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上
西凉茉微笑地看着西凉和失魂落魄,惊惧痛悔得浑身颤抖样子,毫不客气地用语言他心口上狠狠插一刀:“他也算一身傲骨,被千岁爷剜眼剥皮,到了后竟然生生挺着不肯叫,活活疼死过去,不知道那时候他有没有后悔来为西凉妩出这个头,有没有后悔自己得了叔父恩赐,来享用本郡主这个恩赏?”
西凉和捧着那把扇子,颤抖着付抚摸上面胎记,那一朵云型胎记,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忽然一抬头,极怨恨地盯着坐上首素衣少女:“西凉茉……西凉茉……你这狠毒贱人……我只悔恨当日怎么没有让人扑杀了你,让你这个无耻贱人回来叛祖犯上!”
西凉茉看着一副站道德制高点,大义凛然模样西凉和,不由就眯了眼冷淡地道:“叔父生有两子二女,庭表哥是叔父心中疼爱,也有出息孩子,所以叔父才将本郡主恨之入骨,所以才不惜勾结天理教也要至我于死地,可曾想过千岁爷下旨要剿灭邪教,叔父却与之勾结,将千岁爷旨意置于何处,将本家送上覆灭之路人不正是你么?”
西凉茉锐利又冰冷盯着西凉和,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果然提到天理教时候,西凉和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眸光闪烁。
“若是叔父能供出天理教潜入京城目,与组织构架,协助九千岁破了此邪教,说不定侄女可以向千岁爷求情,从轻处理本家之罪,否则就是全部覆亡下场呢。”西凉茉看着他,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引诱。
西凉和目光闪动了几下意味不明地目光,想要说什么,随后却桀桀地怪笑起来:“你这丫头好生狡猾,没错,天理教人原本并不是冲着你来,只是我让他们顺便将你给办了,却想不到那群贱民都是些无用东西,竟然让你逃了出去,想必也是九千岁救你吧。”
西凉茉收敛了笑容,做出颇有感慨模样:“是啊,叔父手段原不是不高明,若非侄女有九千岁相助,恐怕今日就不能坐这里了。”
对于西凉和这样妄自尊大,打心眼里看不起女人人,必要时候满足一下他虚荣心,对于引诱出他口供还是很有好处。
西凉和得意地冷哼一声:“我就说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丫头,哪里来那么大本事!”
“叔父既然非寻常人等,若是丧失了性命,岂非可惜,若叔父肯投靠九千岁,侄女还是可以向九千岁保举你,说不定日后,振兴西凉本家荣耀都落叔父身上呢。”西凉茉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身狼狈,却眼中暗含得意西凉和,抛下了一个极具诱惑力诱饵。
西凉和顿时愣住了,投靠九千岁?
这……
确实,天朝间有谁比九千岁权倾朝野,掌人生死呢?
如果投靠了九千岁,得到了他青眼,那么原本颓落西凉本家,说不定真有再现辉煌,重振家风那一日。
西凉茉捧着茶盏轻品一口,再次抛出一个涂着蜜糖诱饵:“听说叔父户部虽然颇有开财之源,但却因为官职卑微,所以时常被其他官员轻鄙,您上司也常对您横加指责,但前些日子,侄女可是听千岁爷颇为不满意户部尚书这些年进项呢。”
西凉和原本满是惊恐怨恨眼睛里,此刻渐渐涌起贪婪甚至惊喜之色掩,脑中急速地盘转开。
是啊,到时候自己节节官升,财源滚滚,去了红袖招,就让那红花魁来伺候自己,谁还敢嘲笑他不过是个小小户部行走?
他犹豫不定又贪婪地看向西凉茉:“侄女儿,你真能千岁爷面前说得上话。”
巨大利益与诱惑让西凉和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捧着自己儿子皮做扇子,竟然管起西凉茉叫侄女来了。
西凉茉眼里闪过讥讽冷芒:“当然。”
她当然可以九千岁面前说话,但说什么,可就由她了。
但立刻有跪堂上西凉家子侄愤愤地大叫起来:“叔叔,我们西凉家怎么可以背叛主人,投靠阉党!”
主人?
哪里来主人?!
