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露佳生就一张甜巧可人的脸庞,一双眼睛忽闪灵动,脉脉含情,皮肤也特别白,简直就像整块羊脂玉雕出来的一般细腻得看不出纹理。身材苗条,气质典雅,楚楚动人。按说,这么一个姿色上佳的小可人儿,在智商上,不说是混沌懵懂,至少也不该这么聪明吧?但是偏偏,上天好像特别眷顾这个漂亮的姑娘,不仅容貌上乘,而且才华横溢,这就难免会让男人们想入非非了。
看着教室里乱哄哄的情景,张露佳脸上有些尴尬,眉头皱动之间就笑着道:“哪个同学想吃我吃饭哪?那张老师可真是不胜荣幸了!不过,今天咱们的班头儿王子君同学已经给我说过了,他要请我吃饭,你们啊,就不用再起哄了。”
下面的哄笑声,骤然之间停止了。一双双狐疑的眼睛,更是在这一刻朝王子君看了过来。他们本来以为接下来出场的主角应该是石岩峰了,却万万没想到,大家普遍看好的石岩峰居然根本就没机会闪亮登场,倒被这个王子君不声不响的捷足先登了!
石岩峰在李松梅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此时,张露佳的话却好似一面突如其来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这个让他惦记了很多天的姑娘,居然被这个家伙给抢走了!
王子君此时也是一愣,他此时还在矛盾之中,因此,连张天心约两人吃饭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张露佳说呢,没想到,这张露佳在骑虎难下的这一刻,二话不说直接拿自己当了挡箭牌了。
“没事同学们就散了吧。”张露佳冲着王子君点了点头,就快步走出了教室。而那些看向王子君的目光,此时变得更加的尖锐了起来。
“嘿嘿,原来班头儿喜欢不动声色的暗度陈仓啊,嗯,不错,这计谋实施得好啊,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在王子君不再理会他之后,胡慑军就好像和王子君较上劲了,此时摆出一副吟诗作赋的样子,阳腔怪调地说道。
教室里的学员哄堂大笑,胡慑军冲着四周的学员拱手抱拳,好像很得意自己的一番表演,王子君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股怒意陡然升起在心头,一言不发的朝着胡慑军走了过去。
看着王子君朝着胡慑军走了过去,不少人都闭上了嘴巴,更有人感到好似要发生什么,一个个目光紧紧地盯着王子君。
“怎么?想打人吗?是红颜总会遇上知己的,班头儿您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这我就看不起了,有的人哪,干坏事时像一个英雄,干完坏事呢,那就像一个狗熊!”
胡慑军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挑衅,出言不逊的讽刺道。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脸庞道:“班头儿,你要是想打,就朝着这儿打,我还不信了,你真敢揍我!”
胡慑军看王子君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心里还真是想打退堂鼓呢,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胡慑军又怎么能丢这个面子呢?
王子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反问道:“你真的让我打?”
“可不是嘛,只要你班头儿敢,我就给你打,来,朝着这打。”胡慑军说话之间,扬了扬自己的脸道。
“那好吧。”王子君说话之间,手掌瞬间抡起,狠狠的扇在了胡慑军的脸上。这一个耳光下去,来的又响又脆,刹那间胡慑军的脸上就留下来五个清晰的掌印。
“你,你敢打人?老子跟你没完!”胡慑军被王子君的当真出手一下子弄懵了,捂着发热发涨的脸,气急败坏的嚷嚷道。只不过,他嘴上虽然说得嚣张,却不敢扑过来跟王子君较量,对这个家伙他从内心里有点发憷。
谁也没想到此时的王子君竟然会真打,而且打的一点都不留手,一双双眼眸,吃惊地看着王子君和胡慑军两人,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没完?我还给你没完呢,刚才你说的什么话大家都听到了,作为一名党员干部,你信口胡说,随意玷污他人清白,这件事情我看真该在党校说一说,也好让校领导知道知道,你们杜阳市的后备干部后继无人了?居然派来一个素质如此低下的干部!”王子君声调不高,却是分量都在,分寸都有,手指指点着胡慑军的脸,掷地有声地说道。
胡慑军的脸色,登时变得无比的难看,他刚才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图了个嘴上痛快,编排了王子君和张露佳两句。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王子君一个耳光打下去,却是将这件事情弄大了。到时候王子君虽然有些处分,但那是义愤出手,最多也就是一个年轻气盛,需要加强修养而已。而他胡慑军的事情可就大了。别的不说,就冲着他随意编排党校老师的男女关系,那就绝对够他喝上一壶的,别说张露佳在党校之中正得宠呢,就算她是普通的老师,为了自己的颜面,党校这边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一旦党校给省委反应上去了,那省委组织部肯定要针对此事做出回应,到那时候,不但是他,恐怕整个杜阳市委都会受到严厉批评。这么一番折腾之后,那他这个马蜂窝可就捅大了,别说学习之后再进一步了,能不能让自己留在党校继续学习,估计就得另当别论了!
