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与毗陵人华禅师书昔人谓云门跛师奇伟杰茂其辨慧涡旋波险如河汉无极余尝谓先和尚之全机大用真不可得而名状每中夜祷佛前愿我兄弟中有操董狐笔者载其生平成一岁谱岂不光耀前古启迪后昆屈指廿七年来尽宝惜不轻出手今春宿安大已斋中闻见异尝秪虑此案未圆对大巳唏嘘哭泣倘此番不死仍复因循如前则来生定不得生人道尚得滥厕法门故中元后扶病七日而卒业然以身徇法其本愿力不止挂一漏万即当时贤士大夫问道无虚日秪据其事书其人而遗亡者实繁前辈如贵里沉湛源尚宝钱梅谷司农薛又损方伯郑太初仪部父子梁溪何天玉太仆马素修洗马华凤超选部秦圆海观察顾白于孝廉令子子凝子方子克邹木石太守叔介孝廉堵濂生孝廉海虞魏仲雪方伯叔子孝廉赵景之太史全之刺史严子张枢部吴郡申最庵比部青门少司农汪孺石方伯文启美中翰严开之孝廉令子仲日周子佩兄弟松陵沉宏所中丞及令侄君善孝振周季华太尝令子安期安仁安石庞序皇方伯吴燕勒中丞吴茂申孝廉娄东王闲仲父子孝廉黄子羽刺史东皋冒嵩少大参石季玉范汝馨诸居士崇川范太蒙勋卿张完朴大参顾元善都谏姜荆璆太守潘玉函太守陈弗如太尝虎林翁周野方伯冯知白节推乃弟季白侄去凡当湖冯茂远孝廉武塘周君谟孝廉诸公皆抠衣问法谛信无疑至于望影知归确诚弘护者又殆不可胜数座下依老师最久知老师最深老师易箦时尝贻书左右谆谆相托有所记忆幸明以示我。
复庆云仁庵禅师吾宗来东方第一祖六人之中有尼总持自后诸大老如昭穆有空室径山有妙总妙道余不暇悉举先和尚出世八坐道场称临济中兴见鞭影而驰者四众甚有其人去秋编集岁谱略而不见者山僧无长才有病心枯力瘁但约举纲要而遗忘实多即吾兄弟悟道机缘谓将来辑国清祖灯录各见诸章次故不敢屑屑于年谱中也如尊慈定光道人堂堂女中丈夫不惟见地稳实大有补于先和尚道法者此中岂一日忘哉岁谱初成之夜室中话及当年顾左右侍曰甚矣老和尚法运之盛也即如今庆云仁公母定光道人法名弘瑶者昔天启丙寅参先和尚于安隐其勇进于堂中数百衲子齐艰并苦有所见老和尚不轻可道人亦不自肯迨崇祯癸酉老和尚住净慈仁公迎和尚至飞仙里宅中斋茶次老人举茶瓯问道人唤作茶瓯则触不唤作茶瓯则背速道速道道人拟进老人以茶瓯劈面掷其孙元坊才五龄从旁唤云婆婆以后不可将茶与这老和尚吃道人才举掌打元坊忽有省后世缘垂尽危坐自叙平生参请始末瞑目脱去闻子媳哭声复开目举竹篦遍击云恩爱断时生死断汝辈侍我久犹作这去就遂手握竹篦而逝道人乃武林黄学使贞父之女也左右复问如定光道人者几人山僧复屈指云甚多只据一时忆得者荆溪济广道人吴中翰宅吴郡胡度支之姊修云栖教参老人于万峰时济广患目老人命日以大碗贮水几上坐而注目觉一念起以箸击水一下至第五日猛击一下豁然有省又湖州恭道人者吴江赵中丞荩庵之女适闵氏精通教义往来土桥佛日历十五年只以大事未明同其姑随父中丞来参老人示以本色钳锤二人于言下一时得大安乐齐作礼恭曰古人谓泗洲见大圣远客还故乡非欺我也老人勘之亦为助喜姑则忘其名氏矣余己丑住灵岩其兄钦仲结冬山中长君砥之来省侍坐次举道人己巳秋在铜井山居一日朝气澄爽听中丞弹琴惊谓砥之曰祖翁不能长抚子孙矣明年庚午秋中丞捐馆舍岂寻尝人哉外此(亚僧)中如西池卢静远闻朗重灯若而人其事迹皆炳然在人耳目也岁寒接手墨惕然打合山僧一日不敢忘之心惜乎已断手于老人降生之日定光遗事及诸道人秪有室中追叹耳至老侄读谱而有补天浴日之喻增予愧悚金石鸿文发扬先德老人寂光未尝不深望于庆云也。
