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不久,六周的见习终于圆满落幕,肖兔他们整个组的表现都很不错,院方不但肯定了他们的见习成绩,同时也像向他们发出了实习的邀请,欢迎他们在下个学期的实习中,继续来圣朗学习。
这是圣朗历来的规矩,如果这匹学生的见习表现不好,院方有权拒绝他们之后为期一年的实习,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开,前景还是一片光明的。
见习结束后,有大约一个月的假期给学生放松,之后就要开始正式的实习了。就在肖兔终于能暂时离开医院,好好休息一个月的同时,凌超也顺利毕业,要正式踏入社会了。
其实到了大四之后,很多学生四处奔波,既要实习又要找工作,和踏入社会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凌超早就在“骏宇”工作了,现在毕了业,只要搬个入职手续就能正式上班,完全不用所谓的适应期。
但是毕业终究是必经的过程,大家从五湖四海而来,有缘相聚在一起学习生活了四年,如今四年一到,这场宴席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经历都成了回忆,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于是一场聚餐就成了必不可少的过程。
肖兔作为家属,也有幸参加了凌超他们班的毕业聚餐,同一桌的除了凌超他们寝室的四个人之外,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同学,不过大家的感情似乎都很不错,席间一直相互敬酒,不亦乐乎。
肖兔作为那一群雄性动物里唯一一个家属级人物,自然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除了他们那桌人各个叫着喊着要敬师母之外,还有邻桌来敬酒的同学,一看凌超旁边坐着个美女,再一看,好像是网络红人嘛,立刻就亢奋了。
“来来来,我敬师母一杯!”
“这是啤酒啊!这种日子,怎么说也要来点红的不是?”
“这口喝得也太小了,不行不行,满上满上……”
“呦,这不是家属吗?交杯酒,交杯酒!”
其实肖兔一个人本来也不用喝那么多,但是凌超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总不能让他酒后驾车吧?为了凌超和自己的生命着想,肖兔很勇猛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如此几番下来,她终于不辱使命地醉了。
说句实话,这么多年,凌超从来没有见肖兔彻底喝醉过,以至于当她发现肖兔开始双眼迷离,说话不太有精神的时候,心里还紧张了一下下。但是很快,他发现肖兔喝醉酒之后与众不同。
别人喝醉了酒,要么就是发酒疯,要么就是不声不响地到一边静坐,又或者有些人喝醉了表面看不出来,还跟没事人似的。但是肖兔不同,她一喝醉酒就开始往凌超身上粘,就跟快橡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当然凌大公子怎么可能舍得甩掉自己的老婆呢?他乐意都还来不及呢,于是一场聚餐下来,大家对凌超和肖兔的感情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同学甲痛心疾首:“哎!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好男人!”
同学乙两眼冒心:“好幸福的小两口啊,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同学丙愁眉不展:“不会吧?刚聚了餐又要喝喜酒了?我的钱包啊!”
同学丁双手握拳:“妈的!这摆明了是来刺激人的!个看不下去了,哥也要去找个女人来!”
如此这般,议论纷纷,直到聚餐结束,还没有停息。
聚餐后,有人提议去酒吧通宵,凌超低头看了眼黏在自己身上双眼迷离的肖兔,有些无奈:“我还是不去了吧……”
“师父,你这太不给面子了吧?”
“对啊,这可是毕业聚会啊!”
“你们懂什么?师父现在美人在怀,哪舍得跟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出去?要是真去了,我还觉得他有问题了呢!”
“对哦对哦……嘿嘿嘿……”
在周围一片贼笑,肖兔抱着凌超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全然没有一点反应。
好不容易等那些同学们都散了,凌超这才扶着肖兔回家,由于肖兔坚持给自己挡着,他并没有喝多少酒,脑子清醒得很,但是就是因为太清醒了,反而受不了肖兔那拼命往自己身上粘的身体,几次忍不住想停下来狠狠吻她,还好最后都克制住了。
等两人到了车里,车门一关上,某人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于是,醉眼朦胧的肖兔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唇在被人死命地啃,继而全身愈发绵软无力,呼吸不畅,胸口一阵恶心。
她头一歪,终于光荣地吐了凌大公子一身。
吐完之后,总算清醒了些,睁开眼看到恐怖的一幕,凌超黑着脸崩溃地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她刚吐出来的秽物,散发着阵阵异味。
她虽然有些醒了,但脑袋仍处于半呆滞状态,眼睛眨巴眨巴了良久,弱弱问:“你怎么了?”
