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胜,我为什么这些?还是一句话。我们在赶考。但是,参加考试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老板。老板话的分量重,我们的考试,就可以得高分。我要的是,现在老板面临的形势,不是太乐观。搞得不好,即将到来的省委常委会,他不话。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只有一个议题,就是怎样让老板话的时候,硬起来。
杜崇光不太了解情况,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样?
林志国,确实出了事,龙晓鹏做了一件蠢事。他擅作主张,把陆敏等几个人逮捕了。
卢新华,逮捕也就逮摘了,有什么大不了?
林志国,你得轻巧,有什么大不了。你想过没有?纪委有逮捕权吗?纪委是执行党的纪律的机构,而不是执法机构。既然如此,龙晓鹏哪来的逮捕证?问题就在这里,根本不拥有逮捕权的龙晓鹏,却签发了几张逮捕证。据现在已知的j肖息,这几张逮捕证,根本没有得到检察院的批准。这种事,如果没有人追究,也就不算个事。可是,那些人会不追究?他们肯定早就巴不得我们出错,一旦出错,他们就可以抓住把柄。如果是我,我肯定抓住这个错误,将整件案子撤销,那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释放黎兆平。只要黎兆平出来,我们手中所有的牌,全都出完了,剩下只有被动挨打,根本没有回手之力。
齐天胜,志国的基本是事实。为此,老板有两点指示,第一,设法找到龙晓鹏。
他刚到这里,林志国打断了他,,去哪里找?我打了几个时电话,不光龙晓鹏关机,他那个组的所有成员,全都关机。我敢,龙晓鹏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躲着我们,争取这个时间差。
齐天胜,虽然龙晓鹏有意躲着我们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我们还是要朝这个方向努力。我已经作了一些布置,安排了一些人去找龙晓鹏和他的专案组。找不找得到,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只能作这样的努力,希望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下面,我一老板的第二点指示。老板要求我们,尽管拿出一个预案。要求把各种可能都想到,针对每一种可能,要有具体应对的办法。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没有办法解决这次危机,结果可能很惨。
林志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龙晓鹏在关键时刻会来这一手。现在,我们完全陷入了被动。如果想变被动为主动,只有一个办法,释放黎兆平。
卢新华,那不行。黎兆平这个人,活动能量非常大。就现在这种局面,我们都穷于应付,黎兆平一旦出来,肯定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那时,我们就更被动了。
杜崇光也,是的,你们可能不太了解黎兆平这个人。他有钱有势,无所顾忌。如果死缠烂打,谁都不清他会闹出什么事来。
林志国,就算他能量再大,能闹出什么事?所有一切,都是龙晓鹏闹出来的。龙晓鹏既然任意胡为,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有一句话怎么的?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我觉得完全可以改一改,官场有风险,入仕需谨慎。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充分的思想;隹备,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风险。龙晓鹏为什么自作主张干出这种蠢事?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承担任何风险。
杜崇光,你明知道他不想承担风险,还想把他推出去?他如果将一切都抖出来.怎么力、?
齐天胜,那恐怕也由不得他吧。
杜志国,所以,第一预案,尽快找到他。如果在事情彻底恶化之前找到他,将他逮捕的四个人放掉。能够达到这一步,黎兆平放不放,可以缓一步,形势的发展,再作决定。但案子必须换人,龙晓鹏这个人,我们不能再信任了。
齐天胜,这是预案之一,你们两位的意见呢?
这是最好的结果,杜崇光和卢新华,都没有意见。
杜志国接着,第二预案,如果他们采取了某种行动,比如,他们成立了调查组,对这件案子进行全面调查。那时我们找到了龙晓鹏,就动员他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承担。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答应他一些条件。同时,将所有人释放。
卢新华问,如果龙晓鹏不同意,怎么办?
林志国,那就比较麻烦了。网络中有个防火墙概念,龙晓鹏就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火墙。就目前的形势来,这道防火墙显然是出了问题。虽并非完全失去了防范功能,却也可以肯定,由于结构性错误或者程序性错误,防火功能已经大大减弱。这道防火墙,能用不能用,我们现在都无法估计。万一这道防火墙出了问题,我们大概需要另一道防火墙。也就是,我们之中,肯定得有人做出牺牲。我估计,老板之所以要我们做预案,真正要预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案。
所有人都愣住了。人们之所以努力地做一件事,是希望从中得到好处,绝对不会想到牺牲自己。尽管他们都知道,林志国的话是对的,无论如何,都得丢卒保帅。在明显处于败局的时候,丢卒保帅,是各方利益最大化的惟一途径。问题在于,帅只有一个,卒却有一大堆,到底应该丢哪个卒?没有人愿意自己是那个被舍弃的卒,更希望这件事由别人来干,自己仍然有机会坐享利益,甚至还梦想着利益最大化。一旦得知自己将会被牺牲,立即就会想到逃走。
林志国见大家都不话,便又,你们知道什么叫防火墙吗?防火墙,是消防的一个概念。大火烧起来的时候,由于火势太强太猛,一般的手段,根本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这时候,人们便会在火势必经而未经的某一处,开辟一条隔离带,将那里所有的可燃物,全部清除,使得大火烧到那里时,由于没有可燃物,自动熄灭。这个隔离带,被称为防火墙。要建这样一道防火墙,就必须开辟一条隔离带。开辟这条隔离带,肯定需要舍弃一些东西。
卢新华,你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去牺牲怎么样?
