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春风”身穿水葱绿沙裙,双目顾盼生情,瓜子般的脸儿滑嫩光洁,玉脸朱唇,樱口如核桃一般小巧玲珑,秀发散落飘拂,垂于胸前,腰枝不堪盈盈一握,臀部却是饱满得很!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射着成熟魅力的女人。“一度春风”蓝心儿本就是以媚功扬名江湖,她的一笑一颦,举手投足间都有狐媚之气,令人神逛心荡。
韩小铮看了几眼,便不敢再看,找来一张椅子,坐在那儿发愣。
蓝心儿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定,心中暗暗好笑。她自信能将韩小铮擒住,当下也不心急,拴上房门后,陪着韩小铮坐了一阵子,便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掩口道:“好困……”
然后站了起来,从韩小铮身边走过,向屋内惟一的一张床走去。
当她走过之时,韩小铮闻到了一股好闻的体香,不由向她偷眼望去,却见她正慵慵懒懒地向床前走去,身段在薄纱之下,显得那么婀娜多姿,柳条似的小腰更是撩人暇思。
韩小铮赶紧偏过脸来,一阵耳热心跳,他听到了“咝咝咝咝”之声,是衣衫与肉体相摩擦的声音,一定是蓝心儿在宽衣解带。少顷,又听到人睡到床上时的“吱咯之声,大概是蓝心儿已睡了下去。
韩小铮这才敢回过头来,没想到看到的竟是站在床边的蓝心儿,蓝心儿根本没有躺下!
她玩了一个小小的手段,现在,韩小铮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半裸的身子!
蓝心儿娇声道:“想看么?姐姐还有更好看的呢!”
韩小铮只觉心跳越来越快,竟是开不了口,似乎是怕一开口心便跳了出来似的。
蓝心儿不再逗他,轻轻地上了床,道:“如果你愿意,你就在那儿坐一晚吧,不过到时可得把烛火灭了,亮着灯我是无法入睡的。”
韩小铮恍恍惚惚地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随口乱应。
世界静得很,只有烛火的“哔剥”之声,及蓝心儿均匀细切的呼吸声。
韩小铮思绪很乱,他一忽儿想到阿芸,一忽儿想到左之涯,一忽儿想到叶刺……
不知不觉中,他的思路断了,突然产生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一张脸也热得通,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欲念与渴望。
“我是怎么呢?”他暗暗奇怪。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蓝心儿的呼吸之声似乎已响在他的耳边,他的心里,让他心神不定。
蓝心儿“嘤”地一声,然后床上一阵响动,似乎翻了一个身,韩小铮不由自主地偷眼望去,只见蓝心儿一只粉腿已垂于床沿下,皮肤光亮紧绷富有弹性,被衾太薄,掩不住她那起伏凹凸的曲线……
韩小铮的双眼不知不觉中布满了血丝,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倏地,他用力一咬,竟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一股咸咸的液体滑入他的喉中,这使得他有了暂时的清醒。
韩小铮已察觉出有些异常了。可他既没有将酒喝下,又没有吃东西,怎么会着了道呢?
他一轻身吹灭了烛火,因为他想也许自己看不见床上的人感觉会好一些。
但他错了,烛火灭了之后,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非但没退,反而慢慢地膨胀开来,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灵魂与理智!
突然响起蓝心儿的轻轻喘息呻吟声,她似乎在翻滚扭动着……
韩小铮只觉锣脑子“嗡”地一响,已站起身来!他一步一步地向床边走去,走得那么辛苦,因为他在极度的矛盾之中。
当他在黑暗中摸索到蓝心儿扭动着的玉腿中,他的一切自制与努力立即轰然崩溃了,理智在那一瞬间已烟散云散!
韩小铮不顾一切地倒在床上,他听到了一个近乎呻吟般的声音:“你……终于来……
来……”声音便中断了,因为他的双唇已堵了上去!……
清晨,韩小铮被敲门声惊醒,未及睁眼,便已感觉到身边软香满怀,当即想起昨晚一夜癫狂,不由暗自惊讶自己怎的如此孟浪。
敲门声更急。
韩小铮急忙找来-件衣衫披上前去开门。
一个白衣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似乎并未在意这满屋春色艳香,他从怀中掏出一纸薄帛来,递给韩小铮道:“从今日起你们二位依此心诀练习武功心法及剑法,以十日为限。十日之后,我们自有办法来印证,若有怠慢之处,那是咎由自取!”
言罢,立即转身离去,竟不再多言一字!