凌超抽了一下嘴角,开始脱衣服。
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精瘦的胸膛,肖兔咽了一下口水,忽然觉得血气上涌,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如果是平时清醒的时候,肖兔现在应该早就面红耳赤,羞涩不已了。
但是今天,她醉了,半醉半醒之间,意识控制不住身体,她学着凌超的样子,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一颗、两颗,解到第三颗的时候,手被凌超握住了。
“你醉了。”他声音低哑,似压抑着什么。
肖兔怔了怔,两眼直直盯着他的眸,如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带着无限的深情,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她在他眸里看到了他们一同走过的时光。
她仿佛看到,那青草蔓延的河堤边,金色的夕阳打在他们交握的小手上,河水倒映出他们稚嫩的笑颜。她仿佛看到,那一夜,在灯火阑珊的马路上,他骑着单车带自己回家,敞开的校服被春风拂起,打在她的脸上,有一股好闻的汗味。她仿佛看到,那一年,在镜湖的湖堤边,他俯身贴上她的唇,那一刻仿佛连天空的云朵都为他们静止。她又仿佛看到,在那个胡同里,他替自己挡下一刀,殷红的血顺着衬衣流下来,他却微笑着对他说:“我心甘情愿……”
一幕幕画面想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当那些画面终于停止的时候,她回过神,紧紧盯住他漆黑的眸子。
“凌超,你愿意娶我吗?”她问。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她听到那无比坚定地回答:“是的,我愿意。”
她微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贴上了自己的唇。
凌超一怔,很快回应她,他们吻着,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而缠绵。
车厢里的灯暗了,椅背被缓缓地放下。
她的身体在轻轻地颤动,这是一种隐忍之后的爆发,早在彼此地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如今终于将那积压已久的感情如数倾出,从此以后,他与她就再也分不开了。
“兔兔,我爱你。”他忽然喘着气,轻轻地在他耳边说。
她咬着牙,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爱情破茧成蝶。
在那一个刹那,她觉得痛,很痛,但是痛得幸福,疼痛的尽头是一道白光,引领着他们走向未知的未来。
或许,不会那样一帆风顺,又或许,会平淡得犹如清水,但是,有他身边紧握着自己的手,哪怕跌倒也有人扶着,那怕痛苦,都有他温柔的笑一同陪伴。
她觉得,这就够了。
(七十五)
肖兔是被从窗口洒进的一道晨光唤醒的,睁开眼,她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浑身酸疼,立马想起昨晚的事情,满脸通红。
这时候,一只手臂从身后伸过来,圈住她的腰,紧紧搂进了怀里。
“老婆……”那沙哑,染着情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不由得浑身一震,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去看。
几分钟就像过去了几个小时,谁也没有再说话,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均匀地打在自己的后颈上,下巴上的胡渣有些扎人,紧紧圈着她的胳膊让人有种莫名地安全感。
就在她渐渐适应,不在那么紧张的时候,耳垂上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他,竟然在舔她!
粗糙湿润的舌苔接触细嫩敏感的耳垂,先是一点一点地逗弄,然后整个含了进去,刹那,她像被电到了一般,神智又开始涣散,脑海中不断浮现昨晚在车里的场面,想起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啃噬,想起他的手掌划过腰际向下游走,想起他抱着自己回到公寓,想起他在自己身体里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然后,她咬了咬牙,决定再放任他一次。
其实她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凌超已经毕了业,她也已经只剩下一年的实习了,这个时机,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能够接受,也愿意接受。但问题还是来了,她为什么要选在自己见习刚结束的时候呀?忙了六周,好不容易空下来享受一下自由的时光,却……
“老婆,反正这有一个月时间,别回家了吧?”
“老婆,我衣服脏了。”
“老婆,碗还留着没洗呢。”
“老婆,你要不要洗澡?”
“老婆,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老婆……”
肖兔悲催地发现,原本计划好整整一个月的自由生活,一不留神忽然变成了准家庭主妇的实习期,除了煮饭之外,拖地、洗碗、洗衣服、收拾房间……全都让她一个人给包了!牺牲劳动力还不够,自从关就搬走了之后,凌大公子就开始无法无天起来,变着法子的骗她出卖色相:陪吃、陪喝、陪睡……竟然连洗澡都要陪!