与灵隐礼和尚书我老和尚乘尘刹至愿下生阎浮当正法艰危之日天童老人为之父我几兄弟为之子夫岂偶然六十年中河汉之口雷霆之舌佛祖之心圣贤之行跻之唐宋自称杰祖乃弘储幼失业眼不猎经史长而四方录录不暇补学幸而获侍老人于风雨寒窗朝申夕请譬如磈石坚顽小有空明之一隙以是之故平生自誓自信于古今著述之事不敢躬承秪为我老人巍然一生道行不以此时草创编年后代子孙欲准岁月而无所凭依所以强扶枯骨触暑成编援已寝之笔拂久栖之牍然急于先德或疏于支裔出于胸臆或限于见闻知我罪我则听之千秋教之诲之深望于骨肉弘储以枯木朽株之语为风伯为雨师洒道扬尘前驱以待从此碑版大文麟麟炳炳使后世知天童有克家之冢嫡临济有振祖之真孙我兄弟有父也如此我子侄有祖也如此七百年应运之人岂弘储所能赞一辞哉非兄谁告。
尧峰潜月函读年谱复书记阙里者曰凡域中之山皆发于昆仑至为都会山必西峙水必东流阙里之山北南东皆山环抱若人冠冕佩玉端拱正揖惟西向廓然浅垄平阜而水内为沂为洙为泗外为漕为洸又外为汶为济大抵皆西流会于今之济河盖其势逆夫黄河排积石入中国冲溃突厥非岱岳诸山东障则青徐之境与碣石俱沦唯山水俱逆实启中原元气之运故岱于五岳称宗而庖牺八卦始斯文孔子六经终斯文实在兹土亦万古人心之障也我三峰老人则禅宗之岱岳也临济示灭七百余年难起之纲宗三峰老人不惜肝脑涂地以力挽之其势实逆而和尚所垂示年谱则真阙里之山水也读年谱而得文章之诀曰提则挈本末之全也曰转则变首尾之迹也所以善用其逆也曰纵则运其幽闲曰持则谨其枢纽所以善藏其奇也千秋万古读和尚之文见三峰老人之道于三峰老人之道会通从上之文此所以为至人之文也。
南岳勒古自序
佛祖以治天下万世之病而垂言句佛病祖病何以治之轩辕岐伯论经脉量药石着素问灵枢壹本天道五运六气鉴别时节因缘长桑君饮扁鹊以上池之水以此视疾尽见五脏症结故不明乎时不知所以治不察乎隐不知所以治目宗门有颂古而后抑扬咏叹有拈古而后变化精微颂发于汾州拈发于韶阳雪窦以韶阳之孙又得汾州之意词开句立岳拔云垂历世无以尚云峰真净昭觉径山诸老旗鼓振扬有勋劳于宗统不小虽然古人知天下万世病之所在故能以药药天下万世后之人懵不知天下万世之病与药而尚论古人之手眼参伍古人之著作则病而已矣药何有哉勒古之创盖勒今以返之古也勒四十世以返之少林勒七十世以返之迦文也勒普天之下而返之正也弘储南岳让和尚之三十四世宗孙也传南岳之源行南岳之道履南岳之位肃承祖意建言表微法子尧封南潜相与戮力以告成于佛祖。
弘储序其端
退翁和尚南岳勒古
侍者警秀记
始祖释迦牟尼佛一日见文殊在门外立乃曰文殊文殊何不入门来文殊曰我不见一法在门外勒曰宜慎辞哉尧封潜曰个语逆耳。
圆觉曰一切障碍即究竟觉勒曰三般人不会尧封潜曰无成办之期。
一祖摩诃迦叶尊者因外道问如何是我我者曰觅我我者是汝我外道曰这个是我我师我何在者曰汝问我觅勒曰取此为是祖门佛法尧封潜曰诸人恣意早问。
二祖阿难尊者一日入竹林闻比丘诵偈曰若人生百岁不见水老鹤不如生一日而得睹见之尊者因为正之曰不然佛云若人生百岁不解诸佛机不如生一日而得决了之于是比丘以闻其师其师曰阿难老昏矣吾语是也异日尊者复经竹林见比丘诵偈如前者诘之闻述其师言因念愚痴难化入三昧求尊圣为之证于是地为之动光明遽发俄有一圣宿大士示现而为之说偈曰彼者念讽偈实非诸佛意今遇欢喜尊而可依了之彼师弟子竦敬寻得二果勒曰南方禁夏不禁冬我这里禁冬不禁夏尧封潜曰都不希求一餐之直。
三祖商那和修尊者隐于罽宾国南象白山中后于三昧中见鞠多徒众多懈慢乃往彼正之鞠多见尊者顶礼次尊者以右手上指即有香乳自空而注问鞠多曰汝识知乎鞠多不测遂入三昧观察亦不能测乃请曰是果何三昧耶尊者曰是谓龙奋迅三昧如是五百三昧汝皆未之知勒曰一如不作相侣尧封潜曰且与渠一升一合担。
四祖优波鞠多尊者在世化导证果最多每度一人以筹置于石室其室纵十八肘广十二肘充满其间勒曰怕烂却尧封潜曰待我抽解了来。
