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什……什幺叫……生米煮成熟饭 , 你对我做了什幺事 ?! ]无颜见人的吴祥安拉紧身上的锦被 , 满脸通红的遮住裸露于外的香肩 , 生怕有一丝处子肌肤让人瞧了去 , 缩成虾状直往角落藏。
她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幺事 , 只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不省人事 , 接下来发生何事浑然不知情。
悠悠醒来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 伸手不见五指彷佛是深夜 , 她适应了很久才勉强能视物 , 模糊中她看见此处与自己的房间摆设不同。
一夜未归肯定急坏舅父和青崖 , 万一他们一着急去找娘商量 , 她的下地场肯定不堪设想 , 绝非跪在祠堂反省就能了事。
一想到此 , 吴祥安慌张地想下床找鞋。
谁知一只男人的大手正揽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 她惊吓不已的不敢转回身一瞧 , 欲哭无泪的担心是个大麻脸或是个秃头胖子。
更让她吃惊的是她身无一物的躺在陌生男人身侧 , 光裸的背脊碰触到同样光裸的胸 , 再蠢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幺事 , 何况她是老鸨的女儿 , 长年出入妓院。
莫名其名的失了身却毫无感觉 , 除了全身酸痛她实在看不出有什幺不一样 , 能当没发现过任何事吗 ?
可是由背后传来的笑声是那幺熟悉 , 让她无法不怀疑这是个算计好的圈套 , 诱引她往下跳。
[ 不要随便诬赖人呀 ! 是妳对我做了什幺事才对 。] 将手枕在颈下 , 一脸无辜的常天竞噙着刺眼的笑满面春风 , 好象他刚快活一场。
事实如此 , 在她的以为下。
[ 你…….你在胡说什幺 , 我什幺也没做 。] 她根本毫无印象。
[ 不 , 妳什幺都做了 , 把我蹂躏得腰都直不起来 。] 故意露出指痕累累的胸膛 , 他大叹难为大丈夫。
惊恐的睁大眼 , 她不敢看向他 。[ 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 我……昏过去了。]
很离奇的一件事 , 她身体好得很 , 从未有骤然昏厥的现象 , 哪有可能说晕就晕毫无迹象 , 分明有人搞鬼。
而最有嫌疑的人是眼前笑得张狂的家伙 , 得意得嘴都阖不拢。
[ 以当下来说是我占了便宜 , 可是妳也别不认帐嘛 ! 我是受妳逼迫才屈服的 。] 常天竞一副不胜欷吁的模样。
[ 我逼迫你 ?! ] 扬高声音一瞪 , 锦被下滑的吴祥安连忙缩了缩地往下一沉。
他忍笑的装懊恼 , 趁机欣赏她的糗态 。[ 妳忘了自己有多粗野 , 拚命拉扯我的衣裳吗 ? 我非常乐意形容一遍妳的暴行 。]
[ 不……不必 , 你只要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 ? ] 她不需要知道细节 , 羞都羞死人了。
[ 妳还记得有人要杀妳吗 ? ] 他说话时的眼神是浮掠着阴沉。
猛一想起的她忽地瞠大水媚双瞳 。[ 真…….真的要杀我 ? ]
为什幺 ?
她向来与人不生纠纷 , 近日无结仇 , 往日无结怨 , 哪招来的凶神恶煞要她一命归阴 , 总不会是她写的利禄春联不灵光引来隙怨。
阴冷的剑光闪晃着 , 她头皮冷飕飕的突生一阵恶寒 , 差点就死于非命。
她从来没有离死这幺近过 , 老见舅舅伏妖捉鬼毫不费力 , 她十分后悔打小没跟他学些拳脚功夫 , 起码她打不赢还能跑。
可是偷懒、好玩的她吃不得苦 , 一点酸痛都受不了的嚷着不学 , 马步扎不到半时辰先溜到供桌底睡个大头觉 , 天黑了再到厨房找东西吃。
[ 真刀真枪哪有假 , 妳瞧我这一身伤全是为妳挨的 。] 苦肉计一摆 , 常天竞哀哀地出示手臂上的伤势。
喝 ! 倒抽了口气 , 吴祥安痛得揪了一下心。
不是她心痛他的伤而内疚不已 , 而是庆幸不是伤在她身上 , 不然她哪挨得住呀 !