唉,这一个月过得真的很“丰富”……
“丰富”的七月结束后,肖兔终于迎来了实习,而凌超也正式到骏宇办了入职手续,两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对于肖兔来说,相比见习,实习的时间更长,工作量更大,院方对他们的要求也有了更大的高。好在她已经在见习的时候积累了不少经验,如今实习起来,总算还游刃有余。
为了扩大实习生的适应范围,实习的科室分配并没有沿用见习时的分配,夏沫总算如愿以偿的去了急救科。倪尔思很高兴地从住院部调到了肛肠科,每天都盼望着能碰到个来看痔疮的帅哥。至于董咚咚那个可怜的孩子,从肛肠科调去了消化科,每天拿着帅哥的大便样本来回奔走,人生观和世界观据说已经彻底扭曲了。
相比之下,肖兔还算幸运,从急救科调去了儿科,每天被一群小萝莉和小正太围着,虽然累,但总算累得值得。
由于他们从见习变成了实习,时间太长,所以医院方面已经不再提供住宿了,学校给他们安排了寝室,但是由于条件太差,路途又远,很多同学都不愿去住,转而到医院附近租了公寓住。
肖兔本和他们寝室另外三个人说好,要在医院附近租房子住,却不小心在凌超那漏了口风,于是凌大公子心里自然打起了小算盘,劝说肖兔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肖兔在经历了早先那一个月“丰富”的体验之后,断然拒绝了凌大公子的邀请,执意要和室友一起住。
结果搬东西那天,凌超开车来接她,车没往他们租的公寓开,而是直接开进了凌超所租公寓的小区里,等到肖兔怒火冲天地打电话给董咚咚他们求助的时候,董咚咚却告诉她剩下的那个房间已经被其它同学占了,让她安心住在凌超那边不用回来了。
可怜的肖兔,就这样被自己的男友和室友合起来给骗了,一头跳进了家庭主妇的深渊里。
好在凌大公子也知道,自己把肖兔骗来公寓住的行为有点过分,为了弥补过失,肖兔总算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包办家务了,两人约好除了烧饭归凌超,洗碗归肖兔之外,其它家务一律分配,一三五我做,二四六你做,周末两人一起睡懒觉不干家务。
虽然家务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并没有解决肖兔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某人比较频繁的生理需求。
这个问题一直让肖兔很烦恼。
都说男人二十多岁的时候需求会比较多,但是凌大公子的需求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某日,在一番需求过后,肖兔红着脸,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是吗?”某人挑眉,“我觉得挺正常的啊。”
肖兔吱吱唔唔:“我……我问了咚咚……她说她和悟空只有见面才……才那个……”
“我们也是见面才做的啊。”
“问题是咚咚和悟空一个礼拜才见一次,我们每天都……”她的脸更红了,“你不觉得这样太……太多了吗?”
没想到凌大公子很认真地帮她算了起来:“我问你,悟空和咚咚认识多久?”
“差不多四年不到吧。”
“算他四年,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二年……”
“错!是二十二年零九个月,换算成星期就是1092周,如果我们向悟空他们那样每周做一次,到现在应该要做1092次,可是现在才做了……”
“不要说了!”肖兔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双颊绯红,“哪,哪有你这么算的?”
“不这么算,应该怎么算?”某人一脸无辜。
“那个时候还……还没成年嘛……”
“好吧,那就从你十六岁开始算起,一共是……”
“好了好了,不要算了,当我没说!”肖兔终于崩溃了。
凌超倾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觉得这样算没什么意思,多出时间还是把没做的补起来比较现实……”
不得不说,凌大公子的数学确实学得挺好。
整一年,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度过,有甜蜜也有苦涩,转眼,肖兔的实习期接近尾声。
学校那边的事情基本已经搞定了,论文也早就通过,只要回去再参加一趟毕业典礼就行了。倒是工作方面,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倒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肖兔不知道到底该选哪家医院,他们学校的护理专业一向老牌,临近毕业,全国各地的医院都跑来招人,肖兔作为优秀毕业生更是颇受欢迎,有好几家医院纷纷向她伸出了橄榄枝,经过筛选之后,肖兔初步选定了三家医院。
一家就是她实习了一年的圣朗私立医院,这虽然是一家私立医院,但是条件设施都是全国一流,再加上她的见习和实习都在这里度过,算是最熟悉的一家。另一家是A市某国立医院,虽然不算太有名,但是离家近,又是国立,待遇什么的都比较好,关键是她爸支持她在家乡工作,也好有个照应。
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北方的医院今年第一次到他们学校来招人,挑中了好几个优秀毕业生,其中就包括肖兔在内。这家医院不仅在北方很有名气,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医院,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能在这样一所大医院里工作,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被挑中的几个同学都非常兴奋,唯独肖兔一直踌躇不定。
其实肖兔会烦恼,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如果继续留在圣朗,就意味着她能和凌超能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不必经受分隔两地的思念之苦。但是一旦选择了这里,就等于放弃其他两个机会,那家A市的医院倒也罢了,但是那家北方的医院确实很吸引人,过往像这样的大医院门槛都放得很高,唯独今年为了响应国家政策,院方派人来高校招聘应届毕业生,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对自己今后职业的发展是很有利的。
肖兔最后在倒地选择圣朗还是选择北方那家医院的问题上左右摇摆,一直没有下决心的勇气。就在肖兔感到迷惑不定的同时,她的几个室友都陆续确定了自己的去向。
董咚咚最后选择了家乡的一所国立医院,虽然条件不比大城市里的医院好,但是工作相对比较稳定,而且方便照顾父母。倪尔思选了Z市的一家医院,正好就是他父母所在的医院,由于她在校成绩不是很好,为了入职也算走了一点后门。
至于夏沫,她父母原本安排她毕了业就和陶谦结婚的,结果陶谦被父亲调去了美国分部做主管,要三年才能回国,于是夏沫干脆选择了继续读研,争取能考上法医学硕士,弥补当初高考失利的遗憾。
看着相处了四年姐妹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奋斗的目标,肖兔心里也替她们高兴,但与此同时,她也愈发对自己的前途迷茫起来了,在A与B之间,找不到一个平衡点。
就在肖兔依旧没有确定自己心意之时,董咚咚一个电话打给了她。
“兔兔,出来聚餐!”