五祖提多迦尊者说偈付法已踊身虚空作十八变火光三昧自焚其躯勒曰传者以为笑尧封潜曰莫便面赤。
六祖弥遮迦尊者有一人持酒器逆而问曰师何方来欲往何所祖曰从自心中来欲往无处曰识我手中物否祖曰此是触器而负净者曰师识我否祖曰我即不识识即非我勒曰抽刀蓦口斫尧封潜曰不为人斟酌。
七祖婆须密尊者法付难提已即入慈心三昧时梵王帝释及诸天俱来作礼而说偈曰贤劫众圣祖而当第七位尊者哀念我请为宣佛地尊者从三昧起示众曰我所得法而非有故若识佛地离有无故语已还入三昧勒曰瞎秃奴颠却他人入地狱尧封潜曰何不直下与伊打脱。
八祖佛陀难提尊者因伏陀密多来作礼起而说偈曰父母非我亲谁是最亲者诸佛非我道谁是最道者祖答以偈曰汝言与心亲父母非可比汝行与道合诸佛心即是外求有相佛与汝不相似欲识汝本心非合亦非离勒曰此话大行尧封潜曰第一莫拱手作禅师。
九祖伏陀密多尊者承八祖付嘱即起身虚空散众宝花勒曰国有宪章三千条罪尧封潜曰当局者迷十祖胁尊者遇九祖落发出家羯磨之际祥光瞩座感舍利三七粒现前勒曰无恁么事无恁么事尧封潜曰如春细雨。
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胁尊者从中印土来憩一树下祖合掌前立者问汝从何来祖曰我心非往者曰汝何处住祖曰我心非止者曰汝不定耶祖曰诸佛亦然者曰汝非诸佛祖曰诸佛亦非勒曰天寒日短夜更长锦绣鸳鸯行人难见尧封潜曰从此蹬蹬以碣碣。
十二祖马鸣尊者有外道索祖论义集国王大臣及四众俱会论场祖曰汝义以何为宗外道曰凡有言说皆能破祖乃指国王曰当今国土康宁大王长寿请汝破之外道屈服勒曰甚么经里有恁么语尧封潜曰长长出不得。
祖作性海偈曰山河大地皆依建立三昧六通由兹发现勒曰但只用得不可执本也尧封潜曰神从空里来却往空里去。
十三祖迦毗摩罗尊者山行逢一大蟒祖直前不顾蟒盘绕祖身祖因与授三皈依蟒听讫而去勒曰艺不辜人尧封潜曰弄得一出。
十四祖龙树尊者于座上现自在身如满月轮一众惟闻法音不见祖相勒曰大似一头驴尧封潜曰不知圣人立言之难。
十五祖迦那提婆尊者及龙树之门龙树以满钵水置于座前祖即以一针投之勒曰一众总念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尧封潜曰何不向膏肓穴上下。
十六祖罗睺罗多尊者既度僧伽以右手擎钵举至梵天取彼香饭将饭大众而大众忽生厌恶之心祖曰非我之咎汝等自业即命僧伽分座同食一众讶之勒曰于方便中向上座道这里合下得一转语尧封潜曰诸方以为口实。
十七祖僧伽难提尊者攀树化后诸罗汉欲移之不得以诸象力挽亦不动遂就树下焚之身尽树更蓊郁勒曰详观斯集擅于理者偏于事尧封潜曰忽然非次闻之诸人尽惊愕。
十八祖伽耶舍多尊者手持圆鉴直造僧伽前僧伽问汝手中者当何所表祖曰诸佛大圆鉴内外无瑕翳两人同得见心眼皆相似勒曰侧跳上山巅尧封潜曰更不再勘。
十九祖鸠摩罗多尊者法付阇夜多已即于座上以指瓜剺面如红莲开出大光明照耀四众勒曰不愿再见尧封潜曰问他继嗣何人。
二十祖阇夜多尊者月氏国王闻师德风躬诣问法修敬已请开演祖曰大王来时好道去亦如来时勒曰只得七成尧封潜曰不是一劫两劫得休。
二十一祖波修盘头尊者对阇夜多曰我忆念七劫前承师智者月净之诲责躬悔过以来闻诸恶言如风如响勒曰罄舍衣资设斋尧封潜曰为人师匠大不易。
二十二祖摩拏罗尊者因西印土国王得度请问法要祖曰佛法能具七事去三物乃可学王问三物七事祖曰所去三物贪瞋痴所具七事大慈欢喜无我勇猛饶益降魔无证人所以明了不明了以此耳勒曰坐是滥食尧封潜曰拄杖头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
