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死骗子,没事搞失踪,你最好是被填进海埔新生地,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见!”小雅忿忿地敲着键盘,却没发现她把这行字也打进会议记录了。
自从莫长风十几天前在电梯门口摆出“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的姿态,迄今十多天了。
十多天来,他消失得无影无踌手机未开,简讯不回,到原总那边迂回探听也问不出什么来,活像人间蒸发。
先说清楚喔,她可不是在思念那个骗子,只是…·一倘若有个天天在面前晃悠的人突然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文,是人都会关心他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搞不好他只想闹个失踪记,看会不会骗倒我吧?”她啪啦啪啦地打字。“哼,我是绝对不会中计的。”才怪!
小雅心里清楚,她早就中招了。
她想念莫长风的时间愈来愈多,多到做出一堆蠢事来,比如泡出特浓咖啡害贵宾差点心脏病发、险险把内部文件传真到客户公司等等。她不知道这些蠢事是怎么发生的,也不过才恍神一下下,居然可以出这么多差错。
叮咚!
一声清脆声响,预告电梯上来了,一道颀长的身影急切步出。
“莫先生,好久不见!”
“莫先生,这阵子你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消没息?”
莫先生?莫长风?小雅双手一停,眼儿迅速一抬——真的是他!
是她记忆有误吗?消失十来天,他气色更好,精神抖擞,连身上的西装都更加笔挺。她低头瞄T——T~面的反光,老天!相较之下,她变丑了!
她想也不想,抓起化妆包,别开脸,假装没看见他,迳自往化妆室走去。
边走,后头边传来细碎的耳语:“最近容小姐的脾气不太好。”
“是吗?”
可恶,他的声音竟敢带着笑意!
小雅一进化妆室,立刻把门锁起来。
看看自己,近来连基本保养都变得疏懒,肤质变差了,妆也化得不够完美。这样不行!会被他误以为她是为了他而憔悸,这样就输了!
她打开化妆包,赶紧补救妆容,直到左看右看,连自己都满意为止,才踏出化妆窒。
她才刚打门,就看到莫长风倚在斜对面墙上。小雅抑下心中的小扑通,拾高下巴,刻意挑衅:“你现在可以用化妆室了,快进去吧。”
“小雅,你好吗?”他尽量不露出窃喜的神色,但唇角还是忍不住上扬。目光扫过她的化妆包,他立刻想到“女为悦己者容”,真爽。
看来这段时间的确让她厘清一些事,他晾在巴黎单相思,幸好不算浪费。
“好啊,很好啊,谁说我不好了?”她的口气逞强极了。
“真的好吗?我看你下巴都尖了。”
“现在流行V型脸,难道你不知道吗?”可恶,居然直接戳破她刻意营造的伪装。“你的气色看起来倒是很不错。”
“度假可以减轻压力。”
别问、别问!“度什么…”但她就是管不住嘴巴,还是问了。
没等她问完,莫长风就迳自朝办公室方向走去。“我去跟原靖天谈公事。”
小雅几乎不敢相信,话才讲一半,他就想开溜。如果她先前还有一丁点怀疑,此时也已经一扫而空了。她确定,自始至终,他都故意吊她胃口!
莫长风突然脚步一顿,“对了,听说你撞破了玻璃门,受伤了吗?”依他刚才的观察,她除了瘦了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伤处。
“不关你的事。”
“回答我。”他的逼问简洁有力。
“没事!”她真不懂自己干嘛乖乖回答。“你的情报有误,不是我去撞玻璃门,是我不小心撞到清洁人员的推车,推车把门撞破了。”
好样儿的,原靖天居然误导他。莫长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继续走。
“你是故意搞失踪,想看我会不会紧张,对不对?”她气不过。直接问。
莫长风转过身来,一脸的笑。“对,”他答得干脆、诚实。
他的个性与曲里拐弯的原靖天不同,他喜欢直来直往,而迂回绕圈也不是小雅的作风,他们的游戏就按他们的规则来玩。
“你…”小雅气得横眉竖眼,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将他扯到阳台去,关上气密窗,瞪着眼质问他:“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不好玩。”
“那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你会不知道我在盘算些什么吗?”
果然!小雅像被火烫着似的松开手,退后一步,莫长风扣r立刻上前一步,放开公事包,利用体型的优势,双臂抵在边缘,充满占有欲地将她圈住,用魁梧的体躯将她囚在他与阳台之间。
“你想干嘛?”她心中警钟大响,尤其是看到他灼灼的目光。
莫长风低下头,热烈的气流吹在她的耳边,“想我吗?”
