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你恨哀家?
宫里,公孙冀铁青着脸,一群太医围着项君美,一个个上前把脉。
之后,太医们来到赵曼和公孙楠面前,“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侧妃娘娘的确有一个半月身孕。”
“你们胡说!”项君美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臣媳绝对没有怀孕,儿媳妇上个月的小日子按时来了,怎么可能怀孕呢!”
听项君美这样说,公孙冀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都下去吧——”赵曼挥了挥手,其他人退下。
屋里只留下皇室中的人,赵曼这会儿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太医都冤枉你了?”
“臣媳真的是冤枉的!”事到如今,项君美百口莫辩。
公孙冀两个月没进她的房,偏巧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是怎么回事?孩子肯定不会是公孙冀的,那就是她跟人私通?公孙冀不敢想象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美人会给他戴绿帽子。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赵曼经历的多,刚才公孙冀的表现她看得真切,立刻让人去太子府的敬事房把簿子拿来。等拿来簿子,赵曼看了之后,脸一黑。
“母后,怎么了?”公孙楠是现场唯一表情稳定的人,在看了赵曼递给他的簿子后,公孙楠脸色也变了。
“混账!”公孙楠大喝一声,瞪眼看着项君美,“孩子是谁的?”
“父皇,臣媳真的没有,请父皇相信臣媳——”项君美头发上的珠钗因为她猛地磕头,跌落到地上,砸的“叮当”作响,“臣媳冤枉啊!”
原本项君美来捉奸,抓住项君柔和公孙冀的好事儿,想借此做一番文章,没想到她自己却出了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项君美咬着唇,留着眼泪,她的的确确没有做过对不起公孙冀的事情,为什么会有孕?怎么回事?
“冤枉?朕的太医院是摆设么!一个人误诊还情有可原,为什么所有人诊断结果都这么说!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朕要诛他九族!”公孙楠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表现良好的项君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完全就是皇室丑闻啊!
“臣媳冤枉,冤枉啊——”
项君美百口莫辩,只能不停地磕头。因为用力过猛,珠钗跌落,她原本完美的发型也被弄乱,一头乌发披散了下来,额头已经蹭破了皮,流出了殷红的血。
还跪在旁边的项君柔此时已经懵了,怎么回事?大姐竟然和人私通,怀了孩子?天啦!项君柔差点儿晕厥过去。她原本多吃了一杯酒,不知为何醒来就和公孙冀在一个被窝里,而且全身酸痛,接着就被人捉拿在床上。
原本是一件很羞人的事情,项君柔还想请大姐原谅自己,没想到项君美现在都自身难保,这可怎么好!
屋里的女人,除了皇太后赵曼还是淡定模样,皇后和皇妃都被这丑闻吓着了。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儿啊!先是妹子和姐夫弄出这么一出来,后又是姐姐偷人,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怎么都这样?
皇后和玉夫人原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皇后当初指婚,就是看中了项君美是妹妹的女儿,和自己亲近,外加公孙冀喜欢项君美,皇后也想成全自己儿子,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公孙冀是皇后的儿子,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恢复正常,即便以前她很喜欢项君美,甚至希望利用项君美背后的将军府来扶持太子一把,可现在项君美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定要赶紧和她划清界限才行。至于项君柔,姐姐不是好鸟,妹子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在皇后心里,已经把项君柔归到了项君美一类,在她看来,一定是妹子垂涎荣华富贵,所以才爬上自己儿子的床,想飞黄腾达,真是好算盘。
现在的场景,让皇后想到了一件陈年往事,当初她的父亲也是想送玉夫人进宫侍奉公孙楠的,可是她担心玉夫人会夺了自己的宠爱,将玉夫人指婚给了丧偶的项治钟。现在,玉夫人的两个女儿表现都如此差劲,让皇后心寒。
她们这简直就是要毁了她的儿子!莫非,这背后是玉夫人的意思?想让两个女儿都进皇家?真是打得好算盘!
“皇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轻饶!”一项木菩萨的皇后遇到自己儿子的事情也强硬了起来,公孙冀就是她的全部,如果这件事情影响到了公孙冀的太子位,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贱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借题发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项家姐妹身上。
“臣妾以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若不严惩,不能服众。”
“皇后娘娘,臣媳的的确确是冤枉的!”项君美原本柔美的嗓子这会儿已经有些沙哑,“臣媳冤枉!”
“冤枉?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明事理,冤枉了你?”
“不,不,臣媳不是这个意思——”项君美抬起头,额头上的血和眼里垂下的泪混为一团,原本美丽的脸现在也变得模糊一片,看上去着实吓人。
“母后,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以公孙楠的性格,他恨不得把这个贱女人勒死后掉在宫门口以儆效尤,可是皇室丑闻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沧月国皇室就会成为四国中的笑话,更何况现在其他三国人都在锦城,这样的丑事就更要隐藏下去。
而且,项君美好歹是项治钟的女儿,这里面还牵扯出了项君柔,若两个同时处理,恐怕会让项治钟心生不满。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办!
