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虫
蛇杂说(出《朝野佥载》)【眉批】以下蛇。
种黎来蛇,烧羖羊角及头发,则蛇不敢来。凡巳年不宜杀蛇。
蚺蛇(出《岭表录异》《酉阳杂俎》《闻奇录》)
蚺蛇,大者五六丈,围五六尺。其次者亦不下三四丈,围亦称是。身斑,文如锦缬。里人云:“春夏多于山林中等麂鹿过,则衔之,自尾而吞,唯头角碍于口外,即深入林树间,阁其首,伺鹿坏,头角坠地,鹿身方咽入腹。如此后,蛇极羸弱。及其鹿消,壮俊悦泽,勇健于未食鹿者。”或云:“一年则食一鹿。”一说蚺蛇常吞麂鹿消尽,乃绕树出骨。养疮时,肪腴甚美。或以妇人衣投之,则蟠而不起。其胆上旬近头,中旬近尾。
【总评】《闻奇录》云:有官人于南中见一大蛇,长数丈,径可一尺五寸,腹内有物,如椓橛之类,沿一树食其叶,腹中之物,渐消无所有。而里人云:“此蛇吞鹿,此木叶能消之。”遂令从者采其叶收之。归后或食不消,腹胀,乃取其叶作汤饮之。经宵及午不报,及撤被视之,唯残枯骸,余化为水矣。【眉批】人与虫性不同。
蚺蛇胆(出《朝野佥载》及《中兴书》)
泉建州进蚺蛇胆,五月五日取。时胆两柱相去五六尺,击蛇头尾,以杖于腹下来去扣之,胆即聚。以刀刲取,药封放之。不死,复更取,看肋下有痕,即放。
冷蛇(出《酉阳杂俎》)
申王有肉疾,腹垂至骭。每出,则以白练束之。至暑月,鼾息不遂。玄宗诏南方取冷蛇二条赐之。蛇长数尺,色白,不螫人。执之,冷如握冰。申王腹有数约,夏月置于约中,不复觉烦暑。
神蛇(出《穷神秘苑》)
《搜神记》:“蛇千年则断复续。”《淮南子》云:“神蛇自断其身而自相续。”隋炀帝遣人于岭南边海,求此蛇数四,而至洛下,长可三尺,色黄黑,其头锦文,全似金色,不能毒人,解食肉。若欲令断身,先触之令怒,则自断为三四。其断处,如刀截,亦微有血。久之怒定,则三四断稍稍自相就而连续如故。隋著作郎邓隆云:“此灵蛇一类,自断,不必千岁也。”
报冤蛇(出《朝野佥载》)
岭南有报冤蛇,人触之,即三五里随身即至。若打杀一蛇,则百蛇相集。将蜈蚣自防,乃免。
毒蛇(出《朝野佥载》及《录异记》)
山南五溪黔中皆有毒蛇,乌而反鼻,蟠于草中。其牙倒勾,去人数步,直来疾如激箭,螫人立死。中手即断手,中足即断足,不然则全身肿烂,百无一活。谓蝮蛇也。有黄喉蛇,好在舍上,无毒,不害人,唯善食毒蛇。食饱,垂头直下,滴沫,地喷起,变为沙虱,中人为疾。额上有“大王”字,众蛇之长。
鸡冠蛇,头如雄鸡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中人必死。会稽山下有之,爆身蛇,长一二尺,形如灰色。闻人行声,林中飞出,状若枯枝,横来击人,中者皆死。黄领蛇,长一二尺,色如黄金,居石缝中,欲雨之时作牛吼声,中人亦死。四明山有之。蛇身匾五色者,名壁镜,螫人必死。用桑柴灰汁三度沸,调白矾为膏涂之,即愈。