“少臭美了!”他低沉的语调令她浑身发软,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说谎。”莫长风的唇压下来,给她一记蛮横快速的掠夺之吻。“再答一遍,想我吗?”
太过震惊的小雅被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吻愣呆了。亏她还以为莫长风的作风温文尔雅,没想到这个男人霸道起来竟这么有魄力。
“我……”她看着那充满掠夺气息的神情,下腹为之痉挛,一股奇异的电流窜过她的身体,她突然好想不顾一切地吻住他。
“想我吗?”
“我…~”她困难而几不可闻地回答。“我想让自己相信,我不想。”
‘所以你想我。”他的话令她的脸一阵羞红。“我也想你想得快要疯了,没有你,巴黎简直是全世界最无聊的城市。”他俯下头,吻住她的红唇。
我也想你……他说,我也想你。
这句话不断在心里回荡,安心与柔情袭上心头,趁自己后悔之前,她踮起脚尖,双臂圈在他的颈后,献上她的唇。
火花一触即发,闷了十几天的思念、不安、疑惧全化为无法收拾的激情。莫长风边吻边抱起她,往盆栽后面藏去。小雅扣紧了他,用每个感官细胞确认他已回到眼前。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反倒像是想将对方吞噬般的粗暴疯狂,莫长风用力将她的娇躯推进自己的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
过了良久,有如热烈交欢过的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终于分开。
小雅靠在墙上,轻促地喘息,瞪着他看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莫长风的胸膛剧烈起伏,“别露出懊恼的眼神,否则我会吻到你求饶为止。”
“谁懊恼了?”他的话激出她的反击。“这次是我吻你,不是你吻我,我干嘛要懊恼?我爽得很!”她用力推开他。“你吻过我,我吻过你,我们扯平了。”
她甩头就走,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干嘛?”她全身虚软,却硬要搏出全身的力气,与他对抗。
“小雅,去补个妆,你吻我的时候,把唇膏都吻花了。”他’的眼底闪着欲望的火花。她糊开的唇印,证明他们对彼此需索之热切,他的身体因而胀痛。
她窘得想快点逃开,但为了不示弱,不得不撂下一句:“你也一样,大律师,去整理一下仪容吧,让人知道你被女人轻薄,有损威风!”
“看来,我的建议似乎很有效。”
“嗯?”
“我们约一点半见面,听说你准时到了,不过却跟容小雅不约而同地失踪了一个多小时。”
莫长风笑得春风得意。“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是吗?”原靖天按下通话键。“小雅,进来一下。”
“喂,你!”
“怎么?我叫我的助理进来也不行吗?”原靖天挑了挑眉。
门板敲了敲,小雅走了进来。她的妆容干净而透亮,两颊晕红,眼儿清亮,却看也不看莫长风一眼。
她不但整理了妆容,也整顿了心情,把人生目标重新调整回“总裁至上”,而非“该死的莫长风在哪里”。刚刚她失去理智地吻了莫长风,她认了,但不会再有第二次。
“小雅,我找了你一个多钟头,你上哪去了?”不等她回答,原靖天“惊讶”地看着她的嘴唇。“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利用午休时间动了整型小手术吗?”,“哪有?”她心虚不安地摸摸脸。难道她的唇膏还是花花的?
“不然,你的嘴唇怎么像是打了玻尿酸一样丰润得不得了?”
小雅狼狈地烧红了脸,瞪了莫长风一眼。
他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原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还记得我之前要介绍给你的那个超优质总裁吗?”原靖天微笑道。
莫长风看了他一眼。他又想搞什么鬼?
“嗯一…记得。”其实她已把这件事忘得一千二净了。
原靖天双指夹着一张邀请卡,“今晚有个宴会,那位超优质总裁刚好会出席,不巧我另外有约,就请长风陪你出席吧!”
两人同时一愕。
“不要,这家伙太恶劣,他对我……”耍心机。小雅及时把话咽下去。
“他对你怎么样?”原靖天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说说看。”
在那两道似乎知情的目光下,她退缩了。“……没有。”
“你不方便参加也行,这种机会还多得是,你也参加过不少了,虽然以前没有收获,但老天爷不至于这么坏心,把唯一的机会安排在你缺席的这一晚。”
他这么一说,小雅立刻就被煽动了。“我去,我要去。”
“即使男伴是莫长风?”原靖天故意问。
被讨论的男主角站在一旁当布景,听到这一句,手指忍不住敲敲桌面。
小雅想了想,露出壮士断腕的神情。“无所谓,反正他不是重点。”
他不是重点!很好,他不是重点!