胡慑军的脸色,不断地变幻着,一会红一会白,他在掂量着这之中的轻重,越是掂量,他越是觉得这里面对自己不利。
胡慑军自忖自己是个有远大政治抱负的人,官场上的较量都是虎视眈眈、你死我活的,自己原本就因为这个来党校学习指标让同道中人嫉恨了,万一借机揪住自己的小辫子不放,小题大做,无事生非呢?自己还有大事要做,决不能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其他同学此时看向王子君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以前王子君虽然当了青干部的班长,但是都是一副笑吟吟的小老弟模样,好似什么事情都是笑嘻嘻,但是在这一刻,不少人方才意识到,这家伙脸上的傻气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个心机深沉,出手老道的男人了,原来这是一头深藏不露的笑面虎啊。
更有一些知道王子君身份的,心中更是不胜感慨,能够执掌一方权柄的,大概都有点霸气十足呢。
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胡慑军,王子君冷冷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张舒志的身上:“老张,你不是张辅导员的堂弟吗?怎么,你这个堂弟就是这么当的啊?”
张舒志对王子君没什么好感,对胡慑军也是好感有限,看着两人这幅模样,他正觉得是看戏的时候呢,却没想到,王子君又把矛头对准他了。
听着王子君的诘问,张舒志的心里一阵暗恨,他知道王子君这家伙是想拿他当枪使呢,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想当枪使都不行,谁让他闲着没事就吹嘘自己和张露佳是堂姐弟呢?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表态的话,先不说张家人以后怎么看他,恐怕在党校的这些同学之中,也会有人看不起他,如果真是堂弟的话,又怎么会面对他人对堂姐的污辱一言不发呢?
娘的,反正是痛打落水狗。咬了咬牙,张舒志一个箭步蹿到王子君和胡慑军的面前,一指胡慑军,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竟敢对我姐胡说八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张家好欺负啊,我这就去给你们市的领导打电话,看看他们派来的究竟是什么样人!”
张舒志一出门,本来就有点凝结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凝重,不过刚才还有点忐忑的胡慑军,这一次算是彻底的害怕了。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被张舒志给捅大了的话,那他的前途就彻底的歇菜了!
“班头儿啊,张处长,我错了,我刚才是满嘴喷粪,二位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就饶了我这一回吧。”神色变幻之间,胡慑军猛地朝着王子君两人一抱拳,沉声地说道。
低头服软,这胡慑军真是能屈能伸,他当着如此多的人低头服软,而且白白的挨了一巴掌,这就等于将自己的脸扔在地上让王子君给踩了!而当着如此之多的人,王子君和张舒志如果再揪住不放的话,那就有点逼人太甚了。
这胡慑军还真算是一个人物,凭着经验,张舒志可不觉得他会就这样就将这种事情忘掉了。虽然知道打虎不死必有后患,可是现在他却已经是不能动手了。看着朝着四方露出乞求目光的胡慑军,张舒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实际上今天的事情,我也有点冲动了,咱是男人不要紧,主要是考虑到张辅导员呢,慑军啊,你别跟我计较啊。”王子君那满是寒霜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道。
“没事儿,你这一巴掌把我给打醒了,我再嘴贱也不能开咱辅导员的玩笑啊!我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胡慑军既然已经将面皮丢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尽管脸上的五个掌印还清晰可见,但是脸上却已经笑成一朵鸡冠花了。
王子君温和地笑了笑道:“这件事吧,就咱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家相聚在一起,舌头哪能不碰牙的?有点小摩擦说开了也就算了。不过,我觉得慑军还是有必要给张辅导员道一个歉的,毕竟这关系到人家的名声呢,你觉得呢?”
胡慑军原本想着自己把姿态都低到裤裆里来了,事情也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个王子君偏偏不依不饶,非得把自己弄到混水里淹死呢。为什么非要跟张露佳道歉呢?说个对不起倒没关系,问题是,一旦把这个把柄落到张露佳的手里,到党校培训结束时,党校还要对每个学员写评语的,如果张露佳侍机报复,那就是屎盆子扣头上,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万劫不复啊!