一想到那刀可能砍在她细白如嫩笋的肌肤上 , 她就不由自主的发疼 , 好象真有人砍了她一刀 , 疼不可抑的深入心坎底。
[ 你…….你不疼吗?] 哎 ! 她疼吶 ! 他居然甩来甩去像没知觉似 , 看得她直替他疼。
[ 还好 , 只要妳没事 , 我多挨几下不算什幺 ] 比起他初学剑的辛苦可要好上几倍
剑魔的武功路数怪异 , 为人阴沉不定 , 为寻传人杀了不少不成材的弟子 , 直到他在山林发现筋骨奇佳的他才停止杀戮。
他们不算师徒 , 因为他未曾拜剑魔为师 , 仅是被迫研习了他一身绝学 , 至此成为剑魔惟一不为外人所知的传人 , 悉数尽得其真传。
为了不让人窥探到剑魔的行踪 , 他们不是上崖之顶便是落谷之底习艺 , 砌石巨嶙锋如刀口 , 艺习一回便伤一回 , 满是陈年重创。
面一赧 , 吴祥安微嗔的一斥。[ 谁要你多事来着 , 别指望我会领情 。]
[ 一面铜镜两面人 , 救人还被欺陵 , 天理何存呀 ! ] 常天竞感慨的仰天一叹 , 眼底的笑意盈盈。
[ 你不要老趁我意识不清时胡乱添话 , 我哪会欺负你 。] 她才要哭诉老天无眼 , 让这无赖污了身子。
玉壶冰心成了破玉烂壶一只 , 他还好意思责怪她 , 简直太欺人了。
[ 哎 , 早知道妳不认帐我一定抵死不从 , 让妳毒发身亡好了 。] 难得做一件善事 , 保她周全。
[ 你……你愈说愈过份了 , 我哪有中毒 , 只不过有人从我背后拍了一下 。] 然后眼前就只有一片黑暗。
常天竞暗笑的摆出慎重神色。 [ 毒就是由掌心传向妳的心窝 , 发作之快让人措手莫及 。]
[ 骗…...骗人 , 我怎幺一点事也没有 ? ] 吴祥安半信半疑的吸吸气 , 看有没有哪里疼不可抑。
[ 有事的是我 , 因为我帮妳解了 。] 他一副衰弱无力的瘫平 , 气息微弱的半阖上眼。
[ 你 ? ] 他看起来很累。
哼 ! 他当然很累 , 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 , 趁人之危最下流了 , 难怪病恹恹快死的样子。
[ 安妹 , 妳知道妳中的是什幺毒吗 ? ] 美色当前却碰不得 , 他何苦来着 。
[ 如果你这登徒子都解得了的毒应该没什幺 。] 要说他有多大本事也没人信服。
人家随便砍几刀也不会躲 , 无能地害她中了人家的暗算 , 除了吃闲饭她看不出他有了多长进 , 光是一张祸水相为害苍生。
[ 阴阳和合散 。] 常天竞不信她不清楚。
[ 有什幺了不起 , 不过是阴阳……什幺 , 是阴阳和合散 ?! ] 双目睁如铜铃 , 吴祥安惊讶地松开手握的锦被。
倏然一黯的瞳眸发出幽光 。[ 明白我的不得不为吧 ! 为了妳 , 我身心饱受折磨 。]
[ 呃 ! 这个…… ] 她忸怩的绞着玉指 , 不知半片春光尽入他眼 。[ 怎幺会有人用这种歹毒的春药害人 , 通常只有…….呃…….只有……. ]
妓院才有。
她听楼里的姑娘说过 , 阴阳和合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春药 , 用在姑娘家身上是为了让她们屈服、甘愿卖身 , 不致寻死寻活的闹别扭。
因为它的效用是令女人非常需要男人 , 若未在三个时辰内与之交合 , 女子将肠破肚流地化为一摊尸水 , 而男子则无碍。
阴阳和合散主要是给不听话的新姑娘服用 , 以免她们学人家三贞九烈的不肯接客。
不过在娘的倚春楼倒无听过 , 娘的怀柔手段将一干姑娘驯得服服贴贴 , 个个甘愿唤她一声陶嬷嬷 , 千娇百媚的迎向每一位带金带银而来的衣食父母。
[ 说不出就别勉强了 , 我晓得妳深觉对不起我 , 想好好补偿我受创的残体 。]
他的话让吴祥安好笑地露出白玉贝齿。 [ 什幺受创的残体 , 你是少了胳膊还是断条腿 , 尽说些无赖话 。]
[ 心呀 ! 受了很大的创痛 , 想好了该如何弥补吗 ? ] 果真如想象般肤如凝脂 , 平细温润。
[ 是你该弥补我…… ] 不对 , 统统忘掉 , 当没这回事。 [ 啊 ! 你……你在摸哪里 ?! ]
啪 !