韩小铮心道:“没想到竟真的让我们习练武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下便细细地将那张薄帛看了一遍,果然是记载着武功心法。看了一阵子,韩小铮已发现了蹊跷之处,原来这武功竟是须得一男一女在情投意合,水乳交融之境下,方能习练。
难怪神手要逼他们成亲!若非在已有鱼水之欢的人之间,又如何能达成那种心有灵犀之境地?
其实即使男女之间再如何地恩爱,若未行周公之礼,均无法真正地相知相觉,这自然是造物主在人类身上设下的伏笔,唯有当阴阳调和之际,人的无穷潜能方能喷薄而出。
故唯有秦晋之好。方能于对方的一笑一颦之细微处洞察出心之所思,意之所动,从而凤凰和鸣。
韩小铮看了片刻,便看出薄帛上所书之武功着实不凡,一些心得似乎有悖常理,可细细思之辨之,却又是暗藏玄机!
他有心要依此习练,可一想到要与蓝心儿合作,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其中几个动作,非男女耳鬓厮磨不能成!何况,此武功心法虽妙,但说不定练成之后,会走火入魔也未可知,否则为何平白无故地让他们这些人来习练?
蓝心儿不知什么时候已起了床,一抱从后面楼了过来,倚在他的肩上娇声道:“发什么呆?咦,让姐姐看看!”
她那温软的胸脯倚在韩小铮的背上,韩小铮身子如触了电般的酥麻,赶紧将手中薄帛给她,免得她纠缠不清,借机一偏身子,挣脱出来。
蓝心儿嗔笑道:“昨夜还那般癫狂,如今却故作君子呢?”韩小铮不由哑然无言,心中暗暗奇怪昨夜怎么会无法自制,竟与蓝心儿有了苟且之事,虽然他未曾听过蓝心儿的艳名,但已看出她一定是生性淫媚之人,不由暗暗叫苦。
蓝心儿很快便被薄帛上的武功所吸引了,看了一阵子,她兴奋地叫了起来:“神手果然言而有信,居然真的让我们习练武功!我们俩还怕不能成为江湖中人人羡慕的一对神仙侠侣?”
韩小铮冷冷地道:“恐怕是魔鬼邪侣吧?”
蓝心儿热情丝毫不减:“侠侣也罢,邪侣也罢,总之我们两人一定是年轻人中最出类拔瘁的。”
韩小铮又向她拔了一盆冷水:“别忘了其他人同样也会得到这份东西的。”
蓝心儿一怔,有些失望了,但很快她又叫道:“如此说来,我们更应该加紧习练!你这人怎么总是如此心灰意冷不求上进?”
韩小铮懒得与她争执,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了。
早饭、午饭,韩小铮又硬撑着不吃,但食物的诱惑对他来说越来越不可抗拒!他不由暗想:“不知其他难兄难弟们吃不吃送来的东西?如果大家都吃了,那么我为何还一个人硬撑着?我的命又不比他们值钱多少,可千万别到死之日还落得个饿死鬼!”
人,其实是很奇怪的,当意志坚定时,你能做到许多事情,可一旦自己松懈下来,为自己找到一个松懈的理由,你便会一溃千里。所以世间最难战胜的东西便是自身的欲念。你克制自己的欲念,便是一种变相的隐形虐待自我。一旦“自救”的心理产生后,就再也无法自我克制了。
晚饭送来时,韩小铮立刻来了一个风卷残云,把蓝心儿的那一份也给消灭了一半。
蓝心儿则在那儿娇笑不已,韩小铮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出尔反尔,但事实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故作不知了。好在蓝心儿还算留了点情面,没有恶语相讽,否则他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还要杀人灭口呢!
待到晚上,那种莫名的骚动又开始袭击着他,这一次韩小铮自然更不能坚持多久,很快又急不可耐地倒进了蓝心儿的温柔之乡了!
第二天他更是不解,暗自怀疑是不是蓝心儿捣的鬼,可逼问再三,蓝心儿矢口否认,弄得韩小铮云里雾里。
第三夜,又是如此!