想到其中的险恶之处,胡慑军想一口回绝了,但是看着王子君那不容拒绝的眼神,恐怕他要是一个反对,王子君和张舒志两个人立马就能折腾出个新花样来!
“我……我,那我明天就向张辅导员当面道歉。”胡慑军嘴里就像含了一个大鸭蛋,连说话都有点不痛快了。
王子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张舒志道:“天心要给我接风,咱们一去去吧?”
天心是谁,张舒志自然知道,他没有想到王子君竟然认识张天心,一呆之下道:“你和天心也认识?”
“从小一起玩大的,只不过老爷子来了山省就见面少了。”王子君很是随意地说道。
张舒志虽然很想和王子君一起去,但是想到张天心平时并不怎么待见他,最终还是勉强笑了一下,委婉的回绝了:“班头儿你先去玩吧,我今天还有点事情,等改天我再请你和天心好好玩吧。”
王子君笑了笑,也没有强求。他刚才所说的话,本来就不是邀请张舒志的,他只是想借助和张舒志的对话,将张露佳刚才留下的那一丝影响轻轻地剔除掉了,也给全班的同学表明一下,他和张露佳是儿时的伙伴。
尽管刚才胡说八道的胡慑军被他给掌嘴了,但是这种男女之事,在任何一个无聊的时刻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兴奋剂,捕风捉影也好,添油加醋也罢,很快就会被演绎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了,尽管他不在乎有人嚼舌头,但是,张露佳的感受他却不能不在意一下的。
一场荒谬的闹剧很快就结束了。教室里的学员很快就散开了,不过,所有人在看向王子君时,目光里却有一丝异样和变化。这些在官场里沉浮多年的学员们,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年轻县长身上所蕴含的东西。
和几个打招呼的同学随意地说了几句,王子君就离开了教室。来到路口正要打辆出租车的时候,却见张露佳那辆白色的桑塔纳从路边轻轻地开了过来。
在张露佳那明艳的面孔探出来之后,王子君推开车门就坐到了车上。张露佳此时依旧是刚才的那副打扮,但是此时从王子君所坐的副驾驶位置上看,却更好似一幅画。
“刚才拿你当一个挡箭牌,你不会介意吧?”张露佳在汽车行出了十多米之后,突然朝着王子君一扭头,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到这丝笑容,王子君心中陡然有点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觉得有点痛,不过已经两世重生的他,很快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掩饰了,轻笑一声道:“露佳姐,你只是实事求是,哪里拿我当挡箭牌了?”
“扑哧”,张露佳莞尔一笑道:“你这家伙真是嘴贫哪,好吧,既然你想请姐吃饭,那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谢谢露佳姐,不过这次是我请客,咱们还得叫上一个付账的。”王子君一边说,一边拿出电话拨通了张天心的电话号码。
响了好几下,那边才接了,不过在电话那头,王子君却明显听到了女子的呻吟。已经是过来人了的王子君,当然明白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
西落的夕阳,此时正透过车玻璃展现着他最后一丝的力量。感受着有点血红的光芒,王子君心中暗道,看来,这家伙真是急火攻心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跑到床上去了!
“天心,我已经和露佳姐在路上了,你安排到哪儿了?”王子君这种时候也不多啰嗦,赶紧快刀斩乱麻地说道。
“福德酒楼德福厅,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子君你先陪着我姐坐着,等一会儿我就过去。”张天心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挺利索,但是等到了后面,却有了点喘息,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让他发狂。
“好吧。”王子君说话就要挂电话,就在他从耳边将电话拿起准备挂了的时候,却听电话之中张天心道:“宝贝儿,我……”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王子君心中一阵苦笑,心说张天心这家伙做事还真是有点毛糙,竟然等不及挂电话。
张露佳自然不会知道王子君在电话之中听了一小段春宫戏,在王子君挂了电话之后,她就轻声地问道:“你还约了天心?”