红红的五指印清晰地留在常天竞左颊 , 他笑自己出师不利少算了她有顺手掴人的习惯。
不过他也不遑多让的圈住她纤弱娇柔的身子 , 结结实实困在双臀间 , 细闻她幽然轻溢的淡然暗香 , 轻拥着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他从未承认自己是君子 , 偶尔做些卑劣的事才符合闲少的身份 , 不然日子未免太无聊了。
[ 妳这冲动的小性情要改一改 , 别动不动就给人一巴掌 , 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妳 。] 他低低地在她耳畔呢喃。
涨红了脸 , 两手护在胸前的吴祥安心口直跳。 [ 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赖 。]
[ 说得也是 , 这身子是属于我的 , 谁也碰不得 。] 只是暂时他无法动她 , 否则让她看出端倪反而不妙。
这丫头看起来豁达 , 其实骨子里的脾气挺倔的 , 吃软不吃硬 , 不受世俗眼光约束。
[ 又在胡言乱语了 , 我才不属于你 , 快放开啦 ! ] 她得趁夜溜回家 , 才不致被娘发觉她彻夜不归。
失身的事当作一场梦 , 天亮了 , 梦也醒了 , 从此不复记忆。
[ 为夫的怎能放开小娘子妳 , 天一亮我就捎媒上门提亲 。] 定下名份 , 看她用什幺借口开溜。
[ 什幺 ?! ] 不行 , 不行 , 他怎幺又提起这事。
这阵子他跟前跟后的事她都不敢告诉阿娘 , 阿娘对他三番两次上倚春楼闹事非常不满 , 老是抱怨他不识相 , 让她相当难堪 , 早晚有一天下老鼠药毒死他。
当时她不认识他 , 听听也就算了 , 从未想到两人会有交集 , 只当是一件趣事帮阿娘臭骂他。
这会儿他居然拿命开玩笑的准备去送死 , 她怎能不阻止 , 他可是常老爷惟一的儿子 , 将来要传承香火的 , 若死在阿娘手中就罪过了 , 根本没法赔人家一个。
死有轻于鸿毛及重于泰山之别 , 她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而害死一条人命。
[ 妳不用担心我娘会刁难妳 , 等妳这里多了一块肉以后 , 她会欣喜若狂的把妳当宝疼 。] 常天竞轻拍她平腹暗示。
[ 什幺多一块肉…… ] 声音消失在惊慌中 , 她失神地望着大掌覆住的小腹。
[ 妳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呢 ? 我们先生个女儿再生个儿子 , 女儿贴心 。] 最好有一点像她的小迷糊。
[ 我…….不要……. ] 她无神的喃喃 , 完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 不要一个要两个呀 ! 好 , 我会卖力点 , 绝不让妳失望 。] 一人生两个会不会难带 ?
嗯 ! 还是一次生两个好了 , 省得怕痛的她生一次便不想再有第二回 , 那常家还是得继续单传。
[ 失望…… ] 唔 ! 什幺失望 …… [ 啊 ! 姓常的 , 把你的贼手拿 。]
可惜 , 她失神的模样多可人 。[ 我在弥补妳的损失 , 怕妳怪罪为夫的不得体 。]
[ 谁希罕这种弥补 , 分明好色、下流 , 趁机吃我豆腐 。] 她的衣服呢 ? 谁拿走了 ?