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显然韩小铮对蓝心儿没有好感,但既然他已阅遍了蓝心儿的山山水水,不期然对她也有了怜爱呵护之心,渐渐地对她不再恶意相向,反倒不时嬉笑打闹,韩小铮自幼不羁,花点子自是层出不穷,把蓝心儿逗得心花怒放,开心不已。
每次嬉闹之后,韩小铮就暗暗惊讶自己为何会如此安于此境,不思脱身之计--事实上他是思索过的,无奈自知武功尚不够足以对抗神手,只好苟且偷生地呆在这儿。
到后来,他又说服自己:“为什么不去习练武功?只要学得薄帛上所载之武功,那么逃脱的机会岂不是大增?”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他能想到这一点,神手一定也会想到这一点,但与其在这儿闲着,倒不如学几式武功。
于是,他便答应蓝心儿一起研练武学,蓝心儿自然高兴。她的悟性是颇高,无奈韩小铮常常心猿意马,心思常常集中不在习武之上,而是思索着如何脱身,所以到了第十日,他们并未将薄帛所载武功全部习成,只练得六成光景。
第十日傍晚时分,照例有人送来晚饭,同时换上一对蜡烛。
奇怪的是,今夜韩小铮却是丝毫无心浮气躁之感。
蓝心儿连日酣战,所以也不勉强,难得有这么一夜闲着,便早早歇息了,韩小铮自然已不再是独自一人枯坐冷凳了。不过,他却没有像蓝心儿那样很快沉沉睡去,而是心思翩翩。
他心想:“幕容姑娘与左之涯同居一室,是否也如我一样已成苟且之势?左之涯乃有妻之人,想必应该能强自节制吧?可怜慕容姑娘还是个黄花闺女,却便宜了左之涯这小子。”想到这儿,他不由心生恨意,忖道:“左之涯你这小子既伤害了阿芸,又沾污了幕容姑娘,虽然她们都不是我的人,可也太便宜你了!”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韩小铮必定会被镜中之人吓上一跳,因为韩小铮此时已是一脸狰行怨毒之色,似乎要择人而噬!
看他那模样,眉目间已颇似阴诈毒辣之人,这种变化是不易察觉的。
韩小铮一边恨着左之涯,一边暗自奇怪自己的心胸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狭隘,其实自己应该明白左之涯是身不由己的。
倏地,一声轻响,一对红烛应声而灭!
韩小铮一惊,立即用脚狠狠地蹬了蓝心儿一下,同时右手向床前的剑柄抓去!
蓝心儿被一脚蹬醒,不明所以,见屋内漆黑一片,还道是韩小铮与她嬉闹,正要大发娇嗔时,却听得一声闷哼,然后便是“哗”的一阵乱响,似乎是搁在桌上的碗筷碟等全撒落地上了!
蓝心儿是久走江湖之人,立即觉察不妙,不及细想,立刻双手一扬,身上的薄衾便飞了出去,同时身子一曲一弹,便如簧般跃起!
“笃”的一声,竟是飞刀扎中床板的声音!
蓝心儿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对韩小铮及时提醒暗暗感激。她的兵器是一管玉箫,可现在怎会带在身上?当下弹身而起之后,立即曲腰拧身,身躯借力一拧,飘掠向窗户过去,那儿放着她的玉箫。
韩小铮伸手抢向自己的“少留剑”时,右手竟碰到另外一只手!他一惊之后很快便醒悟过来,立即曲掌成爪,向对方的脉门扣去。
就在他的手将要扣到对方的脉门那一刹那,他忽然感到对方手中有白光一闪,不由暗叫不妙。对方手中一定有利器!心念一闪,他的右手缩得比伸时还快,右手缩回的同时,他的脚已向桌面底下踢去,他并非要以此伤敌,只听得“呼”的一声,他已将桌上的碗、筷、碟一齐踢得飞起!
在他完成这个动作时,对方已将桌子飞速的推了进来,韩小铮发觉不妙时,已经迟了,桌沿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腹上。这便是蓝心儿听到的闷哼之声的由来!
韩小铮忍着巨痛,一掌扫出,正中一只飞起来的小碟子,碟子受他一击,立即挟着一股冷风,向对面看不见身形的敌人射去!
这一应急之变总算为他赢得了喘息之机,他乘对方闪避之机,虽然看不见对方闪避,但这应是很容易推测的了,韩小铮伸手一操,正好握住了自己的剑。
这一半是巧合,另一方面也与韩小铮以前便常在夜间神出鬼没有关,他已习惯于在黑暗中去判断事物。
当他抓住自己的剑时,立刻感到有一股冷风迎面而来,韩小铮一急之下,剑未出鞘便急速横封,同时单掌一击桌面,身子借力向后掠去!
“当”的一声,兵器相交之声后,是一串耀眼的火花!借着这火花,韩小铮已看清对方身着劲衣,手中所持之剑既沉且长!
同时,他还看到蓝心儿正向窗台上的那根玉箫抓去!
然后一切又重归于黑暗之中!
蓝心儿也已借这瞬间的光亮看到了袭击她与韩小铮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头,她都必须与韩小铮一起将此人除去,如此一来,方能保存自己!