西凉茉怀疑地眯起了眼,随后却一扬手。
司礼监一名暗卫立刻手中造型奇异刀向那说话年轻男子抛去,那男子却似有点功夫,立刻跳起来躲过了飞旋而来利刃,不管不顾地就向外跑。
奇怪是,司礼监暗卫们没有人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逃跑。
那人眼看着就要跑大厅出去,心中正是大喜时候,忽然间,他就觉得身子一轻,手脚不受控制了。
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惊恐地看见了自己身体以一种奔跑姿势倒流芳堂门口,鲜血正从脖颈断裂处喷洒而出。
他想要尖叫,终所有却都只看见这个没了身子头颅只发出了一声‘呵呵’声就滚落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原来那暗卫所使用是一种威力恐怖回旋刀,抛出去一击不中就立刻回飞,收割猝不及防猎物头颅。
“还有谁有不同意见,只管提,本郡主洗耳恭听。”西凉茉微笑着用目光扫了眼堂上所有西凉家众人。
自从那日湖心岛见识了百里青让舞女歌姬们跳那一曲血肉之舞,她就已经基本对这种小场面完全具有免疫力,而且她相信,日后,自己还会看到不少类似场面。
但如此血腥又恐怖一幕,让西凉家所有人都震惊了,看着面色如常西凉茉不由噤若寒蝉,这样年纪轻轻少女却如此凶狠毒辣,杀起来人面不改色,简直是个妖女。
他们不敢再说一句冒犯话语,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西凉和沉默了许久,却忽然鼓足了勇气地看着西凉茉道:“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我说出天理教内情之后,会实践你诺言,让九千岁宽恕我们,给我西凉本应当有荣华富贵!”
西凉茉看着西凉和,微微挑了一下眉,居然还敢和她讨价还价,不知是勇气可嘉,还是自己给人印象太温柔亲善了么?
“叔父信不信便随您,若您说呢,或许皆大欢喜,若是不说,也就罢了,九千岁未必查不到,只是刚才那位叔兄下场就是您未来”
西凉茉淡漠又冰冷话,彻底击碎了西凉和试图讨价还价后一点幻想,他彻底颓然下去,只能赌一把了:“好……,好,我说就是了!”
西凉茉冰冷杏仁大眼眼里闪过满意光芒。
兵行诡道。
先以雷霆万钧之势压迫之,对方心理上造成强势压迫感,逼迫对方神经高度紧张,情绪惊恐,再稍微示弱,以怀柔之态从对方角度出发,抛出诱饵,对方神经软弱,犹豫时候,后突然再以高压手段破坏掉对方后一丝妄想,彻底让被逼供方全线溃退。
这就是前世,她熟悉和常用心理逼供方式。
看来,今日效果也很好。
但西凉和刚想说什么,忽然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左胸口上突然出现那一根长长发簪,再从握着那根发簪手上移到余老太君那张苍老僵木脸上。
“母亲,你为什么……?”
余老太君脸上还染着之前那个被暗卫杀掉子侄血,所以脸上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狰狞,她喃喃地尖声道:“我绝对不会输给那个女人,你也不许向这个小妖精低头,绝对不许,我余氏儿子,只能站着生,绝不会跪着死!这小妖精还杀了我小四……你不许……不许低头!”
西凉和只觉得自己心脏一下子被母亲这根发簪给盯得死死地,连跳动一下气力都没有,他暴凸两眼不敢置信又满是悲哀地看着自己维护了一生母亲,嘴角渐渐淌出血来:“母亲……你……你从小眼里就只有小四……我……我是为了西凉家啊……。”
说罢,他陡然断气,软到地。
事情发生得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
西凉和一直都护余老太君身边,距离太近,而且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呆呆木木老太婆会突然向自己亲儿子发难,就是司礼监暗卫们都没有预料到,待到想要出手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余氏,你是不是疯了!”西凉茉几乎是大怒,她‘啪’地一声拍了桌子上,灌注了内劲掌力,一下子将那张桌子劈成了两半,吓得西凉家所有人都浑身颤抖地伏了地上。
简直是气死她了,几乎就要套出了西凉和口供,就被余老太婆给搅和了。
为了自己家老太太赌一口气,至于连自己儿子都下手么,这西凉世家人是不是全是疯子!
