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他不知道
去找老白?
去找老白做什么?
轩辕离如是问,鬼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当是去找他……”
只他做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去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把流戬留在身旁,故意让流戬跟着他们去流沙,故意让流戬亲手毁了流沙的?
答案就只有一个,在是与否之间选择,而对于他们,其实没有问与不问的选择,只有信任于不信任的选择。
信任,就好好地待在帝都,把一切都处理好,尽力去救任范。
不信任,即便是去找了,白无殇也不会给他们任何答案的吧!
良久,轩辕离十分坚决地开了口,“不去,我相信他,没什么好问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知道,七哥做了很多事情,都是为了他,护着他,虽是同父,却非异母,也不能算是完全的亲兄弟,而且,在皇室皇子之间,本就没有亲情可言,七哥能做那么多,他便愿意相信,七哥有情有义。
“不去就不去,你说那么大声干嘛?”鬼谷子一脸不悦地抱怨,轩辕离这才发现周遭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包括李婶。
“十三爷,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晚吧。”李婶劝说道,浅浅笑着,很是温婉慈爱。
“没事,还是你老人家去歇着吧!”轩辕离道。
“李婶,老白那边可来消息了?幽阁的人可有薇薇的下落?”鬼谷子问道,连幽阁的人都找不到,他们就更别想找到,他总觉得诡异,即便流戬劫持了慕容薇,幽阁的人拿他没办法,但是,追了这么多日,总不至于一个机会都找不到吧!
若是这样,白无殇手下这批影卫,未免太不中用了!
“没来消息并不代表老白没有行动,等吧,至少他没有来消息便是好消息。”李婶淡淡道,还是浅笑着。
就这时候,咿呀声传来,门开了,众人连忙围上去,出来的是一群大夫,有太医也有民间邀来的大夫。
“如何?”轩辕离这一句“如何”严肃得令人侧门,鬼谷子和李婶都怔了,不见冲动的语气,只见担忧中的严肃,不知不觉中这才察觉到十三爷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那认真的模样,似乎长大了不少。
“王爷,情况不容乐观,属下是亲眼看着慕容薇大夫接上右手手筋的,依法照做,可是……”太医没说完直接下跪,一干大夫齐齐下跪,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么多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救得回来也不至于拖那么久!
“都退下吧!”轩辕离淡淡道,愣住许久才迈进屋去,只见任范安安静静地倚躺着,左手还隔在案前,裹着一层白纱布,透着淡淡的血色,右手垂放在一侧,一样裹着白纱布,倒是干净许多,不见血色。
鬼谷子双臂环胸,隐隐一声叹息,倚着在一旁,李婶端来热汤,却被轩辕离接过,,他淡淡道:“财主,我待薇薇跟你说一句……对不住。”
任范挑眉看着他,突然就给笑了,“她人呢?一整日没见了,她可不是会信口开河之人,当然,除了竞拍会上。”
“几日前被劫走,至今下落不明。”轩辕离淡淡道。
“什么?”任范立马大惊,今早才清醒,根本不知道慕容薇出事了。
“几日前被劫走了,你的右手保了下来,左手……对不起。”轩辕离十分认真,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
“是谁有这等本事?”任范问道,似乎也不太在意左手。
“流戬……他想起自己是谁了。”轩辕烈淡淡道。
“仇人?”任范蹙眉。
“耶律冥……”鬼谷子无奈道。
任范一惊,第一个反应便是,“白无殇之前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李婶立马厉声,为什么每个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样,在他们心中,白无殇真的这么残忍吗?
他确实心狠手辣,可是,他亦是原则分明。流戬的身份,他确确实实不知道!
或者,连流戬都不知道白无殇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确实,因为他失忆,所以可以信任。更因为,白无殇从来就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信任之人,所以,选择了他。
是的,他确实不会轻易去相信谁,确实即便是身旁的人都多留了个心眼,一个自小就必须提防身旁所有的人,包括替身婢女的人,岂能强求他去轻易信任其他人呢?
对于这帮兄弟,他确实有利用之嫌,可是与其说利用,不如说是一种合作关系,就连轩辕陵的地图他都全部公开,这难道还不是一种信任吗?
至于他身份,身世,他只他自己的事情,何人有资格要求他给一个解释呢?
李婶愤怒了,头一回在众人面前愤怒。
沉默了许久,任范才淡淡开了口,“对不住。”
“任公子好好养伤吧,无殇大人会如时回来,大家做好去九州的准备吧!”李婶说罢便转身出门。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问的,巧合而已,怪就怪耶律流苏自己作孽!”鬼谷子说着,一手揽住轩辕烈,转身亦离开。
“等等!”任范突然唤住。
“没什么啦,我们第一个反应也跟你一样,姓白的那家伙确实长得一副令人怀疑的模样嘛。”鬼谷子打趣道,企图缓和气氛。
“十三爷,我的手……这件事替我瞒着我母亲吧,老人家能否留在宫中?”任范问道。
“当然,放心吧,我已差人伺候着。”轩辕离淡淡道。
“多谢十三爷!”任范感激不尽。
“好好休息吧,你的手我会再想办法的!”轩辕离说罢,反倒拽着鬼谷子离开。
“十三,我怎么觉得任范怪怪的?”鬼谷子问道。
“哪里奇怪了?”轩辕离问道。
“废了一手,也见难过?”鬼谷子说道。
“因为,他和我都属于一样的人。”轩辕离突然笑了。
鬼谷子不懂,思索了许久,轩辕离早径自先走了。
是啊,都是同样一类人,对伤痛的反应慢一拍,事后才会伤心,偷偷躲起来自己一个人伤心。
他敢保证,任范这会儿一定非常沮丧,一如一会儿他回到离王府,都不知道要在门前坐多久,都说是耶律流苏的错,可是他的责任似乎更大一些。
流戬啊流戬,你为何不恨我,反而教会了我,每个人心里有都殇,没有什么好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