壁竟然装有机关。
大错铸成无可挽回。
马庭栋脑海呈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