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早膳过后。dm
无名小公主独自一人便往后山去了,后山是她练武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身后才没有任何随行的侍卫或者奴才,皇外公送了一大批影卫给她,她却是尽数给留在草原上了。
有影卫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就想有人监视着一般,她很不喜欢,亦是不明白为何太子舅舅会只用影卫不会其他侍卫。
独自一人,蜗牛驼步在雪地里慢腾腾地走着。
止步,蹙眉,负在身后的双手环到前面来,环胸而抱,转过身去,正想喊几个人来,却又是迟疑了。
大白日的,她怎么可能见鬼嘛?
何况在雪上圣地还有神祗庇护呢!
她觉得这定是自己连日的劳累,眼花了,无奈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朝前,悠悠上了台阶。
这是山顶一片宽敞的平地,正是练武的好地方,一旁便是悬崖了,她就挨近过一回,那望不到地的深渊让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在震颤,她很清楚自己要是下去了定是上不来的,但是,站在崖边总会有种忍不住要跳下去的冲动,她真的很想跳下去看看,底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会不会有人与世隔绝地生活在那里?
这世上也许就只有皇外公有那能耐到深渊下去吧?
为了防止自己的冲动,她特意令人在崖边围了一道栅栏。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都管不着自己,这世上亦似乎没有人能真正管住她,连皇外公都是对她有求必应的。
父王和母后回来后会不会对她严厉一点呢?
不过才活动了筋骨,却突然收起了拳脚来,动作很快,不似她一贯懒散着的风格。
缓缓转过身,却见一个黑衣男子,面对玄色昆仑奴面具,身姿颀长而清瘦,三千白发随风而扬,双眸沉静无比。
她一愣,随即眯眼浮起甜美的笑颜来,道:“老爷爷,你路过啊?”
那男子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弯弯的眼儿,清秀的眉目。
“该回去不眠了,眼又花了。”她低声自言自语,转过身,却是骤然使起轻功,身影一幻,顿时消失不见。
不过须臾,人在已落在神殿门前了。
“小主子,今日怎么那么好兴致?”司空武迎面而来,依旧是那一脸温文尔雅的无害浅笑。
“恰巧路过,来拜拜皇奶奶。”她一脸依旧淡定,一副少年老成模样,负手慢腾腾走入大殿中。
然而,这一拜却是在神殿里待了整整一日。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小札才来寻了回去。
“小札,你去准备准备,明日启程,我要去月国住几日。”她在神殿里的蒲团上跪着有些脚软,此时在趴在小札背上让他背着,一旁随行的婢女和侍卫有二三十个之多,人人皆是纳闷这小主子今日是怎么了?
“小主子,过几日百纳小凌王要来拜访呢。”小札提醒到。
“他已经说过不止三回了吧?每次说要来结果都是急务缠身,往后延。”她懒懒地趴着,搂着小札的脖颈,同他是最亲的。
“凌王继位不久,很多政务都没上手呢,能出来趟不容易,这回已经在路上了,就这几日就能到了。”小札解释到,当然,他也不知道那小凌王会不会又半路折回去,或许被大臣们给劝回去,他私下还是很希望能见上一面的,毕竟是救命恩人!
“那你给他报个信,就说本公主在等她三日,不来的话就明年在来吧,我要回月国过年的!”即便她是女王,却从来不会自称女王,某种意义上讲,她违背了她父王的旨意,仍旧不许任何人称她为王。
“成,一会就拟写信函去。”小札笑了笑,又问到,“小主子,你今日怎么一整日都待在神教里了?”
“无聊呗,以前不虔诚,好几回十五都没去拜,今日一并补上了。”她懒懒地说到,怎么都不会告诉谁她见鬼了,还是大白日的。
坏人才会见鬼吧,她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累了吧,一会早些休息,今日的折子都替你归类好了,能处理的司空洛德都处理了,还有几分得你亲自过目。”小札笑着说到,没多追究,这小主子的性子本就有些古怪的。
“嗯。”她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便放开小札跳了下来,人家是早晨处理朝政,她偏偏是堆积到晚上,睡前翻看,有助于睡眠,折子上的都是些无聊的琐事,至于大事,其实她也没那能耐解决的,都是送往月国过,请皇外公抉择。
皇外公说等她十岁后就仍她亲政,她总觉得她十岁前,父王和母后就该回来了,如果还不回来她就要恨他们了。
入了大殿便不让任何人跟了,在小札的念叨声中,慢腾腾进了屋,关上门。
这一整日似乎什么都没做,虚度了。
朝书房而去,然而,整个人却给愣在当场了。
大白日见鬼就算了。
夜里还让她见鬼,上天是不是故意整她啊?
无法在自欺欺人,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了。
因为,那白发鬼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低哑,根本不想老人,怎么头发就白了?
“还好,还好。”着胸脯安慰自己,是人就好,真好!
其实是怕的,只是一贯都是这样,怕得要死都假装一脸淡然,老僧入定一般,她觉得这是种场,在心理上就要先压过敌人。
男子合上案几上的折子,起身朝她走来。
她眯眼笑着,晶亮亮的眸中却掠过一丝戒备。
该认真的时候还是得认真的,这个怪人很不简单,且不说能这般无声无息地传入她寝宫中,且是他的步子,她就能分辨出来,他的功力有多高了。
玄色昆仑奴面具,狄狨历史上的奴隶!
“你认得我?”她退步,问到,心下开始思索了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雪山上何人会不得入王上?白发男子笑了起来,她真聪明,直接就那么问了。
“我父王自是人人都认得的,认得本公主的可不多。”她有些生气了,谁都不许称她为王的。
“呵呵,我确是认得你父王,想知道他和你母后的事吗?”男子问到。
“我父王和母后的事何须你这个外人来告知?你等了我整日,不会就那么善心来给本公主将故事的吧?”她冷冷笑了起来,完全不似六岁的孩子该有的神态。
“你出生在十月十五月圆之夜,就在这屋子里出生的,你右肩上有纹有一朵紫萱花,是你父王在你一岁的时候亲自纹的。”男子淡淡说到。
“你到底是谁!”她突然有中害怕的感觉,莫名的害怕,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