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果然还是个问题。
虽然“飞”很贵,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我学的快些,很快就可以不用学长姐带就可以飞了,也就不用花钱了,加上,要是“飞”太便宜,大家一定会抢着学,我会飞也就一点也不稀奇,那多无趣。
“谢谢,一共是叁十七元。”我打开收银机找零。
夏天在便利商店打工很划算,虽然无聊又机械化,但有免费的冷气可以吹,还可以偷吃“报废”的食物,比起以前在家里做苦力扛米,这工作已是天堂级的享受。
但工资还是太少了。
一个小时只有七十元,还要跟别人轮班,算一算,一个月实得一万叁,扣掉房租四千,只剩九千,加上我不能总是偷吃报废的食物,所以饮食费还是很可观的——唉,私立大学的学费这么贵,实在不愿意伸手向家里拿钱——尤其是找不到好的理由。
“爸,学飞要一两万,每学期叁次——”这种疯话我可不敢说;自从重考以来,我就假装“飞行”只是童年时期的痴想,想考“航太”是因为对飞机很有兴趣,跟“飞”一点关系也没,这样才不会让老爸提早中风。
我必须另觅财源。
一边更换着冷藏柜里的包子,一边苦思还可以负荷的打工方式;钱,恐怕还是万能的?
终于可以“飞”的愉快心情逐渐降温——降温。
怪衰的。
原来,在大学里,“飞”已不再是个秘密,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飞,越有钱,就可以飞得越多。
所以,“飞”,根本就是迂腐的娱乐,有钱人的尿桶。
即使是如此,我还是想飞。
唉——
“哭啥?”银当不解地看着我。
“哪有?是保温箱热气的关系。”我擦擦眼角的泪水。
银当把热狗排上烘烤架,说:“才上大学几天,该不会就已经被甩了吧?”
“我也希望啊,问题是没人要我,要从何甩起?”我拿起报废的热狗咬下去,又说:“你知不知道哪里还有赚钱的机会?”
“怎么?”银当问。
“我刚刚加入了翱翔社,他们说,“飞”一次要一两万,你知道的,我——”我说。
“老曹,”银当打断我的话,正经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
“呵,想不到吧,要不是我隐瞒的好,我现在大概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吧!”我笑着说。
“而且,我也不相信有谁可以飞——像你说的那样飞,就算有,这种人也不会待在逢甲翱翔社里,而是被关在美国的NASA。”银当认真地说。
“不要突然正经起来啦!还有,就算是假的,要求退费就好啦!”我拿着抹布,准备擦饮料柜。
银当耸耸肩,带着狐疑的眼神。
“从国小叁年级就开始跟你同班以来,每一次作文题目<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志愿、<我最想做的事,你都写什么想飞,想在乌云里游泳之类的疯话,老实说,要不是我一直跟你同班,连重考也同班,我恐怕也会敬鬼神而远之。”银当说。
“那真是谢谢你啊。”
“好说。”
银当是老朋友了,我们的交情匪浅,他家离我家只有两条巷子的距离,国小、国中、高中,甚至重考班,我们都有如上瘾似地同班,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缘分使我们不得不成为好朋友,我猜想,要是大学也同班的话,我跟银当大概会变成gay吧。
好险没有。
银当考上了逢甲电机,我考上了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