忿忿不平的莫长风不再说话。
直到晚上去接了盛装的小雅,两人还是不说话。
进了宴会,小雅立刻冷着脸说道:“我们分头行动,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莫长风还来不及抗议,旁边就传来娇柔的轻呼声。
“莫大哥!”
“俪儿。”莫长风听到熟悉的呼唤,转过头去。“你怎么也来了?”
“爸爸说,于爷爷庆祝八十大寿,要我跟妈妈都出席,我才刚从日本飞回来的。”
“又去轻井泽养病了?这里人多,空气不太好,气喘的药带了吗?”
钎瘦清雅的年轻女生拍了拍手上的晚宴包,“都在这里。”
“乖。”
小雅本来打算自己去找目标,但听到有“女人”跟他亲密交谈,忍不住顿了顿脚步。
她回头,看到莫长风低头看着那个年轻女生,笑容里有着宠溺……可恶!
“很好,要是无聊就来找我说话。”
“我现在就好无聊,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当你的跟屁虫吗?”
“你知道我不可能拒绝你。”莫长风宽容地拍拍她的头。
听听,这就是对她说“我喜欢你”的男人,才转个身,马上又对别的女人灌迷汤了!小雅只觉得心酸酸,本来想快步走开,此时反而不想动了。
她环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对男女。当那个年轻女生转过头来的时候,两人眼中都跃出惊诧的眼神。
“你……”小雅瞪着比她年轻、比她纤瘦,比她苍白的年轻女生。
“你……”年轻女生瞠大眼睛,好似不敢置信地看着健康红润的她。
回忆跳进莫长风的脑袋,他终于想起,他之前老觉得小雅跟谁相像了。
“你们两个长得好像,站在一起好像姊……”
他话还没有说完,后头就传来中年男子的笑声,“长风,你也来了。”
席竞!小雅蓦地瞪大眼睛。是席竞,竟然是席竞!
“席世伯。”莫长风只得先放下其他事,向长辈打个招呼。
小雅僵住了。一直以来,她尽量避免与席竞打照面,因为她要唯一的一次会面是完全占上风的,却没料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他。
怎么可以这样?她还没有总裁丈夫,没有耀武扬威的本领,连一点可以拿来说嘴的成果都没有,老天怎么可以安排他们在这里不期而遇?
她甚至无法心平气和地嘲讽他,她满心只有火,熊熊怒火。
席竞对眼前诡异的气氛一无所觉,只对小雅说了句:“咦,这位小姐还真有点眼熟。”然后,就不再理睬她。
莫长风察觉到小雅的情绪起了巨变,也察觉到这些人的关系不同于一般,他正想带小雅到一边去,但席竞没放过跟他闲聊的机会。
“长风,听说你前阵子很忙啊,俪儿刚从日本回来,会住F一阵子,你要是有假期——”
可恶!居然敢觊觎“她的”男人!小雅没想清楚心中的念头,一心只想激怒席竞,忍不住插嘴:“你以为当律师都很闲的吗?”
“偶尔带俪儿搭个游艇出出海——”
“要不要顺便带你去喂大白鲨?”
“或者带俪儿去爬爬、山、走走登山步道——”
“让那个药罐子晒伤、中暑兼昏迷不醒?”
席竞僵着老脸,终于转向她,“小姐,我不得不说,你非常没有礼貌。”
“席先生,我也不得不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实在很烂。”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我。你太年轻了,或者是,你欠缺家教?”
“欠缺家教”这句话彻底烧辣了她的眼,而这里的大小声也开始吸引人众。
“你居然敢说我欠缺家教?”小雅的头顶几乎冒出白烟。“也对,我从小没有父亲教导。”
“原来如此,真令人遗憾。”席竞又转回去,对席俪儿与莫长风微笑。
小雅硬是绕到他面前,“你的遗憾是对的,我父亲是个浪荡、花心、可恶,误把下流当风流的男人。”
“有这种父亲,是你的不幸。”
“是啊,是‘我的’不幸。”小雅怒极反笑。“你敢不敢问我父亲是谁?”
“有什么不敢的?报上来让我听听。”席霓哈哈大笑,仍不知大祸临头。
‘不要闹事,小雅。”1莫长风深知她偶发的暴力惊人,因而抓紧她的手。
“小雅?小雅?”席竞咀嚼着她的芳名,一脸株思。”小雅是你的名字?”