“你这小妖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们都以为供出了天理教人后,你就能让他们活命,还换取荣华富贵,我却知道你根本没有打算让我们活命是不是!你就是那妲己褒姒,吕雉投生,狠毒非常!”余老太君苍老而浑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上首西凉茉,冷声骂道。
西凉茉睨着着那依旧意识一脸木然僵硬却高傲余老太君,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姜老而辣,倒是一眼看穿了她打算。
她倒是真没打算放过西凉家人。
何况百里青也不会留下西凉和这些无用东西。
但,那又如何?
“妲己这样人物,我可担当不起……。”西凉茉看着余老太君忽然笑了笑。
百里青才是这千年九尾狐妖妲己转世,只不过这辈子它投胎成了个男子而已。
“至于吕雉,既然您都这么夸孙女了,孙女也不好不满足老太君愿望,就当一回心肠歹毒吕后好了。不过咱们还个玩法,人彘这种东西,也是老招数了,为了展现孙女孝心,不若如此罢……。”
西凉茉看向场其他吓得抖如糠筛西凉家子弟,淡漠而冷酷地道:“如今西凉和已经死了,不管用什么方法,谁能让余老太君开口,本郡主就饶他一命,并向九千岁举荐,赏银千两,本郡主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这半个时辰之后,本郡主得不到想要答案,为了平息千岁爷怒气,那么你们就先贡献出身上皮子给一套捶鼓,然后一起下地府陪西凉和吧。”
此言一出,西凉家众人都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看着西凉茉。
她意思,是要他们不计手段向自己母亲和祖母逼供?
余老太君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西凉茉道:“你……你好狠毒,竟然逼着自己亲人手足相残,以下犯上!”
西凉茉玩味地看着她,声音却冷如冰锋:“西凉世家,手足相残事还少么,也不乎多这么一出!”
当初他们如此对待那不值钱西凉家女儿们时候,可曾想过什么叫手足相残?
“你……你……!”余老太君僵如树皮老脸抖了起来,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只一味地骂着‘小妖精’!
但子侄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老太君,您……您就说了吧!”子侄中有那并不甚得老太君重视,还是小声嚅嗫道,他们可没打算为了什么西凉家荣誉触怒上面那妖女,而身首异处。
有一个人开了头,自然就有其他人相继附和。
“你们……你们反了!真是反了!”余老太君震怒地看着那些对着自己逼问子侄,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一开始那些子侄们还畏惧着她多年积威,只敢类似请愿似说话。
但西凉树却也一边咳嗽一边拉住余老太君手,面色有些苍白到狰狞地道:“母亲,你不能只为了那死掉四弟而活,如今只剩下我和外头五弟了,难道你要连我也牺牲掉么,难道只有四弟是你亲生,我们就不是么!”
连一直躺地上,病如膏肓西凉老太公也竭力死死地瞪着余老太君,他已经说不得话了,但却不能让西凉本家毁他手里。
“你们……你们还有一点西凉家男人骨气么,枉费我筹谋多年,只为了你们这些西凉家根,连我自己女儿都牺牲了,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饶过你们啊!”余老太君气急,只觉得一口痰堵嗓子眼上,难过地很。
西凉树一动手,其他人就再也忍耐不住地涌上来拉扯余老太君,他们可不敢去赌上面西凉茉那个妖女敢不敢杀人,她已经用两条人命表示了她言出必行。
绝境之中,就算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不能放弃!
西凉茉看着面前一幕幕伦理亲情大戏,唇角泛起冷酷笑容来,吩咐道:“魅四,不要让他们把那老婆子弄死了,给她你们好药,吊着命和神智,也不要让她自杀了,那太便宜她了。”
毁了她精心布局,就想要这么死了,是不可能。
这老太婆不是骂自己是吕雉么,那她就让这无耻又固执可笑老太婆尝尝什么叫吕后狠毒。
魅四立刻领命而去。
西凉茉懒得看那些西凉家子弟丑态,款步出了流芳堂。
流芳堂外夜风萧瑟,冬夜异常寒冷,如黑丝绒天幕上点缀着点点如碎钻寒星。
她轻吸了一口冰凉空气,让自己眼里杀戮之气消散了下去。
这一次,百里青命她亲自奉刑,以此考验她忠诚与手腕和心志,但他却不知,这就是自己一直步步为营布下杀局。
就是要借他手除掉这龌龊而肮脏西凉本家,也算是用这些人血去祭奠那些历代离家去国,无辜受辱,凄然消亡西凉家女儿们灵魂。
“小姐,西凉家女眷如何处置?”一名司礼监暗卫过来请示。
西凉茉沉默了一下,凤姐和安哥儿已经她示意下回了凤家娘家,凤姐聪明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看了看自己长久居住地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甚至没有打算去营救自己丈夫。
可见当初西凉家人对她想必也是极刻薄,而凤姐丈夫——西凉景一直都看不上身为商贾之家女儿凤姐,连带着也不喜欢安哥儿,所以外头养了外室事是真了。
否则凤姐也不会如此狠心凉薄。
只是凤姐虽然逃过一劫,男子必定要死,那么其他西凉家女眷呢?