当她的手握住自己的玉箫时,感觉一下子踏实多了。蓝心儿颇为机灵,玉箫抓住之后,立即斜斜飘飞!因为她此时是背对敌人,所以极可能会吃亏。
果然,“嗖”地一声,她只觉自己肩上一凉,大概衣衫已被削去一块了,幸好没伤着,却也惊出她一身香汗。
当下,三人便在狭小的屋内斗作一团。这样的环境对韩小铮来说是有利的,因为他的功力不如他的剑法高超,而在如此小的空间内,又是黑暗之中,功力高低就不是太重要了。
韩小铮以精绝的“少留剑法”对敌,仗着对屋内地形熟悉,倒也应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屋内如此打斗呼喝之声连连,却末见有人过问,显然此人就是“神手”派来的。
韩小铮暗自咬牙切齿地忖道:“好啊,你们人多时我不敢动手,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只要杀了一个,我就够本了!”
想是这么想,但险象环生的反而是他与蓝心儿。蓝心儿的媚人功夫一流,可杀人的武功却是稀松得很。韩小铮不想她死,因为他担心走了一个蓝心儿后会来一个比她更难对付的人。何况蓝心儿对他的确是情真意切,这一点,他能切肤感受到。
所以,他也不忍心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就此死去。
袭击者老奸巨滑,出手之际不断飞脚,转眼间屋内的椅摆设全被踢飞,如此一来便更好一展身手,他的功力在韩小铮之上,便一招紧着一招攻来。韩小铮苦苦支撑,而蓝心儿在边上不时攻上几招,只能算是插科打诨,对那人根本构不成威胁,反倒是韩小铮不时得腾出手来援她一手。
剑气在屋内鼓荡汹涌,让人难于呼吸视听!
“啊哟”一声,蓝心儿哭叫一声,她的腰被袭击者击中一拳,立即一阵彻骨之痛传遍全身,不由大声骂娘!
韩小铮大叫一声:“乱叫什么?快用近日所学武功试试!”
一语提醒了蓝心儿,忍痛掠至韩小铮身旁,互为犄角,并肩作战!
这一下场面改观了不少,两人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默契攻守合体,进退有序,一时威力精进不少,连功力似乎都大有进展!
蓝心儿兴奋地叫道:“早知如此……”
下边的话又被逼了回去。因为他们两人并未将薄帛上的武功完全练成,所以无法达到心神互融互通之境界,数招之后,彼此配合间便有了小小的空档。
对方反应极快,立即抓住这一空档,一番抢攻,竟打乱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韩小铮不由恨得直咬牙,一招“何日重见”攻出后,贴地而飞,伸手在地上一抄,竟抄起一双竹筷!
韩小铮心头一喜,大喝一声:“看镖!”一只筷子便呼啸而出!
这自然伤不着对方,“咯”地一声,筷子已被对方的剑削成数截飞了出去,韩小铮此时已旋至对方的脚下,又是一招“驻马衔杯”,剑身划出一道冷光,直削对方双足!
一声冷喝,那人已飞了起来,韩小铮的剑走了一个空,但此时他左手的筷子又已悄然飞出,不过不是袭向空中之人,而是用剑挥削之下,竹筷断作三段,均射入地面,只露出半截在外。
然后他立即挥剑掠进,直逼对方!
那人不知韩小铮已没下陷阱,以剑相格之后,身形直落而下,突然脚下一疼,不由吼叫一声,又惊又怒,不明就里。韩小铮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剑飞如虹,乘对方身形不稳之际,带出一道血光!
一剑卸下了对方的右臂!
那人发出如兽惨叫,一只脚不敢用力,单脚点地,振臂掠起,想要越窗而逃。
蓝心儿却已从斜刺里施出杀手,手中玉箫一扬,一道寒芒飞出,正中那人胸口!
袭击者低低地“啊”了一声,便滚落下来,将那盆花也带落地上,摔个粉碎。
韩小铮又飞身上前,补了一剑,见袭击者无声无息,方才真正了结,不由吁了一口气。
蓝心儿心有余悸,颤声道:“明明他胜券在握,为何……为何突然又变了?”
韩小铮见她云里雾里,不由得意地笑了:“嘿嘿…
…哈哈……”
蓝心儿嗔道:“莫非你被吓疯了,只知一味傻笑了?”
韩小铮道:“要知事出何因,且先点了烛火!”那音调便如说书老头。蓝心儿“扑哧”
一笑,紧张之情全去。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烛火,取出火石、火绒,将之点着,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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