“是的,我叫小雅,听清楚了,我姓‘容’容小雅!”她挣脱莫长风韵钳制、奋力挥出的手不意正中席竟的下巴,围观的人大声——出惊呼。“小雅!,’莫长风低喝,但她不理他。
现在她的眼中,只有席竞一个人,一个可怜、可恨,又可恶的坏人。
席竞跌在地上,眼中闪着惊异,“你是小雅?难道是玉蓓的……”
“容”不是常见的姓氏,直至今时今日,他也不过才认识一个姓“容”的女人,而且是个如花似玉、柔情似水的女人。
席竞的记忆开始倒带……他想起,邂逅过的那个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容玉蓓,她曾经苦苦哀求他不要走,甚至告诉他,她已经怀了孩子。
他捣着发疼的下巴,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难道说……容小雅就是玉蓓跟他的孩子?怪不得她跟俪儿站在一起就像姊妹花,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姊妹!
容小雅的父亲是谁,已经不言可喻。
“现在,你知道我欠缺家教的理由了吧?”她逼近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为了让你好好回味,我再覆诵一遍:我父亲是个浪荡、花心、可恶,误把下流当风流的男人!”
席竞被她吼得连连倒退。席俪儿被她吓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莫长风拉住她,“小雅,不管他是‘谁’,你都要尊重长辈。”
“要我尊重这种长辈?你怎不叫他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小雅甩开他的钳握,冲了出去。
这一刻,她只觉得,莫长风跟席竞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一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个高大的人影也跟着闪了出去。
去他妈的!为了教训那个混帐,她报销了一双鞋。更惨的是,她并没见到那个所谓的超优质总裁。
于老先生的大寿在于氏企业旗下最豪华的饭店举行,连同宴会厅外的花园也被包了下来。小雅是在跑出宴会厅后,才发现鞋跟断掉了。
她一拐一拐地来到隐藏在树丛间的情人椅,垂头丧气地坐下,一手勾着鞋子,一手捣住脸,她又生气又想哭,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
她曾经设想过一百万种与生父相见的场面,每一种都是她气势磅礴地登场,趾高气昂地离开,没想到现实中,她竟处理得如此狼狈……突然间,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大手帕递到她面前。“容小姐。”
“我认识你吗?”没看到她在哭吗?居然连这种时候也来烦她。
“不认识。”来人将手帕放进她手中。“另外,这是我的名片。”
烦死人了!小雅一把抢过来,泪眼看名片上的名字。
于浩东?
她随即惊讶地抬起头来,眼前果然是那张才在八卦周刊上出现过的忧郁脸庞。
“于……先生。”小雅赶紧抓起他的手帕,胡乱擦擦脸。
“恕我冒昧,如果你要嫁给总裁的话,不妨考虑我。”于浩东单刀直人。
“什么意思?”难道他就是原总所说的超优质总裁?
“我知道你要找总裁结婚,也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为什么他会知道?
于浩东仿佛从她脸上看出疑惑,他道:“请原谅我对你的背景做过一些调查……至于你镇定总裁为结婚对象,是原靖天告诉我的。”
“噢。”原来是他。
“我希望你能收下我的名片,认真考虑我的提议。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索取你要看的任何资料,包括财力证明、学历证明等等。如果你有意愿,我会请律师拟出对你最有利的结婚协议。”
小雅傻了。这…这算是一种求婚吗?她被求婚了吗?
“为、为什么找上我?”太诡异的转折,让她心里毛毛的。
于浩东轻笑,坐在他身边,手指不时搭成塔状,又扣在一起。
“我是一个因为家族因素,不能出柜的同性恋总裁,我需要一个妻子。”
小雅骇然地瞪大眼睛。“难道……八卦周刊报导你跟影业大亨薛嘉伟的消息,都是……”
于浩东看向她,眼色没有一丝玩笑。“真的。”
“真的?”她忍不住将身子往前探。哇赛!一个天大的八卦就在面前被当事人证实了,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所以,我需要一个妻子来掩饰我的身分,刚好你需要一个总裁丈夫,我相信这个交易应该行得通。”
小雅的嘴唇圈成O字形。于浩东,钻石单身汉之一的于浩东,竟然只爱男人,不爱女人?而且,还向她提出结婚协议?