真要将她们全部诛灭?
西凉茉忽然开口:“我曾与师傅说过,其他人交给他处置,既然师傅现没有命令下来,那就先不必动她们。”
“可是……。”那司礼监暗卫一愣,但此事,千岁爷交待过让小姐全权处置,并且不留活口。
“不必可是,西凉家没有了男子,便没有了根,至于师傅那里,我自会去交代。”西凉茉淡淡地道。
不是她心软,这些女子虽然没有太多过错,便是赵氏也不过是个帮凶,但她们冷漠与无动于衷才让助长了如余老太君这样完全不是正常是非观,并且造成了延续多年悲剧。
包括当初她第一次到西凉本家时候,成为替嫁人选,她们甚至没有如凤姐这不是西凉本家出身人一般对自己姐妹稍做暗示。
所以,她们也需要为自己纵容与懦弱付出代价。
但她有别想法,而不是现将她们一并屠戮干净就了事。
“这……遵命!”司礼监暗卫只得抱拳称是。
毕竟千岁爷说了让小姐处置,那么如何处置这就是小姐权力,他们只需要遵命。
出来了好一会,流芳堂里面吵闹喧嚣与惨叫、怒骂声音却并不曾见少多少。
“怎么样了,时间到了么?”西凉茉转身看向流芳堂,只看见一团纠结一起,也不只是打架还是劝架人影。
魅三立刻道:“回禀小姐,还差半刻钟就够时间了。”
西凉茉点点头,举步向流芳堂里而去。
西凉家众人地下吵嚷成一团,有那思维古板依旧维护着老太君权威,有那已经彻底被血腥气和自身所受到危险激起狂暴,冲上去对着余老太君拳打脚踢。
他们过分投入,以至于没看到西凉茉已经重坐回了高堂之上,正兴味盎然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直到她有些不耐烦,拍拍手,魅三和其他暗卫立刻上前一手拎一个西凉家子弟给毫不留情地甩开到一边。
顿时堂上响起了一片呼痛之声。
被围中间余老太君早已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只是因为魅三等人领命,喂她服下了护住心脉药,保住了一命,如今满头血迹,向来一丝不苟白发如今凌乱不堪,被扯下了好几缕,露出血糊糊头皮,连着身上衣服也破碎不堪,露出苍老松弛皮肤来。
魅三上前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老人而手软,只是一瓢子冷水颇她身上,毫不留情地扯起她头发,余老太君连连惨呼声里逼迫她看向西凉茉。
西凉茉淡漠地看着她:“余老太君,被自己骨肉伤害滋味如何,感觉一定非常奇妙又有趣吧?”
余老太君原本几乎昏了过去,此刻听见西凉茉声音,又被泼了一头冷水,寒冬腊月,只觉得满心沁寒,一下子清醒过来,抬起耷拉眼皮看向坐上首少女,奄奄一息地道:“小妖精,你莫要得意,你行如此悖逆人伦之事,迟早会天打雷劈!”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实太善于揣测人心,她行事刁钻之极,但一言一行都宛如利剑,剑剑都刺她心上。
看着自己曾经爱护有加,也将自己奉为不可动摇权威子侄们对着自己拳脚相向,恶语相向,余老太君心字不断地滴血。
她痛极、伤极,颜面无存,屈辱无比,却无可奈何之极!
西凉茉让人给她嘴里抹了药,让她原本就没剩下几颗牙齿发软,连咬牙自都做不到!