蓝蛇(出《酉阳杂俎》)
蓝蛇,首有大毒,尾能解毒,【眉批】能自解。出梧州陈家洞。南人以首合毒药,谓之蓝药,药人立死。取尾服,反解毒药。
巴蛇(出《博物志》)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食之无心腹之疾。
两头蛇(出《岭南异物志》)
韶州多两头蛇,为蚁封以避水。苍梧亦多两头蛇,长不过一二尺,或云蚯蚓所化。
【总评】唐时广州市有人携两头蛇,集众观之。长二尺,首尾各一头,更异。
邓甲(出《传奇》)
宝历中,邓甲者,事茅山道士峭岩,虔诚劳苦,学其符药,终无所成。道士曰:“汝于此无分,不可强学。”授之禁蛇术,甲得而归焉。至乌江,忽遇会稽宰遭毒蛇螫足,号楚之声,惊动闾里,凡有术者,皆不能禁。甲因为治之,【眉批】禁蛇术附见。先以符保其心,痛立止。甲曰:“须召得本色蛇,使收其毒。不然者,足将刖矣。是蛇疑人禁之,应走数里。”遂立坛于桑林中,广四丈,以丹素周之。乃飞篆字,召十里内蛇。不移时而至,堆之坛上,高丈余,不知几万条耳。后四大蛇,各长三丈,伟如汲桶,蟠其堆上。时百余步草木,盛夏尽皆黄落。甲乃跣足攀缘,登其蛇堆之上,以青敲四大蛇脑,曰:“遣汝作王,主掌界内之蛇,焉得使毒害人?是者即住,非者即去。”甲却下,蛇堆崩倒,大蛇先去,小者继往,以至于尽。只有一小蛇,土色,长尺余,懵然不去。甲令舁来,叱其收毒。蛇初展缩,甲又叱,如有物促之,不得已而张口吸疮。宰觉脑内有物如针走下。蛇遂裂皮成水,惟脊骨在地。宰遂无苦,厚遗之金帛。时维扬有毕生,常弄蛇千条,日戏于阛阓,遂大有资产,而建大第。及卒,其子鬻其第,无奈蛇何,因以金帛召甲。甲至,与一符,飞其蛇过城垣之外,始货得宅。甲后至浮梁县,有茶园,素患蛇毒,人不敢掇其茗,毙者已数十人。邑人知甲神术,敛金帛求之。甲立坛召蛇王,有一大蛇如股,长丈余,焕然锦色,其从者万条,而大者独登坛,与甲较术。蛇渐立,首隆数尺,欲过甲之首,甲以杖上拄其帽而高焉。蛇首竟困,不能逾帽,蛇乃踣为水,余蛇皆毙。倘蛇首逾甲,即甲为水焉。从此,茗园遂绝毒害。
咎老(出《酉阳杂俎》)
衡山有村人为毒蛇所噬,须臾而死,发际肿起尺余。其子曰:“咎老若在,当勿虑。”遂迎咎至。【眉批】禁蛇术附见。乃以灰围其尸,开四门。先曰:“若从足入,则不救矣。”遂踏步握固,久而蛇不至。咎大怒,乃取饭数升,蛇形诅之,忽蠕动出门。有顷,饭蛇引一蛇从死者头入,径及其疮,肿渐低,而蛇死,村人遂活。
靳老(出《北梦琐言》)
恒州井陉县丰隆山西北长谷中,有毒蛇据之,能伤人,里民莫敢至其所。采药人靳四翁入北山,忽闻风雨声,乃上一孤石望之,见一白蛇从东来,可长三丈,急上一树,蟠在西南枝上,垂头而歇。须臾,有一物,如盘许大,似虾蟆,色如烟熏,褐土色,四足而跳,至蛇蟠树下仰视,蛇垂头而死,自是蛇妖不作。凡毒物必有制者,殆天意也。
【总评】毒物必有物制之,岂毒人遂无人制之耶?