“好。”肖兔应允,急忙换了一件衣服出门。
到了约好的酒店,董咚咚她们都已经在包厢里等了,见肖兔最后一个到,三人一同起哄让她自罚三杯。
难得聚餐,肖兔倒也爽快,很痛快地干了三杯。
见肖兔如此痛快,其他几个当然也当仁不让,大家一边相互敬酒,一边有说有笑地回忆着过去四年发生过的事情,说到高兴处,四人一同哈哈大笑,也有说到即将各奔东西时,几个人都忍不住伤感起来,感性的倪尔思第一个落了泪。
她一哭,肖兔也有些忍不住了,拿纸巾不停擦眼睛,没一会儿两个眼睛就红通通的,真像只兔子了。
就连平时一向冷血的夏沫也红了眼眶,不停地喝水平复情绪。
“我们别谈这些伤感的话题了,今天难得聚会,说点开心的吧!”董咚咚第一个提议。
肖兔立马附和:“没错,不要谈现在,谈未来嘛!”
于是,立刻引起了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倪尔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望向董咚咚:“咚咚,你要去家乡工作,那悟空怎么办?你俩岂不是要分隔两地了?”
“我跟他?”咚咚微微一笑,“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肖兔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不要那么紧张嘛!”咚咚笑道,“大概上个月吧,我们长谈过一次,觉得两个人分隔两地,在一起的机会太小了,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嫁到外省去的,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更不可能放人了,所以……”咚咚摊手,“与其这样耗着,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分手,留个回忆也好。”
听完咚咚的话,其他三个人都沉默了。
确实,毕业那天说分手是最常见的事情,念书的时候大家因为相互吸引而走到一起,但是到了真正毕了业,要面对的不仅是感情那么简单了,很多现实的问题都被摆到了台面上,于是很多人的爱情因此而变了质,最后在痛苦中收场,还不如学着咚咚和悟空,知道不能在一起就趁早分手,总比到时候两人都怨对方一辈子要好。
“其实……”这时,倪尔思开口了,“我上个月也遇到一件事情,你们知道我成绩不好,找不到好医院,我爸妈知道后执意要我进他们医院,还拉下脸给院里的领导送礼……我觉得……听难受的。”
“思思,你别难过了,在好一点的医院总是好的,你爸妈也是为了你好。”咚咚安慰她。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我们为我铺路,觉得自己学了四年,最后还是得靠父母才能找到好工作,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帮你找工作,总比帮你找老公要好,有什么好想不通的!”这时,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夏沫发话了。
“对了小夏,你家陶大少怎么忽然要去美国了?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啊。”这时候,他们寝室其他两个也知道了夏沫的情况,当然也知道了那位很锲而不舍的陶谦。
“你们问兔子好了。”夏沫把问题抛给了肖兔。
“不会吧,兔兔,你这都知道?”
肖兔有些汗颜,她确实知道一些细节,都怪夏沫性子冷,不肯跟陶谦沟通,于是陶大少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找她这个心理医生来说,好几次半夜打电话把她叫醒,气得凌大公子差点摔手机,有一次还夺过她的手机骂道:“你有私事,我们就没有私事了吗?以后我们办私事的时候,别打电话来烦!”
害得肖兔后来被陶谦嘲笑了很久,打电话第一句话就问:“美女,今天有没有办过私事啊?”
肖兔:“……”
“其实就是陶谦他考虑到小夏不想那么早结婚,所以主动要求他爸把他调去了美国分公司……”
肖兔一说完,咚咚和倪尔思都震惊了:“不会吧?陶大少竟然那么开明?”
“错了,是痴情!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等上三年那么久!”