二十三祖鹤勒那尊者与师子比丘语已忽指东北问曰是何气象师子曰我见气如白虹贯乎天地复见黑气五条横亘其中祖曰其兆云何师子曰莫可知矣祖曰吾灭后五十年北天竺国有难起婴在汝身勒曰不负汝见别有人不肯尧封潜曰脱得髑髅里意想留他挂搭。
二十四祖师子尊者与禅定师达磨达论义达磨达词屈遂作礼曰我于学道皆虚劳耳尊者幸有以教我殷勤哀请祖曰诸佛禅定无有所得诸佛觉道无有所证无得无证是真解脱勒曰莫取次发言吐气尧封潜曰古人所以有目睫之论。
二十五祖婆舍斯多尊者当生便拳左手年二十终未能舒二十四祖睹之即以手接曰可还我珠祖遽开手奉珠众皆惊异勒曰决定决定尧封潜曰白日挑灯仔细看。
二十六祖不如密多尊者一日与东印土王坚固同车而出璎珞童子稽首于前祖曰汝忆往事么曰我念往劫中与师同居师演摩诃般若我演甚深修多罗今日之事盖契昔因祖顾王曰此大势至菩萨也继后出二人一人化南印土一人缘在震旦九年却返此方即以昔因故名为般若多罗勒曰长安道上衮衮地尧封潜曰争出他名身句身。
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告菩提达磨曰如来以正法眼付大迦叶如是展转乃至于我我今嘱汝听吾偈曰心地生诸种因事复生理果满菩提圆花开世界起勒曰日面佛月面佛尧封潜曰如是经百千万亿。
二十八祖菩提达磨尊者寓止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终日默然人莫之测谓之壁观婆罗门有僧神光诣祖参承值大雪光夜侍立迟明积雪过膝立愈恭祖过而悯之问曰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光悲泪曰惟愿和尚开甘露门广度群品祖曰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光闻祖诲励潜取利刀自断左臂置于祖前祖知是法器乃曰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形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遂因与易名曰慧可勒曰卤莽底相知玲珑底相讶尧封潜曰相续也大难。
慧可问从上法印可得闻乎祖曰匪从人得可曰我心未宁乞师与安祖曰将心来与汝安可曰觅心了不可得祖曰我与汝安心竟勒曰畜生畜生尧封潜曰喏喏。
又曰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勒曰这里别有个道处尧封潜曰掇不转个副面孔。
二十九祖慧可大师邺都化导四众皈依三十四载遂韬光混迹变易仪相或入酒肆或过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或问之曰师是道人何故如是祖曰我自调心非关汝事勒曰堂中只空第二位尧封潜曰难更改。
三十祖僧璨大师谓道信曰有人借问慎勿道我处得法来勒曰此是第三段义尧封潜曰盖千年余矣又信心铭末曰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语道断非去来今勒曰争传诵之尧封潜曰禅子相寻而来。
三十一祖道信大师因唐太宗向师道味欲瞻风彩诏赴京祖辞谢前后三返第四返命使曰如果不起取首来使至山谕旨祖乃引颈就刃神色俨然使回以状闻帝弥钦重勒曰决定不流至第二念尧封潜曰更勿疑也。
三十二祖弘忍大师既以衣法付六祖末上嘱曰所谓受衣之人命如悬丝也勒曰还具见闻觉知否尧封潜曰黄河如带泰山若砺。