张骑士(出《广异记》)
张骑士者,自云幼时随英公李渡海,遇风十余日,不知行几万里,风静不波,忽见二物黑色,头状类蛇,大如巨船,其长望而不极。须臾,至船所,皆以头绕船横推,其疾如风。舟人惶惧,不知所抗,已分为听啖食,唯念佛求速死耳。久之,到一山,破船如积,各自念云:“彼人皆为此物所食。”须臾,风势甚急,顾视船后,复有三蛇,追逐亦至,意如争食之状。二蛇放船,回与三蛇斗于沙上,各相蜿蟺于孤岛焉。舟人因是乘风举帆,遂得免难。后数日,复至一山,遥见烟火,谓是人境。落帆登岸,与二人同行,门户甚大,遂前款关。有人长数丈,通身生白毛,出见二人,食之。一人遽走至船所,才上船,未及开,白毛人走来牵缆。船人各执弓刀斫射之,累挥数刀,然后见释。离岸一里许,岸上已有数十头,戟手大呼。因又随风飘帆,五六日,遥见海岛,泊舟问人,云是清远县界,属南海。
马岭山(出《朝野佥载》)
开元四年,郴州马岭山侧有白蛇,长六七尺,黑蛇长丈余。须臾,二蛇斗,白者吞黑蛇,到粗处,口两嗌皆裂,血流滂沛。黑蛇头入,啮白蛇肋上作孔,头出二尺余。俄而两蛇并死。后十余日大雨,山水暴涨,漂破五百余家,失三百余人。
邛都老姥(出《穷神秘苑》)
益州邛都县有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蛇,头上有角,在柈之间,姥怜而饲之,后渐长至丈余。县令有马,忽被蛇吸之,令大怒,收姥。姥云:“蛇在床下。”发掘无所见,县令乃杀姥。其蛇因梦于令曰:“何故杀我母,当报仇耳。”自此每常闻风雨之声,如此三十日,百姓忽惊相谓曰:“汝头何戴鱼?”相逢皆如此言。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邛河,亦曰邛池。其母之故宅基,独不没。鱼人采捕,必止宿。又言此水清,其底犹见城郭楼槛宛然。
安陆人(出《稽神录》)
安陆人姓毛,善食毒蛇,以酒吞之。尝游齐安,遂至豫章,恒弄蛇于市,以乞丐为事。【眉批】除恶太甚,其杀机亦必反中,况残害善良乎?积十年余,有卖薪者,自鄱阳来,宿黄倍山下,梦老父云:“为我寄一蛇与江西弄蛇毛生也。”乃至豫章观步门卖薪将尽,有蛇苍白色,盘于船中,触之不动。薪者方省向梦,即携之至市,访毛生,因以与之。毛始欲振拨,应手啮其乳。毛失声颠仆,遂卒。【眉批】蛇报。蛇亦不知所在。
舒州人(出《稽神录》)
舒州人入灊山,见大蛇,击杀之。视之有足,甚以为异,因负之出,将以示人。遇县吏数人于路,因告之曰:“我杀此蛇而有四足。”吏皆不见,曰:“尔何在?”曰:“在尔前,何故不见?”即弃蛇于地,乃见之。【眉批】惜哉此蛇不令顾虎头得之。于是负此者皆不见,人以为怪,乃弃之。
【总评】案此蛇生不自隐其形,死乃能隐人之形,此理有不可穷者。
贾潭(出《稽神录》)
伪吴兵部尚书贾潭,言其所知为岭南节度使,获一桔,其大如升,将表上之,监军中使以为非常物,不可轻进。因取针微刺其蒂下,乃蠕而动,命破之,中有小赤蛇长数寸。【眉批】非常之物,不可轻尝。
蜈蚣(出《岭表录异》《酉阳杂俎》)【眉批】以下诸毒虫。
蜈蚣,《南越志》云:“大者其皮可以鞔鼓。取其肉,曝为脯,美于牛肉。”又云:“大者能啖牛。”里人或遇,则鸣鼓燃烛以驱之。
天宝四载,广州因海潮,漂一蜈蚣,死剖其一爪,得肉百二十斤。
绥县多蜈蚣。气大者,能以气吸兔,小者吸蜥蜴。相去三四尺,骨肉自消。
蜮射(出《玄中记》《纪年》《感应经》)
蜮以气射人,去人三十步,即射中其影,中人,死十六七。
周惠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取玉马,玉化为蜮以射人。
蜮射生于南方,谓之短狐。南越夷狄,男女同川而浴,淫以女为主,故曰多蜮。蜮者,淫女惑乱之气所生。
沙虱 水弩(俱《录异记》)
潭、袁、处、吉等州有沙虱,即毒蛇鳞中虱也,细不可见。夏月,蛇为虱所苦,倒挂身于江滩急流处,水刷其虱。或卧沙中,碾虱入沙。行人中之,所咬处如针孔粟粒,四面有五色文,即其毒也。得术士禁之,乃剜其少许,因以生肌膏救治之,即愈;不尔,三两日内死矣。
水弩之虫,状如蜣螂,黑色,八足,钳曳其尾,长三四寸,尾即弩也。常自四月一日上弩,至八月卸之,【眉批】水弩有时卸,人毒无已时。时弯其尾,自背而上于头前,以钳执之。见人影则射,中影之处,人身随肿,大小与沙虱之毒同矣。
主簿虫
润州金坛县,大历中,有北人为主簿,以竹筒赍蝎十余枚,置于厅事之树,后遂孳育至百余枚,为土气所蒸,而不能螫人。南民不识,呼为主簿虫。【眉批】金坛无蝎,将水土不伏耶?