林志国,如果需要,我必须牺牲。这就是我当初选择这条路所应该承担的代价。不过,就算我想成为这道防火墙,大概也不起作用。就算龙晓鹏最终要找替死鬼。大概也不会找我。
齐天胜,好了,你们别争了。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站出来的。
杜崇光,齐秘书长。那你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齐天胜,那你们告诉我,如果我不牺牲,能有什么好办法?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仔细想过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把老板推出来。可这件事,不是一般的事,除了我,你们哪一个站出来,都不能令人信服。我的身份毕竟不同,我是政府秘书长。我可以,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不过,我要把丑话在前头。真到了那一天,我其实是在替你们顶罪。我一旦站出来,损失有多大,你们是清楚的。我的损失,要从你们身拿回来。你们如果不讲义气,那就别怪我不够朋友了。
卢新华立即,秘书长,你这是哪里话?我是不讲义气的人吗?你放心,我绝对有数。
杜崇光也连忙,老齐,你放心。有我们,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赵正全,空口无凭,立字为据。要不,我们签个字,给秘书长拿着,这样.秘书长就可以放心了。
他这话一,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全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赵正全,谁翻:不明白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
齐天胜心里自然清楚,如果有这样字据,对自己自然有好处。但某些事,是你的好处,就是人家的坏处。人家的坏处捏在你的手里,很可能就是你最大的坏处。其中某些人,不:住就想整死你。他挥了挥手,立字据就算了。这件事,以后我们谁都不能再提。我们还是接着谈预案。
林志国,秘书长。坦率地,你会这样,我非常惊讶,也非常敬佩。我心里想的,就是你。只有你,才是最佳人选。你刚才也了,你是政府秘书长,只有你出面,整件事,才能今人信服。另一方面,你的为人最严谨。我可以,整个江南省官场,只有你是最干净的。正因为你干净,就算你将所有的事全都承担下来,最后,大概也就是给个行政处分。换个人,别有这种魄力承担这件事,就算是承担了,大概也需要在监狱里呆年年的。
齐天胜再一次制止了他,,还是预案吧。
林志国,其实,只要有了最坏的打算,预案就好做了。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龙晓鹏不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结果,只能是他来承担绝大部分责任,另一个人承担部分责任。第二,在他们找到龙晓鹏或者事情绝对恶化之前,我们没能找到龙晓鹏。那么,最终结果还是一样,龙晓鹏被他们找到,然后,我们止损。
齐天胜,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卢新华问,你指什么?
林志国,我知道秘书长的意思。龙晓鹏之所以孤注一掷,也正是期望第三种可能的出现,即陆敏等几个人中,有某个人熬不住,坦白黎兆平受贿或者黎兆平哪怕是陆敏行贿的罪证。这正是龙晓鹏铤而走险的依凭。如果出现这样的结果,可以是最好的。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龙晓鹏纪律处分。这样的处分,大概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几个人继续讨论了一段时间,又吃了宵夜,再没有新的提案,齐天胜才总结,我会将今天的预案向老板汇报,今天已经太晚了,大家散了吧。
显然,几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分开的时候,连多余的话,都懒得。
舒彦将黎克接到自己家,严格地,是公公婆婆的家。
舒彦的女儿曹舒红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知道回来的不是父亲就是母亲,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迎出来。出来后恰好见母亲进门,惊喜地叫了一声妈,接着到她身后的黎克,顿时愣住了,,黎克?你怎么到我家里?
舒彦,红红,你认识黎克?
曹舒红,我们是同学呀。不过不同班。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文艺委员。接着,她又转向黎克,颇有些关切地问道,黎克,我听你家里出了点事,你不读书了。是不是真的?
黎克低着头,翻起眼珠了曹舒红一眼,没有话。
舒彦的公公婆婆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见黎克,颇有点惊讶。婆婆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好灵醒。
舒彦便,妈,这是我们家的孩子。是我的儿子。又转过头来,对黎克,叫爷爷奶奶。
黎克听话地叫了。舒彦便对女儿,红红,既然你们是同学,你先带黎克到你的房间去。我和爷爷奶奶点事。
曹舒红的脸顿时红了,紧张地了母亲一眼。舒彦的的心里也同时愣了一下,暗想,难道这两个鬼有点意思?这算什么事?一路,黎克都很拘谨,一言未发。直到在这里到曹舒红,情绪似乎稳定了些,低着头,跟着曹舒红进了她的房间。
舒彦随公公婆婆进了他们的房间。婆婆忍不住,问道,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舒彦,是黎兆平的儿子。婆婆一听,心里有点不痛快,,你怎么把他的儿子带到我们家来了?公公立即制止了老伴,,你别多事,彦子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先听她。
舒彦,今天发生了一件事,他的妈妈被逮捕了,他受的刺激不。我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一个人呆在家里,还不知会l嗣出什么事来,就把他接过来。有时间,我们都多陪陪他,对他的成长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