“我不是在作梦吧?”她不敢置信地问。
“绝对不是。我的提议虽然突然,但保证认真。”
“小雅?”不远处传来莫长风寻找她的喊声。
“你考虑看看。”有人找来了,此地不宜久留,于浩东迅速点个头。
“相信你会为今天的谈话保密,我等你的消息。”
“等等,你的手帕……”小雅还没说完,他人已经闪开。
跑到中庭花园上,单手扯松了领带,正往这边看过来的莫长风,恰恰好瞥见于浩东离去的身影,和小雅抓着什么东西的模样。
于浩东跟小雅说了些什么?他大步踏过去。“小雅!”
小雅连忙打开手袋,把那张名片小心翼翼地收进去。
莫长风正好赶了过来。“那是什么?”
“只是一条手帕而已。”她心虚地低下头。
说谎!当他在里头摆平席竞的抗议时,于浩东向小雅嚼了什么舌根?
他神色一冷。“看来这里没必要多待下去,我送你离开。”“……好。”小雅难得没唱反调。
当莫长风的车开进一座灯火通明的豪宅,一路上沉浸在心事中的小雅才察觉有异。“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在你回家前,我们先谈谈。”莫长风熄火,示意她下车。
“我不想谈。”她抗拒着。
“下车,至少吃点东西。”莫长风温柔又霸道地命令。“你瘦了。”
泪雾又浮了上来。“你瘦了”三个字简简单单,最近好多人说过,但无不伴_随着“怎么减肥的呀”之类的无聊问题登场,唯独他的口气充满心疼,让她想哭。老天,她未免太多愁善感了吧?
莫长风绕到她这边,替她打开车门。
她深吸口气,逼回眼泪。“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吃的?”下车后,她急急转身。“别说这是你家。”
“这是私人俱乐部。”莫长风牵着她的手,走进豪宅。
看到莫长风带了女客上门,苏经理先是一诧,随即掩饰眼底的惊讶,上前说道:“莫先生,晚安,请问这位是?”
“容小姐。”他吩咐。“送晚餐到我私人房间,今晚我不想被打扰。”
“是。”苏经理衔命而去。
“这边走。”莫长风牵着她的手,走上螺旋梯,用门卡打开一扇门。
走进房内,小雅看着四周:这里就像高级套房。“这是什么地方?”
莫长风简单介绍这里的背景,与此同时,侍者已经推着餐车,送晚餐进来。
他们沉默地进食,两人都没多说什么,直到饭后侍者收走了餐盘,上了饮料,移坐到沙发上的莫长风才开口:“小雅,刚刚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那些谈话,他已猜出了端倪。小雅冲动归冲动,但并非无理之人。如果不是席竞做过太过分的事,小雅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失去控制。
刚才情况一片混乱,他无暇细思,现在镇定下来,一些蛛丝马迹才在脑中盘绕。
温教授说过“玉蓓年轻时曾经失足……小雅是非婚生女”,再加上小雅、俪儿站在一块,轮廓如此相似,谁都不能否认她们是-一家人,这几条线索加起来;结论出来了。
“席竞是你的父亲。”他静静地说出真相。
捧着热咖啡的小雅浑身一僵。“生理上,是。但事实上,他不配。”
今晚发生的事就像是巨石,砸毁了封闭的心门,小雅再也忍不住,把过去的往事统统说出,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席竞是个自私鬼,他明知我妈妈像菟丝花一样,没有人照看就会出问题,却还是对她始乱终弃,离开后也不曾回看她一眼。这种混帐能原谅吗?”
“那么。这跟你一定要嫁给总裁,有什么关连?”
“他曾对我妈说,她只是穷人出身的小家碧玉,上不了台面,不够格当总裁的妻子。为了赌这口气,同样也是穷人出身的我,一定要找个总裁丈夫,证明给他看,是他花心薄幸,不是我们不够好。”她恨恨说道。
就这样?想嫁给总裁只是为了跟生父赌上一口气?
“小雅,这么做不值得。”
“但如果能将他一军,一定很爽。”
“再爽也不能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小雅不想多谈,硬是转开话题:“你知不知道他要你做他的女婿?”
“我知道。”席竞已经多次暗示他,两家结秦晋之好的好处。
她瞪着他。“你知道?那你是站在他那边了?”
他沉默不语,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过来,让她枕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她的发。
“莫长风!”她抗议地叫道。“你要选边站,我跟席竞势不两立。”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句话不是魔咒,我听了也不会就乖乖就范,我要明确的答覆。”
莫长风弯下腰,在她额上印下怜惜一吻。“我不必选边站。”
“为什么?”她气呼呼的样子像极了河豚。
他笑了,缓缓吻上这只“河豚”的嘴唇,呢喃着:“因为在我心中,我们早就是同一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