壁虫(出《录异记》)
壁虱者,虫之类,化生壁间,暑月啮人,其疮虽愈,每年及期必发,数年之后,其毒方尽。其状与牛虱无异。北都厩中之马,忽相次瘦劣致毙,所损日甚。主将虽督审刍药勤至,终莫能究,而毙者状类相似,亦莫知其疾之由。掌厩获罪者已数人矣,皆倾家破产,市马以赔纳,然后伏刑。有一裨将干敏多识,凡所主掌,皆能立功。众所推举,俾其掌厩马。此人勤心养膳,旦夕躬亲,旬月之后,马损如旧。疑其有他,乃明烛以守之。二鼓之后,马背立不食,黑者变白,白者变黑。秉烛以视,诸马之上,有物附之,不可胜数,乃壁虱所噆也。五鼓之后,壁虱皆去,一道如绳,连亘不绝。翌日,以其事白于帅臣,寻其去踪,于楼中得巨穴焉。以汤灌之,坏楼门穴,得壁虱死者数十斛。穴中大者一枚,长数尺,形如琵琶,金色。焚而杀之,筑塞其处,其害乃绝。
舍毒(出《录异记》)
舍毒者,蚊蚋之属,江岭间有之,郴连界尤甚。中者慎勿以手搔之,搔则愈痒愈毒。但布盐于上,以物封裹,半日间毒则解矣。湘衡北间有之,其毒稍可。峡江至蜀有蟆子,色黑,亦能咬人,但毒不甚。春间生于树叶,叶卷成窠,大如桃李,名为五倍子,治一切疮毒。收者晒而杀之。不然,必窍穴而出,飞为蟆子矣。黔南界有微尘,色白甚小,视之不见,能昼夜害人,虽密帐亦不可断。以粗茶烧烟如焚香状,即绝。
南海毒虫(出《投荒杂录》)
南海有毒虫,若大蜥蜴,眸子尤精朗。土人呼为十二时虫,一日一夜,随十二时变其色,乍赤乍黄。亦呼为篱头虫。传云:伤人立死,既潜噬人,急走于藩篱之上,望其死者亲族之哭。
杂虫
食谷虫(出《酉阳杂俎》)
部吏侵渔百姓,则虫食谷。虫身黑头赤,武官也;头黑身亦,儒吏也。
肉芝(出《抱朴子》)
肉芝,谓万岁蟾蜍,头上有角,领下有丹书八字再重。以五月五日午时取之,阴干百日,以其足画地,即为流水。带在左手,身辟五兵,若敌人射己者,弓弩矢皆反还自向。
蝙蝠(出《抱朴子》,又《博异志》《酉阳杂俎》)
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四万岁。
游子木师古,贞元初,行于金陵界村落,日暮,投古精舍宿。主僧送木陋室内安止,其客厅乃封闭不开。师古怒,诘僧。僧曰:“诚非惜此,以中多凶怪,前客宿此者,自某所见,殆伤三十人矣。闭止周岁,再不敢令人止宿。”师古不信,愈生猜责。僧不得已,令启户洒扫,果年深朽室也。师古虽貌怒,而心疑。及入寝,亦不免有备预之意,遂取箧中便手刀子,置于床头。寝至二更,忽寒慄惊觉,如有扇焉。良久,其扇复来。师古潜抽刀挥之,如中物,乃闻堕于床左,亦更无他。师古复刀于故处,乃安寝。至四更许,前扇又至,师古如前法挥刀,物又如堕,已而寂然。须臾天曙,寺僧及侧近人同来扣户,师古朗言问之为谁。众皆骇然,询夜来事。师古具述其状,徐徐拂衣而起。诸人遂于床右,见蝙蝠二枚,皆中刀狼藉而死。每翅长一尺八寸,珠眼圆大如瓜,银色。
【总评】按《神异秘经法》云:百岁蝙蝠,于人口上,服人精气,以求长生。至三百岁,能化形为人,飞游诸天。据斯未及三百岁耳,神力犹劣,是为师古所制。
南中红蕉花,时有红蝙蝠集花中。
蝘蜓(出《博物志》《感应经》)
堰蜓即守宫,以器养之,食以朱砂,体尽赤。称满七斤,治万杵,以点女子肢体,终不灭。与男子合,辄灭去也。
蛇医(即守宫)
王彦威镇汴之二年,夏旱,时李圯过汴,因宴。王以旱为虑,李醉曰:“欲雨甚易耳。可求蛇医四头,十石瓮二,每瓮实以水,浮二蛇医,覆以木盖,密泥之,分置于闹处。瓮前设席烧香,选小儿十岁已下十余,令执小青竹,昼夜更击其瓮,不得少辍。”王如其言试之,一日两度雨,大注数百里。旧说,龙与蛇师为亲家。【眉批】荒唐!