三十三祖慧能大师印宗问曰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是行者否祖曰然印宗作礼请衣钵出示大众令瞻礼宗复问曰黄梅付嘱如何指授祖曰指授即无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勒曰借一路过那边还得否尧封潜曰扶得起好手。
七月八日谓门人曰吾欲归新州汝等速理舟楫大众哀留甚坚祖曰诸佛出现犹示涅盘有来必去理亦常然吾此形骸归必有所众曰师从此去早晚可回祖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勒曰风高月冷尧封潜曰不能入拔舌地狱。
三十四祖南岳怀让禅师入室弟子总有六人师各印可曰汝等六人同证吾身各契其一一人得吾眉善威仪(常浩)一人得吾眼善顾盻(智达)一人得吾耳善听理(坦然)一人得吾鼻善知气(神照)一人得吾舌善谭说(严峻)一人得吾心善古今(道一)勒曰啮草含烟尧封潜曰龙钟横集。
师一日问众曰道一在江西为众说法否众曰已为众说法师曰总未见人持个消息来众无对因遣一僧去嘱曰待伊上堂时但问作么生伊道底语言记将来僧去一如师旨回谓师曰马师曰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曾少盐酱师然之勒曰如何斯言独能见欺尧封潜曰举目有江河之异。
三十五祖江西道一禅师僧问为甚么说即心即佛师曰为止小儿啼曰啼止后如何师曰非心非佛曰除此二种人来如何指示向伊道不是物曰忽遇其中人来时如何曰且教伊体会大道勒曰将无播朱紫之艳色尧封潜曰登城不指。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便打曰我若不打汝诸方笑我勒曰三揖而后至阶尧封潜曰不获侍座。
三十六祖百丈怀海禅师谓众曰有一人长不吃饭不道饥有一人终日吃饭不道饱勒曰恤病讨贰尧封潜曰争免口过。
一日僧问抱璞投师请师一鉴师曰昨夜南山虎咬大虫曰不谬真诠为甚么不垂方便师曰掩耳偷铃汉曰不遇中郎鉴还同野舍薪师便打僧曰苍天苍天师曰得与么多口曰罕遇知音拂袖便行师曰百丈今日输却一半勒曰岂例是沙门尧封潜曰是玉真大奇。
三十七祖黄檗希运禅师一日捏拳曰天下老和尚总在这里我若放一线道从汝七纵八横若不放过不消一捏勒曰师徒不烦尧封潜曰所以平生亲旧唾闻讳见。
一日上堂曰阇黎不见马大师下有八十四人坐道场得马大师正法眼者止两三人庐山归宗和尚是其一勒曰便须露布个道理尧封潜曰尚忍言之。
三十八祖临济义玄禅师住镇州临济学侣云集一日谓普化克符二上座曰我欲于此建立黄檗宗旨勒曰无由造敬尧封潜曰三月护生。
师应机多用喝会下参徒亦学师喝师曰汝等总学我喝我今问汝有一人从东堂出一人从西堂出两人齐喝一声这里分得宾主么勒曰两头三绪尧封潜曰如今论年论月。
麻谷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师搊住曰大悲千手眼作么生是正眼速道谷拽师下禅床却坐师问讯曰不审谷拟议师便喝拽谷下禅床却坐谷便出勒曰不由至公大义而起尧封潜曰古有之乎。
三十九祖兴化存奖禅师有时唤僧僧应诺师曰点即不到又唤一僧僧应诺师曰到即不点勒曰中人已下指其迹尧封潜曰使天下敛手栗股以伺颜色师谓克宾维那曰汝不久为唱导之师宾曰不入这保社师曰会了不入不会了不入曰总不与么师便打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饡饭一堂次日师自白椎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不得吃饭即便出院勒曰道自是难复尧封潜曰就之以中庸。