“不是,是他今天到党校找我,约咱们两个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王子君连忙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掉,轻笑着和张露佳说道。
德福酒楼在山垣市也算是有名的酒楼,不但装修得豪华精致,就连穿着绣花旗袍的女服务员,一个个也是苗条多姿,清新喜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之下,王子君和张露佳一前一后走进了福德厅。
在服务员推开福德厅的大门之时,就连王子君也是一顿,这福德厅足足有百十平方大小,一个足够二十个人用餐的大餐桌稳稳的占据着福德厅中心的位置。一个个雕镂着花草龙凤的椅子,在亮丽黑漆的衬托之下,显得高贵而神秘。在那桌子上座的位置之上,更是有一个九龙椅摆在那里。
对于张天心安排这种地方,王子君心里明白他的想法,当下也不客气,很是随意的在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笑着朝张露佳道:“天心这家伙,还真是会找地方啊。”
张露佳对于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很是了解,看着王子君大大咧咧地一坐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就觉得自己的弟弟是怎么也赶不上这个人了。这种感觉,让她既觉得可惜,又有点欢喜。
“他呀,做什么都是大手大脚的,虽然来钱快,但是去得也快。”张露佳爱怜的埋怨了一句弟弟,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菜谱,顺手翻动起来。
就在王子君沉吟着寻找话题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人道:“老窦,这福德厅说什么你也得给我腾出来,我要请客,你要是让我丢了人,你这德福酒楼也就不用开了。”
王子君对于这声音,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论是在江市还是在红玉,这种争夺房间的事情多了去了。张天心在山省也不是无名之辈,既然能够将位置定下来,自然也就有保全之势。
可是当他的目光随意落在对面的时候,却发现本来娇笑不已的张露佳,此时的脸色却变得很是苍白。那本来圆润的脸庞在这苍白之下,更多了一种让人不觉怜爱至极的神色。
莫非,外面这说话之人和张露佳有什么关系不成?心中念头闪动,就听外面那人步步紧逼地问道:“老窦,你别给我吞吞吐吐的,我就看看谁在里面,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随着这话语,房门被猛地推开了,一个身穿着西装的高大男子跨步走进了房间,在那闪耀的灯光之下,这个男人称得上英俊的面容很是有点灿烂,不过那眼里高傲的不屑,却是让人见了就心生反感。
那人在看到张露佳和王子君之后,先是一呆,随即就撇嘴不屑的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在这私会情郎了吧?哼,我说你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之人吧,还成天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那男子说话之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男子的话语虽然充满了讥讽,但是王子君却在这讥讽之中听到了深深的嫉妒,就在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张露佳冷声地说道:“罗昌豪,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滚?嘿嘿,人说女人翻脸无情,果然是这样啊,张露佳,怎么,有了新欢就把我这个旧爱给忘了?!”罗昌豪的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明显的挑衅,好似此时要和张露佳大吵一架一般。
这家伙是张露佳的前夫?这么说,露佳姐居然离婚了?!想到模模糊糊记忆之中的那次联姻,王子君的眉头轻轻地皱动了一下。不过此时,不管这个家伙是谁,王子君都不能让他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呵,小白脸还挺有勇气的,就是不知道你试过没有试过我这骑剩下的婊子的滋味,我可告诉你,小子,在山垣市小心走路摔折了腿。”那罗昌豪朝着王子君挑衅的一笑,然后又笑嘻嘻的朝着张露佳道:“小佳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就快要当爹了,恭喜我吧,哈哈哈!”
“请你出去。”王子君手指着门,冷声地说道。
“让我出去?小白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小子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对我指手画脚的?张露佳,你告诉这小子我是谁,省得他娘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罗昌豪破口大骂之间,伸手就想拽住王子君的领子想要动手。
重生之后,王子君稳当了许多,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想动手的,但是此时,内心里却是忍不住了,正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就听张天心从外面喝道:“罗昌豪,你个王八蛋,想在这里耍威风是吧?来,老子和你单挑!”
说话之间,张天心就好似一头气势汹汹的猛虎,从外面冲了过来,拳头舞动,就要打罗昌豪。
而随着张天心一起进来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他一下子拦到张天心和那罗昌豪的中间道:“两位爷们儿,给我一个面子,咱们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啊!”
那胖子说话虽然满脸带笑,但是动手却是丝毫不迟疑,直接就将这两人给从中间分了开来。
罗昌豪看到张天心,脸色也是一变,对于张天心看得出来有点惧怕,不过这家伙毕竟是个骄傲的人,在那胖子将自己两人隔开的时候,就笑着挑衅道:“小舅子,几天不见脾气见长了,你牛,不过你牛什么啊,我可是你的前姐夫啊,谁让你姐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呢,老子我现在快要当爹了,哈哈哈。”
张露佳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身体更是摇晃得厉害,那饱满的胸脯,更是迅速的起伏着,情绪坏到了极点。
罗昌豪的目光,一直都在张露佳的身上,此时看到从张露佳又羞又气,不由得心中一动道:“露佳啊,你要是真的嫁不出去,还是跟着我吧,虽然没有了名分,但是,你来帮我照看儿子,我还能名正言顺地养着你不是?”