“对啊!小夏,你确定要让这样一个好男人等你三年?万一人家被美国辣妹把了怎么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夏沫有些不耐烦了:“我最好他在美国不要回来了,省得看了心烦!”
夏沫真的是这样希望的吗?肖兔在一旁不语,响起了陶谦走的那天在机场给自己的发的短袖——“对于别人我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但是对于她,我既然已经等了十年,再等三年又何妨呢?”
原来,在他们还懵懂的时候,爱情的种子早就在他心里偷偷地发芽了。
当肖兔把这条短信给夏沫看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夏沫眼里闪过去的那个眼神,是她与她相处四年来从未见到过的,或许,不仅是在陶谦心里,在夏沫心里那颗种子也早就发芽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那天,四人一直聊了很久很久,从开学第一天见面开始,聊那些上过的课、遇见过的老师、发生过的糗事……这四年相处的一点一滴都被慢慢回忆起来,将会成为人生中最无法磨灭的那一个瑰丽的宝藏。
肖兔喝了很多酒,和上次参加凌超的毕业聚餐不同,这次她是心甘情愿喝的,很多时候,友情和爱情一样,情到深处总会情不自禁。
不单是她,夏沫他们也各自喝了不少酒,一直到了夜晚时分,四人才依依不舍地结账。这时候,凌超的电话也打来了。
“好了吗?我在楼下等你。”
肖兔喝得已经有些犯晕,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你喝酒了?”凌超问。
“恩……”
“你等着,我去接你!”
※※※※※※
(七十六)
当凌超跑进酒店,到肖兔的时候,她正趴在酒店大堂的沙发呼呼大睡,一起的还有倪尔思,两人形象全无的睡姿让路过的客人纷纷侧目,低头轻笑。
凌超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沙发边上,俯下身去轻拍肖兔的脸。
“老婆,起来了。”
“恩……”肖兔闭着眼睛,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像在做什么美梦。
这时候,赵晨刚也出现在了酒店大厅里,一眼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倪尔思,过来就把她抗在肩上,很酷地和凌超挥手告别,倪尔思在她肩上扑腾得像一尾脱了水的金鱼。
凌超失笑,转身继续逗肖兔:“老婆,再不起来,酒店就要关门了。”
“你别骗我……酒……酒店……怎么会关门呢……”呵!明明喝醉了,话倒是还听得清。
凌超勾了勾嘴角,继续哄道:“酒店不会关门,但是我明天要去上班啊,你打算让我在这里陪你吗?”
肖兔总算半睁开了眼睛,迷离地看着他摇头:“不行……你……你不能迟到……”
“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她傻乎乎地一笑,伸开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这一圈就怎么也甩不开了,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凌超身上,一直到了车上还抱着不肯松手。
凌超苦笑:“老婆,你这样我没办法开车啊。”
“恩……”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粘人的小猫。
娇嫩的脸颊隔着衬衫厮磨,立刻点燃了某人身体里的那团火,他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道:“老婆,你是不是还想在车上再来一次?”
这句话立刻让肖兔惊醒过来,她迅速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过了几秒,终于坚持不住了,眼神又开始迷离,神智继续涣散……
凌超都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实在是可爱的紧,倔强的时候像头牛,野蛮的时候会动粗,温顺的时候像绵羊,撒娇的时候又像只小猫,害羞的时候总会脸红……不管怎么样的她,都叫他那样怦然心动。
他没有迟疑,拥她入怀,贴上她的唇。
温柔缠绵的吻之后,肖兔酒终于醒了些,于是凌超将她扶正,仔细地帮她系上,这才安心地发动了车子。
车一路缓缓地开着,头顶的月光明亮而迷人,街边的路灯排成一排,成群的小虫围绕着灯光不知疲倦地飞着,时而有一阵阵的蝉鸣从树上传来,传到人耳朵里,又渐渐扩散开去,久久回荡在耳边。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副驾驶位上,肖兔盯着前面成排的路灯,慢慢说道。
“什么事?”
她有一点醒了,又有一点没醒,反倒是这种半梦半醒地状态让她有勇气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我想不好去哪家医院……”
正在开车的凌超眼神蓦地一闪,继而平静地问道:“圣朗不好吗?”