蜘蛛(出《酉阳杂俎》及《玉堂闲话》)
以盆覆寒食饭于暗室地,入夏,悉化为赤蜘蛛。
相传裴旻山行,有山蜘蛛,垂丝如匹布,将及旻,旻引弓射却之,大如车轮。因断其丝数尺,收之。部下有金疮者,剪方寸贴上,血立止。
唐元和中,苏湛游蓬鹊山,裹粮钻火,境无遗址。忽谓妻曰:“山岩有光如镜,必灵境也。明日将投之,今与卿诀。”妻子号泣,止之不得。及明遂行,妻子领奴婢潜随之,入山数十里,遥望岩有白光。圆明径丈。苏遂逼之,才及其光,长叫一声,妻儿遽前救之,身如茧矣。有黑蜘蛛,大如钴,【眉批】钴,温器,疑即今汤婆子之属。,音姥。走集岩上。奴以利刀决其网,方断,苏已脑陷而死。妻乃积柴烧其岩,臭满一山。
泰岳之麓有岱岳观,楼殿甚古。一夕,大风毁其经楼,见杂骨盈车,有老蛛在焉。形如矮腹五升之茶鼎,展手足则周数尺之地矣。先是侧近寺观,或民家亡失幼儿,不计其数,盖悉罹其网食也。于是观主命薪焚之,臭闻十余里。
寄居(出《酉阳杂俎》)
寄居之虫,如螺而有脚,形似蜘蛛。本无壳,入空螺壳中,载以行。触之则缩,如螺闭户,火炙之乃走,始知其寄居也。
蠮螉(出《酉阳杂俎》)
蠮螉,一名蜾蠃,纯雄无雌,取桑虫之子祝之,则皆化为己子。好窠于书卷,或在笔管中,祝声可听。有时开卷视之,悉是小蜘蛛,大如蝇虎,旋以泥隔之,方知不独负桑虫也。
颠当(出《酉阳杂俎》)
段成式书斋前,每雨后多颠当窠,深如蚓穴,网丝其中,吐盖与地平,大如榆荚。常仰捭其盖,伺蝇蠖过,辄翻盖捕之,才入复闭,与地一色,并无丝隙可寻也。其形似蜘蛛,《尔雅》谓之王蛛蜴,《鬼谷子》谓之趺母。秦中儿童戏曰:“颠当牢守门,蠮螉寇汝无处奔。”
灶马(出《酉阳杂俎》)
灶马,状如促织,稍大,脚长,好穴于灶。俗言灶有马,足食之兆。
度古(出《酉阳杂俎》)
度古似书带,色类蚓,长二尺许,首如铲,背上有黑黄襕,稍触则断。常趁蚓,蚓不复动,乃上蚓掩之,良久蚓死,唯腹泥如涎。有毒,鸡食辄死。俗呼土蛊。
蚁(出《齐谐记》)
吴富阳县有董昭之者,曾乘船过钱塘江,江中见一蚁,著一短芦,遑遽畏死,因以绳系芦著船,船至岸,蚁得出。其夜,梦一乌衣人谢云:“仆是蚁王也,感君见济,君后有急,当相告语。”历十余年,时所在劫盗,昭之被横录为劫主,系余姚。昭之忽思蚁王之梦,结念之际,同被禁者问之,昭之具以实告。其人曰:“试取三两蚁著掌中语之。”【眉批】人与人不相通,而蚁与蚁相通,人不灵而蚁灵矣。昭之如其言,夜果梦乌衣云:“可急投余杭山中。天下既乱,赦令不久也。”既寤,蚁啮械已尽,因得出狱,过江,投余杭山。旋遇赦,遂得无他。
蝼蛄(出《搜神记》)
晋庐陵太守企,自云其祖坐系狱,忽见蝼蛄行其左右,因谓曰:“尔有神,能活我否?”因投食与之。蝼蛄食尽而去。有顷复来,形体稍大,意异之,复投与之。数日间,其大如豚。及将刑之夜,蝼蛄夜掘壁为大穴,破械出亡,后遇赦免。故企世祀蝼蛄焉。
蝇赦(出《广五行记》)
前秦苻坚欲放赦,【眉批】《异苑》晋明帝事略同。与王猛、苻融密议甘露堂,悉屏左右。坚亲为赦文,有一大苍蝇集于笔端,听而复出。俄而长安街巷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惊曰:“禁中无耳属之理,事何从泄也!”敕穷之。咸曰:“有小人衣青,大呼于市曰:‘官今大赦。’须臾不见。”叹曰:“其向苍蝇也。”
