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是裂开来了,流了很多血。
小恩用任何人都能做到的程度,拙劣地帮铁块处理好伤口。
然而铁块还是发了高烧。
浴巾早就沾满了血,这单调过头的房间又什么都缺。
小恩将干净的衣服泡热水,拧干,反复帮铁块擦拭发烫的身体。
一到中午,小恩便出门买吃的、消炎药,还提了个热水壶回来。
铁块足足发烧了两天,意识不清地昏睡。
唯一醒转的少数时间,都把握在吃东西、喝盐水上。
到了第三天,铁块可以自己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房间多了很多东西。
几件在连锁成衣店买的宽大新T恤,折好的几条新毛巾、热水瓶、吹风机、粉红色的抱枕、橘色塑料水桶……一份没有拆过的牛皮纸袋。
还有还有,一个缩睡在地上的女孩。
铁块感受着背上的伤口,稍微用指腹碰了碰,竟比预期要快上三倍结痂。
以前受到这种程度的伤,不昏个十天是绝对醒不了的。
一切都是躺在地上的女孩。
比起杀人不眨眼、又无话可说的自己,这女孩恐怕才是稀奇的存在吧。
“……”
铁块拎起半桶盐水,走到阳台,在自然的热风下认真呼吸。
渴了,就喝。
饱了,便停。
他没有太多过去可以回忆,无法刻意地思索什么。
只是想起了一首歌。
等到半桶盐水都空了,铁块转身进屋,抱起刚睡醒的小恩。
十分钟后,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裂了条缝。
那晚,铁块没有留下小恩。
小恩也没有说什么。
读完了新故事,拿了十六张钞票,便穿起鞋子。
“房间这些东西……”铁块犹疑了一下,干脆将皮包整个递了过去。
“不用了,我送你。”小恩微笑,打开门就走。
她走了。
他看着她走。
门关上,然后是小心翼翼踩着锈蚀铁梯的轻响。
铁块侧着身躺下。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都在昏昏睡睡,铁块翻来覆去,就是无法真正入眠。
一睁眼,满屋子的东西让他有点不习惯。
却也无法讨厌。
一阖眼,就想坐起来。
从来他就不感寂寞。
只是现在,铁块的背又开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