“……”
长久的沉默,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收拢,渐渐发白。
头顶的月光似乎被一片飘来的乌云给遮住了,天地霎时暗了下来,就连沿街的路灯发出的光亮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围着路灯飞舞的小虫渐乱了节奏,蝉鸣开始急躁起来……
“我不想离开你……”她慢慢地说着,“但是……”话说到此处,再度陷入沉默。
车继续沿着街道缓缓地开着,速度没有丝毫地改变,肖兔盯着车窗,数着沿途的路灯:一盏、两盏、三盏……数到第就盏的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
未等她明白过来,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紧接着那温软的唇压了下来。
这已经不知是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里第几个吻了,但是当初那份浓郁的滋味不但没有散去,反倒像一壶清茶,历久弥新,香味弥漫舌尖,永滞不去。
一吻罢,他拥她入怀,贴在她耳际的唇缓缓蠕动:“四年前,我没有尊重你的意见,现在,我选择听你的。”
这一个四年的轮回,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了,他选择尊重他爱的人,因为爱情不仅仅只属于他,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一个月后,肖兔登上了北上的飞机,临行时来送行的除了肖爸肖妈,还有老凌夫妇,凌超一直没有出现。
在肖妈不停的唠叨和嘱咐声中,机场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响起了。
一行人送肖兔到登机口时,一直一言不发地肖海山忽然黑着脸捅了一下老凌的胳膊:“喂!你儿子怎么还没有来?”
老凌瞪着眼睛:“我怎么知道?你要问,问你女儿去!”
肖海山急了:“他是你儿子,你问我女儿干什么?”
“他是你女婿,不问你女儿问谁啊?”
“喂!你这个老头,怎么越老越固执了啊?”
“谁说我老了?我今年才五十一!”
“都五十一了你还叫年轻啊?”
……
两人在一旁毫无顾忌地抬杠,肖兔噗嗤一声笑了:“爸,干爹,你们别吵了!凌超他今天公司开会,来不了。”
“公司重要还是你重要啊?我看那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连送行都不来送!”肖海山气得捏紧了拳头。
“你说谁活得不耐烦了?”
“说你儿子!”
“肖海山,你……你!”
“我怎么啦?”
“吵什么吵?在这种公共场合,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真好意啊?”肖妈一声吼,两人立刻闭了嘴,凌超他妈在一旁含笑不语。
过了会儿,登机口陆续有人进去了。
肖兔朝登机口望了眼,转身道:“爸妈,干爹干妈,那我走了。”
“一路小心,北方天气冷,要多穿点衣服,知道吗?”肖妈嘱咐着,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
“到了那边,先给老爸打电话,不要老惦记着那些只顾开会,连送行都不来的人,听到没有?”肖海山瞪了眼老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老凌也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过对肖兔嘱咐道:“干爹在北边有不少认识的人,要是在那里有困难、受了欺负,就跟干爹说,干爹帮你搞定!”
“恩,谢谢干爹!”肖兔笑得灿然。
最后只剩下凌超她妈还没说过话了,肖兔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干妈,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替凌超操心,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凌妈点点头,忽然俯身在肖兔耳际说了句什么。
蓦地,肖兔一阵脸红,拿着行李就准备走人,离开前回头最后一次朝他们挥手:“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四只手同时伸起,朝她一同挥动,带着父母对儿女最美好的祝愿,展翅高飞。
“乘客们,飞往XX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通讯设备,系好安全带……”
机舱里的提示广播响起,肖兔伸手去拿椅背上的安全带,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个人影从后面走了上来,坐进她身旁的空位。
肖兔拉出安全带,低头想要扣住,却怎么也扣不进去。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握住了她扣安全带的手。
在那一个瞬间,肖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不仅仅是心跳,还有呼吸,还有周遭一切的声音,对面位置上打闹的孩子安静了下来,乘务员的动作似乎静止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定格在了一个瞬间。
唯独他那双手,包裹着她的手,四只手一起将那安全带扣好。
然后,一切又开始运转,心跳在加快,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耳边传来孩子的打闹声,乘务员正在亲切地和一位老太太对话……
她不敢抬头,深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他的声音却真真切切地从身旁传来:“刚才我去公司开了个会。”
“恩……”
“公司决定派我去北部分公司交流学习……”他顿了顿,“为期一年。”
沉默过后,她低着头,忍不住笑了。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凌超说,“刚才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吗?”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像过去每一次那样,开朗、调皮、充满活力。
她说:“我不告诉你!”
【尾声】
三年后。
秋高气爽,碧蓝的天空上一架飞机掠过,在蓝天白云之间画作一个白点,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一刻钟后,这架飞机降落在A市新落成的机场,机场的广播想起,无数前来接人的亲友围聚在接机口附近。
过了一会儿,大批的旅客涌了出来,几乎每个出来的旅客在接人群中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张脸时,总会展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这是久别重逢后发自内心的喜悦。
又过了一会儿,接机口的旅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零散的乘客和工作人员,这时一抹鹅黄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大厅里。
帆布鞋、运动裤、宽大的卫衣遮住玲珑的曲线,长发被梳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露出清秀的脸庞,一双黑眸闪着晶亮的光芒,比三年前多了一丝女人的妩媚。
这时,一只男人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揽住了她的肩头。
“老婆,以后这种粗活你都不用干了。”
这世上能把老婆这两个字叫得那么绵软动听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呢?