四十祖南院慧颙禅师上堂曰诸方秪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僧便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师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勒曰提其身而命之耶尧封潜曰亦不敢自出意见。
一僧才入方丈以手指曰败也师乃拈拄杖度与僧僧才接师便打勒曰礼不筋力老于敢侮尧封潜曰驱而率之。
四十一祖风穴延沼禅师上堂曰若立一尘国家兴盛野老颦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野老安怗于此明得阇黎无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却是阇黎阇黎与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欲识阇黎么右边一拍曰这里是欲识老僧么左边一拍曰这里是勒曰当得住山事也无尧封潜曰茫乎前圣已远。
一日示众曰夫参学眼目临机直须大用现前莫自拘于小节设使言前荐得犹是滞壳迷封总饶句下精通未免触途狂见劝汝诸人应是从前依他见解明昧两岐凡圣疑情一时埽却直教个个如师子儿哮吼一声壁立万仞谁敢正眼覤着觑着即瞎却渠眼勒曰患沙浑水投土益之尧封潜曰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四十二祖首山省念禅师常作纲宗偈曰咄哉拙郎君巧妙无人识打破凤林关着靴水上立咄哉巧女儿撺梭不解织看他斗鸡人水牛也不识背阴山子向阳多南来北往意如何若人问我西来意东海东面有新罗勒曰螭首龟趺揭于天衢尧封潜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
四十三祖汾阳善昭禅师上堂曰夫说法者须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缁素不分不能与人天为眼目决断是非如鸟飞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断弦弦断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飞弦壮翼牢空的俱彻作么生是十智同真与诸上座点出一同一质二同大事三总同参四同真智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杀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又曰与甚么人同得入与阿谁同音吼作么生是同生杀甚么物同得失阿那个同具足是甚么同遍普何人同真智孰能总同参那个同大事何物同一质有点得出底么点得出者不吝慈悲点不出来未有参学眼在切须辨取要识是非面目见在不可久立珍重勒曰髑髅吐气尧封潜曰癸甲回轮节目张。
四十四祖石霜楚圆禅师师平生以事事无碍行心凡圣所不能测室中晏坐横刀水盆之上旁置草鞋使来参叩者下语无有契其机者勒曰未详利害之原也尧封潜曰已遍天下也。
四十五祖杨岐方会禅师室中问僧栗棘蓬你作么生吞金刚圈你作么生透勒曰必速戾于厥躬尧封潜曰三角九尾四肩六足。
四十六祖白云守端禅师示众曰若端的得一回汗出来也向一茎草上便现琼楼玉殿若未端的得一回汗出纵有玉殿琼楼却被一茎草盖却且道作么生得汗出去勒曰敢辄布区区尧封潜曰切忌滥觞时。