“你们都没有天打雷劈,就不必操心孙女了。”西凉茉笑笑:“看样子,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明日里是本郡主大喜之日,所以今日就由本郡主来送你们上路好了,不过我也是西凉家人,自然会遵循西凉家人要伤要死都只能自己人手里规矩。”
玩够了,也是该办正事时候了
看着西凉茉诡谲笑容,西凉家子弟顿时感觉浑身发寒,赶紧匍匐地上,不断地磕头。
“郡主,看我们同样流着西凉家血份上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郡主饶命啊……郡主!”
西凉茉看着匍匐自己脚下西凉家子弟,眼里闪过淡漠而冰凉目光,丝毫不为他们哀求所动,只冷声道:“同为西凉家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但前提是杀了其他人。”
此言一出,所有西凉家子弟都怔然,面面相觑。
西凉茉却没有打算再继续耗费时间,明儿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她让魅九取了不少刀剑扔那一群西凉家子弟面前,淡淡地道:“这是你们后机会。”
余老太君瞬间明白了她用意,不顾自己头发被魅三揪得剧痛,竟然支撑起自己巍巍颤颤身体,狰狞着树皮一样老脸向她张牙舞爪地扑抓:“你这心如蛇蝎妖精,竟然如此残害我子孙……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西凉茉眼一眯,魅三立刻扬起蒲扇大掌照着余老太君连恶狠狠地连扇了七八个巴掌,直把余老太君打得七荤八素,满嘴是血才收手。
原本她经历这样折腾早该如西凉老太公那样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不得醒来,甚至一命呜呼,但是偏偏她服了那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昏迷都是一种奢侈。
“余老太君,您别心急,孙女请您看一场好戏。”西凉茉笑笑,交代魅三将余老太君绑了柱子之上。
还有什么比让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子嗣相互屠戮,能剜刺她心呢?
随后她对着魅九点点头吩咐道:“可以开始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动手,每数一百下,你们就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
随即她转身魅三和魅八护卫下向流芳堂外走去。
西凉家子弟们中失魂落魄中,忽然有一个人上前拿起了一把刀猛地向西凉茉冲了过来,尖叫:“你这妖女……我杀了你这妖女!”
但他还没跑两步,一只不知从哪里而来细长剑忽然直接穿过他肩胛骨,将他连人带刀狠狠地钉柱子之上,那人顿时发出凄厉痛叫声。
西凉茉回过脸,冷笑:“不自量力。”
如今以她内力早早就能听声辨位,察觉对方攻击方向。
她拂袖转身,走出了流芳堂,坐院子里早已备下紫檀木椅上,何嬷嬷早已经为她备下狐裘大麾,炭盆,热茶。
西凉茉刚坐下不久,流芳堂里就响起了第一声属于西凉家子弟自相残杀惨叫声。
那个袭击她男人已经被自己兄弟一刀斩断手臂,他兄弟原本是想砍他头,但是从未杀过人,所以手一软,反而倒叫那人多受了罪。
有一就有二,为了活下去,即使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诱惑着充满了求生*西凉世家子弟不断地往下跳。
他们操着刀剑,从一开始犹豫和面面相觑,到后试探攻击,再到杀红了眼地不断地相互砍杀着,这一场杀戮游戏,却已经变成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扭曲了人性体现淋漓致。
“你敢砍我!”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上嫡子!”
“你敢碰我女人,我杀了你!”
“去死吧!”
不管余老太君怎么呼嚎,想让那自己子侄们停手,但杀红了眼子侄们甚至有拿着刀向她砍去,看着心爱孙子想要杀自己,却被自己叔叔砍成了两半,血色喷溅,肢体零落。
她泪流满面,却再也呼号不出,彻底傻住了。
不断有极度凄厉惨嚎声响彻了天际,让飞过夜枭都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西凉茉坐铺了软锦垫子上看着这一幕幕血腥闹剧,忽然轻叹了一声:“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残忍了呢?”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善于玩弄人性弱点,残忍冷酷百里青。
何嬷嬷淡淡地道:“那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郡主不必为不相干人介怀,小姐眼睛看见人只需要是千岁爷就够了。”
西凉茉一怔,微微颦眉——眼里只需要看见百里青?
这是什么意思?
惟百里青命是从?