【总评】贞观末,南康黎景逸居空青山,有鹊巢其侧,每食必喂之。后诬盗邻布,系狱月余,劾不承。忽鹊止于狱楼,似传语欢喜状,其日喧传有赦。官司诘其来,云:“路逢玄衣素衿人所说。”三日,赦果至。鹊之喜,赦也。冤也。苻秦之狱冤可知矣,绳之闻赦而传也宜。夫造狱一不当,异类犹怜其冤而喜其释,乃同类而报冤者,何哉?或曰:“此非鹊与蝇所及也,抑有鬼神凭焉!”吁!言鬼神则冤人者更可畏矣。
润州楼(出《辨疑志》)
润州城南隅有楼,名万岁楼,俗传楼上烟出,刺史不死即贬。乾元中,忽然昼日烟出,圆可尺余,直上数丈。有吏密伺之,就视其烟,乃出于楼角隙中,更近视之,乃蚊子也。楼下有井,井中无水,黑而且深。小虫蠛蠓蛛蝄之类,色黑而小,每晚晴,出自隙中,作团而上,遥看类烟,以手揽之,即蚊蚋耳。从此知非,刺史亦无虑矣。
腹育(出《酉阳杂俎》)
蝉未脱时,名腹育,相传蛣蜣所化。秀才韦翾庄在杜曲,尝冬中掘树根,见腹育附于朽处,怪之。村人言蝉固朽木所化也。翾因剖一视之,腹中犹实烂木。
滕王图(出《酉阳杂俎》)
蛱蝶,尺蠖所化。相传取百合花泥其隙,经宿,化为大蝶。滕王蜂蝶图有名江夏斑、大海眼、小海眼、村里来、菜花子。
异虫
谢豹(出《酉阳杂俎》)
虢州有虫名谢豹,常穴深土中,小类虾蟆而圆如球。见人,以前两脚交覆首,如羞状。能穴地如鼢鼠,顷刻深数尺。或出地,听谢豹鸣声,则脑裂而死,俗因名之。
碎车虫(出《酉阳杂俎》)
碎车虫,状如唧聊,苍色,好栖高树上,其声如人吟啸,终南有之。
金龟子(出《岭表录异》)
金龟子,甲虫也。春夏间生于草木上,大如小指甲,细视之,真金色龟儿也。行必成双。【眉批】金龟不独行,人岂无朋友?南人采之阴干,装以金翠,为首饰之物,亦类黔中所产青虫子也。
避役(出《酉阳杂俎》)
南中有虫,名避役,应一日十二辰。其虫状如蛇医,脚长,色青赤,肉鬣。暑月时见于篱壁间,俗见者多称意事,其首倏忽更变,为十二辰状。
【总评】篱头与避役,均之一日十二变,状亦相近,而善恶相反如此。故小人之难防,以其似君子也。
青蚨(出《穷神秘苑》)
青蚨似蝉,而状稍大,其味辛,可食。每生子,必依草叶,大如蚕子。人将子归,其母必知处。先以子血涂钱,埋东行阴墙下,三日开之,复以母血涂钱如前。每市物,用子即子归母,用母即母归子,如此轮还,不知休息。若买金银珍宝,钱即不还。一名鱼伯,又名蝺。
砂俘(出《陈藏器本草》)
砂俘,蜀人号曰俘郁。旋干土为孔,常睡不动。取致枕中,令夫妻相悦。
诺龙(出《投荒杂录》)
南海郡有水虫,名诺龙,似蜥蜴,微有龙状。俗云此虫欲食,即出水据石上,凡水族游泳过者,至所据之石,即跳跃自置其前,因取食之。有得者必双,雄者既死,雌者即至,雌者死,亦然。俗传以雌雄俱置竹中,以节间之,少顷,竹节自通。【眉批】史异。里人货为妇人惑男子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