肖兔瘪嘴:“只不过拖箱行李而已,我以前一个人能抗两箱呢!”
“那是以前……”凌超盯着她的肚子,暧昧不清的笑。
于是,肖兔的脸霎时又红了。
哎,一眨眼三年了,终究还是又要回到这里了啊!
肖兔他们这次回家,可不是来玩的,而是奉了父母大人们的命令,回来结婚的。
话说三年前,她和凌超双双去了北方工作,本来凌超只是被公司派去分部学习一年,没想到这家伙在哪儿都混得那么风生水起,一年学习期满,分部经理竟然以辞职作为要挟,不让总公司把人调回去,叶俊原本就很头痛分部经理谁都看不惯的性格,没想到挑剔如他也能找到合拍的搭档,干脆给了凌超一个分部副总经理的位置,还做了个顺水人情。
至于肖兔,到了医院之后,由于工作认真努力,性格谦虚乖巧,人又长得清秀可爱,深受同事和病人的欢迎,一年后就转了正,也一直工作到现在。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也算充实,肖兔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上个月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就是他们……咳咳……没做好防御措施,然后就……有了。
用凌大公子的话说就是:“三年了,就算买彩票也该中一次了,不稀奇。”
但是肖兔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每天晚上睡觉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里面有个生命正在诞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怀孕的消息是在确定的第二天就打电话向父母报告的,本只想和他们打声招呼,没想到她爸妈一听,比他们怀孕了还激动,说什么非得让他俩回来结婚!
这和乡下的风俗有一定关系,女儿大着肚子还没嫁人,说出去总归不太好听,但也不全是为了这个,主要还是家里那四个老的。肖兔他们家自然是怕凌超到时候后悔,与其这样没着落地干等着,还不如领张证出来安心。而凌超他们家则早就认定了肖兔这个儿媳,既然迟早都要进门,还不如早点进门,让两老也有孙儿可以抱。
总之,这婚是结定了,而且必须回家结!
就在四老忙着替两个小的筹备婚礼的同时,骏宇投资的人事也发生了调动。这几年,骏宇屡创业界奇迹,已经成了国内知名的大公司,随着客户越来越多,总部这边的人才出现了漏洞,亟待填补。叶俊看着公司名单考虑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投到了这两年业绩最好的两个人身上:关就和凌超身上。
这两人是自己一手培养的起来的,信任自然不用说了,除此之外两人确实非常具有投资的天赋,关就属于那种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一到关键时刻却能爆发出来的奇才。至于凌超就更不用说了,眼光极准,三年来他投资的项目从没出现过任何的差错,很多之前不被人看好的项目,在他的手里却像变魔法似的延伸出无数的契机来,不得不说是一等一的人才。
有这样两个人来总部填补空缺,当他的左右手,再好不过了。
所以叶俊这回没再给分部经理面子,二话不说就把人给调了过来,分部经理“霸占”了凌超三年,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心里虽然不舍得这样的人才离开,但是还是放了行。
由于凌超的工作调动和自己的突然怀孕,肖兔不得不考虑调回南方工作,如今她已经在大医院工作学习了整整三年,积累了经验,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护士了,调回来工作也未尝不可。
最后还是凌妈的一句话让她做了决定。
凌妈说:“兔兔,妈以后每天都想抱孙子。”
肖兔这辈子最听干妈的话,既然干妈都这么说了,那回去就回去吧,于是当即联系了这边的医院,并向自己所在的医院提出了辞呈。
医院方面也算体谅她,毕竟生孩子对于每个女人来说是件大事,院方无权干涉。
就这样,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的那边的事情,两人收拾行囊终于回来了。
看着这曾经熟悉的城市,经过了三年的发展,愈发朝气蓬勃,肖兔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出了机场,她嚷着要回A中看老师,接过被凌超一把塞进了出租车里:“再不回去,你爸要追杀我了。”
如果是她爸的话,确实做得出来。肖兔吐吐舌头,只好把自己的念头又收了回去。
两人打的回到家里,肖兔怀孕刚满六周,已经开始有孕吐反映,打车回到家时脸色有些苍白,被她爸看到,立刻就责怪起凌超来。
“你怎么在照顾我女儿的?你看她的脸色多差啊!”
凌超很坦然地看着他,淡定地道歉:“对不起,岳父大人。”
害得她爸接下去第二句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嘴里念念叨叨地走开了。
“你别生气啊,我爸就是这脾气……”肖兔在一旁偷偷扯凌超的袖子,朝他吐舌头。
“我知道。”凌超笑着看她,“他上回买的那只银行股今天涨停板。”
“咦!”肖兔诧异,“涨了怎么还生气?”