何嬷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郡主不必多想,日后你就明白了,甚至于您明日那一位夫婿,小姐都不必将他生死放心上,您不要忘了答应过千岁爷事。”
西凉茉想起那日野外温泉,百里青用了那样无耻手段,逼迫自己答应事,不由自主地就脸上一热,随即轻咳一声,应了:“嗯。”
她知道何嬷嬷到现也不赞同她嫁给司流风事,但却不并不知道确切理由,她便只当何嬷嬷只是觉得自己决定恐怕会影响到与司礼监这边关系。西凉茉看了看天色,这事儿也差不多该完了。
何嬷嬷也低头她耳边道:“郡主,已经是丑时了,咱们该回去准备歇息了,这里收尾事就交给魅三他们就好了,他们是惯常做了这样事。”
西凉茉点点头,何嬷嬷便立刻让魅三去命人将轿子抬来,伺候西凉茉上了轿,一路向国公府而去,四名暗卫抬着轿子,宛如鬼魅夜行,足不沾地,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轻巧地掠过了巡夜五城兵马司巡逻兵与夫头顶,几个纵跃就悄然消失国公府墙头之中。
夫只觉得头顶一寒,鬼影绰绰,吓得脖子一缩,抱头鼠串。
国公府原本是有府兵巡逻,监视严密,就是司礼监暗卫也很难进入,也只有百里青那样武功深不可测高手才能来去无踪,但如今国公府邸内院西凉茉手中,自然早已安排妥当,她顺顺当当地就回到了自己房里,洗去一身血腥之气,换了素衣上床。
看着满屋红艳之色,西凉茉有些自嘲地勾了唇,她大概是第一个大婚前夜,满手血腥娘。
也不知司流风若知道自己如此面目,可还会敢与她同床共枕?
……
第二日,天色刚亮,喜娘们就一一而来,为西凉茉梳妆打扮。
一件绣着大朵凤穿牡丹翠绿烟纱红霞罗宫装,缀琉璃小珠袍脚逶迤拖地,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衣摆上锈着金色花纹,手挽屺罗翠软纱罗,纱罗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软软坠地,摩挲有声。
这一袭内务府送来喜服装不但衬托得她雍荣华贵,白皙胜雪皮肤衬托吹弹可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将她极窈窕身段显露出来。
头上是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一顶红宝石掐金丝凤凰花冠将她发丝都高高束起,花冠边细碎小珠流苏如瀑布般垂落西凉茉脸颊边,愈发显得她肌若凝脂气若兰,美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几位过来添彩头,身份高贵全福夫人都看得有些呆怔,这身子骨削瘦,看似有不足之症小郡主,想不到这样一装扮起来,竟然美得如此耀目。
御史陈夫人看着西凉茉欣慰地笑道:“到底还是蓝大夫人女儿,真真是不同凡响,有天家气度呢,可惜蓝大夫人已经是方外之人,不能看着自己女儿出嫁。”
韩二夫人又称病不出,谁都知道她不待见这位女儿,但做得如此明面,却还是让惯会做表面功夫贵夫人们很是不屑。
场一些年纪大点全福夫人都知道蓝氏曾经是先皇后养女,也自然忙不迭地点头。
西凉茉莞尔一笑:“如今有几位夫人这里,便没有什么可惜,茉儿只当几位都是茉儿干娘不就成了?”
陈夫人顿时与几位夫人互看一眼,笑了起来,她点点西凉茉脑门,取笑道:“哟,这是问我们几个老要彩头嫁妆呢,谁不知道你这丫头名下国色坊赚了我们这些人大笔银子,今儿还不肯罢休呢。”
西凉茉毫无郡主派头,嘴巴上总是能不动声色地逗得几位夫人欢笑,她们也有心结下这样一段善缘,西凉茉身份不同,日后总有好处。
于是也都慷慨解囊。
送了不少贵重东西。
陈夫人捡了两支早已准备好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长钗后插进她脑后发髻里,笑着说了后吉利话:“正所谓洗手挽发,从此嫁做使君妇,举案齐眉,缱绻情意长。”
随后就给西凉茉盖上了龙凤红纱盖头,让白嬷嬷扶着她上轿。
白嬷嬷看着西凉茉,虽然知道这场婚姻西凉茉眼里只是利益驱使,但她依旧忍不住含了泪,宛如扶着自己女儿一般,紧紧拽着手将她扶上轿子。
她低声地道:“小姐……你一定要幸福!”