四十七祖东山法演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露胸跣足曰如何是法师曰大赦不放曰如何是僧师曰钓鱼船上谢三郎勒曰恶情悰尧封潜曰宁贫贱轻世而肆志。
一日僧问如何是临济下事师曰五逆闻雷曰如何是云门下事师曰红旗闪烁曰如何是曹洞下事师曰驰书不到家曰如何是沩仰下事师曰断碑横古路师曰何不问法眼下事曰留与和尚师曰巡人犯夜勒曰昭昭其永垂尧封潜曰人腰水心之剑家给火耕之田。
四十八祖昭觉克勤禅师入东山演祖室通所得呈偈曰金鸭香消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品所能造诣吾助汝喜勒曰五日观于春山之上尧封潜曰将谓有车辙马迹。
一日到首座寮因说密印长老四年前见他恁么地乃至来金山升座也秪恁么地打一个回合了又打一个回合秪管无收杀如何为得人恰如载一车宝剑相似将一柄出来了又将一柄出来秪要搬尽若是本分手段拈得一柄便杀人去那里秪管将出来弄勒曰一众远立尧封潜曰怀安败名。
四十九祖虎丘绍隆禅师僧问古人到这里因甚不肯住师曰老僧也恁么曰一刀两段时如何师曰平地神仙勒曰打硬作模作样尧封潜曰换副舌头。
五十祖天童昙华禅师上堂曰见闻觉知无障碍声香味触常三昧眼见如盲口说如哑苏州人呆常州人打野大宋国里只有两个僧川僧浙僧其佗尽是子淮南子江西子广南子福建子岂不见父慈子孝道在其中矣勒曰取次用心尧封潜曰经三大阿僧袛劫。
五十一祖天童咸杰禅师上堂曰一个葫芦才倒地满地葫芦尽倾倒欲识单传直指禅今日斗凑得恰好勒曰入粟受爵者难构尧封潜曰腷腷膊膊雄鸡鸣磊磊落落垂天星。
五十二祖卧龙祖先禅师上堂曰如何是禅阎浮树在海南边撑天拄地拄地撑天巧说不得只要心传毕竟如何是禅禅勒曰悔不剩得尧封潜曰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五十三祖径山师范禅师上堂曰若论此事直是省要易会多是诸人自作艰难自作障碍所以有时东廊西廊见诸人和南问讯山僧便乃低头相接其实无他只要诸人识得长老是西川隆庆府人氏勒曰当举衡石以正轻重尧封潜曰历数在躬。
五十四祖仰山祖钦禅师住龙兴上堂曰一见便见一得永得展手曰撒开两手大家看毕竟明明是何物潭州内外有一十八座城门白日行人千千万万一任东西南北勒曰政有所伸也尧封潜曰洪范九洛风角鸟鸣。
五十五祖天目原妙禅师普请上堂曰禅不在参道不在悟动转施为山岳鼓舞孟八郎汉便恁么去争似西峰搬石运土勒曰不有怨也尧封潜曰追维畴昔如何可忘。
五十六祖天目明本禅师示众曰瞻在前忽在后竹鸡昼啼华鲸夜吼未了听一言如今谁动口勒曰殊出而共趋也尧封潜曰刻玉符者也。
五十七祖圣寿元长禅师上堂曰贵买庐陵米大做铁馂馅普请诸禅流堂中自吞啖阿呵呵聊表殷勤莫嫌冷淡勒曰以其能相胜乎尧封潜曰古者不下堂而见诸侯。
五十八祖万峰时蔚禅师久参三不是因缘一日闻举沩山踢倒净瓶忽悟乃曰当日若还亲看破如何不进劈胸拳勒曰厥功懋哉尧封潜曰得其人则振之也。
五十九祖万峰普持禅师一日问慧旵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汝云何会旵近前问讯叉手而立师呵曰在此许多时还作这个见解勒曰亦非人之能也尧封潜曰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六十祖东明慧旵禅师呈解偈曰一拳打破太虚空百亿须弥不露踪借问个中谁是主扶桑涌出一轮红勒曰辄生惆怅尧封潜曰敢稽首布之。
六十一祖东山永慈禅师于旵和尚两掌下开悟乃展具珍重礼三拜而立旵曰居古道山三十载今日秪见得这僧勒曰不必阇黎尧封潜曰使客舍洒扫以待。