“你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那股是我介绍给他的。”
“哦!”肖兔恍然大悟,她爸的脾气确实是这样,心里明明高兴,嘴上却硬是不说,还非得挑出些岔子来,才显得自己有长辈的威严。
两人对看了一眼,不由得偷笑。
晚饭是两家人一起吃的,话题自然围绕着结婚的事情,除了结婚还有新房的装修问题,凌超回来前已经在Z市买了一间三室两厅的商品房,由于买房的时候他们人不在,装修一直是四老在处理,人多意见就大,肖兔她爸为此已经跟老凌争论了好几次了,现在趁他们在,自然要争出个对错来。
肖兔对这两个越老脾气越像小孩子的老爸着实无语,倒是凌超,面对两老的责难游刃有余、应付自如,总能找出一个谁都不得罪的方法来解决,看的肖兔佩服不已。
一顿饭结束,新房的装修问题也讨论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凌超忽然在桌子下握了握肖兔的手,抬头道:“爸妈,我们等会儿要出去一下。”
肖海山第一个反对:“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兔兔怀孕呢,你别老拉着她出去瞎折腾!”
凌超笑着,却答非所问道:“爸,上回那只银行股还可以吧?最近有几只新的能源股也不错哦……”
她爸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正色道:“咳咳……你们出去,早点回来。”
结果,全家都捂着嘴偷笑。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两人出了门后,肖兔问凌超。
正在开车的凌超回了他一个神秘的笑:“秘密。”
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肖兔也懒得想,反正和他在一起,他总做些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与其花心思去猜,还不如等他自己说出来的好。
车从小区出发,沿着新修的马路缓缓向前形势,凌超的车开得一向很稳,比中午那个的士司机可好多了,肖兔不但没觉得反胃,心情还逐渐平静下来,看着街边或者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建筑,不时发出感叹。
“你看,这不是我们小学么?楼都高了那么多!”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个商场了?以前不时公园么?”
“啊啊啊!这家店还开着啊,我以前最喜欢吃这里的豆腐脑了,我们明天早上来吃好不好?”
……
如是这般,凌超一边开着车,一边听她像个孩子般的指指点点,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温润的笑。
车就这样开着,直到路上的建筑越来越少,路灯稀疏,前方一片漆黑,肖兔终于有些无聊起来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到了。”凌超停下车,帮她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从另一边拉着她的手下来。
“这里是……”肖兔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有些建筑模糊的黑影,却判断不出来这究竟是哪里。
这时,凌超执起她的手,指了指南方的天空。
“你看那儿。”
就在肖兔抬头的瞬间,明亮地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一个大型的摩天轮在南方的天空亮起,灯光霎时笼罩了他们,四周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这分明是……
她忽然有些激动,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紧紧地抓住了凌超握着她的手。
“喜欢吗?”他将她拉进怀里,“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要给你造个游乐园?”
这一切来得想一场梦,肖兔茫然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点了点,又立马摇了摇,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实在是忘了他究竟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见她那犯迷糊的样子,凌超忍不住笑起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抱着她的手愈发收紧:“没关系,我记得就可以了。”
“走,我带你上去!”他忽然拉着她的手,往摩天轮走去。
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等着,显然是凌超早就安排好的,见了两人,眼里立马浮现暧昧的笑。
肖兔害羞,把头埋进他怀里,某人自然很不客气地将抱她的手臂圈得紧了些,超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
摩天轮缓缓地启动了,随着一点一点的升高,肖兔隔着窗户看到底下游乐园的全景,灯已经全都亮了起来,与夜空的星辰重叠在了一起,肖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银河之中,眼前的星辰与灯火交错成了银河中璀璨的星系,迷了人的眼。
“这全是你造的?”她依旧觉得这像是一样梦。
“也不全是。”凌超摇头,“上个月,公司有个客户要投资这个项目,我觉得不错,就入了些股。”
“所以你不全是为了我喽?”她故作生气。
“当然。”他坦然地点头。
“什……”未等她惊讶地问完,凌超却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贴上自己的双唇。
男人总有办法让女人闭嘴,特别是在这样浪漫的时候。
一吻罢,她早就没了刚才的气势,任由他抱在怀里,那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还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轻声低语,柔和的声音回荡在这窄小的空间里,传进她耳里,身心都像是要化了一般。
“凌超。”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脸埋在他怀里,声音梗咽,“我很想哭,怎么办?”
“那就哭吧。”他低头吻她的发,轻声低语,“在我怀里,你想怎么样都行……”
不管是哭还是笑,只要你在我怀里,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手。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