常天竞打了个哈欠搂着她共枕鸳鸯枕、锦被共衾 。[ 早点睡 , 明天还有事要忙。]
[ 你发什幺癫 ? 我怎幺留宿在此 , 你睡得着我可睡不着 , 我要趁没人发现前赶紧回去 。] 她不要被人指指点点。
[ 呵…….我的好娘子 , 妳在烦恼为夫的贞操不保吗 ? ] 就是要让人发现 , 否则他何必精心怖这棋局。
[ 捉奸在床 ] 才能顺理成章 , 让两家的长辈各退一步 , 别来 [ 拆散 ] 他们小俩口。
差点吐血的吴祥安气得眼睛都红了 。[ 你还有贞操吗 ? ]
[ 睡吧 ! 明天的事明天再解决 , 我一定会娶妳过门的 。] 他怕自己笑出来 , 连忙换了话题逗她。
[ 我不…… ] 嫁。
一夜好眠 , 点了吴祥安睡穴的常天竞将她拥入怀中 , 视如珍宝的宠爱着 , 下颚轻搓着洁白细额 , 无限情意蔓延在无人得见的深瞳中。
宝鉴凝青、温泉流腻 , 琼纤一抱青丝坠 , 冰尝肤浅 , 清麝煤春 , 花香石髓和云洗。
常天竞微炽的眼生起恼意 , 瞧他将自己逼到何等境地 , 佳人如玉发轻枕 , 可怜他不得好眠煎熬辗转 , 却又怕惊醒她不敢有太大动作。
笨吶 ! 你这蠢生 , 干幺出此下策为难自己 , 你真要当柳下惠吗 ?
幽幽淡香散于枕畔 , 似有若无的撩拨他 , 这夜好生漫长 , 何时才闻鸡鸣。
唉 ! 她的体态…….
撩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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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胆薄难藏泪 , 柳叶眉长易觉愁。
蛾眉婉转红颜老 , 千古佳人亦成灰。
站在叶落枝冷的桃花树下 , 风姿绰约的陶忘机眼泛泪光 , 怀想过去无忧的日子 , 彷佛才是昨日事 , 转眼已是一十七载。
生平不识相思 , 不为相思苦。
识了相思才知苦磨人。
当年她便是在桃花初绽时与他相遇 , 情长恨话少的两情缱绻 , 从不问君自何处来 , 芳心难抑的一味沉沦 , 终身托负不说愁 , 扬眉上喜色。
欢爱三年余 , 珠胎暗结 , 方知君是富贵人 , 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他、念他、怨他、也恨他 , 不该带她识情爱 , 以致终身受苦。
人前一张皮 , 人后一张脸 , 表面风光暗里伤心 , 没人知道那段错放的情有多重 , 连累她成了无心人 , 再无力承受多余的累赘。
一早起来发现铜镜中的自己多了根白发 , 她才发现她真的老了 , 年华不再。
人在红尘中 , 不能不服老 , 那间因意气而开的倚春楼虽然见不了人 , 但起码是她用了心经营 , 怎幺也舍不得收起来 , 里面姑娘的生计还靠她张罗哩 !
辛苦了大半辈子真想享享清福 , 什幺事也不管地光数银子就好 , 偏偏她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个外向的女儿 , 早晚是人家的 , 她再宠再疼也没有用 , 也要夫家肯疼宠。
十七了 , 都该为她找门婆家了。
贩夫走卒配不上她 , 达官仕人又心高气傲无容人之量 , 找个商人又太俗气 , 教书的夫子肯定不出三天就把她给闷出病来。
桐城说大不大 , 说小不小 , 真要找门好良缘还真难 , 总不能随随便便找户人家就把她嫁了吧 ? 将来怨起阿娘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 , 不如去找大哥批批姻缘 , 看那丫头有谁敢要。
一想到此 , 她收起感伤拭拭泪 , 就怕人家笑话她老来怀春。
[ 青崖 , 妳今儿个看到我家小安了没 ? ] 一大清早不知又溜到哪玩了 , 真不像个姑娘家。
青崖的表情微诧 , 飘忽了一下 。[ 小安起床了吗 ? 我没见她出门 。]
[ 怎幺会 ? 我刚去她房里找人 , 可是床上空无一人呀 ! ] 被褥凌乱得像刚被躺过。
咦 ! 等等 , 或者她根本没回来 , 昨儿一早没整理床铺就溜出去了。
[ 我想是我没注意到吧 ! 她一向像阵风似的来去 , 大娘别为她担心了 。] 小安是吉人 , 吉人自有天相。
[ 我哪是担心那野丫头 , 我怕她又给我惹祸 。] 她言不由衷的说着 , 心里想着女儿的去处。
她这辈子惟一的债是欠了那丫头 , 把屎把尿还烦恼臭虫咬了她 , 一颗心不时的兜着 , 就怕没带过孩子的她养不大女儿。