六十二祖高峰智瑄禅师久参东山慈和尚付法偈末有杀活拈来总现成之句勒曰二时上堂不得咬破一粒米尧封潜曰日精月华吞霞服气。
六十三祖金陵本瑞禅师参瑄和尚瑄问曰甚处人师曰四川瑄竖起拳曰四川还有这个么师曰无瑄曰因什却无师曰非我境界瑄曰如何是你境界师曰不识瑄曰汝岂不是着空师曰终不向鬼窟里作活计瑄曰西天九十六种你是第一种师拂袖便出勒曰老硬作禅和尧封潜曰一日复一日。
六十四祖玉泉明聪禅师一日闻马嘶豁然大悟乃曰如斯之事如来明见无有错谬勒曰敢不远千里望风以来尧封潜曰何必华山之騄耳。
六十五祖圆通德宝禅师上堂拈起拄杖曰有么有么一僧作礼师劈脊便打曰多口作么曰某甲一言未措师复打曰再犯不容勒曰如斯争奈何尧封潜曰岂是磨棱合缝底道理。
六十六祖禹门正传禅师常举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辨验方来三十年衲子士大夫罕契其机勒曰迸散十斛尧封潜曰是风之始也。
六十七祖天童圆悟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搔头曰老僧头痒曰还有奇特也无师展两手勒曰绝毫绝厘如山如丘尧封潜曰震旦无别路。
六十八祖三峰法藏禅师示众曰机先一向是汝诸人安身处先机一着是汝诸人立命处其间左之右之或伸或缩是汝诸人踏脚处末后一句是汝诸人出头处汝等诸人作么生会勒曰若人辨得天下横行尧封潜曰不图东天一只西天一只。
退翁自铭塔
序曰崇祯八年乙亥四月先师三峰和尚定临济正宗记付弘储而记之曰藏于龙云用出师吼贵宗旨有继而起也命名弘储命字继起为临济荷担之嫡子晚而自号退翁退者何于法运于自揆皆不宜进而宜退故以退为安曰翁自老之也物老而衰衰将至而自老之者自悲之也自铭塔者何门弟子为翁营归藏之地而翁忧其身后之文之不获翁心也故自铭盖自世有谀墓之文于是有谀塔之文身后之文往往文过其实翁耻之况槁立山林不应烦当世大位君子经画笔墨临济殁七百余年纲宗未坠于地弘储躬承祖父提命不敢惜肝脑自暇自逸忧劳四十年上观千载下观千载如印印空庶几无惭称南岳宗孙为三峰嫡子当临济三十二世生平无他伎能铭不余及铭曰。
达磨之孙 不重禅定 解脱匪存 庙貌严靓
塔势雄尊 弗关性命 循末讨论 夙夜怲怲
羸立疲奔 请观前圣 直截本根 四顾空净
横竖并吞 天衢绝径 荡荡不痕 大机全胜
大用云喷 断际超伦 提祖父令 旋乾转坤
沩仰声应 五宗始藩 我祖秉正 照用煌焞
机对飞横 则有云门 两支双劲 同源昆仑
洞水澄泳 绵密粹温 心王顾命 法眼开屯
药因救病 荼苦戴盆 天关不▆ 大哉宗原
单提古政 东国赤幡 多罗悬证 河注重翻
雾罢开瞑 手拂朝暾 视者徒瞪 扼要弗烦
大方无诤 大文无抡 大声无竞 上报师恩
吴山青亘 具区可扪 向当斯定 爰有后昆
心心智证 乃真达磨之孙
辛亥夏孟 于留惑轩 自铭塔竟
南岳勒古后序
二万五千九百二十年天日交差一周天地开辟久矣其经历二万五千九百二十年者凡几若使创者必在前袭者必在后则时递而降各循前迹鸿荒以后天地何赖伏羲以上非无文字至于伏羲而文字立故伏羲文字天地之一开辟也轩辕以上非无甲子至于轩辕而甲子定故轩辕甲子天地之一开辟也当尧之时日在元枵九州波涛于是整顿名山大川禹贡乃作故陶唐治水天地之一开辟也此以明创者不必在前袭者不必在后也震旦禅宗少室创之大机大用江西创之自临济创统汾州十智一创东山昭觉法式各一创至我天童三峰埽荡建立各一创天下灵岩身集大成法运开辟前起丙子到于今三十年拓万古之心胸达磨以来震旦第六创而南岳勒古则又一创也南潜凉薄栗然惧不能少裨益前人而命之同勒承命惭惕敬以禅宗之重赖于开辟者告天下后世为法准。
住尧封宝云院嗣法门人南潜谨书