西凉茉有些奇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笑了笑:“嬷嬷,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幸福?
什么是幸福?
这是一场一开始就目不纯婚姻,又怎么会有传统意义上幸福呢?
只是,她并不意罢了。
不多久,国公府邸愈发热闹起来,吹吹打打锣鼓齐鸣,喜乐齐鸣。
司流风穿着绣着金龙红袍,戴着蟠龙金冠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这一身喜服也衬托得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俊美无双,他一路笑容满面地众人艳羡目光与赞声到了国公府邸又与西凉月、白玉、白蕊等女孩子们刁难下,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终用了武功才将西凉茉接上花轿,一路春风得意地向德王府而去。
因着西凉茉贞敏郡主与嫡长女身份,德王府补了四十抬聘礼并着之前给西凉丹那一百六十抬聘礼足足有两百抬。
所以西凉茉就带上了黎氏早前给她备下一百二十抬嫁妆和蓝氏当初带到西凉府邸上那些值钱物件,还有皇后赏赐给宗室女金银珠宝都装了箱,整整两百二十抬嫁妆,热热闹闹地吹奏鼓乐和媒人和押礼人护送下抬了向德王府抬了去,一路全用红色绸布布置着周围树木。
堪称是十里红妆!
让所有人啧啧称羡,就是一项自持德王妃看到如此多嫁妆后,也不由微微露出了满意神色。
“母妃,咱们府上好久没那么热闹了。”司含玉今日也一身华美打扮,翘首以待笑道。
德王妃笑着颔首,这个媳妇儿果真没有白娶。
嫁妆丰厚,简直出乎她意料。
德王府门前好不热闹。
冲着德王府和国公府面子,各路贵胄府邸都派人送了不少礼来,整个府邸里喜气洋洋,连着王府府兵们都腰上系了红绸腰带,四处忙碌。
前院里早就支了天棚,摆下婚礼宴,开席吉时是下午,故而大多宾客此时都还前院苍林园里寒暄说话纳凉,女客们则被引到了旁边花园里赏花说笑。
娘子与郎官则拜过天地,父母后,被送入了洞房。
虽然司流风很想看一看,亲近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求到手小王妃,但是,那些宗室子弟却一个劲地将他往外拖,要敬酒,跟他不醉不归。
西凉茉只得房里等着,但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日落西山,星子高挂,也没见到她夫婿,倒是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索性寻了个害羞借口,将喜娘和德王府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直接掀了盖头做到外头花厅里先用何嬷嬷给她准备下燕窝和小菜、粥饭。
用完了燕窝,她又与白玉、白蕊、白珍三个唧唧喳喳聊天,何嬷嬷则与白嬷嬷两个到耳房去用饭,顺便监视着德王府人。
聊了一会子,何嬷嬷忽然进来,神色奇怪地将白蕊叫了出去。
白蕊也没有多想,也就去了,出了房门,何嬷嬷领着她进了耳房就出去了,白蕊正事莫名其妙时候,忽然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
她跟着西凉茉习武,也算小有所成,原本她根子骨比西凉茉还要好些,只是西凉茉得了别造化,才突飞猛进。
但白蕊这点子近距离听音辨位能力还是有,她下意识地就拔出了一直带着短剑,一转身就指向来人:“谁!”
但短剑才伸出去,她就手腕一算,那把剑一下子就落对方手上,连着她自己也被人一把按了门上,背脊隐隐作痛,那人并不罢休,大手一捞,将白蕊细腰捞手里,往怀里一带,将白蕊娇柔身子与他健硕高大身躯给暧昧紧地贴了一块。
“是你!”白蕊错愕地抬首看向那人,脸瞬间涨得通红。
……
何嬷嬷看了眼耳房房门,随即神色怪异地摇摇头,转身进了另外一边厢房耳房里,白嬷嬷正里面与一群喜娘、德王府丫头们吃起酒,见她来了,两人各自使了个眼色,便继续坐下来继续牵扯住这些丫头婆子。
西凉茉等了半天也没见白蕊回来,别提司流风影子,她忍不住打了哈欠。
白玉、白珍瞅着她困了,白玉道:“郡主,先回房内歇息吧,我们望着风就是了。”
白珍也摇摇手上酒壶狡黠地笑道:“这阴阳壶里备下了顶级蒙汗药酒,一会子我给郡马爷倒上,包他一夜睡到天亮起不来!”