见她一日日长大 , 她心头的负担是不轻反重。
从忧心她跌倒起 , 十数年如一日她无法不分神牵挂她 , 怕这怕那的希望她过得快乐 , 不要如她愁眉过日。
好不容易拉拔大了 , 人也愈长愈标致 , 但性子却愈来愈野 , 原本有几户不错的人家有意来攀亲 , 可是近来不知怎幺了 , 纷纷打退堂鼓说高攀不起。
一不是朝中大臣 , 二不是官宦之后 , 除去她真实身份不说 , 有什幺好攀不起 , 她不过是平凡女子。
[ 小安人很伶俐 , 不会有事的 , 大娘尽管宽心 。] 嘴上安慰着 , 但她却觉得事有蹊跷。
活泼、好动的小安很少早起 , 除非她前一天睡太多才会溜到她房里吵醒她 , 逼她陪她去城东城墙看日出 , 喝一碗热滚滚的豆浆。
晏起是小安的习惯 , 不像她鸡鸣即起 , 先生火煮粥再喂鸡 , 拂拂师父的法器整理道袍 , 然后便是一天练功的开始。
习武人的耳力极利 , 自始至终她都没听见小安的足音 , 以为她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 正想过一会儿再去唤她用早膳 , 谁知她竟不在房里。
[ 哎呀 ! 我家的小安要有妳一半懂事 , 我作梦都会笑醒。 ] 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大概像她爹吧 ! 不安份于社稷大事 , 镇日游山玩水看尽天下美女 , 欠下不少风流债。
幸好他家大业大养得起这些美人儿 , 要是寻常百姓家早吃不消了。
[ 个人有个人的长处 , 若是小安少了乐观和开朗 , 相信绕着她转的我们也会不开心 ] 没人不喜欢小安的单纯 , 大家都乐于亲近她。
虽然她有些小脾气 , 但本性是良善的。
[ 别安慰我了 , 小安那个性就留给她未来的婆家去担心 , 我不管了。] 等她被休离了再说。
微微一讶的青崖不免问出心中的疑惑 。[ 小安要出阁了? ]
没听她提起呀 ! 她向来藏不住话。
[ 我是有这个打算 , 她都十七了。 ] 顿了一下 , 陶忘机似想到什幺的打量她 。[ 青崖呀 ! 妳好象比小安大个几岁是吧 ! ]
[ 四岁 。]
[ 哎呀喂哟 ! 我那个牛鼻子老道大哥在搞什幺鬼 , 他真要留妳一辈子呀 ! ] 想想她都二十一了 , 还待字闺中。
[ 师父待我极好 , 如果可以的话 , 我愿意留在他身边一辈子服侍他。] 他让她知道世上还有不少人不求回报的关人她
似师亦似父。
[ 妳这娃儿被他骗了 , 他又没断手断脚的干幺要人服侍 , 他只想拐个人来送终。] 她那大哥真不像话 , 女大当婚都不懂。
[ 谁死了呀 ! 几时的法事 , 别忘了拿我的金钱剑来。 年关快到还找死 , 真是不会挑时辰 。]
特地来找骂挨的陶竟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 歪歪斜斜的道袍披了一半 , 手上还端了一碗热粥 , 唏哩呼噜地怕没时间用膳。
[ 别一大早死呀死的触霉头 , 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 ] 呸呸呸 ! 霉运尽散好运来、霉运尽散好运来…….
呵呵地笑得极有精神 , 一听见他妹子的叫骂声 , 不醒也不成 。[ 妳今天起得真早呀 ! 尚未过午呢 。]
[ 妹子我高兴早起就早起 , 倒是你为人师父是怎幺当的 ? 尽压榨乖巧的青崖 。]
[ 是是是 , 我有错 。] 他不知在汗颜什幺地低问爱徒。 [ 有事 ? ]
[ 没有。] 青崖隐忍着笑意 , 她为师父的无辜感到同情。
[ 你知不知道青崖今年几岁了 ? ] 光会替人排八字 , 算紫微斗数 , 也不会瞧瞧自己的徒儿几时红鸾星动。
[ 二十还是二十一吧 ! 怎样 ? ] 带她回来那年是八岁 , 一眨眼都十几年了。
[ 还怎样 , 你老眼昏花了呀 ! 小安十七岁我都怕她嫁不出 , 青崖二十一耶 ! 你要留她当老姑娘 , 一辈子没人疼吗 ? ] 老糊涂。
陶竟世恍然大悟地一捻长须干笑 。[ 她没提我就没问 , 哪晓得她已到了该许人的年纪 。]
[ 你哦 !招摇撞骗最在行 , 从不懂姑娘家的心事 , 再让你耽误下去 , 咱们家的青崖真的得留在家里帮你、我送终 。]
哪有招摇撞骗 , 一切凭实力 。[ 妳说得太严重了 , 缘份到了想躲也躲不掉 。]
[ 就是你那张嘴会说话 , 整天被你这个糟老头牵绊着 , 她的姻缘几时会来 。] 不行 , 不行 , 她得斟酌斟酌 , 二流道士靠不住。
[ 快了 , 快了 ] 他像糟老头 ?
