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兰见到来者,吓了一跳。她原本因为喝了酒脸色苍白,此时更加苍白,准确来说是面无血色。她作为董事长,退无可退,只能直面就是疤脸人,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疤脸人直直地望着张小兰,忽然咧嘴笑了笑。他的脸被一条刀伤分隔开,笑起来时透着诡异,一半脸似乎在笑,一半脸似乎在哭。
看到疤脸人的笑脸,张小兰几乎要哭了出来。
梁期罗跟着杨莉莉来到了办公室。疤脸人猛地回头,目露凶光,指着门口,道:“出去。”梁期罗结结巴巴地道:“你有什么事?”疤脸人上前一步,梁期罗接连退后数步,将站在身后的杨莉莉撞得退出门。
疤脸人伸手拉过房门,猛然地关上。
梁期罗再往后退,这一次将杨莉莉撞得摔在地上。他受到杨莉莉阻挡,身形停下,就用两人推住摔过来的木门。木门力量大,梁期罗又吓得丧胆,两手发软,没有力量。他的鼻子被木门撞上,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他捂着流血鼻子,跌跌撞撞就跑开了,回到办公室,关了门。
杨莉莉拿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刚拨打了11两个号码,手机便被一只大手拿走。杨莉莉恐慌地抬起头,见到了表情平静的侯沧海,如见到救星,焦急地道:“有大坏人,把张小兰关在屋里。”
“是谁?”
“不知道,模样凶得很。”
“有我在,你们不用怕了。”
侯沧海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杨莉莉。财务室门口,梁期罗听到侯沧海说话声音,耳朵紧贴在门口。他听见外面没有声音,拉开了一条小缝。
在屋里,疤脸人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慢慢地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名片,放在张小兰面前。
名片是写着“高州振兴财务咨询公司”总经理张德勇。张德勇终于对着张小兰开口说了一句话,道:“早就听说江南地产掌门人是个漂亮女人,果然漂亮。脸变成我这个样子,就不那么漂亮了。”
他用两根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眼睛如毒蛇一般冰凉,嘴巴却是露出微笑。这扭曲的表情,配上赤裸裸威胁,张小兰下意识用手捂着脸。
门被拉开,侯沧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大踏步走了进来,伸手拿起桌上名片,看了一眼,冷冷地道:“张总,江南地产具体业务由我负责,请到我的办公室。”
虽然侯沧海忘记问“一大恶人”的姓名,可是这人把名字和职务印在名片上,长得又是极端凶神恶煞,不应该是一大恶人,只能是其爪牙。
张小兰见到侯沧海,双腿发软,坐在椅子上。她明白,侯沧海回来,意味着自己安全了,脱离了疤脸人的魔爪。
张德勇仰头,恶狠狠地瞪着侯沧海。
侯沧海没有动怒,冷冷地回看张德勇,没有回避其要杀人的凶眼。他没有意识到,在发怒时,自己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竖立的红色纹路。
“你是侯沧海?”
“我是江南地产总经理侯沧海,张总,到我办公室。”说话间,侯沧海借着身体掩护,摸到一枝钢笔。他经常练习转笔游戏,手指极为灵活,单手将笔盖取了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张德勇约有两三分钟没有说话,如一条沉默的毒蛇。他站了起来,用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喉音,道:“苏希望欠了我们公司二千万,我们明天接手苏希望的建筑公司。”
对方出了招,侯沧海反而轻松了,道:“我们已经解除了与苏希望公司的合作关系。”
“苏希望公司明天必须进场,这是通知你,不是商量。我明天派人与江南地产重新签合同。”张德勇说完这一句,又上上下下打量张小兰,道:“张小兰是董事长,董事长就要懂事,不要忘记我说的话了。”
说完这句话,张德勇想要扬长而去。
侯沧海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道:“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
张德勇道:“你会为这句话后悔。”
侯沧海让开了路,指着楼梯,道:“滚。”
张德勇从腰间摸了一把刀。
他正要挥刀时,一枝打开的钢笔已经停在眼睑之上,稍稍用力就可以刺进眼里。
张德勇眼睛都不眨,身体还稍稍往外顶,一幅滚刀肉模样。
侯沧海没有退缩,笑尖刺在了眼皮上,留下一点污点。他用平静声音道:“你只要手臂敢抬起来,我会刺下去。”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张德勇望着对方眼里闪出的凶光和决心,终于将刀收起。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你死定了。”
侯沧海道:“癞蛤蟆打哈欠,口气真大。”
张德勇目光寻到张小兰,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了几下。
疤脸人走下了楼,站在一楼,打量了办公室环境。他走出办公室时,发动汽车,转个弯,正好看到捂着鼻子在街道上行走的江南地产的软弱男人。疤脸上在侯沧海面前没有占到便宜,心里窝着火,停下车。
梁期罗被疤脸上拦住后,膝盖软得要跪下。疤脸人抢起巴掌,左右开弓,痛痛快快地打了七八个耳光。梁期罗除了鼻血,嘴角也开始流血,脸颊肿得如紫茄子。他挨了打,不敢还手,不敢逃跑,眼睁睁地看着疤脸人扬长而去。
在江南地产办公室
张小兰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侯沧海胳膊,说话时结结巴巴,道:“这人是谁?”
侯沧海道:“他是一大恶人的手下。”
“谁是一大恶人?”
“比四大恶人加在一起都要凶狠的人,这个人只是一大恶人的马仔。”
张小兰呆住了,道:“他们是从哪个地狱钻出来的?”
侯沧海道:“这是一群专门放高利贷的人。苏希望还不了钱,被这群人吓破胆,所以要跑路。这事麻烦了,你回避一下,干脆做一次长途旅行。等你回来以后,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张小兰原本还想强撑,可是想起了疤脸人的凶狠,可怜巴巴地点头道:“那我到哪儿去旅行?”
侯沧海道:“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这一段是时间你辛苦了,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爱的东西。好好玩一阵子,把所有心事都放下。现在,我送你到爸爸家里去。”
张小兰原本想自己走路,浑身力气在刚才对峙中被完全抽空,便靠在侯沧海身体,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