西凉茉咬咬唇,好笑地点点这两个丫头头正要应了,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八成是郡马爷来了。”
“怎么嬷嬷她们也不报个信!”
西凉茉立刻白玉、白珍扶持下回到床上坐好后,两个丫头都立即出去迎接司流风了。
西凉茉看着沉稳到底还是有些紧张,这到底是自己第一次成婚,还要算计自己夫君,所以紧紧地拽着自己袖子绣帕。
也不知怎么地,白珍和白玉似乎只是‘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但西凉茉还是听见了男子脚步声向自己款步而来,隔着盖头,她看不见他人,只能看见一双雕金绣龙皂靴,还有绣着华丽红色牡丹深紫色衣袍。
西凉茉一愣,司流风就算换下了红色礼衣,也该穿素色袍子,怎么会穿这么华丽到……骚包衣服?
这时,一杆喜秤已经撩起了她喜帕,西凉茉轻吸了一口气正打算露出个害羞笑看向司流风,诱惑他去喝那下了蒙汗药酒。
结果一抬头,西凉茉就彻底石化,好一会才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怎么……怎么会是你?”
那一身深紫暗绣牡丹华衣人,一张精致绝伦脸勾魂摄魄,仿佛不笑三分情眉目上却含着一股子阴郁诡谲气息,不是九千岁大人——百里青,又是哪一位。
“怎么,乖徒儿,不喜欢见到为师么?”百里青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西凉茉,看着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今日难得,颜色果真极好,难道真是因为嫁人缘故么?”
“师傅,今日是我大婚之日,您也未免太过大胆了,等会子司流风回来撞见,我是跳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西凉茉叹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她看都不必看,就知道白珍和白玉必定被这大妖孽给打发了。
“怎么,你很想他来么,今日他是来不了,估计这会子正醉得不知滚到哪里角落里去了。”百里青很是轻蔑地道,他顺势她身边坐下。
“师傅,你这是来给我贺喜送红包么?”西凉茉看着百里青无奈地道。
对着百里青,她觉得自个说话都市井通俗了许多。
她看着他大约是觉得坐着不舒服,索性踢了皂靴,一翘脚,径自躺上了她和司流风婚床,宛如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一丝一毫不自。
“本座来替你压床,如何,够分量吧。”百里青懒洋洋地支之着身子换了舒服姿势道。
这个……人只有叫小童子童女来压床,哪里有太监压床,这不是咒人断子绝孙么?
西凉茉很是无语,但既然百里青说司流风来不了,那就必定来不了,她也不着急了,索性也学着百里青踢掉自己绣鞋,也盘腿坐到床上去了。
“您是来问昨夜我为何没有直接灭掉西凉本家女眷吧?”西凉茉靠软软大红锦缎龙凤缂丝被窝上,只觉得挺了一天腰极为不舒服。
话刚说完,她就被百里青忽然扯住了领子一拉,让她直接倒他身上。
西凉茉不防,差点撞上他脸,立刻转身想要坐起,但百里青过分,直接一手搂着她纤细腰肢,一伸手抽了她发髻上发簪,将她花冠给扯了下来,顺带也扯落了她一头青丝。
“为师是来和你洞房啊,今儿不是你婚之夜么?”他挑眉邪气地看着散落了一头青丝,越发显得颜色娇媚荏弱少女,唇角笑容诡谲又霸道。
西凉茉一下子红了脸,但也知道这人从来听不得别人拒绝,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抱着了,这只千年老妖再过分出格事情都做过,当时她拒绝不了,现再做出一副贞洁烈女模样,也未免显得虚伪过头了。
她索性就趴他胸膛上,哼了一声:“那是我和司流风洞房夜,可不是和师傅你,再说了,你行么?”
“为师不行么?看来徒儿是忘了那日野外温泉里,就算为师不行,也一样能满足你淫欲呢!”百里青很满意怀里小狐狸识趣和温顺,暧昧地手指从她背脊直接一路向下停她粉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