“皇上,既然是哀家的寿辰,不如喜上添喜,向众人公布太子侧妃怀孕的好消息,顺便让太子收了项君柔……”
赵曼话语一出,公孙冀就出口反对,“皇祖母,孙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她们!”公孙冀原本遗传了公孙楠的特点,也是个多疑的性子。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公孙冀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他明明酒量不错,为何只是几杯就醉了?至于他和项君柔之间的事情,公孙冀一点儿记忆都没有,等他醒来,看到的就是项君柔惊诧羞愤的脸和前来捉奸的项君美等人。
若是没有项君美怀孕这事儿,公孙冀对她的心理必定是内疚万分的。和小姨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对不起项君美。之前公孙冀的确觉得自己对不起项君美,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补偿她。可是在出了之后的事情后,公孙冀心中的对不起已经烟消云散。
在他看来,他是被项家这两姊妹算计了。说不定项君美原本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怕东窗事发,所以自己亲妹子推来,吸引他的视线,就是为了遮掩她自己有身孕的事情。真是,无耻!混账!
若不是皇太后和皇上在这儿,他一定会一脚踹在项君美的肚子上,把那个野种弄死。他难道对她不好么?她入东宫三年多,他即便身边还有别人,但是一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项君美,她不喜欢夫妻生活,他也没有强求,才有了两个月不碰她这事儿,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对自己?!
公孙冀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赵曼的提议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让公孙冀绷紧的弦彻底断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杀她都可以,竟然还要公布项君美有身孕,这顶绿帽子他要一直戴着,还要纳了项君柔,这是什么个理儿?
公孙冀的反对在赵曼的意料之中,她叹了口气,看向公孙冀,“哀家知道你心里不平,可是现在三国都在,若事情闹开,是你丢脸,哀家不想你成为四国的笑话,更不想你日后成为国君,还因为这个污垢被人嘲笑!”
“可是,这样孙儿就不被人笑话了么?让孙儿认了野种,孙儿不答应!”公孙冀觉得憋屈的厉害,忍不住吼出声来。
“谁说要你认野种了?”赵曼龙头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谁要认野种,哀家第一个都不答应!哀家的意思是,这个时候事情不能闹开,都是项家的女儿,若一次处置了两个,项治钟必定心有间隙,不好。所以,哀家的意思是把她们安置在太子府,等时间过了,再处理。”
赵曼这样说,公孙冀虽然还不太明白,公孙楠和皇后却已经懂了。
“母后说的对!”皇后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了一些。这事儿一定要遮住才行,不然对公孙冀的影响不小。此时留下两个人,日后随便找个理由,死个把人还是可以的。
项君美也是聪明人,不一会儿就懂赵曼的意思,她这是要弄死她们姐妹啊!
“臣媳真的是冤枉的!真的!”项君美想站起来,赵曼使了个脸色,上来两人把她胳膊扭住不让她动。看到这场景,项君柔吓着了,连忙爬到赵曼和公孙楠面前,“皇上,太后娘娘,我姐姐一定是冤枉的!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见太后和皇后都不理自己,项君柔爬到皇后面前,“姨妈,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姨妈,你帮我们说说话!”
项君柔哪里知道,这个姨妈已经恨透了自己姐妹两个,又怎么会帮她说话呢!
“哼!有你这样的妹妹,姐姐又能好到哪儿去!本宫真不知道你们母亲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一直以来,皇后在项君柔心里都是和颜悦色,和和气气的菩萨模样,这会儿竟然见死不救,项君柔根本都不相信。
见妹子还傻乎乎的模样,项君美又恼又气,“柔儿,他们是要杀我们啊!你快去告诉爹爹,让爹爹来救我们!”
虽然平时,项君美见不得项治钟对项君晚好,可是现在她知道唯一能救她们的人只有项治钟。大将军的女儿,就算犯了错,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听了项君美的话,项君柔一擦脸,站起来想冲出去,没想到刚跨出了两步,就被人擒拿住。
“把她们关起来!”赵曼冷哼了一声,“你们不需要去找项治钟,哀家会亲自去跟大将军说明!”
“救命啊!太后要杀我——”项君美话还没喊完,嘴里就被堵了棉布,被人捆绑了起来。等两人被押送走了之后,赵曼扫了一眼周围的宫妃和几个贴心的宫人,目光严厉,“今日的事情谁要是说出一个字,哀家就拔了她的舌头!”
“臣妾(奴婢)不敢!”众人连忙惶恐应下。
叹了口气,赵曼转向公孙楠,“皇上,大将军那儿,让哀家去说吧!哀家相信大将军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因此误会的。”
“有劳母后。母后大寿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儿子不好!”公孙楠一副很心痛懊恼的模样,其实心里也巴不得赵曼去找项治钟。这样,项治钟就会知道这事情是太后处理的,也会仇恨赵曼,日后要对付赵曼,有项治钟这个帮手就容易多了!
“好了,散了吧——”
赵曼在青藤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寝宫,没一会儿项治钟就来到了殿外等候太后召见。
“让他进来!”和刚才的疲惫相反,赵曼现在神采奕奕,当项治钟的身影出现在赵曼眼前,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来。
“青藤,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大将军听。”
赵曼一不让项治钟坐,二不让他喝茶,项治钟始终保持着请安的姿势,听着青藤将整个经过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
赵曼坐在软椅上,品着香茗,看着项治钟恭敬的表情,心情很好。一次折了他的两个女儿,想必这人心里也在痛吧!只是无论他怎么痛,都比不上自己这些年的痛苦!
项治钟自然不知道项君美和项君柔姐妹发生的事情,在听说之后的确惊讶了一番,但表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这点儿让赵曼有些不满意。
“大将军觉得哀家的处置如何?”赵曼喝了口茶,扫向依旧跪着的项治钟。
“太后处理的很好!是臣教导无方,臣有愧。”
项治钟如何不知赵曼是故意针对自己,他始终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没有丝毫懈怠。
“你恨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