“罗昌豪,你少血口喷人,我姐医院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丝毫的问题,要是有问题,那也是你的问题!”张天心脸膛通红,说话之间,拿起一个碟子就朝着那罗昌豪砸了过去。
罗昌豪躲得慢了一点,被那碟子砸在了肩膀上,随着当啷一声的脆响,那罗昌豪一指张天心道:“小舅子恼羞成怒是吧,嘿嘿,我还告诉你了,老子没有问题,老子就要当爹了,儿子都四五个月了。怎么样,是不是想咬我啊,要咬就伸嘴,老子看看你张天心的牙究竟有多硬。”
张天心此时的目光,就好似一团火焰。如果给他一柄刀,他直接就能够将这罗昌豪给剁巴剁巴切了!不过此时不但那中年胖子,还有几个保安也一起跑了过来挡住了,张天心就是想要冲过去都不行。
王子君伸出手朝着张露佳那摇摇晃晃的身躯扶了一下,就扭头朝着张天心道:“天心,从前有一个猎人枪法很准,百发百中,这一天他打猎归来,满载而归,弹药也打光了,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一只兔子从身旁跑过,本能的抬手打枪,那兔子很快就应声倒地,你知道这猎人明明持的空枪为什么兔子却死了吗?”
张天心不知道王子君为什么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还有心讲故事,一愣之下,下意识的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枪根本就不是他本人打的啊!”王子君朝着张天心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天心不是傻子,相反还是心思灵活之辈,旋即就明白王子君的用意了,很快就笑得前仰后合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猎人也是糊涂蛋,就跟有些人一模一样的,头上明明带了绿帽子了,还高兴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人家抱儿子呢,哎哟,真他娘的可怜哪!”
王子君的笑话并不可笑,但是配合上罗昌豪刚才的话让人慢慢一品,就觉得回味无穷了,那胖老板还好说,脸色严肃不露笑容,可是几个保安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一个个忍俊不禁,生怕自己硬生生憋住的笑一不小心给爆发出来了。
罗昌豪一下子双眼尽赤,他手指着王子君,气急败坏地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不将你的腿给打断,老子就不姓罗!”
“你想要改姓的话,用不着给我说,只要你爹同意,我没有意见,准了!”王子君对于罗昌豪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此时更是不屑地说道。在王子君看来,张露佳能够离开这种人渣,也算是一种解脱呢。
那罗昌豪虽然发狠,但是论起嘴上的功夫,和王子君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听着王子君那充满了讽刺的话语,他虽然恨不得将王子君给吃了,但是光凭他还是不行。
“小子,你给我等着。”罗昌豪狠狠的一甩袖子,扭头就要朝着厅外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有人道:“哪个不长眼惹了罗大公子这么生气啊,我帮你修理修理他。”随着这话语,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
在这一群人中间,站着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身影可以说让王子君有点终身难忘的感觉。看着这神采飞扬的家伙,王子君心中暗道,莫非这世界太小了,不是冤家不聚头么?
正享受着前呼后拥感觉的杨军才,此时脸色也是一变,他没想到竟然在此地遇到了王子君。此时他虽然已经在芦北县确立了自己的权威,但是面对王子君,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点发憷。
“刚才谁说要修理我来着,是李政委你么?”王子君看着那身穿着警服的李全城,冷声地说道。
李全城刚才那一句话不过是讨好这个刚刚接触过的罗公子,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碰上王子君,虽然他很想说一句硬话,但是面对王子君那冷厉的眼神,他的心陡然就有点发颤:“王……王县长,我不知道是您哪。”
虽然同样对王子君心中存着畏惧,但是借着齐正鸿支持已经渐渐地把握住了芦北县权力的杨军才,在听到李全城的回答之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他轻咳了一声道:“王县长,你刚才的招呼错了,现在全城同志已经是公安局局长了。”
虽然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芦北县的干部肯定会被杨军才借故调整,但是此时听到李全城成了公安局长,王子君的心中还有有点冷,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作为公安局长,更应该谨言慎行,杨书记,我这里有客人,就不留你了。”
杨军才哈哈一笑道:“那王县长你忙,对了,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也是老伙计了,你在党校学习,我怎么都要看看你不是?”