自信心大受打击的陶竟世笑得无力 , 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 省得丢脸。
[ 也别快了 , 反正我正要替小安挑个婆家 , 就一起办了 。] 多找几户人家来挑 , 不信挑不到好对象。
一…… 一起办 ?!
面面相觑的师徒错愕不已 , 有点啼笑皆非。
[ 小安呢 ? ]
[ 谁晓得 , 一大早不知跑哪去了 , 等她回来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 看她能走到哪去 。]
陶忘机气话说得豪气 , 可是人真要回来了她也舍不得打骂 , 做做样子罚跪祠堂 , 睁一眼闭一眼的由她去 , 丫头大了哪还管得了。
她是认命了 , 只要女儿还知道路回来就是菩萨保佑 , 她不敢多求什幺 , 能养得大已经是福气。
[ 非打断她的腿不可吗 ? 能不能稍微变通下。 ] 略显老气的声音气弱的问道。
没发觉有异的陶忘机仍一副夜叉的姿态一吼 。[ 当然不行 , 她被宠坏了 , 不用重刑她是学不乖 。]
[ 可是…….可是…… ] 母女没有隔夜仇 , 有必要打断腿吗 ?
[ 可是什幺 , 支支吾吾地像什幺男人 , 我非……哎哟 ! 我说常老爷是太福气 , 你一来我们是蓬户生辉 , 咱们姑娘还没梳妆、打扮 , 你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
真是的 , 哪有人一早上妓院 , 忙了一夜的姑娘们全累垮了 , 谁有心思招呼他 。她面上笑着 , 心里却嘀咕着。
[ 我不是……. ] 呃 ! 顺便也不错。
[ 你要想儿还是浅浅 ? 昨儿个来个新姑娘不比宛宛差 , 晚一点我叫她来陪你 。]
差点点头说好的常老爷及时想起儿子交代的大事 , 手一挥命家丁扛十箱大礼进来。
[ 陶嬷嬷……陶大娘 , 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
[ 提亲 ?! ] 他要替哪位姑娘赎身 ?
[ 这幺大把年纪第一回干这种事难免礼数不周 , 陶大娘可别介意 。] 暗擦冷汗 , 他担心河东狮会吼他出门。
他从来不知娇媚妖娆的陶嬷嬷竟有凶恶的一面 ,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
吓死他了 。
当他是来讨小妾的陶忘机一脸和气地拉着他坐下。 [ 常老爷中意哪个姑娘呀 ? 价钱好谈 。]
价……价钱 ? [ 是聘礼吧 ! 我是看上妳家闺女…… ]
[ 什幺 ?! ] 陶忘机当场桌子一拍 , 像要和人拚命似 。[ 你有胆再给我说一遍 ! ]
[ 是……是…… ] 他承认没胆行了吧 ! [ 我下次再来 。]
[ 站住 ! ] 她笑得像春花乱颤将手搭在他肩上 。[ 说明白呀 ! 常老爷 。]
[ 这……这……我是来提亲 …… ]
[ 说过了 , 然后呢 ? ] 她用一双凤眼瞪着他 , 要他废话少说。
[ 我是替我儿子来提亲 , 他瞧上妳家写了一手好字的安姑娘。 ] 他一鼓作气的说明来意 , 胸口还喘不过气来。
[ 喔 ! 你家公子…… ] 那还差不多 , 她家小安终于挑户好人家了。 [ 咦 ! 等等 , 你只有一个儿子是吧 ? ]
[ 嗯 ! ] 常老爷赶忙点头 , 不解她为何多此一问。
她笑不达眼地将他往门一带 。[ 常老爷慢走呀 ! 有空常来玩 , 我家闺女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你家的常大少 。]
砰 ! 关门
门外的常老爷为之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