杨军才这么说的目的,王子君心中哪会不清楚?他轻轻地看了杨军才一眼道:“不用了,杨书记还是将你的精力都留在办大事上吧。”
本来还准备和王子君撕扯一番的罗昌豪,看着自己邀请的贵客和王子君唇枪舌剑的斗得热闹,也从最初的愤懑之中平静下来。不过,就在他心里猜测王子君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之时,却本能地想起来王子君刚才讲的那个龌龊的笑话。
不是自己开的枪,难道自己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亲自播种的?越想越觉得窝囊的罗昌豪,心里就像积了个难解的疙瘩,怎一个难受二字了得!
“王县长,我正想给您通报一下呢,省里对咱们县将要实施的‘三一五工程’十分重视,目前不但在省畜牧厅立了项,就连省政府也将这项工程列为安易市的十大重点工程之一,我相信,等王县长您再回到芦北县的时候,就会发现芦北县有一个大大的变化了。”杨军才说到三一五工程,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
三一五工程,王子君沉吟着杨军才口中的话题,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却并没有说什么。
“子君县长你就安心学习吧,芦北县的事情有我在呢,对了,等三一五工程得到省里的正式验收之后,我一定会给检察组汇报的,就说你王县长虽然人在省委党校学习,但是依旧不忘芦北县的经济建设,到时候,希望能再给你增点分哟。”杨军才说话之间,就笑嘻嘻的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跟在杨军才身后的那群人此时虽然大多数都低着头,但是王子君却能够认出来里面除了刘传法之外,还有几个局委的一把手,看来,自己走了之后,杨军才对于芦北县的干部进行了大换血,掌控能力又增加了不少。
就在王子君心里琢磨着这所谓的三一五工程的时候,杨军才和罗昌豪等人已经离开这福德厅。不过此时,整个厅中,已经是沉闷至极。
“子君,天心你们两个吃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张露佳此时的眼眸有点发红,说话之间也不等王子君两人同意,就拿起包朝着门口跑去。
王子君朝着张天心看了一眼,示意让他追上去,不过张天心却朝着他一抬手道:“子君,我去白搭,姐姐从小就跟你关系最铁了,我看,还是你去劝劝她吧!”
被张天心如此一说,王子君也只能朝着外面追出去,不过当他走到酒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张露佳的车子开动,没有办法的王子君在拦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就朝着那张露佳离去的方向飞快的追了出去。
山垣市的车此时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张露佳的车却开得不慢,虽然没有跟丢,不过当王子君追上车的时候,那辆白色的汽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叫做尚诚酒吧的门口。
张露佳只是来这里喝酒发泄一下的,心里随即放心了许多,王子君就塞了五十块钱给那出租车司机,就迈步走进了这间放着轻音乐的酒吧。此时的山垣市,酒吧也刚刚兴起不久,布置得很有情调的酒吧之中,此时正有十几个人。王子君在一个角落的座位上,正好看到张露佳,在她的前方,放着一瓶打开的酒。
“露佳姐,回去吧,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这样。”王子君轻轻地坐到张露佳的身旁,轻声地说道。
“子君,我不是为了他,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姐,就陪我喝两杯,要不然你就走你的。”此时的张露佳已经有了一丝醉意。
“一切都结束了……”张露佳静静的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一个摆在超市橱窗里的漂亮的洋娃娃,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抄起那写着一溜洋文的酒瓶子给王子君倒了满满一杯酒。
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轻轻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思索着从哪里开口才好。不过他随意的这一口,却是让他觉得肚腹之中一热,眼里已经泪花闪闪了。这酒的度数恐怕不低,也算是喝过不少酒的王子君对酒的度数瞬间做出了判断。
“咕嘟嘟”,轻轻地咕嘟声中,张露佳已经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干了,怪不得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有了点醉意,原来张露佳是这么喝的。
“露佳姐,别再喝了,你何必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呢?”王子君抓住张露佳那抓向酒瓶的手,沉声地说道。
“子君,你……你别管我,我就想喝点酒。”张露佳细长的手掌一拨王子君的手,又朝着那酒瓶抓了过去。不过张露佳此时拨动王子君手掌时用的力气太大了,在拨动的瞬间,不但将王子君的手掌拨开,还一下子拨到了她自己身上了。
此时的张露佳,身上穿的羽绒服已经脱掉了,墨绿色的小毛衣让饱满的胸脯衬托得鼓鼓的,王子君没有防备的手掌,一下子落在了那左边的胸脯上。
一看落得不是地方,惊得王子君赶忙将手拿开,但是那充满了坚实弹性的感觉,却是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头。
“小坏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原来你也不老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